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46章
穆声声对丁一莱挺有好感，之前在学校见过几次，她长了一张乖乖女的脸，温水似的长相看着让人觉得很舒服。
“还好，大家都考得挺好的，”她太乖，说话温温柔柔的，穆声声和她说话不自觉会放轻声音，“我也见过你，我知道你叫丁一莱，欢迎欢迎。”
蒋经山一手拎着东西，一手牵着她往里走，欠嗖嗖的，“你欢迎什么，这是我家，她是我女朋友，这儿的女主人。”
丁一莱扭头拍了他一下，娇羞尽显，“乱说什么你。”
晴子发出单身狗的不满，“哼，你就嘚瑟吧。”
穆声声不好干闲着，帮忙整理买的食物，一边和吴凡打招呼，“你家住那么远，你爸妈同意让你一个人出来？”
吴凡爸妈是老来得子，对他过分宠溺，生怕这么唯一一个儿子出什么意外，平时班上聚餐活动都是他爸亲自接送的。
吴凡咂咂嘴：“我都那么大人了，他们也管不了我了，我想去哪就去哪。”
“行。”
“长大了。”穆声声感慨的说。
“去你的。”吴凡翻了她一眼。
“我去上个厕所，刚喝奶茶喝多了。”晴子急溜溜往里跑。
穆声声应了一声，“去吧。”
周朝和周耳一进门就自觉往沙发里抱一块儿去了，他俩旁若无人的暧昧调情，周耳还好，她就是这种性子的人，有主见，胆子大，无视他人想法，可以在公开场合亲热，但周朝明显是腼腆内敛的男生。
周耳喂他吃葡萄，这会儿周朝还是正常的，但周耳亲他，他干脆把人抱在怀里，亲得汹涌澎湃。
简直了，这个周朝。
穆声声看着他们抱着的背影，心说爱情让人昏头。
“你高考具体多少分？”
吴凡边往里走边说，“听说你被清华录取了是吧？可以啊。”
穆声声：“嗯，699。”
“你呢，报哪的学校？”她想起来问他。
吴凡叹了口气：“真高啊，我654，报了s大，对了，你数学多少？”
“146。”穆声声如实说。
他终于笑了，扶了扶眼镜框，“我他妈终于比你高了一次，我数学147。”
“可以啊，吴凡同学。”穆声声由衷的赞赏，“不愧是你。”
厨房内。
“你他妈不是要出国了？”骆言木啃着一根黄瓜说。
“嗯。”李承衍低头清洗食物。
骆言木：“那你还跟穆声声腻歪？”
李承衍嗤笑了一声。
“那你觉得我要跟她分手？”
“不然呢。”
“你怎么那么渣啊？”骆言木说的都是实实在在的心里话，“你说你这一趟国至少要个几年，总不能要求人跟你谈异国恋吧？人穆声声那么优秀，去了清华指定不缺人追。”
“凭什么？凭你喜欢她她也喜欢你啊？单靠这个你觉得你们隔着两个国家距离十万八千里能耗多久？你们还太年轻，出现问题的时候，闹分手该怎么凶还是怎么凶，穆声声那个牛倔脾气的性子你应该比我更了解。”骆言木说。
李承衍皱皱眉，没说话，把一把菜扔在水池里，溅出水花，转身去开冰箱。
骆言木咳了声，“我知道我说这个不好听，没人棒打鸳鸯，但是衍啊，咱不能这么自私，你出国了没个确定的，就不要拽着她不放，人没必要耗费青春等你，跟你谈虚无缥缈的异国恋，她要难受了生病了想你了，就算是异地恋好歹能见面陪一陪，你能么？”
是的，骆言木知道苏清已经决定举家移居国外了，李承衍他爸那事的影响太恶劣了，身为艺人道德败坏倒不是最要命的，网上铺天盖地的舆论大不了一年半载就过去了，但他爸还犯法了，这事挺复杂，对李承衍的未来有很大的影响，他们家在国内是没法待了，苏清女士的个性是绝对不允许李承衍的大好未来受到一丝影响的，出国暂时移居已经是不容改变的决定。
李承衍拧开矿泉水的瓶口，一口冷水经过心肺，声音也沉着：“我知道。”
空气寂静了几秒。
“你和她说了么？”骆言木问。
李承衍重新开始处理食物，“没。”
这几天他脑子里乱糟糟一团，思绪怎么理也理不清，想不出怎么给穆声声一个交代。
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却又诡异的合理，好像命运活生生的逼迫他认同它。
刚刚接吻他还非常混蛋的说：你跟着我吧，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他觉得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
骆言木抿抿嘴，咬着黄瓜往厨房外走，“行行，我也不瞎建议了，你们俩的事你们自行沟通，但人穆声声是个好姑娘，你别让人太难办。”
热气腾腾的屋内，火锅咕噜咕噜冒出的香气弥漫整个屋子，桌上摆满了食物，啤酒瓶满得没地方放，不知道喝了多少，年轻人脸上泛着红晕。
“干杯！”一伙人举杯祝贺。
“毕业快乐！！！”
他们的高中时代终于过去，这段充斥着明媚与雾霾，欢乐与忧伤交杂，纯粹却又复杂的金黄色岁月，就这样在一个月光清朗的夜晚安静的画上了句号。
谁也不知道未来迎接他们的是什么，他们乐此不彼的幻想。
“我想以后可以开一个属于我的画展！！”丁一莱脸红红的说。
蒋经山温柔的注视着她，想了想，大言不惭的说：“我就想赚好多钱，给丁一莱满世界开画展。”
“你俩行了啊，再腻歪就拖出去。”周耳说。
“那你呢，你想干嘛？”穆声声问周朝。
周朝挠挠头，笑笑说：“想当作家。”
“好！真好！你们都是有大梦想的人。”骆言木鼓掌。
吴凡倒在椅子里，抱着一瓶喝了大半的啤酒，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放纵自己喝醉，任由胡思乱想：“我以后想做一件特别有意义的事情，我想开发一款全世界都流行的游戏。”
周朝是个乖乖男，不胜酒量，他倒在周耳怀里，迷糊的点点头，竖起拇指说：“酷。”
“嗯。”其余人异口同声。
“这么酷的梦想不得走一个，吴老板来来，我以后子子孙孙的游戏就靠你开发了，这可是炫到宇宙边界的大项目，吴老板加油啊。”骆言木完全是喝高了。
“神经病。”晴子低声笑骂。
穆声声说我暂时没什么特别想做的，她举起酒杯：“为你们的梦想干杯！”
李承衍拦她，“别喝太多了，等会难受。”
穆声声不动声色避开他的手，“我乐意，你别管我。”
停顿在空气中的动作维持了一秒，李承衍收回手，不再说话。
他预感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开始思考。
穆声声接下来都没有和李承衍说话，她静静的听他们说话，喝酒，也在思考。
沸腾的血夜贯穿整个身体，她的心似乎被劈成了两半，一半说我现在应该开心点什么都不要管，一半反反复复的问自己：李承衍为什么一定要出国。
……
骆言木喝完瓶子里最后一口酒，手撑着桌子托着脸，醉醺醺的看着晴子，眼睛里有光，像在凝视自己珍视喜爱的姑娘。
可惜大家都心有所想没有注意到他，要不然肯定会嘲笑他发酒疯。
晴子也差不多了，不太清醒，脸颊红彤彤的，摸了摸他的头发，声音轻轻的，“叫两声吧。”
“你现在像条狗。”晴子说。
骆言木：“……”
再次喝完一轮，骆言木放下酒瓶，站在原地定住，晴子仰头看他说干嘛，他忽然弯腰，双手捧着晴子的脸。
好烫的手，晴子想。
几人都愣了一下，这姿势不是要接吻就是要打架，所有人都屏气看着他们。
“干嘛？”她也被定住了，器官似乎都沸腾。
骆言木捧着她的脸，虔诚炙热的眼神似乎要在她脸上烧出一个洞来。
他要是敢发疯，我就弄死这条狗。晴子心想。
“说说吧，我们可爱的小晴子，你以后想干嘛？”骆言木说。
“我就想和喜欢的人白头到老。”晴子朴实无华的说。
“好！”
骆言木说完忽然往晴子的脑门亲了一口，清脆的啵的一声，“哥帮你实现。”
晴子：“啊！！！你个疯狗！！”
这顿饭从晚上八点一直持续到凌晨两点，笑声，闹声，歌声终于相继结束。
蒋经山租的房子只有两间卧室，大家都醉成狗，所以没人离开，男生睡一间，女生睡一间。
半夜四点。
丁一莱摸黑起床上厕所，走到一半觉得渴，于是去厨房找水喝，喝完水路过客厅的时候，听到门外隐约有人说话的声音。
李承衍的声音，她确认不会错。
“你别招我了。”低低喘喘的气音。
还有穆声声的，她嘶了一声，那种声线听得丁一莱脸红发热，她低声道：“人渣，轻点。”
不难知道——他们在做亲密的事情，或许是接吻，或许是更多。
丁一莱原先不知道李承衍和穆声声在一起的事情，她刚进门那一瞬察觉到他俩之间那种默契又尴尬的恋爱气息时，说实话，很震惊。毕竟在她印象里，李承衍这个高冷的大帅逼谁都看不上。
怎么也想不到，她居然会撞到李承衍和女生接吻，而那个女生是穆声声。
仅一墙之隔，屋内是酒醉困成狗的他们，屋外是他们深夜在门外做那种事情。
丁一莱的醉意和困劲儿彻底清醒。
月亮胆子很大，一点也不怕打扰地上暧昧的少年们，圆圆满满的照着一颗比一颗滚烫的心。
夜是漫长的，将一切细节无限放大。
穆声声用了两个小时想通：无所谓，我只想要他。
她叫醒李承衍，再把人领到门外，不管不顾的亲他，拒绝他的反抗，她说：我不想和你谈异国恋。
他明白她的意思，李承衍低声说对不起，穆声声搂着他的脖子，红着眼说：但我也不想留遗憾。
“你什么时候走？”穆声声问。
“半个月后。”李承衍说。
穆声声：“好，这半个月里你听我的，我们好好谈。”
……
暧昧的声音在夜里断断续续却又格外清晰。
“他们会醒么？慢点。”穆声声问。
“轻点。”
声音已经完全变了的，丁一莱知道这种变化的原因，她恨不得原地变成聋子瞎子。
“不知道，别分心。”李承衍低低的嗓音含糊不清。
丁一莱：“……”
丁一莱不好意思惊动他们，特意放慢脚步回了房间，睡下的时候不小心吵醒了周耳，周耳迷迷糊糊的看了一眼她，“穆声声呢？”
丁一莱伸手，温柔的覆上她的眼睛，小声说：“嘘，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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