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元旦晚会
天空是灰色的，像夹杂了洗旧了的棉絮，云朵一团一团的乌压压的挤在一起，离地面很近。
小鸟在窗户外飞来飞去，追逐着四处逃窜的蚊虫。
教室里开着地暖，暖烘烘的，热的云中月打了个哈欠。
语文课总是最容易开小差的，云中月趴在桌子上百无聊赖的听着课，前排的女孩子传来一张纸条，她瞬间精神一振，抬起头看看班主任，见班主任没注意这边就小心翼翼的打开纸条。
余羽：月亮，我们现在需要五个男生五个女生组成搭档上台走秀，你能不能劝一劝大魔王让他也去？他条件太好了，放眼整个学校都找不出一个比他更适合走秀的人了。
云中月回道：我试试看吧。
接着把纸条传了回去。
过了一会余羽的纸条又传来了：如果成了就让他跟你搭档。加油！
云中月从草稿本上撕下来一张纸，咬着笔想了想，犹犹豫豫的下笔：你元旦晚会准备看表演吗？
她戳了戳一脸倦怠的边关厌。
边关厌转过头，无声的对她做了个口型：给谁？
云中月小声的说：“给你。”
边关厌有点意外，挑挑眉，看了看纸条，回道：“不。”
云中月又写道：那你准备表演节目吗？
边关厌面无表情的摇摇头。
云中月抿了抿嘴，写道：可是大家都很希望你去。
边关厌拔下笔帽，回道：你也希望？
云中月点点头，凑近小声说：“我希望我的搭档是你。”
边关厌没再说话。
云中月见劝说无望，悄悄地叹了口气，专心听起了课。
放学后。
看着余羽整理书包的身影，云中月踌躇着不敢上前，她不知道该怎么跟余羽说她没完成任务。
我果然什么事都做不好。
云中月叹了口气。
余羽整理好书包看见一脸忧心忡忡的云中月，跑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做得好！”
云中月一脸无措：“啊？”
“边关厌答应走秀了啊，都是你的功劳。”余羽给她解释道，“到时候你们两就走在压轴，惊艳所有人。”
“好。”云中月还是有点懵。
但心里又甜丝丝的。
她又想到了什么，问道：“所有的衣服都是由废物做成的吗？”
余羽点点头：“你那套特别好看，柯笙花了好多心思呢。”
云中月笑了笑，眉眼弯弯：“我很期待呢。”
第二天放学后，柯笙带着云中月到了更衣室，这个更衣室不知为什么已经被二班同学承包下来了，里面堆满了元旦晚会表演要用的服装。
云中月进去的时候正听见吴婉愿大声嚷嚷着要换一件衣服：“我要那条会发光的裙子。”
余羽对着她翻了个白眼：“模特穿哪套是服装设计师定的，你没有权利更改。”
吴婉愿看见柯笙走进来，连忙跑到她面前说道：“你快跟余羽说那条裙子是给我穿的。”
柯笙毫不给她面子：“那条裙子已经有主人了，你个子矮，穿长裙不好看。”
吴婉愿气的摔门就走。
云中月正想追上去劝劝她，却被柯笙拦住了：“她爱走就走，本来就不是我们要她来的，是她自己跟班主任撒娇说想走秀。”
“月亮你快过来，这条裙子是给你的。”余羽向云中月招招手。
云中月脱了校服外套和毛衣，身上只剩下一件打底衫。
“这条裙子是吊带裙，要露出锁骨肩膀才好看。”余羽劝云中月脱掉打底衫，云中月却怎么也不愿意。
“你们能不能再给我做一双手套啊，到手肘的那种，我手臂上有伤疤，我怕吓到大家。”云中月说道。
柯笙从另一套衣服旁拿出一副手套：“那你先用这个试试看吧。”
云中月点点头，接过手套。
余羽和柯笙都转过头去不看她，云中月很快就换好了裙子。
“换好了。”
余羽和柯笙转过头来欣赏她们的作品。
灯光下，云中月皮肤白皙，裙子衬托出完美的直角肩和天鹅颈，胸前轮廓起伏，后背镂空，露出一对漂亮的蝴蝶骨。
“你的锁骨怎么能这么凹啊！”柯笙忍不住赞叹道，“我也瘦，可是我就没有形状这么漂亮的锁骨。”
云中月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余羽将窗帘一拉，金色阳光透进屋内。
云中月身上的玻璃糖纸裙子反射出五彩的光芒，看上去像是自带了特效，棉布上的糖纸晶莹剔透，散发着宝石般的光辉。
裙子很贴身，勾勒出少女玲珑的曲线，裙摆长长的往后延伸了一段距离，像是古希腊神话中女神的裙袍。
少女脖颈修长，抬起头，宛如一只高傲的天鹅，她笑了笑：“怎么样？”
柯笙冲上来抱住了她：“你太漂亮了，简直就是我的仙女，我有你这么一位模特死而无憾了。”
余羽也止不住赞叹道她的美貌：“穿校服已经够好看了，现在你穿上这条裙子上台走一圈，我们班的门槛怕是都要被踏破了。”
柯笙用手肘捅了捅她：“有大魔王在谁敢进来啊，最多就在门外看两眼而已。”
余羽笑了起来：“对哦我们家月亮早就名花有主了。”
云中月连忙摆摆手：“我们真的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
余羽和柯笙都高深莫测的点点头：“懂者自懂。”
每年十二月三十一号晚上的元旦晚会是关城一中每年最盛大的事情，各界人士都会受邀参加这次晚会。而被各个节目都有机会评奖，学校会发放一批奖金给获奖的同学。
元旦晚会也不只是表演节目，还会给今年的优秀班主任、优秀教师、优秀同学颁奖。
云中月第一次站在这么大的舞台上，被底下的闪光灯照的有些眼睛疼。
高三二班的节目放在倒数第三个，云中月提前了两个节目去后台换衣服和造型。
下台时温盈川对她做了个加油的手势：“剩下的交给我们吧，小月亮要惊艳全场哦~”
云中月对着她感激的一笑，连忙转身前往准备室。
后台留给二班的准备室内只有边关厌坐在沙发上，其他人都去看节目了。
“你怎么没有去看节目？”云中月拿过自己的裙子问道。
“前面太吵了。”边关厌回答道。
其实面前电视机里放的的元旦晚会直播也十分吵闹。
他一向不喜欢看这种东西，随意看了两个节目，就拿出了手机。
“那你帮我看一下，不要让人进更衣室哦。”云中月拉起更衣室的帘子。
云中月很快就换好裙子出来了，站在边关厌前面转了两圈：“怎么样？”
边关厌笑了笑：“不错。”
云中月在房间里走了几步：“总感觉脚下有点不对，不知道是不是鞋跟太高了的原因。”
云中月穿了一双10cm的银色细跟高跟鞋，是去年生日许镜兰送她的，上面洒满了碎钻，和玻璃糖纸裙子相配极了。
“走过来我看看。”边关厌放下手机，仔细看着她脚下。
云中月向他走去，到他面前时却脚下一歪往前栽去。
“啊——”
云中月一脸惊吓的跌在边关厌怀中，边关厌下意识搂住她的身体，一只手放在她脑后，另一只手搂在后背上。
云中月有些紧张，挣扎着想从他怀里爬起来，可是脚下不稳，又跌回了他怀里。
云中月能感受到边关厌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耳畔，她耳朵痒痒的，像是有人在轻轻抚摸她的耳廓，不自觉的就泛上了一层红晕。
少女柔软的身躯紧贴着边关厌的身体，他能明显感受到自己的变化，一瞬间，气血好像全都涌到了脑袋里。
边关厌的手指清晰地触碰到少女细腻的皮肤，他忍不住摩挲了两下，像是触在棉花上，柔软的不似真实。
云中月只感觉后背有一个凉凉的触感，她身体一僵，有一股电流从后背直窜进心底，酥酥麻麻的，却并不惹人讨厌。
她感觉自己被碰到的地方像火烧一样变烫了起来，连带着体温都上升了。
快要化了。
台上传来的表演节目的的台词声回荡在他们耳边。
“我遇到过很多人。
有人让我发烧，我以为那是爱情，结果烧坏了所有。
有人让我发冷，从此消失在生命里。
有人让我觉得温暖，但仅仅只是温暖而已。
只有你，让我的体温上升02摄氏度。”
我也遇见了那个让我体温上升02摄氏度的人吗？
云中月迷迷糊糊的想。
“嘭——”
这时门被推开了。
柯笙正和造型师说话，看见这一幕惊讶了两秒钟，连忙退出房间，关上了门：“我什么也没看见！”
云中月连忙扶着边关厌单脚站起，在他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粉红色的甜味弥漫，两人都别过头去不敢看对方。
云中月的心还是跳的很快，比跑完八百米时心跳的还要快。
她捂住自己的胸口，做了几次深呼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咚咚”门被敲响了。
门外传来柯笙小心翼翼的声音：“那个，节目快开始了，我们要去后台准备了，你们两好了吗？”
“我们这边出了点状况……”云中月有些苦恼地说。
柯笙推开门走了进来。
云中月脱下左脚的鞋：“鞋跟突然就断掉了。”
边关厌接过鞋仔细观察：“这里有很整齐的切痕，像是用刀割裂的。”他指指鞋跟断掉的地方。
“谁啊这么坏！”柯笙有些气愤的大叫。
“只有我们班的人进过更衣室。”边关厌说。
云中月连忙解围道：“没事的没事的，不过节目马上就开始了，我先做造型吧，大不了赤脚上台走。”
云中月坐到梳妆镜前，造型师把她原本盘起的长发解下，因为盘过头发的原因，她现在的头发不需要烫就有了一个一个好看的波浪。造型师在把她的一小束长发编成麻花辫松松的绕在脑后，从包里取出一个银色的小皇冠戴在头上。又往把她的眼妆加上了些blingbling的闪粉，在眼角粘了几粒碎钻。
“我有一个办法，就是不知道你们配不配合。”柯笙说道，“边同学你公主抱抱起云中月在台上走一圈，这样既不会着凉，又可以展示服装。”
云中月和边关厌对视一眼，都有些不好意思的挪开了目光。
柯笙见他们没回答讪讪的笑道：“要不我去找别的班级借一下鞋？”
云中月连忙摇摇头：“公主抱的话我没问题的。”
边关厌也点点头。
“那就快上台吧，同学们都在后台等着了。”柯笙催促道。
在后台等待的时候不停的有后几个节目的同学跑过来给云中月加油鼓劲，这让云中月有些紧张，她有个毛病，一紧张就会特别想说话，于是她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加油月亮”“加油月亮”。
边关厌听见了就揉了揉她的头，直射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对她说：“你可以的。”
云中月深呼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嗯，我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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