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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证据


林:

        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在别的城市开始新的生活啦。请不要为我们的分开自责,这是我私自做的决定。

        想起你那天惊愕的模样,我心里就有些难过。你不停的在问,到底为什么。也许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为了什么,一切都是我的错。

        对不起,是我先喜欢你。最开始我们相遇,你再学校湖边临摹的模样一直留在我心里。那时的我们懵懂,天真,相信未来通过自己的双手创造。我们携手走过重重困难,终于有了自己小家。

        对不起,是我先放弃了。小林,我撑不住了。太难了,不管是你的父母还是我的家庭都不允许我们在一起。你家境好,叔叔阿姨对你满怀期待,你却为了我与家里划清界限,你可以过上富家公子的生活,可以衣食无忧,而不是靠微薄的收入来勉强支撑起我们的家。

        对不起,是我后悔了。我想让你回到原先的生活,而我可以换个地方继续生活。找一个普普通通爱我的人,重新开始。

        我们还年轻,忘了我,重新开始生活吧。

        从今以往,勿复相思。

        菲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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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个感情细腻的女孩。”苏念徽看完这些信。

        “她的十二封信全部都是分手信,但她却不知道寄出去哪一封。”淮柠安看着这些隽秀的字体,“陆陆续续,半年之间写了这么多,我相信绝不是他信里写的这么简答。”

        “关于案发现场,为什么会有凌乱的床和干净的地板。我想,凶手可能并不知道死者被□□的事实。”淮柠安说道。

        “你的意思是,有两个人到过案发现场,并且对程菲菲实施暴行?”

        “这种可能性非常大,凶手由于慌张,只清理掉自己的痕迹,这点也符合常理。至于□□犯,这恐怕要等精斑的dna数据报告出来看一下。”

        “那我先去尸检。”苏念徽换好一次性手术衣,带好帽子、口罩和手套,与江醇风开始了尸检。

        尸检报告:

        被鉴定人:程菲菲,女,27岁。

        2022年6月17日上午10:40分,接到派出所电话,前往案发地点:城郊老旧居民楼。

        尸检时间:2022年6月21日上午12:00

        尸体状态:现场检测肝温27c,未见胃内容物,死者生前未进食。尸体状态:颜面部及四肢轻度肿胀,腹部未隆起。身体柔软,遍布尸斑,面部眼周及口鼻处蝇卵增多。死者右侧臀部及右侧大腿外侧有撞击伤,皮下淤血严重。面部及左眼眶皮肤及软组织皮下淤血,软组织挫伤。右上腹有一1510cm左右淤血及软组织挫伤,未伤及重要脏器。左腿及膝盖处有淤血及皮下组织挫伤,左侧膝盖处有关节扭伤。死者会□□有撕裂,未提取到相关□□,显示死者生前曾发生过性行为。身体其余部位未提取到相关□□、毛发、唾液、齿痕及指纹。以上伤痕检测均有生活反映。推断死亡时间为2022年6月17日晚21:00左右。死者左手食指指甲中留取白色纤维若干。

        死者颈部有两条平行凹陷,其中一条宽5cm,横贯整个颈部,其痕迹在颈部后方交叠。另一处勒痕宽约1cm绕过死者下颌角向上形成勒痕,,有细碎菱形纹路,与案发现场获取的登山绳一致。死者球结膜有点状瘀斑,肺部轻度淤血,脖颈部位甲状软骨及舌骨错位,第二颈椎骨折。综上所述,死者符合机械性窒息死亡。

        另:死者四肢肌肉病理性萎缩明显,上运动神经元大量变性消失伴星形胶质细胞增生。脑部肉眼观中央前回萎缩明显。

        “死者生前经历过□□,殴打。勒死后,被吊上暖气管道,伪造自杀。”苏念徽拿着尸检报告找到了淮柠安。“床单上的精斑dna检测还要等到明天才能出来。”

        “她,她脑子还有什么毛病吗?”淮柠安看着尸检报告的最后一行有些不明白。

        “她有肌萎缩侧索硬化症,就是俗称的渐冻症。”忙了几个小时,苏念徽终于拿起矿泉水喝了一口。“我起初发现她四肢肌肉含量比正常人要少,就先检查了肌纤维,这种四肢出现的肌肉萎缩,在一个有正常活动的成年人身上来讲几乎不可能出现,查了脑组织之后发现,居然是渐冻症。你可以去查一查她的就诊记录,这种病症确诊过程比较繁琐,我相信她的主治医生肯定对这样一个女孩有印象。”

        “我看好像看到过这种病,是不是很难治?”淮柠安一脸惋惜的看着苏念徽。

        “渐冻症从开始发病,几乎就一直处于进展状态。患者会一直渐进的从四肢无力到呼吸肌停止工作,最终走向死亡。整个过程患者的意识非常清晰,却又无法改变。目前针对这种病的特效药物几乎没有,只能象征性的对症治疗。”苏念徽顿了顿,“美国应该有一种新药还在临床试验阶段,就算是上了市也是价格不菲。”

        “程菲菲作为一个白领,她的工资是支持她过好一些的生活的。然而她却住在这么偏僻危险的地方,显然是为了攒钱。难道她是想要攒钱治病?”淮柠安盯着面前电脑上的资料,“她每天坐公交车上下班,在路上的时间最起码两个多小时。她个人账户里有15w多,按照你说的,这个病目前无解,那她需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罗砚挂上电话,说“要是我得了这个病,我肯定趁着自己能走,想干嘛干嘛,为什么让自己生活的这么艰苦啊。”

        “我注意到程菲菲居住的居民楼栏杆扶手被擦得锃亮,隔壁老婆婆肯定不会频繁的上下楼。那么很有可能是程菲菲上楼的时候会一直抓着栏杆扶手,按照她肌肉萎缩的程度来看,这也是符合常理的。”淮柠安所有所思,“这姑娘到底想干嘛。”

        “头儿,程菲菲的弟弟,程乾来了。”罗砚说道。

        “走,我们带他去认尸。”淮柠安站起身,拉着还在喝水的苏念徽就往接待室走去。苏念徽一下没反应过来,呛了一口。“咳咳,你慢点。”

        走廊上,一个身高约么176cm,一身牛仔服的男孩跌坐地板上。他伤心的捂着脸,眼泪从指缝里大颗大颗的流淌。罗砚还蹲在地上拍他的肩膀,男孩似乎没法从悲伤中缓过神。

        淮柠安和苏念徽对视一眼,淮柠安走上前去,“程乾先生,我知道你此时非常悲痛,但我还是今天希望我能走程序,这样也可以尽快找到杀害你姐姐的凶手。”他冷静的说。程乾听到他这样说,慢慢缓过了精神,站起来对着他俩点点头。

        随后他们带着程乾到了法医室,指认了尸体的身份确实是程菲菲本人。

        程菲菲是个27岁的年轻女孩,由于天气炎热,发现的太晚,整个人的颜面部和四肢都已经肿胀,还有些蝇卵。解剖检查完毕之后,苏念徽花了很多时间清理她的皮肤,他总觉得这样清理干净才能对得起死者。

        “我们查到,你在6月10号到了本市,可以说说你最后一次见到你姐姐时的情景吗?”淮柠安在询问室问程乾。

        “我十号那天见了姐姐,我来找她,给她带了点东西。”程乾微微低着头,目不转睛的看着桌上的水杯,眼睛里没有了神采。“爸妈不喜欢她,家里只有我们俩关系好。我学习不好,早早就出门打工了,我会抽时间来看看姐姐。”程乾继续说。“十号晚上,我们在她公司楼下的小酒馆里吃了饭,那天他还带着我去买了衣服……”程乾又哭了起来。

        “那天她情绪正常吗?”淮柠安问。

        “我姐从来都开开心心的,就算有什么不顺心她也不会告诉我们的。那天中午吃完饭,她就去上班了。我去了我朋友家玩了一天,十一号就回去了。”

        罗砚对着淮柠安耳语道,“头儿,他说的没错,确实十一号就他回去了。”

        “好的,程乾先生,希望你想到什么可以尽快给我们提供线索。”淮柠安站起身来,转身出了询问室。

        苏念徽在隔壁房间皱起眉头。“程菲菲生活轨迹很简单,每天几乎除了上班就没有别的社交。朋友也没有几个,连大学同学她也是几乎断了联系。”这样的女孩为什么会被□□杀害呢。

        淮柠安看着尸检报告,“你认为凶器应该是什么?”

        “应该是个坚硬的,宽的,条索状物,质地坚韧。我认为,应该是皮带一类的。死者颈部皮肤印记有独特的,皮革样的纹路。凶手没有准备好去杀人,完全是临时起意,所以就地取材。”

        “还有一个奇怪的点,把程菲菲吊上去的是一条登山绳。然而死者并没有登山的习惯,登山绳并不像是她家里的东西。或者说,不像是程菲菲本人用的。那就是说,这个绳子是别人带来的,但是并非凶手。凶手在行凶完成之后,发现登山绳,才用它把程菲菲吊起来的。”淮柠安比划着照片上的绳结,“我们知道户外用的绳子都有特殊的打结方式,然而现场的绳结并没有专业的打法,而是个普通的死结,这就能充分说明,凶手用这根绳子,完全是就地取材的。”

        “这绳子是别人留给程菲菲的,但是几乎没有人知道她的住处。而且,这个牌子的登山绳好像挺贵的。”苏念徽跟淮柠安一起看绳结的照片,不知不觉两人的脸凑到了一起。

        淮柠安侧过头看着苏念徽认真的样子“你还喜欢户外运动呢?我们以后有机会可以一起啊。”他在苏念徽耳边说话,吹出热热的空气,苏念徽耳朵一下子红了。“咳咳,你少来,忙完案子再说。”说着就站起身来走向痕迹检验室。

        淮柠安的眼神一直目送着他,知道痕检室的门都关上了,还不曾离开。“罗砚,把那个李小林叫来。”

        “头儿,是程菲菲前男友吗,我们已经找他了,但是他这个月一直在外地参加研讨,明天才能回来。”

        淮柠安回过神,那就先去查查就诊记录吧。

        “苏医生,你来的正好,现场的物证你来看一下”江醇风手里还拿着试剂,憨憨的说道。“指甲里的白色纤维确定是普通棉线,没有皮肤组织。想从这上边找线索,那可太难了。”

        苏念徽随手翻着报告,“别的呢?她穿的裙子上有什么东西吗?”

        “死者的白色连衣裙右后方有黑灰色灰尘,初步判断是与右侧臀部和大腿外侧的淤伤一致。后方的拉链处有撕裂,估计就是被扯开的。”

        “程菲菲没有选择报警,而是在后来的时间见了凶手。门锁没有被撬过的痕迹,就说明,无论是□□者还是凶手,都是她的熟人。派出所的民警到达现场时,门锁完好,开锁的是民警。”

        “所以,要么凶手有钥匙,要么这就是个密室杀人案。”江醇风说道。

        “其他的线索呢?”

        “就目前我们提取到的证据,整个房间只有程菲菲自己的指纹,干净的不得了。”江醇风放下手里的试剂,摘下手套。

        “现场已经被清理过了,除了那张床,几乎所有的桌子和地板都被清理干净了。”

        “说起来这个□□者也够厉害的,居然连根毛都没留下。”

        “……”一根体毛都没有?苏念徽突然有个想法,“他或许是把自己的头发和体毛都剃掉了。”

        “那他应该是惯犯啊,为了不留下证据吗?”江醇风一脸懵,“可是死者还认识他呢,这个女孩也不像私生活混乱的那种人啊。”

        现在的证据还不足以证明些什么,程菲菲的关系网还没有查清楚。

        “等看看明天的dna结果吧,这个最石锤,到时候就好找人了。”苏念徽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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