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逃不离
程乾跌坐在河岸边，此时他头脑昏沉，四肢冷的要命。今天一早他跑去找张明文，得知张明伟被捕，他慌慌张张的逃走了。此时的他，毫无抵抗能力的躺在河边。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这小孩怎么了，需不需要叫120啊。”大爷大妈，七嘴八舌的说着，他努力站起来，摇摇晃晃的。
“都滚开！”他嘶吼道。
却不料没走两步便又跌坐，“已经不行了吗？”他想着那晚用皮带累着自己姐姐的脖子。他看向自己的双手，惊呼了起来，手上全都是血，姐姐挂在窗边摇摇欲坠的样子一直在他眼前。他抱着自己的身体，在即将迎接盛夏的阳光下瑟瑟发抖。他似乎从来没觉得这么冷，这么难受。
如果自己没有跟张明文鬼混，如果自己定力再强一点，如果那晚没有喝那杯酒，姐姐是不是就不会死。
此时的程乾在河堤上嘶叫，不停地扭动着自己的身体……
远处警笛声响起，淮柠安带着民警走了过来。他高高的俯视着程乾，眼神中透露出悲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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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淮柠安将人押到了审讯室，“你吸毒多久了？”淮柠安把程乾丢到椅子上。
“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吧！太难受了……”程乾哀求道。
“你自己冷静一下吧。”
淮柠安头也不回的走出去。
“这么快就回来了？”苏念徽看见淮柠安走进来。
“我们还没去逮他呢，接到群众报警，说有个人在城西河堤旁边，像是发病了。”他大口的喝了一杯水。“过去一看竟然是这小子，我估计他是刚刚去城西找张明文了。”
“吸毒了？”苏念徽听到门里传来的哀嚎声。
“不出意外是那个张明文搞得，得好好查查他。”
“可是张明文的各项检测都显示，他没有吸过毒。”苏念徽又翻开了一边的报告。“确实没有吸毒。”
“等程乾冷静下来，好好审审。”
“对了，刚刚器官移植中心的人来过了，程菲菲生前报名了遗体捐献。而且，她把她的遗产都已经分配好了。”苏念徽将程菲菲的遗嘱交给了淮柠安。
“温柔善良的女孩子，时时刻刻都在为别人考虑。”他翻看着这些信件和遗嘱，一个小小的盒子，装下了女孩的全世界。
“程菲菲的病情，并不至于让她很快的走向死亡，但是她却留下这样的遗嘱。这说明，她自己可能已经在计划离开这个世界了。”
“头儿！不好了，张明文在被关押前往看守所的路上，逃走了！”罗砚急切的对淮柠安说。
“立刻联系交管部门，调取监控。”淮柠安站起来迅速往局长办公室走去。“有没有兄弟受伤？”
“押送的警员有一名受轻伤，张明文在押解途中突然抽搐，警员怕他有危险停车准备叫支援。这时张明文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把匕首，并且打开了手铐，攻击警员，窜入周围的树林逃跑。”罗砚语速很快，跟淮柠安交代完以后拨通了交警部门的电话。
“他哪里来的匕首？！”淮柠安觉得震惊，“作为犯罪嫌疑人，押解之前都会对个人物品进行封存，正常情况下绝不会这样。”
等淮柠安向彭局长做完报告以后，已经接近下午四点了。
“休息一会吧，他如果有心想要逃跑，估计不太好阻拦他。”苏念徽对淮柠安说道。“刚刚李沉珂查到，张明文有入伍背景，但是因为纪律问题提前退役了。所以他的野外生存能力和反侦察能力很强。”
淮柠安捂着额头，“这怎么都不应该发生，既然他能对程菲菲做出那种事，肯定知道我们会找到他，那他为什么要故意被我们抓。张明文的目的，绝不简单。”
“你等我一会，我去跟程乾谈谈。”淮柠安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向审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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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乾，你后悔吗？”淮柠安看着面前憔悴的男孩。
“我不是故意的……我实在是没钱了，我需要毒品。我去要她不给我，她不给我……”
“张明文是什么时候开始给你提供毒品的？”
“三年前，我跟着同事一起去了酒吧，那天大家都很高兴，都喝多了。他是什么时候进的包间我不知道，但是他进来的时候包厢里只有我自己了。他给我喝了一杯酒，送我回了家。”程乾顿了顿，“从那天开始我就去找过他几次，他不光照顾我，还给我提供赚钱的机会。过了三四个月我都不知道我在吸毒！直到有一天，我会老家住了几天。我难受的不行，联系他才知道原来我……”程乾哭了起来。
“你当时为什么不报警？”
“他威胁我要杀掉我的家人，后来也因为跟着他倒卖毒品赚了一些钱。”他吸吸鼻子。“但是很快就发现入不敷出了，我没有办法，张明文说我已经上了贼船，如果东窗事发我也得坐牢。直到半年前，我爸妈给我姐要了30万。他们给我十万块钱让我先花着，我知道我姐有钱……”
“程菲菲很爱你，但你却为了钱一直在利用她。”
程乾哭的更狠了，“小时候我姐为了我吃了多少苦，爸妈都不爱她，当她是家里的累赘。她从小就护着我，从出去上学开始就一直往家里寄钱。我是个人渣……”
“说说当天发生了什么？”
“我又缺钱了，张明文说他开车带我走小路去找我姐要钱，不会有人知道的。我们当天下午走的，晚上到的。他把车停在了那个破楼旁边的空地上，说停远点别人发现不了，足足走了十几分钟才能到我姐家。”程乾回忆着那天的情景，他伸手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上去之后，我姐招呼我们进去，刚坐了没一会，张明文就让我去他车里拿点东西，我就出门了。”
“你知道张明文对你姐做了什么吗？”淮柠安双手抱着，脸上没有表情。
“他怎么我姐了？”
“张明文用你的性命来威胁程菲菲，让她把所有积蓄都拿出来。然后，他□□了你姐姐。”
程乾震惊的说不出话，他缓了一会继续说。“我回去没看见张明文，我姐说他走了。我看见她脸上有伤痕，她说她摔了一跤。然后我就问她要钱，她说她现在没法给我。我不知道怎么了，没有钱还不如让我去死。我脑子一热，拉下腰带从背后勒住了她的脖子……过了一她没了挣扎。我才缓过神，我坐在原地哭了半天。从抽屉里找出来绳子把她吊起来，又清理好地板和桌子，拿了我姐的钥匙，锁上门跑了。”
“你认为，就算后续有人发现程菲菲的尸体，也会认为她是自杀，对吗？”
“……”
“你知道你姐姐半年前确诊了一种罕见的疾病吗？那种病无药可治，只能眼睁睁的等待死亡的到来。”
程乾瞪大了眼睛，他的表情逐渐复杂。他不停地摇着头，不相信从淮柠安嘴里说出来的话。
淮柠安走出审讯室。看见李小林站在门口，“是不是抓到杀害菲菲的凶手了，淮警官。”他还穿着上午那套西装，但是此刻笔挺的西装上有一些灰尘。罗砚说他一直坐在警局门口等着。
“我有些东西要交给你，你跟我过来一下。”
苏念徽准备好信件，它们默默地躺在物证袋里，还有一枚小小的银戒指，泛着温柔的光泽。
李小林一个字一个字的看完这些信，他手里拿着那枚小小的戒指。“这枚戒指是刚认识菲菲的时候，我给她买的。那时候没有钱，她拿着戒指开心的在我身边蹦蹦跳跳。她说，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人了。”
“程菲菲半年前确诊了渐冻症，这种病症无法治疗。”
李小林此时此刻再也绷不住，拿着戒指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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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苏念徽和淮柠安到家已经晚上八点了。
“亲爱的苏医生，我们晚上吃泡面吧……”淮柠安一进门就倒在了沙发上。
“喵~~”小咪表示不满，回来这么晚不说，还不先给它开罐头。
“你先休息，我来就好。”苏念徽今天一整天都在警局，没有参与审讯和追捕嫌犯。
他走进厨房，拿了两包泡面，鸡蛋，蔬菜，和一些午餐肉。开火，煮了两碗热腾腾的泡面。
等他端着泡面出来的时候，淮柠安已经坐在了餐桌上。“呦，不错不错呀。”
“我只会煮泡面，就这个点，我可是个专家。”苏念徽想起在美国上学的日子，吃泡面算是很幸福的日子了。
“你怎么这么快？”他看到淮柠安已经吃完了，汤都喝的一滴不剩。
“饿了嘛，嘿嘿，做的真好吃。”
苏念徽无奈的摇摇头，吃完了自己的那一份。
吃完饭休息了一会，淮柠安照例把苏念徽送回家。
“我记得你明天还要上个24小时的班是吗？”他给苏念徽拿了两个哈密瓜。“回去好好休息，多吃点水果蔬菜。”
“瞧你跟个老妈子似的，我会照顾好自己。”
“我乐意当你老妈子，哎对了，我妈叫我们回去吃饭，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提前跟我说一下。”淮柠按平时工作很忙，他父母整天抱怨儿子不回家吃饭。
“好，我明天去医院看看排班。我走了，拜拜。”苏念徽拎着两个哈密瓜走进了电梯。
六月下旬虽然临近盛夏，但是夜晚的风还是有些微凉。淮柠按穿着短袖出来，这会被冷风一吹有些冷。他抬头看着1640的窗户，等了一会才亮起来。
他放下心，慢慢溜达着回了自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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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念徽刚刚下电梯，打开房门，屋里一片黑。他正准备开灯，后脑一痛，便失去了知觉。
黑暗中一个壮硕的男子，扛起他。打开灯，用事先准备好的绳子，将苏念徽五花大绑。
“我们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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