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御座大人的小於菟

殷凌确实没有回内闱的勤政殿，亦或是寝宫，而是根本没有出外宫闱最为隐蔽的逆鳞阁，径直走到了那处，自君不知死后就一直空置的杀心台。

        他从身上摸了半天才摸到了钥匙。

        开锁，推门……

        门里忽然扑出来一个硕大的身影。

        是一头毛色油亮的花斑於菟，头还一个劲儿地往殷凌怀里拱。

        那是君不知豢养的於菟，是个名唤聘聘的小伙子。

        聘聘是殷凌带回来给他的，在那个久远到记不清何年的青梅时节。

        彼时的京中子弟多爱狸奴的娇憨模样，君不知在外出时，也曾多看了几眼，只是你逆鳞阁养不得那般娇气的物什，他也觉得左右能常见到，是否亲自养倒是不打紧。

        可他的有意什么这点小心思，总是逃不过殷凌的眼睛。

        细雨初歇，浑身湿透的少年粮，衣衫上染着的血迹晕开都被雨水，他顾不得颈侧狰狞的抓痕浮肿泛白，献宝似的将一只小小的於菟崽子举到君不知的眼前，扬起满脸的笑意：“师兄，你瞧这小狸花的毛色好看吗？”

        君不知叹息一声：“分明是只大猫崽子，你何苦骗我？”

        他只看一眼便能直到，殷凌是去道了城外荒山的於菟巢穴，这才换了满身伤痕和这一只酷似狸奴，却又能当做杀人器的於菟崽子回来给他养着。

        那一刻，胸口酸胀又欣喜的滋味，直到现在，君不知仍能记得清清楚楚。

        他还隐隐约约记得，他一边替殷凌上药，还能一边听见殷凌嬉皮笑脸地宽慰他：“别人养得小狸奴，我师兄这般厉害的人物，自然得压京中那些眼高手低的纨绔一头，养只於菟才够威风！”

        “是是是，阿凌带给师兄的总是最好的，下回争取把命也扔进山里，只身一人敢去盗於菟的洞，是不是嫌命长？”说着，君不知手上的动作越发重了，仿佛就是想叫他长长记性。

        不过殷凌咬着唇勉力忍着的呻吟声，仍是叫他心软了几分，停手时候，才说道：“市井中的小狸奴都是要聘来的，这大猫崽子虽是你盗来的，也不好少了礼数，便唤作聘聘，就当做是阿凌为师兄聘来的吧。”

        回望此刻，殷凌在聘聘的脊背上摸了几下，君不知也飘过去，看看他养出来的膘有没有掉，却没想到，聘聘却像是发了疯一般挣开了殷凌的手，朝君不知漂浮的位置奔过去，挣扎间利爪甚至抓破了殷凌的手臂。

        许是殷凌怕他冲出去伤了人，呵斥了好几声，聘聘才停了下来。

        他摸了摸自己手臂上的伤口，又抚了抚自己颈侧的位置，回过头看了半晌，才缓缓朝内里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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