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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巫晞(女主视角)


我是契丹的七公主,在我十六岁那年,大汉向我族发兵,父汗领兵出战,不幸战败,无奈之下与大汉皇帝进行谈判,说白了就是派我去和亲,顺便还送大汉许多草原特有的瓜果布料牛羊和黄金白银各万两。

        我可是从小娇生惯养嚣张跋扈七公主,让我去和亲?我那可是几千几万个不愿意。

        只记得小时候

        【回忆】

        “二姐姐,我看这羊皮卷上的中原可真是美呀!而且你看这图册,上面的中原男子各个清俊无比,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可比我们西域的好欺负多了,嘻嘻!我要是能去中原和亲就好了”

        “阿晞,可是我听说,前往中原和亲的公主大多数都是落了个肝肠寸断,红颜薄命,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损的结局,而且中原的皇帝都是又丑又好色的老头儿。”

        “咦?真的吗二姐姐?”

        “是啊是啊,而且听说中原的皇宫宫墙又高又厚,那儿的宫墙可不和我们这儿的栅栏一般,想翻就翻,它们周围还有侍卫和太监在周围守着,听说被抓到了严重的还要砍头呢!而且他们那规矩可多了。”

        我打了个寒颤,小心问道:“是不是如果我真的嫁去中原,就没办法像在草原上同男子一般练箭骑马甩鞭了?”

        二姐姐点了点头。

        这让本来向往中原的我开始畏惧中原了。

        【回忆结束】

        “父汗!”我手上甩着长鞭,大踏步地朝营帐内走去,就在我想要掀开帐布时却从缝隙中看到了帐内的画面。

        父汗正坐在营帐中的主帅位上,而母亲则跪在帐中央大声祈求。

        “大王!晞儿还这么小,你就忍心让她去中原和亲吗?”

        “哼!老七的画像都已命人送到中原皇帝那儿了,现在反悔就是想让我们的族人和这段婚姻一起陪葬!”

        母亲听完这段话后趴在地上痛哭起来,我忍不住了,冲进去扶起母亲,冲父汗大吼道:“我嫁!”

        父汗闻言只是缓缓的走到我身边,摸了摸我的头又拍了拍我的肩,意味深长的叹了一口气后走出了营帐。

        我看见了他眼中闪烁的泪光,我明白,父汗也是没办法了

        那日艳阳高照,锣鼓喧天,我披着红嫁衣随着送亲的队伍出发了。母亲在后痛哭不已,我的眼泪也如同断了线的珠串般死命的往下掉。

        大汉的态度很不好,只是派了一个小小的使臣过来迎亲,想来他们也并不是真心想要和亲,他们真正看上的,应该就只有我那些陪嫁的牛羊布匹和十几万黄金白银了。

        我有些不甘的绞了绞手中的喜帕,眼泪又不争气的落了下来。但脑海中,还是有些期待那中原皇帝相貌的,他会是二姐姐所描述的那般又老又丑吗?

        三月后,马车停在了长安城门口,我有些好奇的掀开帘子往外张望,真真是和那羊皮卷中所描绘的一模一样,我收回了目光。

        不知过了多久,队伍停了下来,我提着大红色的裙摆走下了马车,一身黑甲的护卫将我从契丹带回来的人,动物和物品一一进行检查。那一过程很漫长。

        天快黑时一个弓着身子声音很尖的人将我单独领走了,我小心翼翼的跟在他身后,时不时用眼神打量四周,厚重的红嫁衣拖在了地上,沾染了许多尘土,腰间的银铃一步一响,在这寂静的宫殿建筑群中显得格外突兀。

        这宫墙可真是又高又厚啊,红墙黑瓦,一眼望不到头。

        那人将我引进了一个大殿之中,随后什么也没说就退了出去,殿内两个丫鬟凑上来将我扶到了榻上,殿内红彤彤的一片,烛台上的黄金琉璃灯盏也被映成了橙色,闪的耀眼。

        我打了个哈欠,忍住了困意,用手拂了拂眼角的泪水,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一身明黄色长袍的青年微眯着眼睛走了进来,他的眼尾微微勾起,带着些许红晕,俨然就是一副醉了的模样。

        二姐姐说的不对,这个中原皇帝明明就是一位十分俊美的男子嘛!

        他走到我面前,用白皙的手指微微挑起我的下巴,看着我的眼睛沉默了许久。我也是个识相的,连忙避开给他行礼。

        他冷了我一眼,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把自己的外袍都脱了下来,我有些害怕,急忙往后退了几步,他似是低笑了一声,又拍了拍被褥安抚性的说道:“睡吧,朕不动你。”

        我用眼神微微扫了他两下,半信半疑的走上前把鞋子脱了下来,上了床,竟是紧张的连嫁衣都忘了脱。

        他轻笑了几声,用手敷在我的肩上。

        “晞妃若是不会脱衣裳,朕可以帮你。”

        我吓的连忙将外面大红色的嫁衣胡乱扯了下来,穿着中衣缩进了被窝中,他也脱了鞋攀上了床,我见状立马又往里面缩了许多,恨不得将自己塞进床和墙的缝隙中。

        他的手轻轻搭在我的腰处,将我整个人都圈住了,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我快要被憋死了,就微微把头伸出来换气,我伸出手想将他的手移开,但不仅没搬动,他还将我又拥紧了几分,我能闻到一股很淡的酒香,他的脑门紧贴我的后颈,两只手都搂住我的小腹,恨不得将我整个人都塞进他的身体里面。

        一夜无眠。

        “哟,这不是晞妃妹妹吗?”一道十分清甜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我正在流心殿旁的一棵树底下擦拭我的弯刀,我微微抬头,一个穿着黛蓝色长裙的女人闯进了我的视线。

        我只看了她一眼,随后又低下头来擦拭手中的刀,并没有搭理她。

        但她似乎是十分不开心,非要找个人出口气才行,见我没理她后又用冷嘲热讽的语气开口:“陛下这半年来时不时就往妹妹那跑,但看妹妹这样子,陛下不会还没碰过你吧?”

        我还是没搭理她,只是本来应抓着刀的手慢慢的移到了腰间的鞭子上,再微微绞紧。她并没有说错,皇帝确实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给我带很多中原好玩的小物件,他也待我很好,还会教我一些中原话,我发现我在这半年来好像有些喜欢他了,且早早孕下子嗣巩固两地关系就是我来中原和亲的目的。

        我也有很多次去主动勾引他,但他却迟迟不肯碰我,这件事一直是我的心头恨,但她却这样轻而易举的提起。我本来就不是什么脾气很好的人,她这样挑衅我就已是在触碰我的底线了。

        她那白眼都快瞄天上去了,我趁她不注意用绳子在她腰上狠狠的甩了一下,她尖叫了一声后倒在了地上,我慢慢站起身走到她面前,用脚抵住她的肩膀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笑着开口:“姐姐还是关心关心自己吧。”

        她见状只是在疯狂的在用我听不懂的中原话来骂我。我也没跟她多说,伸手拿起桌上的弯刀,丢了下去。弯刀的侧面十分锋利,从她的侧脸轻轻擦过,她似是有些惊恐,连忙住了嘴。

        不一会儿她的脸上就有血珠渗了出来,一粒一粒的,十分饱满,她用手拂上了脸,看清手上的血后大叫了起来。

        “第一次与姐姐见面,妹妹实在没什么好送的,这弯刀是我们契丹的绝品,姐姐若是不嫌弃便拿去吧。”

        说完后我就拿着长鞭扬长而去,她身后的两个丫鬟早已吓的双腿发软,在我走后才连忙将她扶了起来。

        不知不觉我已嫁入中原三年了,三年以来他从未碰过我一次,连简单的亲吻都没有,宫中的嫔妃们早已孕下子嗣,我每每看见宫中的皇子公主们围着他转的时候,我的心就像被人剜了一块那样疼,为什么呢?为什么他迟迟不肯碰我。

        先前还有一些不知好歹的嫔妃过来嘲弄我,怕我威胁到她们的地位,但知道皇帝从来没碰过我后又笑着离开,我恨啊!

        宫中的妃子一年比一年多,宫中的皇子公主也慢慢增加,我也不再是这皇宫中的新人,皇帝也有快一年没来看我了。渐渐的,宫殿中的那些太监宫女们也不再听我的话了,我偌大的宫殿就如同冷宫一般凄凉。

        但今天晚上,他终于来了,他似是有些紧张,我第一次看见他那样慌张的神色。他摸了摸我的头询问着我最近怎么样,我自然是将那些太监宫女们全盘托出,他罚了那些宫人,我看着他笑了,趁他不注意又拥住了他。

        他这次并没有拒绝,一夜的翻云覆雨。

        一个月后我正坐在院子中吃着糕点,但吃了两三块后却有点想吐的感觉,宫女连忙唤了太医来,不出意外,我有孕了。我用手轻轻的摸上肚子,幻想着我和孩子的未来。

        二姐姐又说错了,和亲的公主哪会落个肝肠寸断红颜薄命的结局嘛!

        “听说汪大将军将契丹彻底攻下了呢!”

        “可不是吗,那契丹可汗和他夫人的头颅都挂在了营帐之上呢!”

        “短短四月,汪将军竟把契丹给打穿了,那汪家军可真是英勇无比啊!”

        “喂喂,你们小声点,我们这殿中,可还有个契丹七公主呢!”

        “你们在说什么!”我颤着声音走了过去,我听到了,我全都听到了,父汗和母亲,全都不在了吗?

        但我在这皇宫之中并无任何威严,他们见到我之后便全部一哄而散了。

        我甩开了身后的宫女,开始在这皇宫之中到处询问关于契丹的事情,情绪也从一开始的满腹怀疑到最终的崩溃大哭。

        难怪呢!难怪他要在四个月前来找我还没有拒绝我,那段时间,他就已是在布兵准备攻打契丹了对吗?也难怪他见着我那么紧张呢。可怜的是我在这深宫之中全然不知外界的变化。

        深冬的天,空中纷纷飘下许多鹅毛般大的雪。天黑的时候我已是精疲力尽,我用手又轻轻拂上了我微凸的小腹,这肚里的孩子,已是我能活下去的唯一动力了。

        我的脚一深一浅的踩进了雪地中,却不慎打滑,正面朝下摔了下去,我能感觉到温热的液体从我大腿内侧滑过。我这是,小产了吗?

        强烈的痛感已让我攀不起来了,周身又漆黑一片,并无一人,我只能用手在这雪地中不停的爬,身下的血迹染红了地上的雪,我没爬一段路便因为力气透支血液流干而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停了呼吸。

        这契丹高傲又不可一世的七公主,终还是落得个国破人亡,红颜薄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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