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表白
“……”木星凝只觉得头皮发麻，人生第一次被人表白，表白人竟然是前世对头的少年时期，而且对头此时就站在自己面前。
她其实很想采访一下于霁，看着少年时期的自己对着自己的死对头表白，这会是个什么心情！但看到对面那张阴沉的脸，她其实不用问也能想到。
于霁简直要气死了，他咬了咬牙，半天憋出一个字，“你……。”
于小霁白了他一眼，截口说：“我跟我喜欢的姑娘表白，有你什么事，别以为你救了我我就得对你感恩戴德。”他顿声道：“恩虽然还是要感，但你不能阻止我做我想做的事情。”
木星凝看着于霁一张脸黑成了无星无月的夜，突然觉得畅快，她偏过头，声音不小不大，却刚好叫他听得清楚，“收回我刚刚的话，又瞎又傻不怪你，年轻时带来的。”
“……。”
于霁心想我这是造了什么孽，竟然在这里看到这一幕，不过说来也是，就木星凝这样一副娇柔清纯的打扮，还真是他当年喜欢的类型，只不过他可忘不了踩着八寸高跟鞋把他踩在地上卸了他手里剑的人也是眼前这一位。
所以她刚刚拿着双手剑杀丧尸的时候，少年的自己难道没看到吗？如果看到了就该知道这种女人就该离远点，他是瞎么竟然还来表白？
想到瞎，于霁想，也对，确实是瞎没错。
只恨他那时光顾着保护少年时期的自己，也没注意看那杀丧尸人的模样，否则他绝对会先一步将她弄走，免得误了这位于小霁同学。
于霁思索着，一想到此，他的手背就隐隐作痛，左手不自觉抚上了右手那道疤，轻轻摩擦着。
气愤在这一刻变得异常诡异，木星凝看着他的动作大抵也猜到他想起了之前的事情，但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份上，有些事如果能得到他的帮助反而会容易很多，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放下成见与自己合作。
然后她转头看向于小霁，暗想这人才是个麻烦，得先让他离开这里才行。
于小霁身边还跟着一群小弟，此时正眼巴巴看着他们大哥的表白现场，雀跃劲一直没停，就好像他们大哥不是在表白，而是已经抱得美人归了一样。
“我答应我哥不能早恋，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她顿了顿，继续道：“这地方比较危险，我建议你们立刻下山，先回榆树镇去。”
原本前一句说完，于小霁是失落的，可木星凝随口的后一句，却将于小霁心中浇灭的火苗又给点燃了，他光芒万丈的看着她，“星星你是在关心我吗？”
“别叫这个，我不习惯，还有，不是关心，一个正常人的思维逻辑应该都是这样，强的人留下，弱的人离开。”木星凝不客气的说道。
这句话其实很好理解，你不行，赶紧滚蛋的意思。
但于小霁似乎没觉得木星凝有其他的意思，只当她是不好意思承认自己的关心，于是说道：“我保护你，既然是冒险，哪有男人离开的道理？”
木星凝有点头疼的看向于霁，心说我尽力了你看到了吗？你这少年时期还真是啥也不是。
于霁似乎体会到了她的意思，顿时觉得很丢脸，忍了片刻，到底没忍住，最终抬起手里剑抵住了于小霁的喉咙，“不想死就赶紧滚回去听到没？”他瞪眼看向他，“你是瞎了吗？还当这是个冒险玩乐的地方，你刚刚遇到的是丧尸，是能要你命的东西。”
于小霁有点蒙，对着这个跟自己长相所差无几的人，心中竟然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惧来，“你，你说话就说话呗，凶什么凶。”于小霁微微向后退了一步，朝兄弟们使了个眼色，躲过于霁的手里剑，就想拉着木星凝一块跑。
结果他这小心思被于霁看的通透，“她不想跟你走，也不能跟你走，你最好快点滚下山，否则，不用等那群丧尸来，我先要了你的命。”
于小霁到底还是没能跟他拼命，带着他的那帮兄弟跑了，但他也不是真跑，留了几个人躲在一旁守着，剩下的两个跟着他往东去了，因为当时他远远地看到了木星凝的哥哥就是往那个地方去的，他要去搬救兵来。
既然喜欢人家妹妹，跟大舅哥搞好关系也是必要做的，于小霁心里想着，并且焦急的向前跑去，生怕晚了一步，木星凝就遭到什么危险一样。
看着于小霁离开的背影，倒是跟之前在暗夜大厦见到的那个人有几分相似，她不免回头看向于霁，眼前的这个人，虽然样貌跟之前没多大变化，但似乎比之前多了份深沉，仔细看去，竟然都不太像当初那个毛躁的小伙子了。
“算起来，咱们也有两年不见了，你对我，就没有什么话说吗？还有……”于霁上下打量她，“你这副身体，是怎么回事？”
木星凝却被‘两年’这两个字惊得怔住，“两年？”她原本以为这里是3061年的世界，到他那怎么突然成了两年，她迟疑着问道：“这是……3063年？”
于霁看着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冷笑一声，纠正道：“3063年8月12日，距离那天，整整两年。”他在最后那四个字上加重了音。
木星凝明白他为什么故意强调8月12日，因为两年前的那天是所有事情的伊始，是尤琾人带领丧尸进攻a市的日子，也是a市暗夜大厦被摧毁的日子，更是木林右对整个暗将发出讯息说是她背叛了组织才招来大批丧尸的日子。
而她最后自爆身体的源头在暗夜大厦，被牵连者也是整个暗夜大厦的人，不论过程如何，结局都摆在那里，这件事，她无法自圆其说。
于霁举起手里剑问道:“所以，你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怎么活下来的？
木星凝在心里自嘲一笑，她爆体之后，意识浑浊，浑浑噩噩不知飘了多久，以前总以为，人死如灯灭，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可自从病毒爆发，她能看到许多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之后，她就知道，人死之后其实是有灵魂的。
那些不灭的灵魂是牵挂、是留恋、是对人世间的向往或是对某个人的执着，所以她虽然浑噩，却很清楚自己想做什么，亦如当初木毅池死后分生出的那缕魂魄一样，她唯一想做的，也只是去到他的身边守着他而已。
木星凝摇摇头，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斟酌了一下说词，然后开口问道：“你刚刚说沫沫，你见过她是吗？”
于霁‘嗯’了一声，然后就沉默了下来。
木星凝没觉出他格外的表情，因此继续问道：“那她现在在哪儿？你能联系到她吗？”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于霁冷言道：“你跟我，不是一直都不熟么？”
木星凝沉默了，她跟于霁确实不熟，两个人虽然同在暗将共事，但算起来却只见过两次，而且每次都是水火不容，不欢而散。
何况他的手是被她弄伤的，就连人都险些被她废了，现在能忍着站在她面前不动手就很令她意外了，确实不该奢望他能告诉自己什么。
“是不熟。”木星凝咬了咬唇，“那……当我没问。”她扭过头想走，心想你不说我也早晚能知道，何必急在一时，当下要紧的是赶快找到哥哥。
“道歉。”于霁看着她的背影，突然说了一句。
木星凝脚步顿停。
“想我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头。”于霁摆弄着掌心中的手里剑，慢悠悠的走到她身边停下，“或者，废了你自己的一只手也行。”
木星凝抬眸仰头看向他，“就这样？”
于霁挑了挑眉，“就这样，你完成任何一个我提的要求，对以前的事情，我都可以既往不咎，并且很乐意告诉你所有你想知道的事情。”
木星凝点了点头，“好。”她没想到之前诓骗人说自己是神仙派下来的这句话有一天会调转到别人身上，她现在怀疑于霁是神仙派下来帮助她的了。
“磕头就算了，我这辈子除了父母，还真没跪过别人，怕你受不起折寿，万一下一秒嘎巴死了，我找谁问去？！”
于霁被噎了一下。
“不过断手倒是可以。”木星凝说着，已经摊开手掌，示意他把自己的掌心剑借给她，“既然当年我用的是你这把剑，那这次还用你这把剑可好？”
于霁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愿意，有些不相信的看着她，然后伸手将手中的短剑递了过去，就见木星凝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的用左手拿过短剑，右手抬起，五指张开，左手直接向右手使出惯力刺了过去。
黑灌丛中发出一声低呼，与此同时，于霁的手臂也有了动作，他一把捏过木星凝拿刀的手，表情带着一言难尽，“你这臭丫头，下手果真是狠。”
对自己都能下得去手的人，难怪他会输给她。
他在剑尖离右手手掌不过三寸远的距离擒住了她的手腕，并伸出另外一只手从她手中夺过自己的手里剑，“差点让你蒙骗过去，你有自愈之能，起生回生怕都不在话下吧！”他意有所指。
“不管怎样，你说话得算话。”木星凝说。
于霁瞄了一眼不远处黑灌木处躲着的人影，“当然，你还当真以为我会跟你个臭丫头计较？”他不再看她，“想问什么赶紧问。”
“能等我一会儿吗？”木星凝问。
“？”于霁看向她。
“以防万一，能麻烦你跟我走一趟吗？咱们路上说。”木星凝露出个抱歉的笑，“抱歉，我不放心我哥，我们先找到他，再提之后的事情，可以吗？”
于霁觉得可笑，刚想说不行，却突然抓住了那个‘哥’字，两年前的表彰大会上，他就是因为一句‘哥哥’彻底惹怒了她，“你……哥哥？”
木星凝自然也想到了之前的事，不好意思的笑笑，然后点了点头。
于霁对木星凝的哥哥十分好奇，毕竟因为这件事，他还特意调查过她以及她的哥哥，虽然木星凝的档案在暗将中已经成了机密，但架不住他人脉广，到底还是叫查出了一些事情，只不过对于她哥，档案中却没有过多的记载，只粗略的有个概括以及名字，他记得清楚，是叫木毅池。
“走吧！”于霁最后说。
显然，木星凝也很意外，并没想到他竟然会同意，但也没有太多的表示，只是又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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