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错了，一切都错了
晓霁很早就醒了，不仅是因为今天是真正上班的第一天，还因为这是和沈继住在同一屋檐下的第一天。盛世云顶的高层听不到早晨的鸟叫声，只有一缕晨光从灰色窗帘中间的缝隙中透进来，晓霁从被窝里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看时间。
6:00
时间还早还可以认真做顿早餐。
晓霁的厨艺很好，小的时候一直追着妈妈在厨房里，听着妈妈叨叨：“晓霁，你可一定要会做饭，别跟你爸学，好像我不在家他就能饿死了一样。”
从简单的a+b到煲汤炖鱼煮粥样样拿手，晓霁也从一开始只是抱着简单的不想饿死的想法，后来变成了心疼未来媳妇不想让她进厨房。
高中的时候朋友来家里玩也都是晓霁亲自下厨做吃的，一样样精致的菜肴端上桌馋的一帮男孩口水流成河。
“晓霁，以后谁做了你媳妇真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
这话倒是不假，如果晓霁没有选择警校现在大概在江城的一个普通公司做着财会，他本身性子温和，又会做饭做家务懂得体谅他人，也并没有陋习家里虽然不是很富有也是有固定的房产车子。
在上高中的时候晓霁确实幻想着自己未来的女朋友，也许她会是一个温柔贤惠的女孩，会在自己下班回家的时候料理一桌饭菜，和自己在饭桌上讨论实事和未来。
也许她是一个有小脾气的女孩，晓霁其实更喜欢叽叽喳喳活泼型的姑娘，因为快乐是会在不知不觉间渲染给别人的。他乐意哄着捧着她，愿意她对着他发小脾气，这个滋味他还是很甘之如饴的。
不过上了大学，除了那次的初遇他并没有和沈继有更多的往来了，他只是把自己剩余的时间都拿来追随他，在拐角处，在教室的最后一排默默的看着这个人。
也慢慢的喜欢上了这个满身是光的男孩。
他之前也对妈妈说过自己的择偶观，郭盈那时候只是被他逗得发笑，她15岁的儿子竟然都想到自己二三十岁的事了，“你还太小了，等未来你遇到了那个你想相伴一生的人，你现在的标准啊我敢保证她没有一条是符合的。”
晓霁笑了一下，面包机里的面包弹出来，晓霁不紧不慢的盖上锅盖然后去准备其他的吃食。
确实是没有一条符合的，首先沈继是个男人，其次又不温婉居家，也不使小性子。可他就是吸引着晓霁，那次的初见给了他继续向前的勇气，对于他来说沈继像是他的灯塔，而他是一条在汪洋大海中漂泊的小船，一直以来都是沈继在前为他指引着方向。
那年是他大一，沈继大四。刚开始训练的他根本受不住那么强的训练力度，格斗课上每次都是垫底，班里的倒数几名都会被罚打沙袋，那段日子他的手和身上总是旧伤还没有好全伤口就再次裂开。
晓霁在家也是独生子，虽不是娇惯养大的却也从没有挨过打，晓霁有些心理落差，中午吃饭的时候就偷偷跑了出来，随便在学校找了个凉亭就坐在那。其实那段时间也不能算是大学生活，临海大学的传统是先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培训，最后会有考核，考核成绩则作为分班考试。
警校里的警员也并不是谁都能一毕业就进入公安总部，或是刑警队，或是缉毒队这些重要部门的，大部分受不了高强度训练的警员最终都会分去各区的派出所做民警。
刚参加集训的时候也测试过他们，一个月内的进步程度也会被列为重要的参考指标。
开始的测试晓霁就是垫底。
他是有些委屈的但还不至于痛哭流涕，可能低头看着自己伤口的样子很像低头哭泣吧。沈继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并没有发现他而是先看到了递到自己面前的纸巾。
晓霁这才抬头，他从没见过如此好看的人，好看这个词已经不能表达沈继的样子了，不是女性的柔和而是沈继的五官没有一丝的违和，衬衫上洗衣液的味道很清新，他的手指很长很细，指甲很薄修剪的很圆润，他浑身都透着干净的气息。
人总是会给别人一种喻向的感受，有的人像夏花一样绚烂多姿，有的人像秋叶般的静雅温和，沈继就像一阵不知从哪吹进夏日的清风，缓解了他的燥热苦闷，好像周围的蝉鸣都静止了，清风拂过只有流云知晓。
晓霁就这么抬头看着他，他从沈继脸上看不到什么表情。
“我以为你哭了。”这是沈继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没，我没哭。”晓霁说道，看着沈继手里拿着的纸巾还是感谢的接了过来，“谢谢。”
“没哭你就擦擦汗吧。”沈继把手里的书放在晓霁旁边蹲下来看他的手，“你是警校的新生？”
晓霁点了点头，擦完汗把用过的纸巾攥在手心里，手背四个突出的关节上都是擦伤，有些还在往外渗血，看着就好可怜。
沈继从裤兜里拿出碘伏的消毒棉签，拧开了自己带的一瓶水：“我帮你处理一下，这瓶水是新的。”
“如果我是真的哭了，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出息。”晓霁小声的问道，接着小声的嘀咕，“像是打输了偷偷哭的的小学生。”
沈继看了他一眼低头拿纸巾擦干刚刚冲伤口的水：“不会。”
“我见过很多人受不了高强度训练退学的，也有哭得泣不成声在地上撒泼打滚的，相比较而言还留在这里的你已经很勇敢。”
“你这伤口绝不是一日之功，这些日子都是在被罚吧。”
看着晓霁一脸你怎么知道的表情沈继道：“我哥也是临海警校出来的，他刚毕业进了刑警队。”
“哇！”晓霁羡慕的出了声，随后红着脸低头静声。
“很羡慕？”看着晓霁点头，“没什么可羡慕的，他当初可比你伤得狠。我当初问他为什么受了伤还要坚持，他说当一名刑警一直是他的梦想，实现梦想的道路上总不会一帆风顺，如果想要结局美满途中肯定是要受苦的。”
“他也是从垫底的警员一步一步走过来的，他也躲在被窝里哭过，也因为训练受过很多伤，你比他勇敢，你没有哭。”
碘伏碰到伤口没有酒精那么疼，沈继牵着他的手给他消毒的时候，手上的温度传给了晓霁，晓霁不知道原来真的有人会在盛夏的时候手还是微凉的。
这个温度很舒服，抚慰了手上火辣辣的伤口。晓霁看到沈继放在旁边的书，《法医病理学》随着读了出来：“你是法医？”
沈继把剩下的消毒棉签递给他：“嗯，我是法医院的，天气热注意消毒否则会发炎。”
沈继似乎看出了他眼神里的胆怯厉声道：“你是你名警察，你身后站的是万千的人民，你们这么拼死的训练是为了成为保护在人民面前的壁垒的。如果你退后了，那么敌人的子弹就会肆无忌惮的残害无辜的人民。”
“我希望能在滨海刑警队看到你的身影。”
说罢沈继就要走，晓霁问道：“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叫沈继。”
那天18岁的晓霁遇见了21岁的沈继，自那之后晓霁从没有退后一步，只因为沈继鼓励了他，给了他进警校以来的第一次称赞。
不多时，早餐就摆满了桌子，皮蛋瘦肉粥，小笼包，三明治，还有小馄饨，全部都是现做。
刑警队的作息时间和缉毒队不同，早上八点才上班，他扭头看了看主卧的门还紧紧关着，难不成沈继没有定闹钟？
晓霁摆好碗筷还是不见沈继出来，钟表的短针指向七的时候，沈继还没有从房间出来晓霁决定去叫一下他比较好。想着就走到沈继的门前先是敲了敲门：“沈继？你醒了么？”
房间里并没有给出他什么回应，晓霁壮着胆子扭动了把手推门进去，明明太阳已经升起来了，房间还是一片漆黑，晓霁走到窗帘前将厚重的窗帘拉开，巨大的落地窗可以看到这个城市的全景，晓霁看着下面的马路上已经开始有了川流不息的车辆和人群，新的一天也就这么开始了。
明晃晃的一条光线照到沈继的脸上，他是被光线晃醒的，这一晚他睡的是真的不好，一晚上好像做了好几个梦，他脑子还有些迷糊，他记得昨天晚上拉了窗帘了，怎么还是这么亮，转头一看，晓霁正在落地窗旁看着楼下的城市。
他只拉开了一个小缝，侧脸沈继看的清清楚楚。而在沈继脑子里，那根本不是晓霁，那就是周潇然，沈继没有出声，只是冲下床像是拥抱一只正在停歇的蝴蝶一样轻柔的不像样子，把晓霁搂进怀里，轻声的喊了句：“小然？”
晓霁一愣，他没注意沈继喊了什么，他只知道他现在在沈继怀里了。
不过当意识清醒之后沈继才意识到自己竟然紧紧抱住了晓霁，晓霁身材又瘦靠在187的沈继怀里显得有些小巧，更何况晓霁在沈继面前一直都是乖乖的模样，这样看两个人现在就像一对惺惺相惜的爱人才是。
不对，错了，一切都错了。
沈继放开了手，道了声：“对不起，我可能没睡醒。”
晓霁转过身摆了摆手说道：“不碍事，已经七点多了，我做了早饭你洗漱完了过来吃。”
沈继没敢看晓霁只是点了点头轻声应下，冲进浴室关上门。打开水龙头，接了捧水直直泼在脸上。沈继不习惯穿着上衣睡觉，水从他的脸上划过他的锁骨，胸肌，腹肌，然后渗进睡裤的布料里。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皱了皱眉，又低下头沈继咬着自己的唇直到快要咬破才停下，右手握拳狠狠的捶了一下大理石的洗漱台。沈继洗漱完已经七点半了，也就是说不出意外两个人大概是要迟到了，沈继也发现了这一点，更加不紧不慢，可晓霁正在为了争分夺秒的狼吞虎咽中。
“吃饭太快容易使食道损伤，是食道炎的诱因之一，你不用那么着急，迟到一两次都正常，再说有傅聚在，他会安排好的。”说着还往晓霁的餐盘里放了一个小笼包，晓霁是只敢低头吃饭，他不是因为上班才狼吞虎咽的，是因为正坐在自己对面的这个正细嚼慢咽的男人。主要是刚刚沈继抱他，过了半个小时，他只觉得自己脸上的热气还没有散去，他只想快点逃离餐桌。
晓霁觉得今天做的早饭格外烫嘴。
沈继开车驶向警局的路上路过花店跟晓霁说了声等下，就下车直奔花店，晓霁坐在车内看着沈继离开的背影，仿佛和今早上的他重合。
想着想着晓霁感觉那股热气又上了脸。
回过神来沈继就已经回到了车上，递给他一束红玫瑰，和昨天早上的一样，满满一大束，晓霁闻了闻花香，是沈继的味道。
他捧着花就好像把沈继抱在怀里一样。
“今早是我失态了，抱歉。”沈继系好安全带重新启动了汽车，“这束花算我赔罪。”
清冽又疏离。
晓霁心里有些失落，本以为他们之间终于要有进一步发展了，看着怀里的花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怎么？不喜欢？”沈继问道。
“没有。”晓霁调整了心情，露出了一个明媚的微笑，“很喜欢。”
晓霁爱惜的用手去抚摸花瓣，微凉的露水粘在手上湿湿的，心里骂着自己不知足贪婪无厌。喜欢沈继已经6年了，如今的状态不就是他所期待的么？本来就没对沈继会喜欢自己这件事抱有希望，自己还在这遗憾些什么？
他的爱是一腔孤勇，就仿佛他之前穿过的枪林弹雨，走过的独木桥，稍有不慎就是失足落水满盘皆输。
他不怕输，六年的喜欢六年的苦痛才让沈继与他的信仰并肩，他想要保护滨城人民，为他们创造出一座乌托邦，当然也包括沈继。
他只要能保护他就好。
他什么都不求。
晓霁拿着玫瑰花直径走进警察局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这束玫瑰花好像有点烫手。傅聚眼神瞟过晓霁的玫瑰花，看了眼警局的表说道：“你们俩怎么一起迟到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住一块呢！”
晓霁尴尬的不知所措，只能站在旁边被大厅里的一众警员盯着。
“哇，这一大束玫瑰花是谁送的？”女警a问道。
“咳咳咳，不要跟我说是沈法医。”女警b小声道。
“哇，这什么神仙开局。我们的新队长和金牌法医怎么才一个晚上就擦出火花了？”女警c一脸磕到了的表情。
许雯正好从解剖室出来看着眼前的一幕：“什么什么，我错过了什么！我去？”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刚结了个婚！”
许雯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全场立刻沸腾了起来，话题一下子从同居转到了结婚。
“你先去办公室，我一会儿去找你。”沈继说道，晓霁点了点头赶紧抱着玫瑰花冲向二楼。
“我看你们好闲的啊。”仇什坐在椅子上冥思苦想写报告，“我这好多什么无头案啊，碎尸案啊，你们闲的话就来我们二组帮忙找胳膊腿啊。”
“嗯……今天天气不错啊。”女警a端着茶水喝了一口。
“对对对，天气真不错啊。”女警b和c随声附和着。
仇什转头看像旁边吃着薯片看热闹的关烨喊道：“还吃！前天给你的监控都看完了？！！”
“啊，仇什哥你怎么比沈法医还凶！”关烨擦了擦手敲开了他一直都不想动的文件夹，主要是这文件夹里有小半年的监控录像，他感觉他500度的眼镜又要增厚。
尊敬的滨城刑警队第二小组组长仇什，杀人诛心啊！
仇什举起一只手，沈继过去跟他击了个掌。傅聚疑惑道：“你们俩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所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仇什把手臂架在傅聚半边肩膀上。
傅聚哦了一声，过了一会才反应道：“放屁！谁是爸爸！少占我便宜！”
https://www.bqwxg.com/wenzhang/94672/94672474/9208119.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qwxg.com。文学馆手机版阅读网址：wap.bqwx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