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来西河呆了一个星期，于慎就把各个重要地点摸了个清楚。
小姑娘家也不知道哪儿来的精力和兴趣，每天顶着大太阳往外捣腾，她倒是没多累，可是小黑跟着她算是受尽了苦。
“哼唧什么？你每天吃这么多还不出去运动运动？”于慎拉了拉牵引绳，小黑趴在地上丝毫不动，四条腿蔫儿了似的。
大概是觉得于慎不够凶，小黑汪汪两声吼了回去。
“小黑听话，明天开学，陪我去买东西嘛。”于慎蹲下身子，在它头上撸了几圈。
见劝说无用，于慎也感觉出来她大概是真的累着小黑了，毫无宠物经验的她第一次接触这么个小团子，全靠自己模糊的感觉去让狗迎合自己。
“好吧，那你在家听话，别去喝厕所里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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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慎是个怕疼的人，腿上的淤青回去之后就没怎么管过，除了第一天她尝试着轻轻揉搓，感受到疼痛之后便不再下手了。
说来也奇怪，别人给她涂，不管多大力气多疼，她都能忍着，果然是自己的肉自己下不了手。
西河最大的连锁超市也就跟在南乡时候的二分之一似的。
一半购物区，一半电玩城。
途径电玩城门口的时候，几个染着各色头发的男生朝她吹了几声口哨。
还有人隔空搭讪:“哎，穿白裙子那美女？加个微信呗？”
语气油腻得很，于慎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装作没听到的样子，急忙低着头往里面购物区走。
那人看于慎一副不敢回话的模样，兴奋了，烟头往地上一摁，站起身来就朝着于慎追过去:“喂！我跟你说话你听不见是不是！？”
他的手即将搭在于慎肩膀上的时候，于慎忽然停了脚步，往旁边躲了躲之后，回身看着他，眼神冰冷。
其实她这模样看上去还挺有威慑力的，如果能忽视掉她还在微微颤抖的手的话。
那男生扑了个空，身后同伴传来一阵儿又一阵儿的嘲笑:“喂，你那吊样，不行就回来吧！人美女才不想跟你搭话呢！”
男生怒了，吼了一声回去:“放你的屁！给老子等着！”
接着他又看向于慎，脸上的表情早就换上了嬉笑:“诶，怎么样？跟我处个对象呗？以后西河县我罩着你！我可是说一别人不敢说二的人物！”
“你算个吊的人物？”
于慎还没想好怎么拒绝他让自己脱离这个地方，身后便传来的一道懒散的声音:“你就是个人名。”
她回头去看，是自从上次抹完药之后，一星期都没再碰到的岑今山等人。
这次只有他跟黄毛两个人。
黄毛看见是于慎，玩笑的说道:“诶，这姑娘，咱们都见了几次了？怎么你每次都需要帮助啊？”
于慎沉默着没搭话，她也不明白为什么每次自己碰见什么事儿的时候都会遇见这两个人。
“你谁啊？！”那不良少年见有人来抢他的风头，往上扒了扒袖子，招呼后面的几个同伴过来，做出一副随时要跟人干架的姿势。
岑今山懒得跟他说那么多，眼神落到一声不吭的女孩儿身上:“小白花儿，过来。”
小白花儿？
于慎确定这个称呼是在叫她，不过眼下这个场景，她纵使不过去也不行了。
等于慎站到自己身后，不良少年的一个朋友才认出了面前的两个人:“你是…西河一高的岑今山？”
那人刚刚远远儿的看见这两人的时候就觉得像是，等到走近了，看清楚前头这人脖子上的绷带了，才敢确认。
打头儿想要干架的不良少年一听这个名字，也怂了几分，岑今山的名字他们都听过，这人虽然是一高的，跟他们三高挨不到一起，但是总有不怕死的在背后传岑今山的风言风语。
之前有一个连岑今山本人长什么样的都不知道的人，在街边跟人撸串喝酒的时候，趁着醉酒说了一些搭话，嘴里不干不净的骂了岑今山好几句，什么“有妈生没妈养的野种”，什么“骨子里留有病毒的异类”。
这话被同在一个店里吃饭的岑今山听个正着，当时他很平静的走了过去，坐在旁边听那个人说完。
那人说了半天才发现自己旁边多了个人，以为是跟他一样看不顺眼岑今山的，便搂着他一起骂:“兄弟，你是不是也看不惯岑今山那杂种？”
“嗯。”岑今山一遍应着，一边寻找顺手的玩意儿，三挑四捡之后，拎了个啤酒瓶在手里。
等那人抬头看他的时候，手里的酒瓶儿猛的朝那人脑门上砸了下去。
那人连着住了一星期的院，刚出院的第一天，在医院不远的小胡同里，又碰到了岑今山，十分钟不到，光荣的又回了自己的病房。
自知丢脸理亏，那人也不好意思报警，只是想着日后必定找机会报复回去。
从那之后，三高的人也知道了西河一高的岑今山是个遇事儿对事儿，咬人不松口的疯子。
“还有事儿？”岑今山看着眼前一群人突然就没了声儿，连着嚣张的气焰也降下去了许多，便淡淡的问了一句。
纵使心中多有不服气，但也因为听说过岑今山的事儿怂了下去:“……没事儿。”
人走后，于慎轻轻问他:“你…为什么要叫我小白花儿呀？”
岑今山这才重新把目光转向她:“你跟我说过你叫什么？”
于慎犹豫了一下，说道:“于慎，两横一竖勾的于，谨言慎行的慎。”
“嗯。”岑今山若有所思了一下，示意自己知道了，“小-白-花儿。”
女孩儿扁了扁嘴，没说话。
“哎，你这类型的，还来电玩城啊？”黄毛趁机插了句话。
于慎摇了摇头，指了指里面的区域:“我要去超市买东西的。”
“啧…你不知道去超市是从后面的那个门儿进去吗？”黄毛说着，给她指了指超市后面的那一条街道，“那儿才是超市正门。”
于慎初来乍到，记路记得再熟，也不可能把这点儿当地人才值得事情给摸透了，她开始有点感激黄毛和岑今山了:“谢谢。”
“有没有人说过——”岑今山突然开口。
“什么？”他话只说了一半，于慎不明白。
“你说话像个小学生一样。”那人把剩下的半句补充上去。
好嘛，她收回对这人的感激，嘴里就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
“走吧，我们带你过去。”眼看于慎脸色丧了下去，黄毛急忙出来解困，“这儿一片坏人可多了，省的你再被什么牛鬼蛇神的缠上！”
于慎刚想开口道谢，谢字只发了个声母，就因为想起来刚刚岑今山那句“小学生”的评价而被抑制在了喉咙里。
三人走着离的并不近，岑今山走得慢在后面跟着，黄毛就隔着一米多的距离跟于慎介绍着超市里的购物区:“这儿是生活用品，那边是家具，最里面是菜区，靠外面点的是小吃零食。”
于慎的目光跟着黄毛指的方向来回扫动，认得差不多了，她才舒了口气，轻笑着说:“谢谢导游啦。”
黄毛有点愣了一下，接着转过去有点不好意思面向她:“害，你跟我说这个——”
再转过来的时候，脸上的热度已经降下去了:“听陈姨说，你跟我们一个学校，都是西河一高的？”
“嗯。”
“那感情好啊，开学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找我们，我四班，阿山二班，不要怕麻烦，我们最喜欢帮助别人了。”
没经过当事人同意的，岑今山就被扣上了个乐于助人的帽子。
被黄毛的话逗得乐了，于慎也不在乎那么多了:“那就拜托你们罩着我啦。”
“我去买火锅料，你去不去？”身后的人突然打断两人的谈话，黄毛才想起来岑今山也在呢。
回过头去发现对方脸色并不是很好，黄毛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但是又不想放弃刚跟于慎建立起来的友好气氛:“去去去，等下我……诶，于慎是吧？咱们加个微信吧？你以后去哪儿了先给我说一声，我给你做个攻略。”
于慎简直感激不尽，刚见到黄毛的时候，她还以为这个是最不好相处的那个，没想到真是人不可貌相！
“好，我扫你吧。”
两人加了微信之后，黄毛跟于慎摆了摆手:“我们先走了，你回去之后代我向那白团子问好。”
白团子是指小黑。
于慎点了点头:“今天谢谢你…们啦。”
还没等黄毛回话，岑今山就不耐烦的找了条道走了。
“啧…阿山，你不懂啊你不懂！”黄毛荡漾的快要起飞，丝毫没注意到岑今山有点沉下去的表情。
“才见了几次？你就这样了？”岑今山嘲他没出息。
黄毛叹了口气:“阿山你不懂爱，我简直对这种乖乖巧巧的女生没有丝毫的抵抗力！”
岑今山沉默着回忆了一下，那女的乖吗？
似乎在别人面前大多都是乖的，除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有点驴脾气，之后好像都是软和的样子。
在陈姨面前，在李子明面前，似乎只有对他，是不耐的。
虽然他不在意这些，但是岑今山有意无意的意识到了，于慎似乎是不大喜欢自己的。
“…阿山？阿山？”黄毛见他许久不说话，便抬高声音叫了两声，“你怎么了？”
“没事。”心事就该藏在心里，他没要跟别人分享的心思，便搪塞了过去。
黄毛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突然的，跟岑今山提了句:“今天晚上吃火锅？”
“嗯。”
“把于慎也叫上吧。”
岑今山顿了顿，说道:“我记得，刚见的时候你是骂她蠢来着？”
黄毛一愣，他倒是忘了还有这回事儿:“那不是不了解嘛…”
“现在了解了？”岑今山有点嘲弄，“我怎么觉得那女的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不是，你怎么对她恶意那么大？你帮人家的时候不也挺积极的？”黄毛纳闷了，岑今山怎么还人前人后两个模样儿呢？
“乐于助人，男儿本性。”岑今山慢悠悠说了这么一句话，算是回应刚刚黄毛不经过他同意直接给自己找了个“麻烦”那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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