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第172章
图书馆，中午十二点差一刻时分。
西维亚恋恋不舍地放下自己的课本，西弗勒斯也放下了自己的笔记。
艾格妮丝、雷古勒斯和莉莉都有点忧愁：“你们要去了？”
两人沉重地点了点头。
艾格妮丝按捺不住：“所以你们到底犯了什么事，能惊动邓布利多和你们谈话。现在可是白巫师大战黑巫师的关键时候！平常人早紧张死了，偏偏邓布利多还放下手里做的所有事情，专门抽出了午休时间和你们说话！”
西弗勒斯冷笑，还能是为什么，无非就是邓布利多偏心眼呗。
西弗勒斯招呼西维亚：“走吧。早点应付完，早点回来自习。”
西维亚没意见，她起身。
一个人匆匆走过，一不小心撞到了西维亚的手臂，然后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
西维亚纯属是和魔兽打多了，条件性反射地还想踹上一脚，好在她及时按捺住本能反应。
她盯着地上那个人：大白天的，当场碰瓷？
西弗勒斯也被无语到了。他走过去：“喂，没死吧？”
地上那个人却像是真的死了一样，一动也不动，甚至吭声也没有。
西弗勒斯转头看向西维亚，谁想西维亚说话更狠：“死都死了，还多说什么，从窗口直接丢出去不是更好？还省的碍人路。”
地上的人这才勉强动了动。
表示自己还没死全。
“没死就从地上起来，平斯夫人拖地很累的好吗？”西维亚冷笑。
但是地上那人的力气好像用光了一样，根本没有要动的意思。
西维亚皱眉。她走过去蹲下身，又拿笔挑开那人的头发，与此同时，她看到了一张长满密密麻麻的麻子的脸，其密集程度，直接让她的胃瞬间泛起了恶心。
而那人也像是见光受惊的老鼠一样，猛力挣扎起来。
西维亚一时不察被他推倒在地，他从地上爬起来，连滚带爬地离开这里，眨眼就消失了。
“什么？！推人还敢跑？！”西维亚还没炸艾格妮丝先炸了，她一推桌子，站起来就要追过去抓住那个狗东西。
“艾格！”
艾格妮丝已经冲到了楼梯口，可是听到西维亚的声音，她能怎么办呢？
少女不得不停住脚步，满脸气愤：“他推你！”
“我和西弗还要去邓布利多教授的办公室。”
艾格妮丝不服：“那也不妨碍我抓他！”
雷古勒斯无奈地说：“西维亚的意思是，此时不宜惹是生非。何况，西维亚的能力你也是知道的，她是那种随便就能被人推倒的人吗？”
西维亚给雷古勒斯一个赞赏的眼神。
雷古勒斯面不改色地接下。
艾格妮丝只好咬牙切齿地打消追人的念头，重新回桌边坐下。雷古勒斯低声安抚了她几句，莉莉也在旁边帮腔。
见艾格妮丝冷静下来了，西维亚才对西弗勒斯说：“走吧。”
除去艾格妮丝，事实上所有人都没把这事当回事，西维亚这个当事人更是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她所要操心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但是艾格妮丝不行，这小丫头从小和西维亚一起长大，别的没学会，护短和记仇倒是学了个十成十。让她咽下西维亚被人推了的那口气，可能吗？
艾格妮丝记下那个人跑走的方向，以她的眼光来看，那个人既然没什么力气了，他必然跑不远，顶多就是躲起来了。等西维亚他们走之后，艾格妮丝马上就站了起来。
“你去哪？”雷古勒斯抬眸。那双灰色温柔的眼睛看着她，随后透出一丝了然。
艾格妮丝：“……”总感觉自己的小心思被发现了。
艾格妮丝告诉自己不要慌，她清了清嗓子：“这本书不好看，我打算换一本。”
雷古勒斯没有说话，就看着她拿着她那本书，往前走。直到她要走出他的视线范围了，他才慢条斯理地说：“艾格，我记得你手上那本书拿出来的时候，它的位置并不在那个方向，你走错了。”
艾格妮丝：“……”她就知道不可能轻易蒙混过关。
雷古勒斯看着浅褐色头发小姑娘蔫头巴脑地走到正确位置，把书放回去，哪里不知道她打人的念头其实并没有打消？
而同样冰雪聪明的莉莉，在看到艾格妮丝垂头丧气地坐回位置上时，也恍然大悟。
“你想给西维亚报仇？”
艾格妮丝嘟了嘟嘴，没说话。但这本身就是一种默认。
莉莉说：“他也不是故意推西维亚的。那个时候——你坐的位置因为角度问题可能看不到，但我看得很清楚。是西维亚先撩开他的头发，然后那人才受了惊的。你看，西维亚不也没有计较的意思吗？如果真是那人无缘无故推她，她早就撸袖子自己报仇了。西维亚记仇是记仇，可她也是讲理的。”
这话一点也不错。
但艾格妮丝在勉强接受莉莉的劝解之后，关注点突然一换：“可他为什么会被吓到？”
雷古勒斯拄着脸看她：“或许是因为他丑？”
雷古勒斯在两个女孩子同时看过来时，补充一句：“他脸上全是麻子。西维亚当时就是被吓了一跳，才没有察觉地被他推倒的。”
艾格妮丝皱眉：“我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不要生气，你别再提他推了西维亚的事好吗？”她意志不坚，听到人说这件事，火气分分钟就会上来。
“这是事实，有什么不能提的？”雷古勒斯说，“又不是什么阴暗不能见人的事。”
然而艾格妮丝眼睛一亮：“对哦，满脸麻子，如果和人相处的好，也大可不必这样害怕人。你看韦斯莱家，每个人都有红雀斑，不也照样开开心心，而且非常受人欢迎吗？他那么害怕别人，肯定有问题！”
潜藏在艾格妮丝骨子里的属于格兰芬多的冒险精神，催促着艾格妮丝马上将自己的猜测付诸实践。但是艾格妮丝忍住了，她双眼亮晶晶地看着雷古勒斯和莉莉：“我们一起去找那个狗东西，好不好？”
莉莉还没说话，雷古勒斯就微笑着——
断然拒绝：“不好。”
艾格妮丝的脸一下子垮下来。
但是雷古勒斯就像是没看到似的，他闲闲地说：“笔记还没做完，作业也还没写。艾格妮丝，你一天是有多少个小时，能让你一边写笔记一边写作业一边和我们聊天，一边又想去抓人？”
“可是那个人真的很可疑。”艾格妮丝抗议。
“可疑也和我们无关。”雷古勒斯就不觉得奇怪吗？怎么可能。艾格妮丝发现不对劲，还是他点醒的呢。只不过他并不想多管而已。
艾格妮丝大为不服，但是她找不到理由反驳雷古勒斯，只能把求助的眼光看向同是格兰芬多学院的莉莉。
哪里想到，莉莉虽然是个格兰芬多，但是她坚守教条主义。面对艾格妮丝的求助，莉莉即便心软，也非常严肃地拒绝了她。
“艾格，我们还小。假如他真的有问题，就凭我们几个不会是他的对手的。”
“可是他没力气了。”
“你见过哪个没力气的人还能推人，甚至跑的那么快？没准他就是引我们过去。我们去了，就是上当了。请君入瓮，然后瓮中捉鳖知不知道？”雷古勒斯说，到时候他们就会是瓮里的那几只鳖。
艾格妮丝雄赳赳的气势：“……”
“好吧。”浅褐色头发的小姑娘叹气，拉开椅子，老老实实地重新在座位上坐下，拿起笔。
没一会儿。
“雷古勒斯，这道题我不会。”
雷古勒斯没有马上把笔放下，但是他眼睛已经看了过来：“哪道？”
艾格妮丝指给他看。雷古勒斯只看了一眼，就起来走到她旁边，弯下腰，非常耐心地教她题目。
本来坐在艾格妮丝旁边的莉莉：“……”
看着神色温柔的少年，以及皱眉抱怨“是题目太难”的小姑娘，莉莉微微露出一丝笑。
那傻丫头。
恐怕还不知道她请来的“老师”，对她图谋不轨呢。
……
西维亚和西弗勒斯向邓布利多做出保证，不会把卢平是狼人的消息说出去。但是西维亚在答应之前，可以说坏心眼也可以说是真的好奇地地问了一句邓布利多：“您觉得格林德沃是个什么样的人？”
邓布利多是怎样回答的呢？
西维亚清楚地看到，那个胡子已经开始花白的老人，笑容稍变得浅淡了一些，原先蕴含在蓝色的双眼里的锐利，也变得迟钝了。
半晌，他说：“……你是要问伏地魔和格林德沃相比，格林德沃怎么样吗？”
西维亚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邓布利多低下头，喝了一口杯子里加了不知道多少勺糖的茶，然后才说：“伏地魔怎么能和格林德沃，相提并论。”
至于怎么不能和格林德沃相提并论，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了。
彼时，她和西弗勒斯离开校长办公室。
“你问邓布利多教授那个问题做什么？”西弗勒斯最近越来越看不懂西维亚的行为。
“就好奇一下，毕竟邓布利多是少有的、经历了两任黑魔王的人啊。”西维亚笑眯眯地说，紧跟着她又想起来，“对了，西弗勒斯，我要和你说件事。”
“说。”
“接下来这个学期，你不要再和斯莱特林其他人一起，欺负其他学院的学生。”
“……你有病吧，西维亚？”
不知道他维持一点人际关系本来就不容易吗？如果让他不再和那些人待一起……
“你才有病，我说认真的。你要好好学习，西弗勒斯，别跟那群蠢货一般见识。”西维亚说。随着狼人这件事的解决，离西弗勒斯和莉莉闹掰的日子也越来越近。可偏偏她最近每次想到这事，眼皮就跳得厉害。在迷信里，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西维亚不知道，西弗勒斯在心里想的是：稳住，他才不要跟西维亚这个蠢货一般见识。
西维亚看他大步往前走，没一会就离自己好几米远。她赶紧跟上，奈何追了几步后发现自己即使快走也追不上，她又不想跑。
还是按着自己的步调走吧。
西弗勒斯那个狗东西，竟然还觉得自己不是为了他好。
西维亚磨牙，怎么也想不明白，学习它不香吗？就算不学习，干什么不好要去欺负其他人？西弗勒斯的脑子，要么是抽风，要么就是被他那群狐朋狗友灌多了水，认为只有欺负别人才有斯莱特林风范。偏偏她还不好干涉西弗勒斯的交友圈，弄得现在龙蛇混杂，什么人都有。
……
又是一周周末，自从上次和西弗勒斯谈了有关不要欺负别人的问题之后，西维亚发现西弗勒斯确实减少了和艾弗里他们待在一起的次数，增加了来图书馆学习的次数。这让她略感欣慰。
可惜好景不长，西弗勒斯又恢复了老样子，和那伙被莉莉称为“食死徒朋友”的人一起，各种吓唬女孩子和欺凌弱小学生。就连雷古勒斯也劝过几句，可是没有用。
西维亚倒是想找西弗勒斯长谈，好歹搞清楚为什么他一定要和那些人一起，而不是和他们几个一块——但是她事务繁忙，一直找不出时间。
等到她和艾哈迈德一致选定由雷古勒斯担任新追球手，手上的魔咒研究也告一段落的时候，她又在禁林找到了那个可以进入密室的湖泊。以至于找西弗勒斯长谈的事，就那么拖了下去。
而眼下，西维亚就在禁林。
乌发黑眸的女巫把碍事的外袍脱掉扔进怀表里，然后给自己吃下腮囊草，不顾这还只是四月的水，凉的要命，就跳入了水中。
与上次来时相同，水里没有一只生物。
就好像这是一潭死水似的。
西维亚因为吃了腮囊草，所以可以在水底下自主地呼吸。她不断摸索着水底，企图在那些巨大的石头中间找到蛇头石雕。这对西维亚来说并不容易。以至于她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找到它，庆幸的是，腮囊草的药效还没过。
西维亚顺着蛇头钻进石雕里，那是一个直径大概有八英尺的隧道。西维亚在顺着水流下滑一阵之后，就发现自己可以在里面直立行走，一条被修筑得还算平整的路铺在那儿，只有零散的几块碎石头。
——就是水有点深，除去能直立行走外，没有一点空隙使空气流动，让她可以冒出头呼吸。
腮囊草的药效在慢慢过去。
西维亚不敢耽搁，她身上还有一株腮囊草，但那是她回去用的。她迅速往前游去。
拥有一具受过魁地奇、格斗、兽斗等各种训练的身体的好处，在此刻凸显出来。西维亚抢在药效过去之前，终于来到了一段向上略陡的阶梯上。等到她爬上去，她就置身在另一个碧蓝色的湖泊中间了。
湖水并不腥臭，毕竟它和外面的湖泊水是连通的。但是周遭潮湿阴暗的环境，还是让一下钻出水面的人忍不住打了个抖。
西维亚迅速用魔法把自己衣服、头发弄干并给自己施了个保温咒，然后重新穿上外袍。她站在湖泊边，环顾四周，到处的蛇形石雕，很清楚地告诉她，她已经闯入了当年萨拉查·斯莱特林精心打造的密室。
西维亚从功能来推断，这应该是蛇怪觅食的渠道，既然如此，这里就绝对不可能是密闭的。她完全可以顺着那个渠道，找到蛇怪的沉睡之地——如果邓布利多教授已经杀死它了，那她只能表示遗憾，如果没有，哦，那就别怪她笑纳那条蛇怪了。是邓布利多自己没及时解决的。
活了一千年的蛇，就算是在魔法界也很少见，西维亚对它身上的东西垂涎不已。
至于收服？
啊哈。不是蛇佬腔的西维亚表示，养一条明显忠心于伏地魔那个蛇佬腔的蛇，对她有什么好处？等它给伏地魔当内应，最后把自己弄死吗？西维亚可没蠢到这个地步。
但让她意外的是，她竟然找不到通往蛇怪的栖身之地的渠道。
这间盛放着一个通往外界的湖泊的密室，除去那些蛇形石雕外，竟然没有一扇门能让她离开这个屋子。萨拉查就不用考虑怎么穿行这个地方吗？西维亚晃荡了一个多小时，却还是毫无头绪。
难道真的只有蛇佬腔才能进入真正的密室？连蛇怪觅食的渠道也是如此？
西维亚灰心丧气，她坐靠在一个蛇形石雕旁边，但不敢十分靠近——后背上嶙峋粗粝的触感清楚地告诉她，如果她真的躺下去，那只能意味着她要在这里养完伤才能回去了。
到底该怎么进入密室呢？
西维亚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头疼过，密室触手可得，但是她，进不去！
西维亚也想过要不要随手抓一条蛇来试试，可惜这里是蛇怪的地盘，别说蛇了，蚯蚓都不见一条；她的守护神倒是蛇，还是眼镜王蛇，可是她的蛇不会说话……啊……
西维亚猛地站了起来，苍白的小脸上出现红晕，难言的激动让她将魔杖握得紧紧的。
“都说守护神可以传递消息，”西维亚喃喃地说，“那就让我试试吧。”
她挥动魔杖：“呼神护卫！”
一束白银色的光芒从那根体型修长的魔杖尖端迸射而出，黑发少女的前面，缓缓盘旋着一条极长的大蛇。尖锐的獠牙，扭曲的身态，昭示着步步惊心的毒辣与危险。
“对蛇怪说，打开觅食通道的门。”
西维亚一挥魔杖，她的守护神拖曳着长长的尾巴，盘旋入了一只向上张开巨口的蛇形浮雕内。
见此，西维亚脑子里那根被她怀疑断掉了的弦“叮”一下接回去了。
蛇怪不需要门！
所以萨拉查修门干什么？
根、本、没、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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