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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我很想爱你(1)


校门口附近有药店,林池买了一盒阿莫西林和一支红霉素软膏,拉着江词回了宾馆。

        z大附近的宾馆,她并没有回家。

        房卡插入卡槽,灯光亮起。

        她先一步进屋,将药盒的包装拆开,照着说明书的使用方法,掰了两片药,递到他手上。

        拧开矿泉水的瓶盖,也一并塞入他手中:“把药吃了。”

        他吃了辣椒,嘴唇又红又肿,像涂了姨妈色口红。

        他现在的样子不算太好看。

        他将药丢在一旁,只是呷了一口水。

        冰冰凉凉的水滑过肿胀的喉咙,不适感稍稍减退,他又多喝了一口。

        林池默不出声看着眼前的他,从一开始,她就应该明白,她降不住他。

        “我住在这儿,你也看到了,你是回家还是回学校?”

        江词又呷了口水,没回她。

        短暂的沉默。

        林池又说:“我去洗澡,你要走的话将门锁住就行。”

        江词待她进了卫生间,才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嗓子的不适感特别强烈,只要稍稍一说话像是被刀片划拉过,疼的他一句话也不愿意说。

        他从小就不喜辣,就连闻到辣味就头皮发麻,今天确实是同她置着气,一盘辣子鸡下去简直是要了他的命。他扫了一眼桌子上面的药,想了想,还是拿起药片吃了下去。

        胶囊状的药真是难以下咽,每次吃都会粘到嗓子,这次也不例外。他皱着眉将一瓶水喝了下去,才将药丸送了下去。

        真的特别讨厌吃药。

        其实一开始也是有气的,他不理解她为什么也同其他女生一个样总是反反复复强调着喜欢,难道除了喜欢除了爱就没其他事可做了吗。

        对于她,不管最初出于什么目的在一起,哪怕没爱,或许一辈子也就这么两个人过下去。

        可是面对她一而再的无理取闹,他仿佛看到他小时候的江德和何晴。

        他不知道别人家的父母是过着怎样的日子。

        自打记事起,他的父母就分居两地,在十岁之前他一直过着类似单亲家庭的生活。每年有一个月的时候会见到父亲,但是那一个月对于他来说极度难熬。

        他们两人一见面就会不停的争吵,甚至大打出手。他曾见过醉醺醺的江德一脚踹开家门,再一脚狠狠地踹向何晴的肚子。那时候的室内地面还只是寒酸的水泥地,何晴摔在地上疼痛的爬不起来,他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没人管他。

        他们厮打起来,何晴终归是个女人,即使再泼辣也打不过作为军人出身的江德。何况她本就不是泼辣的人。

        打不过江德的她总是会在夜深人静地时候蹲坐在床边撕心裂肺地大哭。她的哭声很大,总是吵的他没法入睡。

        江德转业回来,他们该打的时候还是会打,只是次数相对来说没有那一个月频繁,一年也有那么五六次打大出手,争吵几乎是没断过,生活中鸡毛蒜皮的小事两人也能吵的不可开交。

        他初一那年,何晴吐了血,自从那以后他再也没见过两人打架。生活中虽然也会有争吵,但是落在外人眼中还算和谐。

        而初一那年,他撞破了一件事。

        作为一个孩子,一个仅仅只有十二岁的孩子,一个刚刚同父亲相聚生活两年的孩子,看着江德领着两个小孩,他们看起来比他小不了几岁。那种山崩地裂世界轰然倒塌的感觉,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手机铃声骤然响起将他拉回现实,他扫了眼亮起的屏幕,戾气丛生,于是他拿起手机打开房门,走了出去,随手将门虚掩了一下。

        林池反复的搓洗着发丝,经过药水的浸泡,难闻刺鼻,直至双臂发酸,气味依旧难消。听见关门的声音,她以为江词走了,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这段感情出了问题,可是她不知道问题在哪。

        漫长而又难熬的火车,她靠着幻想渡过。想到见到他的场景,或喜或悲,无理取闹也罢了。

        想过很多种两人相见的场景,却唯独没想到是这般景象。

        从什么时候开始小心翼翼,患得患失的,心情随着他的忽冷忽热不停的切换。

        踯躅徘徊。

        江词挂断电话,进了屋。伴随着哗哗地流水声,他似乎听见了哭声,心里骤然揪了一下,这种感觉很不舒服。

        真的不想同她吵架。

        心烦意乱,好在哭声渐渐止住,他坐回沙发上,瞥了眼她的白色帆布包,上面挂着一个七彩的小葫芦,想来应该是她在丽江买的。

        他想了想,从帆布包里掏出了她的手机,密码不用猜的,他的生日。

        她几乎将所有带密码的统一设置成他的生日。究竟是有多喜欢了。

        手机的屏保是他的照片,是去年在青岛她拍的,那个时候的他还留着一头板寸,身穿白色t恤的他对着镜头摆着脸。

        不算太温柔的一张照片。

        居然被她用来当屏保。

        这款手机还不算智能机,能下载的软件很少,就连□□都没法装,他想来等回去该给她换个新手机了,起码能装个□□软件方便聊天。

        他打开相册,里面存了不少照片,近期的上百张照片全是出去采风,她可真能拍照,就连平时吃什么,都被她一一拍照记录下来。

        不过她的自拍照很少,就几张远距离的看不清脸。

        不知洗了多长时间,直至双手搓的发白,林池才用一次性毛巾胡乱的擦了下头发,推开浴室的门,看了眼开着的电视,有些纳闷,再一眼看到半躺在床上的江词。

        与此同时,江词侧目看着她。

        一刹那,她懵逼了,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下自己,竭力按耐住想要尖叫的冲动退回浴室,迅速的将门关上。

        她站在盥洗池前,镜子覆盖着一层水雾。镜子里的面容模糊不清,但是上半身的那道曲线显露无遗。

        她要疯了!

        真的要疯了!

        她居然没穿衣服!

        她居然在江词面前没穿衣服。

        她心里瞬间有一万只羊驼咆哮而过。

        当听到关门声的时候以为他出去了,没想到,没想到,他居然没走。

        居然,没走。

        能不能躲在卫生间不出去了啊。

        没脸见人了好吗。

        不过转念一想,他是谁啊,他是她最爱的江词啊,就是被看到应该也没什么的吧。

        最多显得她主动点?

        不过,江词会怎么看她?

        镜子的水雾渐渐褪去,一张涨得通红的脸显现真容。脸红发烫一直蔓延到耳根,真没脸出去啊。

        不知她在浴室里待了多长时间,直到再次响起开门关门声。

        她不大确定他到底走了没有,推开门,小心谨慎地瞄了眼电视的对面。

        人走了。

        蓦然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不过,也没什么。

        现在的心情确实不太适合见他。

        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

        那一夜,噩梦不断。全是乱七八糟的片段,一会是自己飞来飞去同江词打架,一会是梦到个变态一路追杀她。

        最后一个梦的片段是江词扒拉着她的腿,哭的是撕心裂肺,两人似乎吵架了,江词单膝跪地求她和好。

        这个梦特别的爽,哪怕她被门外的敲门声吵醒,一时半会也不愿意醒来。

        敲门声,持续不断的敲门声硬是将她从半梦半醒中抽拉出来。

        这种感觉真的是糟糕透了。

        她趿拉着一次性拖鞋,带着起床气开门。

        她的脸臭极了。

        哪怕门外站着的是江词,她依旧的臭。

        “干嘛?”她口气不善地说。

        江词单肩斜挎着双肩包的一边,上身穿着白色的轻薄运动外套,双手插入上衣口袋。

        面无表情地说:“才醒?”

        “不是你吵醒,我还能接着睡。”

        “那你是打算接着睡还是出去玩?”

        一听到有的玩,她惺忪的睡眼立马来了精神:“你要带我出去玩?”

        江词眼神示意了下:“你是不打算让我进去吗,站在门口说?”

        走廊外人来人往,他突兀地在站在门外与门内对话,这种感觉很不自在。

        林池及时的侧过身子,让出了走道。

        连锁宾馆的房内布局和摆设千篇一律,进门的右手边就是卫生间,木门紧闭,江词瞥了一眼,白色的被子皱巴巴地掀开了一半,以及床边堆放的衣服。

        他将双肩包丢在桌子上,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给你半个小时收拾。”他说。

        “去哪儿?”林池问。

        “你还有二十九分五十三秒。”他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

        “我操,江词你大爷。”

        “你有那功能吗?”他的眼神似有似无的打量着她,漫不经心地说。

        “……”

        从出租车下来的时候,林池很好奇地问了他句:“你怎么不自己开车?”

        江词在售票点买了两张一票通,包含缆车和景区门票,他头没抬的说:“懒得开。”

        东篱山,高一春游的时候去过一次,高二入冬的时候去过一次。之前不要门票,也没缆车。

        她问:“什么时候开的缆车啊?”

        “今年。”

        “我记得以前不是不要门票的吗,现在怎么还收门票。”她接过江词购买的票,惊讶道:“我操,100块,抢钱了,这么贵。”

        江词拧着眉:“你能不能少说点脏话,一个女孩子家的满嘴脏话。”

        “你劝我少说脏话的时候,怎么当初不知道劝劝顾一,让他少教我点脏话。”

        三年高中生活,蹩脚的普通话到如今的字正腔圆,顾一功不可没,但是顾一的脏话完全同他的军人子弟以及优等身份不匹配。

        正逢五一,出行的人巨多。

        他走在前面,林池跟在身后。他步子迈的极大,又走走停停,林池一路小跑,莫名的有种遛狗的既视感。

        走过冗长的通道,林池忍无可忍地大声喊了下:“喂。”

        江词回头:“我没名字?”

        “还有多久到,我走不动了。”

        “快了。”

        林池大跨步拦他面前,气急败坏地说:“江词,现在几点?”

        江词看了眼腕表:“还差十分钟到3点。”

        “我从早上到现在一口饭没吃,又走了这么长的一段路,现在又饿又累,我走不不动了。”她说。

        江词没说话。

        林池瞪着他,又重复一遍:“我饿,我走不动了。”

        江词略显抱歉地口吻说:“这附近好像没卖吃的,要不,你再坚持坚持,坐过了缆车,山里有吃的。”

        人来人往,他们停在通道中央。

        “坚持不了。”林池往旁边挪了几步,倚靠着墙:“走不动,我不去了。”

        又累,又饿,又委屈。

        连着三天,就昨个晚餐正儿八经地吃了顿好的,千里迢迢来见他,被这么对待。

        是个人都会有脾气。

        这几年的脾气被林家人磨褪了不少,但是却管不住在最爱的人面前发脾气,发牢骚。

        “你自己去玩吧,我不去了。”她望着他,脱口而出的话,突然话锋一转:“除非你背着我走。”

        江词挺平静地回了句:“那你回去吧。”

        林池不说话,直勾勾地瞪着他,愤怒的脸上有些委屈。

        江词站在那儿没动,也没说话。

        通道的尽头向左转弯。

        不远处,一个看着四五岁模样的小男孩哭闹不止,他用夹着哭腔的声音竭斯底里地向一女人讨要着什么东西。撒泼打滚,竭力所能的纠缠。那个女人应该是他的母亲。两人在人潮涌动的转弯处拉扯纠缠,声音嘈杂。孩子的母亲用很大的声音不耐烦地说:“你在闹,再闹我们就回去。”

        孩子的哭声并没有止住,反而越发的汹涌。

        林池看着他,涌出很多情绪。

        缆车的车厢四面都是透明玻璃,视野开阔,车厢可以容纳10个人。他们排了近乎两个小时的队伍,才坐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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