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豆蔻年华23
外面是狂风暴雨。
刚刚沐浴完的虞兮穿着棉质睡裙，擦拭着湿头发，走到窗前。
她看到了站在黑夜中风雨中，一动也不动的黑影。
……
季漠予二天没来学校了。
此时的虞兮，正坐在一家装饰别具一格、环境舒适的咖啡厅内。而她对面，是一位高高挽起头发，气质端庄大气的贵妇人。
虞兮没想到季漠予的母亲乔毓会约自己出来见面。
子世界中那个偏执、固执、控制欲强的女人，因为丈夫出轨一个年轻美貌却贫穷的女画家，从而禁止自己的儿子季漠予去学画画，丢了他的画板，撕毁他的画，让儿子与自己之间从此有了隔阂。
乔毓的门第观念非常地重，她讨厌一切贫穷的试图跟自己儿子扯上关系的女孩，比如原来子世界的苏旎妮。
平心而论，抛开这些不谈，其实虞兮的内心还蛮欣赏她的。
季漠予的父亲并不是个对待感情专一的男人，乔毓在发现丈夫出轨后便不露出任何破绽地收集着丈夫的不良证据，并且控制了公司、夺得了董事会的实权，离婚后更是告得丈夫净身出户，恨恨地将其踩入谷底。
这样的心机与魄力，饶是身为执行者的虞兮都敬佩不已。
只可惜人无完人，她在处理与自己儿子的关系上，却是极其失败的，一味的强硬、古板的手腕将季漠予越推越远。虞兮觉得当初子世界季漠予与苏旎妮的感情进展能这么迅速，也少不了眼前这位“大反派”的助攻成分。
不过，单从外形条件来看，她确实是个美丽的、有品位的女人，即使是简单的用勺子搅着咖啡的动作，也保持着优雅的仪态，一双黑色的眼眸极具攻击力，似乎能洞穿一切。
虞兮在打量她的同时，眼前的贵妇人也在来回观察着虞兮，见对面的少女外形条件确实挑不出毛病后，她才缓缓开口
“兮兮是和我家小予是在谈恋爱吗？”
虞兮没有回答，却见贵妇人像是想起了什么好事似的睫角微弯，表情兀自柔和了下来，她慢慢喝了一口咖啡，放下杯子、双手交叉置于桌子上。
“说起来我们俩家前段时间还有生意上的往来。你们两孩子能自由恋爱在一块，我自然是高兴的。”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小巧的锦盒，放置在桌面上，修长的二指往前一推。
“这是乔姨给你准备的见面礼。”
她说完，便示意虞兮稍等会，随即拿起手机开始接听起了电话。
“噢？你以为妈妈想做什么”
她的表情似乎有些受伤，无可奈何地说道
“小予，我是你妈妈……”
“……”
不知对方说了什么，她的眉头皱了起来。
“你是在威胁我吗？”
“喂？喂？”
虞兮在一旁瞥了一眼，发现眼前的贵妇人神色落寞，好一会儿才默默将手机从耳旁移开，自嘲地笑了笑，对着虞兮说
“看看，我这前脚刚约你见面，后脚儿子就兴师问罪来了。”
她拿起了包、起身，叹了口气
“小予都躺在家里二天了，一直没退烧，烧糊涂的时候喊着你的名字。我出门前家庭医生刚说情况好了些，这不醒来了就电话打来警告我了，生怕我伤害了你。”
“门当户对的，我又有什么好阻止的呢，我这孩子别看平时挺聪明的，学什么都快，其实单纯的很，脑子里一根筋。兮兮啊，小情侣间小打小闹是难免的，阿姨平日里也是真的忙，今天约你出来，也是想着你能去看看小予，他一直念叨着你。”
“阿姨知道你是好孩子，去看看他，好吗？”
……
隔天傍晚，虞兮旷了晚自习，她还是决定去看看季漠予。
季漠予家的别墅建在m市靠近乡村的城市边缘地带，这里绿化环境好，空气清新，虽然离市中心较远但交通却非常便利，是有名的别墅区。但仅仅一墙之隔的分界线，高墙筑起的另一面却是m市区下属的乡镇区域，也是苏旎妮居住的地方。
年幼时的季漠予因为调皮□□出去玩，正巧遇到了苏旎妮，本来毫无交集的俩人便从这天起建立起了友情的桥梁。
……
虞兮进入季漠予家的别墅的时候并没有受到阻拦，想必是已经提前打过招呼了。
相比起虞兮现在一人居住的别墅，季家的显然要大得多，或许是因为季漠予的母亲比较讲究生活质量的缘故，他们家的娱乐设施齐全，从私人泳池到私人健身室并且别墅前面还有个非常奢侈的豪华大花园。
季家的佣人不算特别多，虞兮被管家领进大厅的时候，稍稍注意了番，发现几乎都是一些年龄比较大的妇人，看上去应该是在季家工作很久的年限了。
季漠予的房间在二楼的倒数第二间，虞兮敲了好几次门，都没人应，最后只得试探着将门直接推了开来。
“出去！”
岂料她才将将跨入一步，少年冰冷的声线就传了过来。
虞兮脚步一顿。
她看到穿着藏蓝色睡袍、下半身还盖着蚕丝被、坐在床头的季漠予，他正低头看着一本书籍，额前的刘海垂下微微遮住深邃的眼睛，冷峻的面容紧绷得近乎无情。
许是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季漠予抬头瞥了一眼。
他忽地便愣住了，直直地盯着她。
半响，像是才反应过来，他猛地掀开被子起身，几步便到了少女面前，一把扣住虞兮将其拉进了房间里。
“嘭——”
房门关闭。
季漠予紧紧抱住了眼前的少女。
“兮兮，你来看我了。”
他的声线满是欣喜。
“……”
少年的动作来得突然，虞兮下意识地一把推开他。
季漠予刚刚苏醒没多久，身体还未恢复过来，虞兮这一下又用了些力道，他当下后退了几步，打了个趔趄。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受伤。
“兮兮……”
季漠予的声线有些沙哑。
那天俩人吵架后，他站在暴雨中站了整整一晚。
她是第二天醒来准备上学的时候听到秋嫂说起的，他直到天亮才坐车离开。
虞兮抬头看着他，眼前的少年俊脸还有些苍白，黝黑的眼睛下有着淡淡的乌青，此时正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
她的心软上了几分。
“烧退了吗？”
“嗯……”
季漠予上去，试探着伸手握住了虞兮柔软的小手，见对方没有太抗拒后，这才纳入手心包裹着，语气要多温柔便有多温柔
“兮兮，不生气了好不好？”
虞兮没有回答。
却见季漠予蓦然松开了手，转身大步走开，从床头前拿了什么，再度回来时虞兮瞥见他的手中有一闪而过亮晶晶的物品。
绕过虞兮，少年站在了她的身后。
冰冷的宝石落在了虞兮白皙的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有些冰，她本能地颤了颤。
戴好项链后，季漠予自身后环抱住了她。低头侧脸呼吸全然喷洒在了虞兮的耳边。
“都是我不好，兮兮不生气了好不好？”
外貌俊秀的少年一遍又一遍地乞求着少女的原谅，不管他从前的光环有多盛、不管他是不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但现在，他就像一个普通的男生一样，心神全然被心爱的女生牵引着，在她的修长的天鹅颈侧落下细碎的吻。
不知不觉中，虞兮的身子渐渐软了下来。
卧室窗帘紧紧拉着的、昏黄的顶灯下，少女被迫靠在墙壁上，身体完美地贴合了眼前的少年，季漠予的臂膀搂住了虞兮的纤腰，薄唇自上而下从额头滑到鼻尖再慢慢到她微微/喘/息的樱唇……
倏然。
三声有规律的敲门声响起，一道清甜的女声传了进来来
“漠予哥哥，你在吗？”
暧昧的氛围骤然被打破。
虞兮望了眼紧紧关闭的房门，头微侧，嘴一抿，伸手推开了眼前的男生。
她也不等季漠予反应，便是提步径直地朝门口走去。
“哗————”
随着大门的打开。
提着保温杯的可爱少女出现在了眼前。
苏旎妮本来堆起的甜美笑容在见到开门的人后，瞬间凝固在脸上。
将她的表情收入眼底，虞兮面无表情地越过她，朝前走去。
“兮兮。”
随着清冽的声线响起，苏旎妮看到向来清冷的少年脸上浮现少有的慌乱，他急急地从房间里跑了出来，甚至于看都没有看自己一眼，便赶忙朝着刚刚少女走的方向追了上去。
明黄色的保温桶里装着的是苏旎妮特地请假熬了一个白天的汤，她看了一眼保温桶，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
苏旎妮站不稳似的后退几步，背贴在了走廊的墙壁上，慢慢闭上眼睛。
好半天，她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提着保温桶朝着楼梯口走去。
等苏旎妮失魂落魄地回到家，她才看到在自家门口不知站了多久的沈荇泽。
两行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她再也忍不住地将手中的保温桶就地一放，便朝着眼前身材修长的少年跑了过去。
她扑进了他温暖的怀里，一边哭一边语无论气地说着。
“他不喜欢我了……呜呜呜，荇泽他喜欢上别……别人了…”
她的泪水很快地就将少年的衬衫的胸口打湿。
苏旎妮抽泣着，无力地靠在沈荇泽的怀中，反复说着
“他怎么会不喜欢我，他怎么会……他怎么会不喜欢我了！他明明那时候还跟我表白的！”
她抬起头盯着眼前的少年，求证似地问道
“荇泽，他是喜欢我的对不对！对不对！他不会喜欢虞兮的！不会的……”
苏旎妮的手被牢牢地扣住！
沈荇泽握住了苏旎妮的小手，他低头看着她，好一会儿，才低声说
“旎旎，不喜欢他了好不好？”
苏旎妮一愣，猛地推开了眼前的少年。
她流着泪喊道
“不好！漠予哥哥说过的，他喜欢的是我！”
“旎旎！”
沈荇泽看着眼前歇斯底里的少女，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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