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案情初破（二合一 ）
“我早就料到你们会问我这个问题，但没想到季将军这么直接。”花二娘无奈地叹了叹气，接着说道，“我们青楼女子都是可怜人啊，试问世间那个女子愿意卖笑？
“即便是万人追捧的花魁，等到了年老色衰的时候，运气好也不过是嫁个有钱人作妾，命运始终是受人摆布。其他的姑娘就更惨了，在别人眼里就是残花败柳、人尽可妻的玩物，一百个里面都难有一个遇到真心对自己好的人。”
这个女人说的时候很平静，甚至脸上还带着笑容，但独孤凡分明在她眼神中看出了哀伤以及对命运的无奈。就像花二娘所说，她们全都是可怜人。她们有的是被拐卖到青楼的，有的是走投无路被青楼收留的，更惨的是被父母、被丈夫卖到青楼的，她们是一群被命运抛弃的人。
“其实青楼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在这里，你只有拼命往上爬才不会被人欺负，所以我才会将采青培养成花魁，所以在她自甘堕落要选择做红倌人的时候我才会和她吵了一架，甚至第一次出手打了她。
“前几日，有个公子愿意花千两黄金替采青赎身，那个公子从家室、才华、外貌、人品来说都是上上之选，一直苦追采青，可采青却死活不同意，我把她叫到我屋里苦口婆心地劝她，可她就是鬼迷心窍不愿从良，所以我们又吵了一架。”
季元芳和独孤凡静静地听着花二娘的倾诉，可以听出，花二娘对采青姑娘是发自内心的呵护关心。其实这些独孤凡早已经猜到，但为了确认所以还是选择让季元芳问一遍。
尽管很不忍，独孤凡还是问出了对于花二娘来说很残酷的问题。
“那你知道采青除了田伯光以外还有别的男人吗？”
花二娘没有马上回答。
独孤凡第一次看到这个女人的脸上笑容消失了，即使是昨天千牛卫封锁了松竹馆、控制了所有人，在她愁眉不展的时候，她的脸上依旧挂着看上去十分舒服、十分得体的笑容，但现在，笑容消失了。
她两眼无神地望着湖面，也许是陷入了回忆。独孤凡知道，这个问题对她来说无异于问一个母亲她的女儿被几个男人糟蹋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花二娘终于回过了神，对二人报以歉意的一笑：“抱歉两位大人，刚刚奴走神了。
“说出来你们可能会不信，采青她恩客只有田伯光一人，她虽然也接待过很多客人，但都是弹几首曲子聊聊天而已，曾经有人出了千两黄金买她一夜，都被拒绝了。”
这的确是很不可思议，对于一个青楼女子来说，只要被一个人睡过，以后就会被更多的人睡，而且她竟然会拒绝千两黄金，先不说千两黄金是多么一笔巨资，就说她的初夜也就拍了一千两黄金。对于一个非完璧之身的青楼女子来说，她的一晚上是远远不如第一次的，但是她还是拒绝了。
季元芳被这一句话惊呆了，但独孤凡却是脸色平静，仿佛早就知道了这一切一般。
然后他又继续往她的胸口捅了一刀。
“二娘，听说原来你也是清倌人，还是是松竹馆的头牌，可是后来有人以刚来不久的采青为要挟，胁迫你从了对方，是也不是？”
回答他的是无尽的沉默。
……
午饭独孤凡也是在松竹馆里解决的，不得不说，不愧是高档青楼，这饭菜的确可口，重要的是，还不用花钱，旁边还陪着一个千娇百媚、秀色可餐的大美女。
柳傲雪也觉得和独孤凡待在一起很轻松，不仅是因为他看自己时眼神中没有淫邪和别人不一样，而且对待女孩子也特别温柔，更重要的是他真的真的非常帅。
就像男生喜欢和女神待在一起，女生也喜欢陪在男神身边。这和性别无关，也和爱情无关，纯粹是你的身子馋对方的身子。
饭刚吃到一半，花满枝又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一屁股坐下，然后毫不客气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吨吨吨”连喝了三杯，最后抹了抹嘴角，看地淑女的柳傲雪目瞪口呆，张大了樱桃小嘴。
可花满枝可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只是眼巴巴地瞧着桌上丰盛的菜肴，狂咽口水。
独孤凡见怪不怪，轻轻在小姑娘的脑瓜子上拍了一巴掌，没好气地说道：“自己去厨房拿碗筷。”
“谢谢老大。”小姑娘开心地跑向厨房，瞬间拿着碗筷“咚咚咚”跑了回来碗里盛了满满一碗米饭。
这人可真不见外。这是柳傲雪的第一念头。
“这是花满枝，我的手下，算是我的妹妹，雪儿你昨天见到过的。”
“满枝，这是柳傲雪柳姑娘，也是我的妹妹，你应该认识吧。”
独孤凡简单的给两人介绍了下对方，赶紧吃起了饭，他才吃了一半还没饱呢，但是再慢一点，桌上的菜肴可都要没了。没错，花满枝极其会吃，而且饭量特别大，一旦有好吃的，就会风卷残云般扫荡美食，所以六道司除了他一般都没人会请她吃饭，反倒是她自己买的食物，都会一口一口的吃。
不一会儿儿，满桌的饭菜就只剩下盘子了，独孤凡还算下手快，将将吃饱。他敢打赌，要不是有外人在，她一定会把盘子里的汤汁也舔干净。
如果这里有直播，那一定没有那些吃播的什么事了。
这人真的好会吃，但是还不胖，好羡慕。这是柳傲雪的第二个念头。
看着柳傲雪奇怪的表情，独孤凡解释道：“很多人第一次看到小满枝的吃相，都和你一个表情。她这么会吃其实和她以前的经历有关。
“她是个孤儿，是吃着百家饭被街坊邻居拉扯长大的，但街坊邻居也不是有钱人，给不了太多吃的，更不用说好吃的了，经常是饱一顿饥一餐的，这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生活让她养成了一有好吃的就使劲吃的心理病。”
一听，小满枝这么可怜，本就善良的雪儿更加是同情心泛滥了，温柔地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花满枝也因为刚吃了一顿大餐，眉眼弯弯满脸幸福，也不在意头被人摸了。要知道，因为小时候营养更不上导致个子矮（怕是营养都被胸前两斤肉吸收了吧，某人心里疯狂吐槽），所以她最讨厌被人摸头了，她认可的人除外。
“满枝，事情办好了吧？”
“老大，都办妥了。”小满枝满脸郑重地点头，然后在独孤凡耳边细语，“结果是这般那样，如此那般。”
“好。”独孤凡两手一拍，满意地站了起来，“你去把所有人都叫到后院，我要推理案件了。等案子结束，我请你吃大餐好好奖励你一顿。”
一听又有大餐吃了，花满枝两眼放光直接蹦了起来，屁颠屁颠跑去叫人了。
……
后院，独孤凡、季元芳、花满枝等办案人员站在前面，柳傲雪也站在独孤凡身边，后面是留下的十个千牛卫士兵，对面是田伯光、花二娘、小荷几个与凶案有关的人员，最外围的是松竹馆的其余闲杂人等。
现场十分吵闹，有的窃窃私语，有的在争论谁是凶手。直到——
“肃静！”
随着季元芳的一声吼，现场迅速安静了下来。
冷场了。
救场小能手独孤凡轻咳一声站了出来，先是环视了一周，见大家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十分满意。别说，就凭那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俊美脸庞和卓绝除尘的气质，不少姑娘的放心开始扑通扑通乱跳，有的心跳向小兔子乱跳，有的是小鹿乱撞（别问我为什么知道，大家都是这么比喻），还有的老司姬甚至羞红了脸蛋。
“相信大家都很好奇谁是凶手吧，是嫌疑最大的田伯光大少爷呢还是动机最大的花二娘呢？”
听到自己可能是凶手，田伯光脸上一慌，立马想大喊“冤枉啊冤枉，我不是凶手，我没有杀人”，可惜被季元芳虎目一瞪，已经到了嗓子眼的话由咽了回去，像吃了屎一样恶心，一脸便秘的模样；倒是花二娘神色如常，脸上依旧是笑盈盈的，一脸妩媚。
“表面上田伯光的嫌疑最大，一切线索都指向了他就是凶手。趁着采青姑娘熟睡或者昏迷之际，捅死了采青姑娘，很简洁明了，唯一的问题就是动机未知。
也许有的人回很好奇为什么花二娘的动机最大？她不是和采青姑娘情同姐妹甚至情同母女吗？
但是在松竹馆待的时间久的‘老人’也许会有所猜测。花二娘原来是松竹馆卖艺不卖身的花魁，可是，后来就有人以小采青为要挟将她拉入了深渊。不管你和她的感情有多深，心里其实已经被插了一把刀了，我说的对吗？花二娘。”
“看来独孤公子查得很彻底嘛，这都有八年了吧。”花二娘并没有否认。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那天你们争执激烈，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她提到了当年那件事，你不愿提起的事，而不仅仅是因为采青姑娘拒绝赎身吧。”
“哦，没想到独孤公子这都能猜出来，能说说你是如何知道的吗？”花二娘脸上的笑意一滞，转而变成了很感兴趣的样子。
“也没什么，只不过当时有人经过，听到了你喊了一句‘当初还不是因为你’，我是根据这句话和当年的事推测出来的。”
花二娘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所以因为这件事情，其实你有很大的动机杀了采青姑娘的。
“真想只有一个，没错，凶手就是，”独孤凡紧紧盯着花二娘，右手缓缓抬起，手指伸向了另一边，“就是侍女小荷。”
只觉得脑袋中轰的一声，众人感到不可思议，看着依旧魂不守舍的小荷，终于有人站了出来。
“大人，你会不会弄错了，小荷她为什么会是凶手呢？”
“一开始你们就进入了误区，认为凶手和采青姑娘有仇或者存在利益冲突，可你们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小荷那晚在外屋，如果有人进屋杀人必定会惊动小荷。还有，小荷是没有杀人动机，但如果我说是死者采青姑娘自愿被小荷杀死的你？”
“什么？”
“这不可能，采青姑娘为什么会自愿被人杀死。”
众人再度被独孤凡的推理震惊了，如果不是这两年里独孤凡破了好几桩轰动神都的大案子，早就有人要破口大骂了。
“没错，她就是自愿的，为了将田伯光拖入命案，不惜付出自己生命做了一个局。”
“贱人，”田伯光终于从震惊中缓了过来，听到这里开始咬牙切齿，“她为什么要这不做？”
“你给我闭嘴，你没资格怪他。”独孤凡朝着田伯光怼了过去。
“首先，我给大家讲一个故事。有一个叫曾采青的小姑娘，在十岁的时候，和比她小两岁的妹妹一起被人拐走了，因为她的努力，妹妹逃了出去，而她则被卖给了一对老夫妻做女儿。日子过得还算好，但是好景不长，在她十四岁那年，养母生病了，没钱治病，养父为了凑钱被人骗去赌钱，可还是赔了，迫于无奈，只好将她卖给了当时的松竹馆。
“她运气好，遇到了一个好心姐姐收留了她，让她不受欺负，还给她买好吃的零食和好看的衣服。然而命运总是在捉弄她，有一个坏人盯上了那个姐姐，以她为要挟胁迫那个姐姐出卖身体，姐姐为了保护她，最终屈服了。后来，姐姐也开始和她疏远了。
“再后来，姐姐买下了松竹馆，她因为是个美人胚子，也因为姐姐的保护，她被当作清倌人培养，后来也的确成为了万人追捧的花魁。
但是，命运再次将她玩弄，一年前突然有人上门说有她妹妹的下落，她很震惊，要知道除了养父母，她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她的妹妹。她很关心她的妹妹，为了找到妹妹，她甚至可以付出一切。当那人说出代价就是她的身子时，即使她挣扎过、痛苦过、犹豫过，最终还是屈服了。
但是，她只是被那个人渣骗了。都走散了十三年了，在人海茫茫的神都怎么找得到？更何况他也没去找，只是从他的养父口中套出了她的信息。人渣不仅骗了她，玷污了她的身子，还以粘上赌瘾、欠了一屁股债的养父为要挟长久得占有她。
半月前，养父去世了，她也决定向那个恶魔进行报复，向那个万恶的人贩子组织及背后的人进行报复。
我说的对吗？”
“我，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田伯光已经面无血色，整个人不住向后退，最终摔倒在地，但还是在不断否认。
独孤凡不再理睬他，继续讲他的故事。
“为了不让其他女孩不被这个人渣糟蹋，善良的她以身饲魔，并用药物让田伯光变得肾虚。
养父去世后，她便置定了一个计划。
首先，她找到了一味壮阳的奇药，并以此为由头把田伯光叫到了松竹馆，并且还用了大量的夜来麝香使得田伯光长时间兴奋，在茶水里混入了助眠药剂，只要田伯光兴奋劲一过。就会十分疲惫，喝了茶水以后就会陷入近乎昏迷的睡眠中，然后侍女小荷进来，抓着田伯光的手握住匕首捅进了采青姑娘的胸口，我的推理没错吧？”
“厉害。”小荷不再是浑浑噩噩的状态了，还一边鼓掌一边赞叹，“万一我也陷入沉睡了呢？不知独孤大人还有什么证据证明是凶手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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