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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淑兰知道蒂珐爱玩,平日里没事就喜欢玩游戏,她也不是没想过管蒂珐,可对方只要用一双漂亮到不行的杏眼看着她,眸底氤氲着雾气。

  这谁能顶得住啊?

  陈淑兰什么脾气就都没了。

  还能怎么办?

  那就惯着呗。

  别说玩游戏,就算是逃课陈淑兰都能昏君一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活这么大年纪了,还是第一次这么溺爱子孙。

  可眼下蒂珐打架休学一年了,陈淑兰又查出来病症,这一次她狠心不管蒂珐撒娇,对方不管用什么方法,她都打定主意让对方来云城上学。

  林家当家作主的林麒就在眼前,陈淑兰一心想要蒂珐在林麒面前落个好印象,她不止一次提醒蒂珐别玩游戏,要在林麒面前好好表现。

  就是……舍不得凶她。

  陈淑兰发愁,这位是大爷,这以后她不在了谁能治得了她?

  一屋子的人各怀心思,没怎么说话,直到宁晴带着秦语回来,气氛陡然缓和。

  林麒看到跟在宁晴身后乖巧好看的秦语,脸上的笑暖了几分。

  一直对蒂珐跟陈淑兰十分冷淡的张嫂,侧身迎上去,接过秦语手中的书包,语气恭谨,“夫人,小姐。”

  坐在沙发上的人包括林麒都站起来了。

  蒂珐在陈淑兰的瞪视下,懒洋洋地站起来,靠着沙发站着,冷冷清清地看向秦语跟宁晴。

  又冷又傲。

  只看了一眼,就低头看着手机,倒也没玩游戏,似乎是在跟什么人聊天。

  蒂珐这履历搁在普通人群里都是差到不行,更别说是放在卓尔超群的林锦轩面前。

  想到这里,宁晴心里有些烦躁。

  宁晴哪里有脸在林家继承人林锦轩面前提蒂珐?

  一说那可不就是笑话。

  所以她一直在跟陈淑兰林麒说话,半个字不提蒂珐。

  “语儿为一中的校庆活动排练,所以回来晚了。”只是说起秦语,宁晴就眉飞色舞,神采飞扬。

  “小提琴表演?”陈淑兰也觉得稀罕,惊讶地看秦语好几眼。

  张嫂新端过来两杯茶,听到陈淑兰的话,她笑眯眯的开口:“小姐从小就学小提琴,过九级了,学校里一有活动就会请小姐压轴。”

  这句话让宁晴自豪又骄傲,这是她花费了无数心力培养出来的女儿。

  陈淑兰本来也挺欣慰的,可听到张嫂意有所指的语气她心底有些不太舒服。

  脸上的笑容都淡了几分。

  秦语回来后就直接走到林锦轩身边,挽着林锦轩的胳膊,仰头笑,“哥,你怎么回来了?”

  “有个项目。”林锦轩半眯着眼睛,语气少见的轻漫。

  毕竟是林家这辈份唯一的女生,秦语在林家十分受宠,林锦轩对她也有些放纵。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蒂珐那边看了一眼,对方一只手插在兜里,一只手拿着手机漫不经心的靠着沙发玩着,垂着眼,看起来情绪不太高的样子。

  林锦轩的异样秦语看到了,她下意识地偏头。

  在回来的路上,宁晴就给她打过预防针,秦语自然知道蒂珐的存在。

  她在蒂珐那张脸微微顿了下,然后十分平淡的收回了目光。

  保姆很快就摆好了晚餐。

  吃饭的时候,林麒看了蒂珐一眼,想了想,开口:“就一中吧,还能跟语儿互相关照。”

  语气不急不缓的。

  林麒说完这句话,饭桌上的气氛就变了。

  秦语本来在吃饭,听到林麒的话,拿着筷子的手一顿。

  她看了一眼蒂珐,似笑非笑的样子,“一中?跟我同级?”

  蒂珐是比秦语大一岁的。

  连站在一旁等着的张嫂都不由自主地瞥蒂珐一眼,似嘲似讽。

  随即垂下脸。

  啧,她还以为蒂珐是来云城上大学的。

  宁晴脸色有些僵,来林家这么多年从未觉得有这么丢脸过。

  她身边的林麒面色如常,语气挺温和的,“你姐姐因为一些事情,要重读一年高三。”

  重读一年高三,不管怎么说,成绩绝对不会好到哪里去。

  “原来是这样。”

  秦语笑笑,“哦——”了一声。

  然后点点头,乖巧地不再出声。

  林家人谁不知,秦语长期占据年级前五。

  宁晴终于反应过来,实际上她的意思是把蒂珐塞到私立学校,却没想到林麒要让蒂珐去一中。

  众所周知,一中是云城最好的学校。

  把蒂珐这种有黑历史成绩还烂到不行的人弄到一中,先不说林麒花费了心思欠了一中校长人情。

  一中基本上是学霸,蒂珐这样的,在一中也是异类。

  “可一中也不是好进的。”宁晴知道这一点,心情郁郁,瞬间倒了胃口。

  少顷,想起了什么,“苒苒,我记得你小时候报过小提琴班?现在多少级了?”

  一中,是有艺术班的。    

  蒂珐咬着一块排骨,低着脑袋认认真真的啃着,神色漫不经心,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宁晴刚想发火,林麒一记眼神看过来。

  她忍下火气,冷着脸将刚刚的那句话重复了一遍。

  蒂珐坐姿实在是不怎么规矩,翘着二郎腿,一手拿着筷子,另一只手的胳膊就撑在桌子上。

  大佬坐姿,又傲又狂。

  似乎是现在才听到声音,蒂珐抬了抬眼眸。

  听到蒂珐学过小提琴,林锦轩也抬头看她。

  他听到蒂珐开口:“小提琴?”

  说到这儿,她手撑着下巴,忽然笑了,声音寡淡,有两分凉薄,松松倦倦的,“那个啊,我不会。”

  “不会?什么不会?你小时候就开始学,”宁晴手捏着筷子,骨节凸起,咬着牙道:“我每年都有打给你一笔钱去学小提琴,许老师说你天分好……”

  “哦,”蒂珐慢条斯理地拨弄着排骨,“许老师儿子的脑袋被我开瓢后,我们就没见过了。”

  饭桌上弥漫着诡异的沉默。

  蒂珐就支着下巴笑,又坏又冷的那种笑。

  微微挑着的精致眉眼又有少年人的桀骜,细看,似乎还有一分浅薄的狠。

  用宁晴的话来说,就是“匪”,既匪又野,似艳似妖,偏偏又摸不着碰不到。

  这是什么神仙欠抽表情?

  又是什么神仙欠揍语气?

  宁晴瞅她,眼稍气得殷红一片,“蒂珐,你跟我说你到底想要什么?”

  一中有艺术班,宁晴记得蒂珐小时候琴学得不错,学习不好,换条路子,走艺术也是条出路。

  没想到蒂珐兜头就给她这么大一“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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