第25章 古村奇谭（三）
第二十五章古村奇谭（三）
宽广的河水静默无声地流动，河岸上千奇百怪的枯木像殉道者的遗骨。
两岸青山沉默地注视着这条失去生命力的河流。
“这条河叫做沧漩，那里，就是你们要找的业火红莲。”
阿林山指了指河心处。
只见铁灰色的云层下，晦暗的河水深处，有一星细小的火苗，在河水中微微闪烁，一点橙色的微光朦胧地透出水面。
这光如此微弱，要不是今天碰巧是阴天，几乎现不了它的存在。
“很失望吧？当初可不是这样，那时候业火红莲熊熊燃烧的不灭之光可以在黑夜照亮半个夜空。”
阿林山骄傲地说，仿佛那昔日的荣光还照拂着他的脸庞。
“为了守护业火红莲，我们几乎世世代代生活在村子里，直到现在才有了变化。但父亲却接受不了这种变化，认为这是一种背弃神灵的行为。对于我的汉族名，他也一直耿耿于怀。”
“我不这样认为。我感应到业火红莲的灵力在消散，无意冒犯，但也许过不了多久业火红莲就要彻底消亡了。”余晖注视着河心那一点似有若无的火苗。
“正是因为这样，才导致了山魈的行为失去了原有的约束。”嘉宝补充道，她想起了森林中险些凶性大的山魈。
“是的，在过去，为了保护业火红莲，我们守口如瓶，拒绝外人进入村子，甚至不与外人接触。但一直有不明身份的人试图闯进来，结果命丧山魈之手。山魈有时会出现在村里的祭典，聆听萨满的祝祷。但现在，山魈不再出现在村里，只在森林里神出鬼没，没人敢单独进入森林。”
阿林山心情很沉重。
“我的父亲在5o年前成为了最年轻的萨满，不是因为他能力出众，而是因为随着业火红莲的凋零，新一代萨满的法力越衰败，已经后继无人。近些年来他几乎彻底失去了法力，无法再跟神灵沟通，在森林里遇到山魈时，要不是你们在场，恐怕凶多吉少！”
“那你们找我们来的目的是想要恢复业火红莲的灵力吗？”余晖问道。
“那是父亲的愿望，他不相信也不接受失去法力的事实。我并不希望如此，即将逝去的东西就应该让它自然消逝，不必强行挽留，离开这个古老守旧的地方，我们可以生活的更好。如果可以的话，我更希望你们能帮忙找到我的弟弟阿林阿。”
阿林阿，在进入森林前，阿克敦曾提到过的名字。
“去年的洪水席卷全村的时候，阿林阿把老弱妇孺送到安全地带之后，自己却不下心被洪水卷走了，至今没有找到遗体。那天，我在新村做生意……”阿林山神情黯然，几乎说不出话，“这件事情生之后，父亲更不愿搬到新村去和我同住，一直努力寻找着阿林阿，甚至不惜主动将自称有法术的外人带到白沙古村，结果却一次又一次失望。
今晚，会有一场通神仪式，父亲会再次尝试召唤死去的灵魂回家。可是无论怎样重复，都不会成功的，因为他已经没有法力了。”
“一年之前失踪，现在恐怕……”余晖看着平静的河面，水波之上，仿佛倒映着一张未曾谋面的年轻的面孔。
“阿林阿还在这里，只是回不了家。”阿林山坚定地说道。
“你现在还相信神迹吗？”嘉宝淡淡地说。
阿林山有些不解。
嘉宝脱掉鞋子，赤脚走向河心，白嫩的足尖轻轻踏进冰凉的河水，点破了平静的水面。
到了河水齐膝深处，嘉宝停了下来，白色衣裙随风翻飞，像一枝摇曳的芦苇。
灰暗的天空下，她是唯一一抹亮色。
嘉宝微微俯身，伸出白皙的手指轻轻划开水面，任凭长长的白色裙摆浸入河水，随着波浪摆荡。
她的动作一开始轻缓柔和，仿佛是在抚弄水面，后来就像在弹钢琴，五个指头轻盈地点击着水面，节奏越来越快。
在她的指尖之下，不断漾起细小的波纹，这波纹不断扩散，后来整条河都成了她的乐章，仿佛有鱼群不断跃出水面，又仿佛一阵急雨正在坠入河中，整个河面上都是共振的波纹。
阿林山瞪大眼睛，倒吸一口气，惊叹不已。
余晖也被这奇异的景象所吸引，这就是伏都女巫的神秘力量？
嘉宝的动作持续了数分钟才停下，她起身回眸一笑：“这样就可以了。”
阿林山带着余晖和嘉宝返回村子，一路上满怀期待的一步三回头，可除了恢复平静的河面以外，什么都没有。
夕阳暮色之下，白沙古村四处袅袅炊烟。
阿林山家老木屋外的空地上已经支起了铁架，一口熏得漆黑的大铁锅咕噜咕噜地熬着汤。
阿林山麻利地添把柴，把火吹得更旺，然后往锅里扔了一把“九月香”，鲜甜的气息顿时扑面而来，吸引了一大帮小孩子过来，眼巴巴地盯着大铁锅。
“九月香”会在九月的雨后从潮湿的树林里冒出来，肉厚肥硕，质细丝白，白沙古村这环境简直是得天独厚。
一只肥硕的麂子已经被架在另一个火堆上烘烤多时，浓油赤酱，焦黄油亮，撕开焦脆的外皮，一缕热腾腾的香气从酥嫩的麂肉散出来。
阿林山顺着麂肉纤维一阵“拆解”，唰唰几下就把一只完整的麂子变成了一大盘“手撕麂子”，顺手分给聚在周围好久的孩子们，孩子们嬉笑着一哄而散。
阿林山又递给余晖和嘉宝两块最大的，自己却只喝了点汤。
余晖和嘉宝大快朵颐，吃的满嘴流油。
“想不到你还会这一手。”余晖道。
“这也没什么，山里长大的人都会这个。”阿林山腼腆地笑笑，“喜欢就多吃点吧，以后这样的机会就不多了。”
“阿克敦大叔呢？”余晖嘴里塞满麂子肉，含混地问道。
阿林山向木屋看去，那里有烛火的微光透出。
“他还在准备通神仪式，每一次都用心准备，每一次都失望。”
嘉宝实力抢镜
(本章完)
https://www.bqwxg.com/wenzhang/103/103726/478898625.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qwxg.com。文学馆手机版阅读网址：wap.bqwx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