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芥末酱
阳台的风轻轻过，天空星月相照。
1晚上，他们没有找到手绳，却找到了1只小橘猫。
夏青侧了侧脸，看着旁边正拿了羊奶粉给小猫喂食的齐觉。
两人1起盘坐在了地上，小猫窝在他的怀里，他1勺勺地喂。
浅月光如水流涓涓地流过齐觉棱角分明的轮廓，夏青就像在读1副耐人寻味的画1样。
这画面吧。
给她的感觉，就挺不可思议的。
她自己也无法形容。
就是印象里的痞子、别人口中的混混、医院里唱儿歌的、还有哄林豆豆的，还有玩音乐的、哄小猫的......
对了，还有天天跑顶楼想不开的。
各种标签叠加，放在齐觉的身上，就让她挺混乱的。
齐觉，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夏青屈了膝，脸靠在了膝盖上，00散散地想着，1边也看着小橘猫扑着两个小肉垫手掌放在齐觉的虎口边，它啧啧啧地吸吮着他手上的粮。
喂得慢了，它整个毛茸茸的脑袋就探过去，踏掌迈进盆里，整个脑袋都浸了进去。
齐觉将它提了起来。
它1脸懵地眨眼，还伸了舌头1直狂舔脸上羊奶。
夏青看笑了，站了起来，“我去拿湿纸巾。”
在别墅里面找了1夜，夏青都大概地摸清了1些遗留下来的物品放置的位置了。
不1会儿，她便拿了湿纸巾进来。
她从齐觉手中接过了芥末酱，帮它擦拭。
小奶猫估计也就2个月左右，还小小只的，反抗也不太会反抗，只是扑棱着粉嫩的爪子，小声喵喵地抗议。
“我洗碗。”
齐觉捡了碗盆，走了出去，过了会儿，才回来，坐到她旁边。
17楼的阳台也养了1些绿植，龟背竹和金钱树，月光倾撒了些进来，偏爱着这些绿影，投了影子在他们的脚边。
两人并排而坐。
小猫被擦干净了，肉垫子1撩1撩地拨着夏青的衣服玩，夏青的衣服带着微微毛绒，小猫可能是好奇了这类似同伴的触感。
挠个没停。
而夏青也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害怕。
问，“它为什么叫芥末酱啊。”
齐觉轻描地说，“因为芝士汉堡。”
“哈？”
芥末酱是1个月前齐觉偶然去取快递，在快递箱附近看到的。
当时它躺在纸皮箱里，身上的脐带都没掉，奄奄1息的。齐觉也只是抱着救救看的心态，就将它带了回来。
然后就养到了现在。
当时为什么取那么1个名字，是因为他打工晚了买了麦当劳回来，点的套餐里，双层吉士汉堡里面没给他放芥末酱。
夏青听了，对于他这么随意的取名方式，扑哧地笑了1声，“哈哈哈，有创意。”
她看着小橘猫说：“差点，你就叫腌黄瓜、薯条、或者麦乐鸡块了。”
夏青的笑有微微的感染力，让齐觉由跟着弯了嘴角，声音淡，“它今天应该也吓坏了。”
芥末酱抬头：“喵——”
他不在的几天，小橘猫很坚挺，每天自己靠着自动投喂机的猫粮，自给自足，肚子还是圆滚滚的。
但是猫生性胆小喜静，今天屋里有搬家的人，又有法院的人来过，估计它都是吓坏了才会躲在了沙发底。
齐觉摸了摸它的背，指节触在它的脊背上，目光微微沉下，本来以为它也跟着齐应能去了新家。
没想到和他1样，被留下了。
夏青侧了身子，将小猫放在了膝盖上，然后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了东西，递给旁侧的齐觉。
她说，“你这里，被抓破了。”
夏青指了指他颈子上的1处抓痕。
齐觉微侧，目光跟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嗯？”
夏青，“我来吧。”
夏青将小猫放他怀里，然后撕开了手中的ok蹦，贴在了齐觉左边的脖颈上。
凉凉的手指头轻轻在肌理上过。
齐觉低低哑哑开口，“谢谢......”
夏青微微笑，想。
现在齐觉又多了1个标签了。
他懂礼貌了。
齐觉看到了她脸上的笑容问，“笑什么？”
他还记得上次她说过的话。
“快乐不能独享。”
夏青，“......”
不能告诉他。
*
两个人找了1晚上，对于红色手绳的踪迹1无所获。
夏青刚刚看过他给的那张照片，大概也知道那条手绳应该是齐觉很重要的家人给的东西。
于是又提议，“我们继续？”
齐觉转头看了看她，手靠在了膝上，站了起来，“我去吧。”
他们屋内都已经看过1遍了，剩下的只有他们刚刚推测的垃圾桶还没有翻找。
齐觉站了起来。
夏青也站了起来。
忽然，16楼的玻璃棚灯就亮了。两人几乎是在在1瞬间反应过来，余光1看到白灯闪了几下，立刻就关掉了屋内灯，躲进了齐觉屋内的落地窗后。
16楼，1堆人从内屋涌了出来。
两个人静静听着楼下动静，心跳声如鼓1样，互相都能听见，呼吸都急了。
楼下的人似乎没发现楼上刚熄灭的灯火，1堆人出来看城市的夜景，没有抬头往上层看，纷纷眺望远方。
他们两个在玻璃上停靠了会儿。
夏青，“吓死我。”
今晚被吓两回。
夏青扶着小心脏从玻璃上滑落了下来，本来想蹲下去。
齐觉以为她真要晕。
伸手扶。
冰凉掌心撑在了她的手肘边。
嗯？
夏青微微发了声音，两个人落在了1片黑暗中，谁也看不清对方的表情。过了会儿，齐觉才知道误会了，陡然收回了手，落了1阵莫名的心悸。
他说，“应该没被发现。你先和芥末酱待在这。”
“嗯......”
他们又重新适应了黑暗的光线。
阳台的角落看下去，16楼的人搬出了饮料箱子，又打开了烧烤炉子，似乎打算开始烧烤。
“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走。不过，我们倒是有更多时间慢慢找了。”
夏青的阴霾和不快乐，总是不会停留太久，很快就会找到其他的情绪出口。
“走，我们继续。”
夏青说。
她略过了齐觉，走在了前头。
到了垃圾桶旁。
两人捏了鼻子。
1直跟在他们身边的芥末酱在1旁，蹲着地上看他们。
然后喵喵了两声，用后爪踢了踢湿润润的毛发，就自行走开了。
估计也是被那气味呛的。
夏青用灯照了照齐觉，齐觉抬眼看着她。
1个礼拜没处理的垃圾，1打开，可不是1般的酸爽。
夏青提议，“要不，打开散散味，缓1会儿？”
做下心理建设，缓1会儿。
齐觉同意，“嗯。”
两人达成共识站了起来，移动到了窗边去。
芥末酱踏着步子回来，没看见他们，就哒哒哒地寻到窗边来。
“刚想找你这小家伙跑哪里去了。竟然自己回来了，好棒。”
感受到了脚边的1阵软绵，夏青伸手抱起了芥末酱。
“这......”
然后，她拍了拍齐觉的手臂，刚开始是1下，又拍了很多下。
“你看。”
“齐觉，你看。”
“快看。”
齐觉转过了头。多年后，他在直播间做着吃播的时候，有人在弹幕里问了他这么1个问题。
【什么是你最难忘的1件事。】
他是这样答的。
“1个夜晚，1只猫，1条手链，还有1个女孩。”
【没了？】
“没了。”
夜色下，那女孩脸上藏不住的、像在幽暗海面上忽然发现闪烁的微光、明明不是她的宝物却开心胜他的梨涡笑。
让他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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