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是屏障。”裴致说，“要先破解这个屏障，才能进入神秘之境。”
“那这些岛屿呢？”王驰易说完这句话，他瞳孔蓦然一缩，“有东西，在我们后面！”
王驰易话音刚落，杨姝的心中也泛起汗毛倒竖的危机感。她转过身，看见铺天盖地的黑色雾气朝他们奔涌而来。
目光所及的一大片海域，几乎在顷刻之间，就被染成了漆黑。
而这漆黑仍在像四周蔓延，仿佛是神明打翻了墨水瓶，倾注在这片广阔的海洋上。
“天哪！”王驰易说，“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黑雾？”
“这是创世神的拥趸吗？”
杨姝神色未变，一边问，一边抽出君临剑。剑意冲天而起的一瞬间，围绕在泡泡保护罩周围的深海鱼感受到危机，纷纷四散逃开。
“是创世神的拥趸。”裴致眼睫微垂，把感知散到杨姝刚才所敲击的地方。
杨姝握紧君临剑，往前一斩，海水疯狂地震荡起来，剑锋抵达之处，黑雾扭曲着被打碎，然而无边无尽的黑雾马上填充了空位，继续朝他们奔涌而来。
裴致的空间感知，在那道屏障上感知了几个瞬息，就迅速收回来。
他瞬移至杨姝身边，抬手召出金色飞鸟，飞鸟在海水中盘旋着，朝黑雾飞了过去。
“杨姝。”他的语气不急不缓，嗓音平和，“我来对付这些黑雾，你负责破解屏障。阵眼就在那个屏障上，你先破解屏障，这些岛屿形成的阵法会自然停止。”
他停了一下，补充说：“我对付这些黑雾比较有经验。”
杨姝没有多说，她回身把手覆在屏障上，飞快计算上面的规则。
杨姝：“无法用蛮力破解，我需要二十七分钟。”
裴致将金色飞鸟召集而起，试图把黑雾封锁在海面下。他听见杨姝的话，应道：“好，我会挡住它们二十七分钟。”
他伸出手，在杨姝和王驰易身上建立了一个屏障，而后安静地操纵金色飞鸟，让它们深入黑雾腹地。
海面上。
“陈姐，你看那里，有好多黑雾，一直在往我们这个方向过来。还有金色的，那是什么？水底下的鸟吗？这不太对劲吧。”船上有人说。
被叫做陈姐的人，是一个大约三十岁的女性，气质精干。她往海面下望了一眼，倏然睁大眼睛。
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黑色雾气一般的东西，从海天相连的地方奔涌而来，它们速度极快，不过片刻，这片海域已经被染成浓稠的黑色。
在黑色最深的地方，不时有金色闪过，细细辨认，可以看见是许多金色的鸟。
陈姐神色凝重，叫来摄影师，“把这些拍下来。”
摄影师拍了一会儿，皱着眉头说：“陈姐，我得下水，这里拍不清楚。”
陈姐思量片刻，点头答应，叮嘱道：“好，但是要注意安全。”
摄影师应好，叫上助理，换了潜水设备，两人下了水，但很快，他们又浮了起来。摄影师对陈姐说：“我们遇到了一堵空气。”
陈姐：“一堵空气？”
这是什么形容？
摄影师：“嗯，空气，但是像是一堵墙。这堵空气是我们游过去时，突然出现的，我们没办法越过它。”
船上所有人安静了须臾，仿佛空气都凝滞。
半晌后，陈姐问：“隔着这堵……空气，可以拍到素材吗？”
摄影师说：“可以。”
陈姐思索片刻，“那你们隔着空气拍吧，注意安全，如果感觉危险就退回来，生命最重要。”
摄影师应好，叫了她的那个面露恐惧的助理一声，两人再次下了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杨姝专心致志破解屏障上的规则。在海面上的摄影师想接近这里时，她有所察觉，随手用空间异能给他们施加了一堵墙，让他们避开这里的危险。
尽管如此，随着裴致和黑雾的战况愈发激烈，这里的动静吸引到了其他人，越来越多的船只朝这里开过来，海面上空，似乎还有侦察机飞过来。
杨姝隐约听见，不同的人用各自国度的语言，讨论着这些莫名出现的黑雾。
“你会空间之墙吗？”杨姝一边消解屏障上的规则，一边问王驰易。
“会，但施放速度比你们慢很多。”王驰易说。
“没关系。你用空间之墙拦住那些船只，我怕船上那些人潜水下来，被黑雾吞噬。这些黑雾可能会吞噬人的血肉。”杨姝说。
她刚刚闻到身后传来一丝极淡的血腥味，她没有回头，但已经猜到是裴致身上散出来的。
他受伤了，应该是轻伤。
王驰易应好，开始在这片区域布置空间之墙。
杨姝垂眸，安静地拆解屏障。
二十六分钟以后，屏障在她的破解下只剩薄薄一层，正在这时，久攻裴致不成的黑雾齐齐嘶鸣一声，如同商量好了一样，大部分朝着裴致猛扑而去，另外一小股冲向海面。
“咔擦”一声，杨姝刚才随手施放的空间之墙，被冲碎了。
挨着空间之墙拍摄的摄影师面色一紧，连忙叫她的助理：“快走，那些东西要过来了！”
两人尽全力往后退，黑雾却如同飓风一样席卷而来。
杨姝在屏障上落下最后一缕白雾，屏障应声而碎，众多被隐藏的岛屿齐齐停止移动。
阵眼已毁，阵法被打断了。
杨姝提起君临剑，往冲向海面的黑雾隔空一扫。
她控制着力道，没有让剑气刮过那两个普通人。大多数黑雾在君临剑的威力下粉碎成齑粉，却仍有小半部分残余。
它们聚拢在一起，蠕蠕而动，眨眼间，重新变成刚才的数量。它们尖啸一声，继续朝普通人扑去。
杨姝：“？”
好家伙，原来它们可以再生，难怪裴致刚才说的是“挡住”它们二十七分钟。
杨姝提剑，腾飞而去。她迅若闪电，眨眼间施放九道剑气。九道剑气轰隆而过，落在黑雾身上，它们来不及闪避，就纷纷被捣碎。
摄影师和助理都愣住了，杨姝隔着海水，望了他们一眼，提剑回身，去帮助被黑雾环绕的裴致。
已经完全看不见裴致的身影了。他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吸引了这些黑雾，铺天盖地的黑雾包裹着他，虽然他常常抬手打出大半个缺口，但黑雾迅速蠕动，总是能再次生长，重新包裹住他。
王驰易脸都白了，已经不知道能怎么提醒裴致。
杨姝从外围攻击黑雾，她的剑气凛冽光寒，不时闪过，裴致很快明白过来，加快攻击速度，三十分钟后，他们联手剿灭了所有黑雾。
王驰易：“？”这只是他们第二次合作吧，为什么看起来配合得这么好？
海面下重新安静下来，只余荡漾的海波和四散的游鱼。
杨姝收起君临剑，看了裴致一眼，“你受伤了。”
潜水明珠的光华淡淡笼罩在裴致身上，他的手上有几道细小的伤口，气度仍是清正雅致，淡然平和。
“没事。”他嗓音温和，“我们去神秘之境吧。”
杨姝把往生之水丢过去，裴致接过，道了声谢，垂下眼睫，把往生之水洒在伤处，不一会儿，伤口愈合，他把瓶子还给杨姝。
杨姝接过瓶子，特意避开了他的手。几人往神秘之境的入口走，杨姝问：“刚刚那些黑雾为什么突然攻击普通人？”
“它们再生的次数太多以后，速度会慢下来。吞噬人的血肉，可以使它们的再生速度重新恢复。那艘船上人比较多。”
杨姝皱了下眉。
裴致垂眸，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指尖，上面有刚才握住往生之水瓶子的余温。
几人穿过神秘之境的入口，在他们消失在海面下的最后一秒，杨姝抬手，在入口处施加了一个屏障，避免潜入海水的普通人误入神秘之境。
海面上已经聚集着许多船，有当地管理者派出的，也有各国媒体人的。
媒体人们用不同国度的语言，叽叽咕咕地议论着刚才海面上的动荡和怎么也无法通过的空间之墙。
有些船上已经开了面向全球的直播，一些媒体人神色激动，对着镜头讲解这边的情况。
另有几十艘管理者派出的船只，依次和各国媒体人交接，想把他们驱散出去，清空这片海域。
海域上空盘旋着几十架飞机，是当地管理者派出的侦察机。
陈姐的那艘船上，众人却格外沉默。
他们凝重地看完摄影师拍到的录像，录像的最后一个镜头，是一个女孩隔海望来的身影。
“她没有穿潜水设备。”陈姐说。
“嗯。她用手上的剑救了我们。”摄影师又害怕又感激，“陈姐，这些新闻要发吗？”
陈姐皱眉，再次打量录像中的身影。
镜头中，海水沸腾得很厉害，女孩的脸并没有被拍清楚，只能从她的衣着判断，她很年轻，长发乌黑，身形笔挺，熠熠生光。
“发吧。”陈姐说，“应该已经有人开了直播，消息瞒不住了。我们来得早，离黑雾所在最近，拍得比别人都要更完整。”她笑了一下，“冒了这么大风险，绩效不能不拿。今晚给你们开庆功宴。”
摄影师应好，把录像对接给编辑部。
两小时后，杨姝的模糊身影，通过互联网传递到整个世界，把人们对于y大洋的讨论，推向新一轮的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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