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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幼鱼(四)


如果想要救下一个与你交情尚浅的人的代价是你自己生不如死你会怎么选择?

        所有的痛苦与折磨都由你来承受,就连让喉咙发声都很困难。骨血的痛楚让你只能将所有注意力放在痛觉上,意识模糊只想要一个解脱,生也好,死也罢。但是,偏偏你无从选择,你所能选择的只有忍耐或者放弃救下那个人。

        这样,你又会怎么选择呢?

        我再次躺在医务室的病床上,浑身颤抖发不出一丝声音,耳朵里嗡嗡作响听不清伏黑在和家入老师说什么。

        不痛……不痛……一会儿就好了。

        我这样在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试图减轻自己的痛苦。

        我的嘴里又涌上一股浓烈的铁锈味顺着我的嘴角下落染污了白色床单,我庆幸自己是在高专能免受惹来不必要的诅咒。

        要是给大家添麻烦就不好了。

        我闭上眼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想要开口说话,我之前使用“祝福”术式时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出现不可预料的状况,没想到那么快就有作用了。

        不痛……不痛……

        不知过去了多久,我明显感觉到冷汗打湿了我的头发与衣服。

        “吉野家……出事了。”我努力说出这几个字,猩红争先恐后涌出我的嘴。

        好不容易我才看清我身边离我近一些的人——伏黑的那双眼睛里又再次倒映出我狼狈的模样。

        “白桜。”他紧锁眉头,眼眸里的担忧都快溢了出来。

        “……我马上联系伊地知。”家入老师明白我在说什么,很迅速地拿出手机走到一旁。

        我强迫自己保持意识清醒,以免昏迷后“祝福”术式不能够维持运作。

        腿疼到快要失去知觉了,像是下身被啃食一样,心脏被狠狠握捏般疼痛,而我身上那渡源家的诅咒我还在努力用咒力抵抗它的折磨……

        一会儿就好了……没事的……

        吉野顺平完全没意料到咒灵会出现在他家里。

        一只长相丑陋怪异的咒灵正啃食着他母亲的下半身,他急急召唤出水母式神将他母亲救下,令人惊奇的是他的母亲只是昏迷了过去而身上的伤口正在快速愈合,他忽然想到之前治疗他的砂糖白桜。

        忽然,一根看起来很不详的手指从她母亲手里掉出,他拾起。

        “手指?”

        又有几只咒灵冒出,吉野顺平抱着他母亲躲过它们一上来的攻击,不熟练地用水母式神抵御它们的扑杀。

        “诶——我发现了有趣的术式哎!”走出一个蓝色长发少年模样的人,他的身上有不少缝合线。

        特级咒灵,现任咒灵首领——真人。

        但吉野顺平并不清楚他的真实身份。

        “真人先生!”吉野顺平仓皇道,带了几分欣喜,“这些咒灵!……”

        真人扬起笑容摆摆手让那些咒灵都退了下去,饶有兴味地走近吉野顺平与他的母亲吉野凪,吉野顺平对这些咒灵顺从的反应感到奇怪。

        为什么它们会听从真人先生的指示?吉野顺平疑惑地看向真人。

        真人弯下腰仔细观察吉野凪身上的术式,发现在刚刚承受伤害后变得略有稀薄,虽然术式还在但并不方便他观察,他失望地看向顺平又惊喜地发现顺平身上也有那样的术式。

        他拿走吉野顺平手里的手指扬起一抹开心的笑容:”我发现了另外一件好玩的事诶!”

        好玩的事?吉野顺平愣住。

        “七海已经赶去吉野家了。”家入老师走近我站在我旁边说到。

        我支撑着想要坐起身奈何没有力气,家入老师动作温柔地将我扶起,我缓了好半天才说出谢谢二字。

        没有人能够治疗我,我只能自己给自己缓解疼痛。我将手凑近我的双腿用治愈术来缓解,剧痛好不容易才有所好转,在我能够有余力交流后我收起治愈术以减少咒力的消耗。

        疼痛并未褪去,只是在我所能忍受的程度内,我需要留下足够的咒力来维持术式“祝福”的运作。

        “祝福”起作用了也就意味着吉野家不是吉野顺平就是他的母亲遭受了一次危及生命的伤害,我想到吉野顺平被更改灵魂构造的事,他去过那家电影院,电影院出现三名被强行更改人体构造的受害人,而他没有向虎杖或是我透露这方面的相关信息。

        对还不相熟的人抱有戒心是无可厚非的事,但是他清楚我们是咒术师,并且向虎杖问出了“是否杀过人”、“与坏咒术师战斗”那样的问题他是不信任咒术师还是觉得我们和他不是同一方的人?

        不管怎样首要任务是让他和他母亲活下来。我得出这样的结论,又想到现在吉野家的两人中有一人身上的术式“祝福”已快消散,无论是谁他们都很危险。

        见我状态有所好转后家入老师也没有避开伏黑向我问到:“白桜,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吉野家出事了?”

        “他们家身上有我的术式”我还没说完腹部传来被刀捅入的痛苦,我吐出一口血以致医务室的这张白床一片狼籍,还没等我缓过来身上各处都传来剧烈的疼痛。

        “白桜!”

        家入老师与伏黑的声音嗡嗡传来,我又再次意识模糊。

        与此同时,吉野家。

        “真的可以快速痊愈诶!”

        真人发现无论他怎么伤害面前的少年吉野顺平,吉野顺平的伤口都能很快痊愈。

        “那为什么另外一个的术式会消失呢?”

        真人又好奇看向吉野凪,吉野顺平勉强支撑着护在他母亲身前,即使他在害怕。

        吉野顺平现在才反应过来面前的真人是什么样的存在,真人像一个不知善恶只顾自己开心的未被教化的孩童一般恶意伤害他。在被真人伤害的那一瞬间他很痛,但是巨大的痛苦只在一瞬,随后也只是细密的痛,但是即使这样也让人难以忍受。

        吉野顺平清楚他敌不过真人,性格懦弱的他却依旧选择护在他母亲身前。无论是多弱小的他也有想要保护的人,如果没有了母亲,他恐怕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我知道啦!如果是承受了危及性命的伤害这个术式才会消失吧!”真人得出结论高兴道,“和那个人说的差不多哎。”

        “好想见见给你施加这个术式的人,应该能成为很好玩的玩具。”真人笑眯眯凑近吉野顺平,又将手变为刀刃,“刚刚是腹部,这次换成心脏怎么样?”

        还未等真人下手,“轰隆”巨响传来,走进来一人——七海建人。

        “咒术师,又见面了。”真人笑道。

        他们已在某个下水道交手过一次,彼此都清楚对方的招式。

        七海建人未开腔,推了推他的眼镜拿出他的咒具。

        “七海海!”虎杖悠仁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伊地知洁高并没有能拦下他。

        虎杖悠仁走进吉野家发现吉野顺平的母亲倒在地上昏迷不醒浑身是血,吉野顺平正被真人控制住,同样是浑身是血,他和白桜离开前这里尚是干净温馨的家而因为真人的闯入变得一片狼籍。

        “小孩子现在应该在休息。”七海建人皱眉。

        “我不想七海海一个人面对。”虎杖悠仁反驳。

        “唉。”真人抓着吉野顺平指示旁边的咒灵冲向闯入的二人,“稍微和你们玩一下好了。”

        他呕出几个形态扭曲的东西扔向他们,那是被改变人体构造强行变成咒灵的人类。

        “说不定今天能得到不少实验体呢!”真人开心笑道。

        “不要碰到他的手。”七海建人击开冲向他们的咒灵提醒虎杖悠仁道。

        “好的!”

        真人笑着将手放在吉野顺平的头上,特地站在虎杖悠仁所能看见的地方:“无为转变。”

        然而没能如他所愿,吉野顺平没有受到他术式的影响。

        “?”真人一愣随后大笑,“太有趣了,实在是太有趣了。”

        他又将手化作刀刃狠狠捅向吉野顺平的心脏。

        我靠坐在床上擦去嘴角的血,漠声道:“术式·铃绪,作为联结能短时间内增强并延续我术式的运作。”

        术式公开,能够增强术式的能力。

        我不顾自己的疲惫继续道:“术式·祝福,能够替被作用人承担身体上的伤害,最大用处是让他二十四小时内免受一次危及生命的伤害。”

        “白桜你?”伏黑看着我,“吉野家的人身上有你的术式?你正替他们承受伤害?”

        伏黑很聪明,一下子就猜中了。

        “没事的,我还能忍耐。”我故作轻松地扬起笑容,“伏黑、家入老师,你们快远离我,越远越好。”

        以免我没控制住身上的诅咒。

        我能够自由使用的咒力不多,为了让这两个术式同时施展我决定挪用体内正与渡源家诅咒抗衡的咒力,在这短时间内这份诅咒只会伤害到我自己。

        在我借用这份咒力的情况下渡源家的诅咒先会损害我的身体,等我这个容器坏掉出现缝隙后才会完全散向其它地方。大概,除了两面宿傩的手指没有什么能比渡源家的人更加吸引诅咒了。

        渡源家的诅咒是贪婪的,一旦出现缝隙,这份诅咒就会肆无忌惮地冲向四周。

        我没有十足的把握,如果真的让这份诅咒找到缺口我会停下术式的运作,但是如果控制得了,那我不会也不能打断术式的运作。

        五条老师不在,我需要自己打算,想好可能出现的状况以及如何应对。

        我还是不够成熟,在回来的时候就应该做好术式“祝福”起效的准备。

        伏黑沉默着站起身,家入老师看了看我,两人都走出医务室站到门口。

        在房门关上那刻我又吐出一口鲜红。

        “术式·铃绪,术式·祝福。”我面无表情道。

        我很小的时候曾问过和子,既然拯救他人会让自己痛苦的话为什么还要选择伤害自己救下他人。

        不是谁都必须不管不顾地去救助他人的不是吗?

        我记得和子叹口气温声对我说到:“因为责任,也为了自己在乎的人,即使会痛苦也会选择去做。”

        “那我还是不要有在乎的人好了。”那时的我这样回道。

        和子笑了笑:“我不是白桜在乎的人吗?”

        “和子是例外嘛。”

        她轻笑两声,眉间的愁绪都散去不少,摸了摸我的头:“白桜总有一天会遇到其他你所会在乎的人,到那时候你就明白到底是为什么了。”

        为什么在自己会痛苦的情况下还要救助他人呢?

        吉野顺平的母亲离开了,吉野顺平会难过,吉野顺平离开了,吉野顺平的母亲会难过,而吉野家无论是谁离开了,虎杖会难过,虎杖难过了七海先生与伊地知先生会自责,他们也会难过,他们难过了……五条老师……也会难过吧?

        我实在不想看见五条老师难过啊……

        即使他身为最强,可他也是人啊……人会难过,会疲惫,会孤独,身为人的五条老师也不例外。

        我想要五条老师不难过,想看到他永远感到轻松快乐……

        我苦笑着看着满地狼藉擦去嘴角的血液。一会儿医务室收拾起来肯定会很麻烦,对不起呀……稍微给大家添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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