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来日荣光
他走到卫生间的时候沈继正在洗手，除了他们卫生间里没有第三个人，梁子枫倚在门口看着沈继的背影。
沈继洗手的时间很长，他一早就注意到了跟着他一起出来的梁子枫。
“果然法医都是有洁癖的。”梁子枫从兜里掏出烟盒，低头点燃然后深吸一口。沈继起身走到洗手间的窗户处，打开窗户通风。
“梁队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他和梁子枫并没有什么过节也没什么交情，至于有什么话非要背着晓霁跟他说对此沈继也很疑惑。
不过这个画面他是经历过的，许雯刚被他收徒过了半年左右，傅聚就偷偷摸摸的把他堵在刑警队的厕所里，两个人就在男厕所门口大眼瞪小眼：“有事？”
傅聚不知道怎么说，不过他看到这半年许雯的待遇并不好，吃了很多苦，那时他对许雯有好感，就想找兄弟走个人情：“你能不能对许雯稍微宽容点。”
沈继觉得莫名其妙，以他来看他没虐待过许雯怎么就引来傅聚这么说，结合最近傅聚经常无事献殷勤的行为也了然：“你喜欢她，和我没关系，我只是在做分内事。”
“如果你实在看不惯，就让她离开吧。”
沈继都这么说了傅聚也没有办法，他知道沈继最不齿贿赂托关系，哪怕是兄弟他也不会让步。
“梁队长的意思是让我在刑警队照顾照顾晓霁？”看着梁队对晓霁的态度沈继也只能认为梁队他的喜好与众不同。
“如果我说是呢？”梁子枫确实是个直男，他知道晓霁喜欢沈继也完全是因为巧合，晓霁的酒量太差半瓶啤酒就能醉，酒品也不好，喝醉了就喜欢胡说八道。
一开始大家都不知道，一次庆功宴晓霁就多喝了点，原本挺持重的孩子喝了一瓶啤酒就开始说胡话，梁子枫也没开车就扶着他走回宿舍。
晓霁歪七扭八的走在大马路上，摇摇晃晃还不让人扶，梁子枫就跟在他身后一步的距离抽烟，看他要摔倒赶紧上前扶一把：“祖宗，踏踏实实走路行不行。”
“你别碰我……我不要你扶。”晓霁一甩手趴在大桥边停了下来，从河面上吹来的风让他稍微舒服了点，他冲着河喊，“我讨厌你！”
梁子枫以为晓霁是在发泄也没管他，谁知道晓霁一转身就指着他，撅着嘴红扑扑的小脸上没有了平常和善的表情，好像梁子枫欠他八百块钱一样：“我讨厌你。”说罢还打了个嗝。
“讨厌我？我怎么你了？”梁子枫莫名其妙就被这个小弟弟讨厌了他心里有一万个问号，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让晓霁不高兴了，梁子枫固然严厉但他从来不亏待兄弟。
晓霁看着四周没人就直接坐在了桥上，背靠着路灯，仰头不知道是不是风中揉着沙子竟把晓霁的眼睛吹红了：“都怪你。”
晓霁略有些哽咽的声音揉在了飞驰而过的车声中，但梁子枫还是听得清清楚楚。他不想让晓霁仰头太累，就坐在他面前，他哄小孩似的问着：“我做错什么了？你跟我说说，让我也死个明白。”
“我……原本……我原本是想去刑警队的。”晓霁喝醉了之后不至于分不清方向，他清楚的知道这条河通向滨城东区，这年他22岁，“要不是你我早就见着他了。”
“因为你，我说话没算话，是我言而无信了。”晓霁攥紧的拳头又松开，声音委屈的像是只找不到方向的小兽，“不过我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
“你想去见谁啊。”晚风很凉梁子枫怕他着凉把外套脱下来盖在他身上。
“他…他是第一个鼓励我成为刑警的人，是我的启明星。”晓霁有点困了，头靠着路灯的柱子闭上了眼睛，“他叫……沈继。”
这是梁子枫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嘴里念叨了两遍，他本以为晓霁睡了但当他听到沈继两个字的时候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队长。”
“嗯？”
“你会讨厌同性恋么？”
梁子枫被问蒙了，晓霁问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是……不过喜欢同性又怎么样呢？他又不是老古板，他喜欢晓霁，是像喜欢弟弟一样喜欢他，喜欢他身上的勇敢，喜欢他的努力不服输，喜欢他的乐观善良。
无论晓霁喜欢什么样的人，喜欢女孩还是喜欢男孩，他都会永远像爱护弟弟一样爱护他。
“无论你是不是同性恋我都是你队长，你都是我弟弟。”
“哥。”
晓霁虽然酒量不好但喝酒他从来不断片，脑子里一帧一帧的画面清晰明了，自此他和梁子枫之间也在没有什么秘密了。
后来他们经常聊天，梁子枫知道了晓霁这些年的努力都是为了沈继，想要与他并肩，想要追上那个闪闪发光的人。殊不知在梁子枫眼里晓霁在追逐沈继的路途中也成为了一颗耀眼的新星。
知道了他的想法梁子枫一直都在努力将晓霁往刑警队转，虽然跨局调派从没有人成功过，但对于总部来说一位警员的功绩和价值足以改变规则。
“梁队我看你太小看晓霁了吧。”沈继说道。
“以他的能力，他不需要任何人就足够在刑警队立足。”
梁子枫盯着他的眼睛，右手的食指和拇指生生的将烟头捻灭：“我说的不是工作。”
“你以后就会明白，晓霁有没有对你说过他去刑警队的原因？”
沈继思索片刻，他记得晓霁刚来的那天晚上他带着晓霁熟悉刑警队的部门的时候，晓霁好像是说过的：“他说过好像是因为他喜欢的人在刑警队。”
梁子枫去洗了洗手，拇指上的指纹都被他经常捻烟头而磨掉了：“无论你对他出于什么情感，我都希望你能照顾好他。”
同事，朋友，如果是爱人就更好了。
如果不是我在的位置护不住他，我肯定不会放手把他送到刑警队。
晓霁想成为一名好警察，他也配成为一名好警察，无论是刑警还是缉毒警他身上的光彩都不会褪去半分，他相信总有一天他身上的荣光会照亮滨城的任何一个角落，他将会让任何一个罪犯闻风丧胆，成为滨城最强的保障。
沈继被梁子枫的话惊的一机灵，即便梁子枫先一步的离开了，他还是觉得那句话毛骨悚然。无论出于什么情感么？梁子枫怎么会知道，难道晓霁真的和当年的事有关？
沈继回到包厢晓霁已经坐在这等了他很久了，见他回来问道：“队长比你晚走一步怎么还比你先回来？”
“我刚刚没在卫生间看见你啊。”梁子枫佯装生气，“你小子不会偷偷去前台把账结了吧。”
“没，没找到卫生间，去了比较远的一个。”
“噢噢，那就好。”
梁队长结了账揽着晓霁晓霁的肩膀低声说道：“晓霁，冯绍辰没有落网之前你别往西城区来，你杀他弟弟这次太不小心了，他应该已经记住了你的脸，你行事务必小心。”
“如果发现冯绍辰的踪影，不要死战，第一时间联系我。”
“我知道了。”在晓霁心里白刃冰的事在没有亲眼看到冯绍辰尸体之前是过不去的，正因为梁子枫知道晓霁过不去这个坎所以才要提醒他。
“你要真知道！”在梁子枫面前的时候晓霁都算不上是多听话，现在到了他手伸不到的地方，想要管着他可就更难了，“你向来就是一根筋，什么事都憋心里，白刃冰的事我也会放在心上，你就一心在刑警队工作。”
“队长，你放心吧，我会小心的肯定不会再莽撞了。”
“对了，你的伤怎么样。”
晓霁疑惑的看着队长突然想起后背肩膀被冯绍洋弥留之际狠狠捅的一刀：“都好了，你不说我都忘了。”
“那伤可不轻，下雨的时候难免不会疼，你自己多注意，有空就去做理疗。”梁子枫心疼的看着，“你才25岁，这一身伤到老了有你受的。”
梁子枫从吉普后备箱里拿出了两盒补品递给晓霁：“对了你现在得空了，多回去看看父母，这个给他们带回去，算是我的心意，有机会我再回江城看他们。”
“谢谢队长。”晓霁知道自己再怎么推脱东西肯定还是会落到自己手里，倒不如大大方方收下。
梁子枫看着沈继：“沈法医，别忘了我刚刚跟你说的话。”
沈继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看着他，目光最后又落下晓霁身上。
“回去注意安全。”
坐在车上晓霁疑问道：“队长跟你说什么了？”
沈继避重就轻只淡淡的说道：“梁队让我多照顾你。”
晓霁叹了口气：“梁队还把我当小孩呢，我在就不是刚进队里的毛头小子了。”
“所以是毛头小子的时候弄的一身伤？”沈继听到梁子枫说这句的时候心脏跟着抽痛了一下，然后突然传来的一种遗憾感充斥这胸腔。
晓霁显然没把这些当回事，笑着说道：“当警察哪有不受伤的，再坚固的铜墙铁壁也会有划痕，我自己有数，你……”
“你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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