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离
阿兄，我要怎么知道你的消息呢，我要怎么确定你是否平安呢？
放心，我会让暗卫暗中递消息给你的，真到不得已的那一步，阿耶留了东西给我们，是给定北，你和我的一张底牌和王牌，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的，用了，咱们萧家可真的要做逆臣贼子了。
到底是什么？阿兄？
阿耶当年留了后路，他自己偷偷养了一支精锐，有五千人，每个都是以一当十的死士，后来，阿耶把他们打散，分布在这王朝的各个角落！
萧妙善震惊地张大了嘴巴。她没想到她的阿耶竟然养了支军队，就算以后他们萧家落难，只要守住幽州，再号召起来这些人，加上幽州原有的兵力，他们萧家简直可以直接造反了！
这真是只要泄露出去就能立马把他们萧氏灭族的证据。
萧妙善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阿兄，你这是要把它交给我？
是。
阿兄，我不行的，万一出了差池，我会害了整个家族的。
定北会帮你的，这件事情他知道。
阿兄，我害怕，我……
观音奴，你相信阿兄吗？
我当然相信，可是……
那就行了，我一定要得到个结果的，记住，那是最后的底牌，不到万不得已，该舍弃的就舍弃，知道吗？这世上，只有你和定北活着最重要，知道吗？
我知道了，阿兄，你找个时间告诉定北哥哥吧，他还不知道你要走。萧妙善忍住心底止不住的酸涩，揉了下眼睛，努力扯出比哭还难看的笑。
唉，别担心了，你阿兄我在你心里是不是最厉害的，就没有我办不成的事！
对，阿兄最厉害了，我会等着你和阿耶阿娘回来的！或许阿兄只是在我死前没能脱开身，在我死后很快就回来了，毕竟当初姓谢的不是说有消息了吗。
所以我得拼命活着，活到阿兄回来，上辈子只是因为我死的早，没能等到，对，就是这样。不这样想，她没办法说服自己。
我等着你回来，萧妙善带着哭腔沙哑说到。
萧妙善收拾好自己，问起萧妙戈准备怎样脱身去往那个地方。
我准备等到下个月假意与狄人对战，到时借机失踪，地点就挑在西边的那块沼泽地附近。
可是那里地势凶险，极少有人能够踏足，万一不小心落入了沼泽里怎么办。
放心，忘记你阿兄是因为什么被人挑中的了？这山川地理在我眼中如树之枝叶，其分叉根源，没人比我清楚，况且，前段时间，我已经去看过那里的地形地势。
这一点我不会怀疑阿兄，就怕万一，那阿兄你脱身后，要去往哪里？
高昌古城，再往西边去，后面就不知道了。
高昌，不是已经是废墟了吗！留下的线索提到了高昌？
嗯，铃铛在高昌发现的，保不齐还有点线索，我再去看看，后面就等着看那些人要我怎么做了。
可是阿兄，他们既然探查的这么厉害，会任由你给我传消息吗？
嗯，这个我考虑到了，这是阿耶去南边时得到的骨嘀，据说，不论远在千里万里，只要戴着的一方吹响，另一方的骨嘀马上就能响起。并且吹起的一方是没有声音的，只有被呼唤的人的骨嘀能响起声音。
所以，观音奴，以此为媒，我们约定下暗号，在暗卫没法传消息时，我们以此为号，一声代表平安，两声代表危险。在成功去往高昌时，我会吹响一声报平安，后面以年为期，我会吹响骨嘀，知道了吗？
我知道了，阿兄。原来上辈子阿兄什么都想到了，没来的及告诉我就失踪了。
我会耐下心来等着阿兄的。萧妙善坚定的望着萧妙戈说道。
不一定，不用一年，我就能回来也说不定。萧妙戈笑着说道。
对，阿兄这么厉害，不定很快就回来了。萧妙善诚恳地充满希望地望着萧妙戈，努力冲淡这充满变数的未来的恐慌。
对了，我不在你身边，你可别急着嫁人，尤其是那臭小子，虽然说等你挑，我知道你中意他。
不会的，阿兄，我会等你回来的，其他的什么都不会去想，萧妙善平静的说道。
那也不行！三年吧，等你到十六岁。如果三年我还没回来，你就嫁给那臭小子也行，我只是想再看看，怪我没跟着老头好好学，那卦象有点奇怪。
如果赶得及，等我回来好好看一看，咱再嫁，记住了没，那小子虽然不是东西，要护住你还行，况且小小年纪望着你就和小狼崽似的，不怀好意……
什么？后面的话，萧妙善没能听清。
没事，萧妙戈不愿意在妹妹面前说谢魏昭对她有情，怕这妹妹更是被一哄就跟着跑了。
没想到哥哥竟然能让她嫁给姓谢的，这是萧妙善万万想不到的，没想到阿兄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不过，这次，她死也不会嫁给姓谢的！
好了，还有很对事情等着我处理，你去叫定北过来吧，我和他说一下。
好，我现在就去。
望着萧妙善离去的背影，萧妙戈犯愁地捏了眉心。
他虽然说着要萧妙善承担起责任，可是要不是没办法，他怎么会愿意让从小疼惜到大的妹妹经历这些，恨不得她一辈子无忧无虑下去。
唉……
希望此行顺利，不管阿耶阿娘是生是死，他都要求个结果，回家，看着他的妹妹好好地，嫁人生子，要是姓谢的敢欺负她，他非得打断那狗东西的狗腿！
一想到姓谢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想他从小如珠似宝的妹妹，就这么丢了一会儿，就被狗东西给盯上了，当初看到那臭小子，他就知道，不行了，越想越气。萧妙戈使劲吸了口气，平复了下心情。
然后从旁边拿起了信纸，写了封信，写罢，有点犹豫，最后还是召来了暗卫。
送去上京谢七郎手上。
暗卫拿起了信，转身没入了夜色。
不一会儿，萧妙善和萧定北相携而来，他曾经想过要不把妹妹嫁给定北算了，可是姓郭的老头偏偏算了卦，说妹妹的姻缘在谢氏，定北也另有姻缘，他也就作罢了。
最后，萧妙戈把和萧妙善说的大致和萧定北说了一下，作了安排。
等到说完，已经接近三更了。
阿兄，你放心，只要有我萧定北的一条命在，绝对会护住妹妹和燕北！萧定北举起手捏起拳头放在胸前，作出胡人立誓的姿势，向萧秒戈作出保证。
嗯，我信你们能守住。
定北，到时候，我需要你扫清后面的痕迹，不能让人察觉出来。
是，定北绝对不辱使命！
好！
去歇息吧，已经很晚了。
是，萧定北和萧妙善齐声应道。
出来的时候，菀娘和阿密已经拿着斗篷和暖炉等着了，在这除夕刚过没几天的夜里，还是冷的刺骨。
萧妙善和萧定北同行了一段路，后面就分开了回了自己的屋子。
途中，两人都在尽力说起高兴的事情，萧定北说着这两年来在军中的趣事，萧妙善不时插上几句。气氛和谐而欢快。等到临分开时，萧定北郑重地望着萧妙善，还是憋出了一句安慰的话，观音奴，别怕。
嗯，我不怕，萧妙善绽出恬静的笑容，催促着萧定北快去休息。
后面回到屋子里，奇异地没有乱七八糟的梦境纠缠，难得地睡了个好觉。
应该是她成日担心的事情终于不管是好还是坏终究有了个着落，她稍微定了心。摸着胸口的骨嘀
，至少这次有了和阿兄联络的东西，已经很好了，不是吗，萧妙善想道。
十天后，终于到了约定之期，萧妙戈带着一队人马，趁着夜色出了城，名为巡逻，到正午传来消息，说遇到狄人，让人增援，萧定北带着准备好的人，赶去清理了痕迹，并且传回了萧妙戈失踪的消息，带去的人被困在一处瘴林，后来被萧定北带人找到。
唯独萧候世子，这位未及弱冠，便惊才绝艳的少年，在沼泽地里连着几个贴身随从失踪，下落不明，如此那显赫至极，如今仍然握着燕云之地命脉的萧氏，只剩了个养子和一位得封县主的女君支撑。
消息传回时，便按照事先约定的，萧妙善得知消息时便惊吓晕倒，对外称病。谢绝一切想打探消息之人。
消息传到上京，不由得引起轰动，要知道，边关这几年的太平可是萧家守出来的，这萧妙戈失踪了，燕北怎么办？
一派想夺回燕北军权，安插自己的势力，另一派争论，不能让萧氏寒心，况且，先帝在时，就曾有旨，北边得萧家守，况且萧家不是还剩了养子吗，虽是个胡人，可也能用，实际打的也是趁萧定北和萧妙善年幼，无法撑起幽州，想要让他们两个做傀儡罢了。
最后，年轻的少帝下旨，封萧定北为幽州副节度使，实际掌整个幽州军务，另外对萧妙戈的失踪进行一番慰问和赏赐。至此这件事情到此为止，没人再去理会了，毕竟幽州隔的太远，最好能一直挡下去，到他们萧家挡不了了，就是他们吸血的时候，反正这几年狄人已经被打的服服帖帖，两个小娃娃，能起什么风浪。
收到诏书的时候，萧妙善正在院子里晒着太阳，下了好几日的大雪，难得遇到了个晴天，在屋里装病的萧妙善也待不下去了，一边懒洋洋地晒着太阳，一边听着安插的人对朝中各种反应的回话，早上，萧妙善收到了回音，阿兄已成功去到高昌，她稍微地放下了心，心情也变得明媚起来。听着暗探的描述，嘲讽地勾起了嘴角。
呵，想吸我萧家的血，看你有没有那个胃口和那个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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