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第150章
“晚上喝茶可不好。”诺拉姑妈轻声说。
西维亚弯唇笑了笑：“我知道，多谢姑妈的关心。”
“过来吧。你贝尔纳多姑父也在等你呢，我们都有话想和你谈谈。”诺拉姑妈拍了拍西维亚的肩膀，这个她看着长大的小侄女，现在差不多有54英尺那么高，她都只能拍她的肩膀了。
诺拉姑妈的思绪一顿，想到身高只有五英尺多一点的女儿，不由得怀疑艾格小时候背着她没有好好喝牛奶。
不然同样是61年生的孩子，西维亚还比艾格小几个月，怎么西维亚那么高，艾格却那么矮呢？
“坐吧，西维亚。”
诺拉姑妈坐在双人沙发上，她的身边就是贝尔纳多姑父。西维亚则坐在了旁边的一张单人沙发上，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些“三堂会审”的既视感。
诺拉姑妈和贝尔纳多姑父对视一眼，最后，诺拉姑妈先开了口：“西维亚，我问你一些事，你一定要如实回答。”
西维亚点头，那种“三堂会审”的感觉更强烈了。
“温蒂……她在国内，过得还好吗？”
听到这话，小姑娘明显愣了一下，犹豫了会，才慢吞吞地说：“我不知道……从我来法兰西开始，我就没有回英格兰了。”
“那她有给你写过信吗？”
西维亚点头，补充说：“她说英格兰很危险，让我等霍格沃茨开学再回去。”
“你妈妈是对的。”诺拉姑妈说。
贝尔纳多姑父终于开口，不同于往日的和蔼可亲，此时他严肃极了：“那么，西维亚，你们有加入食死徒的想法吗？”
西维亚一向敏锐的大脑在此刻有些停顿，她可以在很多人面前自如地撒谎，但面对诺拉姑妈和贝尔纳多姑父，这两个有如父母一样疼爱关怀她的长辈……
不行，不能说。
她的想法，越少人知道越好。
西维亚抬头，她的身后，是一扇尖顶的长窗，洁净的玻璃上嵌着一弯惨白的月亮。她问：“姑父想听什么样的答案？”
“普林斯的选择。”
“普林斯没有选择。”西维亚说，“姑父你很清楚，在这样一个险恶的境地，没有根基的它，只能是被推着走。”
“我听说马尔福家族的人来找过你。”
西维亚承认：“是卢修斯。您知道，我和他还有西茜的关系很不错。他是来当说客的，但——”
“他被你反说服了。”贝尔纳多姑父听懂了，他目露赞赏。
西维亚低眸：“我只能做到这里，更多的，以我现在的实力，还什么也做不了。”
“你已经做的足够。”诺拉姑妈安抚她，“真的，孩子。你已经很好了。就是我和你贝尔纳多姑父，也比不上你。”
西维亚的心一跳，隐隐约约猜到了姑妈找她说话的目的。
“是莱斯特兰奇家，又发出了进一步的紧逼吗？”犹豫了一下，西维亚还是直接问出来。她有些急切：“姑妈，不可以！一旦加入食死徒，就没那么容易脱身了，可艾格……”
“这也是我们的忧虑。以艾格的性格，她根本不适合待在那样一个环境。而我们也不想加入。诚如你所说，加入食死徒后，根本没那么容易从里面脱身出来。”诺拉姑妈说。
“不仅如此，食死徒的所作所为，也不是我们所赞同的。”贝尔纳多姑父说。
西维亚并没有放心：“莱斯特兰奇家的家主不会乐意看到家族里还有三个异类，竟然不和他们一样是食死徒。说的残酷些，他们会想办法赶尽杀绝的，他们已经忍了好几年了！而现在，他们在黑魔王面前的地位越来越高，他们迟早会——”
“那你愿意保护艾格吗？尽你所能？”诺拉姑妈轻声问。
西维亚恍惚了一下：“我？”
“姑妈和姑父，注定是要落入那层密网，逃不掉的。可这没有关系，只是艾格——姑妈和姑父希望你能尽你所能，保护好她。”
“我当然会保护艾格，她是我朋友，更是和我血脉相连的表姐。但是，诺拉姑妈，你们到底想做什么？事情还没有那么糟，为什么要说这些话？”小姑娘不敢置信，更让她情不自禁握紧拳头的，是她突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超过了她原先预料的限度，哪怕她已经竭尽可能地去关注那些事了。
“只是一句嘱托，孩子。”
“不管它是什么，这些都不应该从你们嘴里说出来。诺拉姑妈，贝尔纳多姑父，你们什么时候那么悲观了？这是不是说，我可以冒犯地问，某个人已经开始对你们动手了？”
贝尔纳多姑父笑：“还是那么聪明，这孩子。”
诺拉姑妈也在笑。可西维亚笑不出来，她脸色难看地问：“为什么一下也不反抗，就决心走这样一条路？这不是我印象中的你们。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妈妈知道吗？如果我家里没有一个人知道，那么别想我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你们去自寻死路。”
“这可不是一个孩子，可以对大人说出来的话。”诺拉姑妈责怪说。
“在这件事上，我想我的理智比你们强得多的多，换言之我们此刻关于大人小孩是谁的位置，应该与年龄的位置做出颠倒。你们无法用年龄压制我，更没有权利教训我。”西维亚低声说，她的气息在此刻显得有些可怕。
诺拉姑妈和贝尔纳多姑父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愕，他们没有想到，只是几年没有见，西维亚……
“我不会答应这种事的，哪怕你们想去做我也不会答应。不仅是因为你们是我的姑父姑妈，更是因为你们是艾格的爸爸妈妈。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那种徒劳的死，会给她带来什么？你们不能那么不负责任，这样怎么对得起艾格？”
说到最后，西维亚的声音隐隐激动起来，但总体上，她的愤怒仍旧是克制着的。
然而就是这种克制的愤怒，让她周身弥漫的气压更加低沉。
面对这样的西维亚，诺拉姑妈忍不住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西维亚。你不明白，杜伦特在黑魔王面前，因为罗斯切特和贝拉特里克斯，他的地位直线提高，连马尔福家族，都得为之让步几分。我和你姑父，杜伦特不可能放过我们是没错，但是我们也不是什么也没做，我们……”
她顿了一下，急切地望向自己的丈夫，似乎不确定那件事该不该和西维亚说。
贝尔纳多姑父开口：“我们会把威胁解决。”
“可是解决威胁的方法不止那么一个！”西维亚动怒，“听我说，你们不许冲动。如果你们冲动，就不要怪我用非常手段让你们留在伯纳德庄园了。这里藏两个人还是容易的，何况我相信你们来时隐匿了行踪。我不用费很大的劲。”
“西维亚！”诺拉姑妈被她的话激怒，“你怎么敢……”
“和失去你们相比，没有什么是我不敢做出来的。”西维亚冷淡地说，此刻，她似乎恢复了冷静。
贝尔纳多姑父按住诺拉姑妈，他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女孩，不再将她当做一个小姑娘、一个晚辈来看待，而是当成一个成人，一个具有成熟的智慧的家族继承人来看待。
“西维亚，你让我们不要冲动，可你有什么办法呢？”
西维亚对上贝尔纳多姑父的眼睛，与她的眼睛相比，那双眼睛显得那么锐利，那是经历了许多风雨后，才能拥有的目光。
“我当然有办法……”西维亚轻轻地说，“可我不能确定你们会不会接受，但这是唯一一个可以拥有皆大欢喜的结局的办法。”
她从单人沙发上起身，明明那么单薄的一个女孩子，偏偏气场强大的让整个客厅，都成了她的主场。但她并不打算在客厅里说。西维亚请诺拉姑妈和贝尔纳多姑父去了伯纳德庄园的密室，那原本是格林德沃横行时，有些法兰西巫师用来进行秘密会议的地方，因此绝对安全。
“我原本的计划是不打算和你们讲的。”西维亚将门关好，走到诺拉姑妈和贝尔纳多姑父旁边，“可我更不打算眼睁睁地看着你们去送死，还觉得那是一个完美的选择。听着，贝尔纳多姑父，你不要觉得我冷血，可眼下最好的情况，就是你和诺拉姑妈冷战，诺拉姑妈带着艾格离开莱斯特兰奇家。”
“什么？！”这对夫妻异口同声。
诺拉姑妈第一个激烈地反对，她怎么可能让贝尔纳多独自面对他那帮如狼似虎的亲戚？
“姑妈，你冷静一下，这是最好的办法。姑父他必须夺回一些他应该有的东西！如果他没有，他谈什么来保护你和艾格？如果他没有，他又拿什么让人看到他的价值？”西维亚说，“你和艾格必须离开莱斯特兰奇家，这样做，一是做样子给莱斯特兰奇家看，让他们认为姑父孤立无援，二是让姑父没有后顾之忧，可以放心大胆地筹措实施他的计划和手段！”
诺拉姑妈被说服了，她呆呆地站在那。
贝尔纳多姑父抚了抚妻子的发丝，转头对西维亚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希望我加入食死徒，是不是？”
“是。”西维亚索性摊开来讲，“其实我更希望你能夺得黑魔王的信任。你比杜伦特出色得多，而杜伦特之所以能在这几年那么快地赢得黑魔王的信任，都是因为隐瞒了你的存在！姑父，你可以试试从幕后走向前台，当然，你也可以继续选择幕后，只是担任了那个实际的操纵者。但无论是哪个，都需要你争回一些东西。”
“你更倾向于从幕后走向前台。”
“但是那无疑更危险，黑魔王杀人不眨眼。”
“可如果是幕后，一旦被我那个好大哥逃脱告诉了黑魔王，那么，满盘皆输。”
西维亚和贝尔纳多姑父在短短几句对话间，都明白了双方的意思。
“计划需要过一段时间再实施。”既然达成了一致意见，西维亚考虑的更远了一点，“我不能参与很多，所以很多事只能是通过我妈妈来完成。因此，今天的事必须让她知道。也许用个赤胆忠心咒更加保险。由诺拉姑妈来担任保密人怎么样？”
“我？”诺拉姑妈诧异。
贝尔纳多姑父也说：“你是最保险的，诺拉。”即便他会为此担忧妻子的安危，但他不得不承认，三个人中间，只有诺拉最保险，他要接近黑魔王，而西维亚身上有太多变数，最重要的是她根本不能直接参与，而诺拉，刚好计划里的就有她带着艾格妮丝怒而出走普林斯公馆一环。
诺拉姑妈明白了里面的关窍，点头答应了下来。
“我们都会活下来的。”西维亚望着他们，轻轻地说。
那双眼睛的颜色仿佛以黑夜为染料，但当灯光落在瞳仁里的时候，就仿佛有星光在里面闪烁，充满了信念的力量。
诺拉姑妈摸了摸她的头发，而贝尔纳多姑父在旁边微微一笑。看到西维亚的眼睛看过来，他还向她眨了眨眼睛，西维亚因而意识到事情并没有她开始想的那么简单。
联想前后发生的一系列细节，身在其中时，西维亚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但事后一想——女孩的嘴角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恍惚间明白，她可能被贝尔纳多姑父暂且当做了一个挡箭牌，或者说，是解释器？
但不管怎么样，西维亚的心情都是一松。
只要贝尔纳多姑父不是想着用他和诺拉姑妈的命，换取艾格的平安就好。只要不是，那么，一切都将不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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