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第 143 章
林潭朝一大一小两只银兔伸手, 大的那只叼着小的，动作娴熟地跳上林潭的腿，窝在她盘膝的两腿中间。
她手上附带着源力在大银兔头上抚摸一把, 转而抚摸小银兔时，一上手便发现了问题。
这触感……似乎跟真正的实体有所区别。
有点像是卡牌召唤出来的卡灵, 有种逼近实体，却又不是真正实体的感觉。
林潭有点搞不清楚小兔子到底是什么了, 如果是卡灵的话, 得先有卡牌, 才能被召唤出来。银兔灵性再高，也不可能跟人一样成为灵卡师，还制作出自己的银兔卡。
两只银兔待在林潭身边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 她的修炼速度比之前还要更快一些。原本以为突破灵王四级已经是极限, 有了这只新的小银兔后，两只银兔的加成，让她在接下来的三天内一举突破灵王五级, 并且直逼近灵王六级。
这种修炼速度实在太惊人了，连林潭都担心自己晋级太快会不会出现潜在的问题。
但她反复检验自己体内源力运行情况, 审视自己的心境，都没发现任何异常。她整个人也完全不像是刚刚晋级的五级灵王。
林潭在心里做了诸多猜测，但最终仍是不能肯定眼下这诡异情形到底是因何而成。只能当成是秘境特有的福利。
接下来她也不管那么多了，专心修炼晋级。
银兔每隔七天就会离开一次，再次回来后, 它身边就会多一只小银兔。这些银兔身上都有林潭的印记，也就是森罗的”森“字。
平时的时候森字纹路可以隐藏, 当银兔周身有较强的能量波动时, 就会显现。
这些小银兔聪明是聪明, 但仿佛没有自主意识，它们的一切行动都是基于大银兔的命令。与其说它们像幼崽，倒不如说像是大银兔的缩小复制体。
而且还是借助林潭的一部分力量，才复制出这么多小银兔傀儡。
大小银兔加起来总共十只，这让林潭的修炼速度达到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地步，她几乎不敢浪费一分一秒，全身心修炼晋级。
短短一个月内就从灵王三级，晋级到了灵王八级。之后灵王八级到灵王九级又花了一个月，等到第三个月结束时，她已经处于灵王九级大圆满，随时能突破圣王境的地步。
别的灵卡师用数千年才能完成的晋级，她却只用了短短三个月。这其中固然有林潭天赋异禀的缘故，但更多的是十只银月兔对她修炼速度的恐怖加成。
先前王氏族人说过这域外天境，就是让人加快修炼速度，快速晋升的，可他们也没说能快到这种地步。或许连他们也不知道，域外天境里还有这片区域，以及银月兔这种逆天的存在。
离出秘境还有一年多，林潭没有探索其它区域的想法。以她现在的肉身，无需进食或者休眠，修炼冥想对她来说，就是最好的放松休息。
她几乎忘却了时间、空间，沉浸在无休止的修炼之中。很快她再次有了那种，像之前卡在九级卡师始终无法突破王级时的感觉。
明明早就到了灵王九级巅峰大圆满的状态，却硬是突破不了。但那些积蓄的多余力量也没有浪费，全部溶于她的血肉之中，这样让林潭的身体里充斥着好似永远也用不完的力量。
现在如果她和六级圣王战斗，她甚至都不需要使用源晶来供应灵卡的源力消耗。就算卡池里所有卡牌全部召出，都消耗不完她体内积蓄的力量。
如果换成普通人，早就被这些力量撑得爆体而亡，可林潭却不一样。像是有什么东西，替她分担了爆体的风险一样，让她在积蓄力量的同时，还没出现任何源力紊乱或者溢出暴动。
林潭月野下修炼了整整一年，除了偶尔发泄一下充沛的力量，其余时间都在没日没夜修炼。
银月兔的数量涨到十只之后，就再也没涨过。但林潭能感应到，随着修炼的时间越长，积蓄的力量越来越多，她和银月兔之间的联系，也越发深厚，难以分割。
大银兔的身形已经胖了一倍还多，小银兔也在这一年里慢慢都长大了。
它们现在已经不会再七天离开一次，几乎是跟林潭寸步不离。
林潭去哪儿，大小兔子也会跟到哪儿。
当林潭已经无法再进行力量积蓄的时候，她知道是时候该离开这里，去找突破瓶颈的机会了。
不然她的境界会一直停留在灵王九级，无法晋升，更无法修炼。
这一次林潭没再像遇到鬼打墙一样迷失方向，很快找到了旷野边缘。
大兔子带着一群小兔子，紧紧跟在林潭身后，眼看着林潭要走出旷野边界，它们明明没有张口，却发出一种无形的声波，似是在挽留林潭。
林潭在边界旁站定，回过身来，看见不远处大小兔子整整齐齐从高到矮排成一排，银色的眼睛望着她的时候，几乎泛着水光。
……这让她还怎么走？
可是林潭很清楚，自己必须离开这里。
大兔子朝林潭叫了一声，普通兔子怎么叫林潭不太清楚，但银月兔的叫声很软很细嫩。让人听着就很想靠近，摸摸安抚它们。
林潭沉默站了片刻，朝兔子们伸手。
“你们能离开这里吗？能的话，就过来，我带你们一起出去。“
大兔子像人一样叹气一声，低头用爪子在地上刨了刨，似是想跟林潭走，又顾忌着什么，有点纠结的样子。
没过一会儿，大兔子就把它周围的野草给拔了个遍。
最后带着一种近乎破釜沉舟的气势，朝林潭的方向一蹦两蹦跳了过来。其余九只银月兔，也尾随其后连蹦带跳到了林潭身边。
在林潭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九只兔子一齐扑向她，转眼在融入消失在她身体里。
下一秒，林潭识海卡池里多了几只蹦蹦跳跳的兔子，它们不是卡牌，却能在卡池里自由穿梭。
也能随时离开卡池，去往林潭的识海其余区域，又或者到她体内的任何一处经脉。
就像是它们早就已经是林潭身体的一部分。
至于大银兔……它这会儿趾高气昂地走在林潭身边，时不时用用后腿站起来，用前爪给林潭指方向。
林潭不太明白它想去哪儿，就跟着大兔子指的方向走。
不知走了多久，大兔子在地上嗅了嗅，不知被什么味道给熏着了，做了几个几欲呕吐的动作，然后晃晃悠悠倒在林潭脚边。
大银兔四肢摊开，眼神恍惚地看着头顶上方的林潭，一副“我很难受，我起不来，得你抱起来”的模样。
林潭捏住它后颈的皮毛，掂了一下，发现这兔子跟她一起修炼这一年长胖了太多，强掂起来的话，可能会揪痛它。林潭索性一只手掂着，另一只手托着它的后腿，把这只已经长得很大的胖兔自抱了起来。
“刚才你嗅到什么了？把你恶心成那样？别装哑巴，我知道你会说话。“
大银兔眨巴了下眼睛，看着林潭好一会儿，才发出细软的声音：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嗅到了一群吞月狼的味道。】
【你怎么知道我会说话？】
林潭笑了笑：“我当然不知道你会说话，骗你的，谁知道你真的会。”
大银兔：“……“真是狡猾的人族。
林潭又问道：“吞月狼是什么异兽？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域外天境有很多这样的异兽吗？”
【吞月狼算是我的天敌，它们和我一样，很早就生活在这里了。它们一族以吞噬月光月华为食，最喜欢吃月华兔，经常找我麻烦。不过它们没我跑得快。】
所谓狡兔三窟，兔子打不过还可以藏起来。很少有动物能找到兔子真正的巢穴。
【那些吞月狼味道又臭又恶心，对人族来说，吞月狼却是很好的挑战对象。和它们打上几次你就知道了。对你很有好处。】
【不过你要小心的是，这些吞月狼神出鬼没不好对付。它们没有实体，更像是一团团影子。】
月华兔还没说完，就见林潭顿住了脚步。
他们现在身处一座断崖上，崖下则是无数穿梭的影子。
“它们就是吞月狼？”
月华兔往崖下一看，差点没吓得争只兔飞跳起来。
【就是它们！逮着我就啃！】
【但是它们的数量怎么会这么多？】
【我记得这里应该只有几只才对……】
【算了，快走快走，不然等这些吞月狼嗅到我的味道跑出来，到时候我们想跑都来不及。它们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以往我都是用傀儡把它们打发走。】
现在月华兔已经凝聚不了了傀儡了，所有分体都用来分担林潭继续的力量。如果想再多凝聚一些，就得等林潭进阶，带着月华兔一起升级。
月华兔名为月华，其实和月华的关系不大，倒不如说是它是域外天境这轮银月化出的月灵。有它在就相当于有银月伴在身边。
吞月狼嗅到月华兔的气息，就会变得极其疯狂，这是它们无法控制的食欲本能。
【域外天境里异兽种类不少，但鲜少有吞月狼这么招兔烦的，大部分异兽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各自有栖息领地。】
【这里还有和你一样的人族，说句自夸的话，在那些人族眼里，我可是他们心中的银月之神，使他们寿命生机和力量的源泉。】
林潭让月华兔远远避开，自己则走到吞月狼附近转悠，发现它们对人好像全无兴趣。
“大兔，过来。”林潭朝月华兔招手。
月华兔被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纯粹又强大的力量气息所吸引，正常来说人族的气息是十分浑浊的，但林潭不同。她的力量让月华兔感觉到威慑，却又情不自禁想靠近。
那是一种看似混合多种极致属性，本质却极为纯净的力量，让月华兔仿佛回到诞生之初，周围一片混沌的感觉，这种感觉自从它从银月之中诞生后，就再也没有过了。这也是它一开始会被林潭不自觉吸引的原因。
【什么事？】
“帮我个忙，那些吞月狼似乎对我不太感兴趣，你去把它们引过来一两只。”
月华兔闻言，用一双兔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你要拿我当诱饵，引那些吞月狼过来？】
“我也会跟着你的，它们不把我当回事的，我在你旁边正好能及时保护你。实在情况不妙，你就直接跑，别管我。”
月华兔和林潭你瞪我，我看你，互视良久。
最终月华兔伸出爪子：“那你也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每天都要用你的力量给我从头到脚梳毛一次。一次至少要两刻钟。”
“如果哪天实在没空，也别想糊弄过去。记下来，等之后补给我！”
林潭想了想，觉得这个条件还能接受。
月华兔和林潭商量好之后，就小心翼翼朝崖边的方向跑过去，林潭跟在它身后。果不其然，这些吞月狼对人族半点兴趣也没有，一嗅到月华兔的气息，就像是疯了一样，一连涌过来三只！
在天境里无法使用卡牌，林潭只能以源力应对，她想在手中凝聚出来惯用的长剑，然而武器显现的一瞬间，却让林潭愣了一下。
这不是之前她一直用的那把长剑，而是一张带着银白焰火的长弓。
“这是……”她的第二把源力武器？
原来源力凝器，不止能凝出一件武器，而是多件。
林潭脚下源力凝聚成风，将她高高托起，紧接着她手上弯弓搭箭、射出，一气呵成！
分明是第一次使用弓箭，林潭却像是已经熟用弓箭多年的老手，动作行云流水不提，命中率也高到吓人。几乎没有落空的箭支。
林潭一箭射出，同时穿过三只吞月狼的身体。
被射中的吞月狼惨叫一声，随即朝暗箭的方向疾驰过来，张口就是撕咬。
它们似乎对源力有所免疫，林潭打在它们身上的力量，大多数被它们所吸收，既没有受伤，也没有任何消化不良的样子。
林潭还是头一次遇到自己的源力无法对付的敌手，顿时来了几分兴趣。
双方近距离缠斗在一起，吞月狼将她身上的衣服扯破，咬烂，在她的手臂、腿上到处都是被吞月狼噬咬出来的伤口。
用不了治愈卡，林潭想让身上的伤口不再流血都做不到。
林潭也没去管那些伤，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痛苦一般，只知道机械地同吞月狼对战。
这三只吞月狼，林潭花了整整三个时辰，才把它们一点点磨死。
等战斗结束的时候，林潭身上已经不能看了，到处都是伤口和血迹，如果熟悉的人见到她都不一定能认出她来。
这么狼狈的林潭，他们绝对是第一次见。
长时间的搏斗太耗费精气神，林潭顾不得伤势，找到安全的地方后，就席地一躺，闭上眼慢慢恢复身体状态。
【主人……你要不要先把伤口处理一下？你留了很多血，那些血可能会引来新的异兽。】
林潭疲惫的点点头，几乎累得说不出话来。
月华兔蹦到她身边，眉间的金月纹路散发出淡金色的微光，照在林潭身上。
没多久，林潭明显感觉到身上所有伤处都不再疼痛，她抬手一看，原先伤口在短短时间内已经完全愈合，连痕迹都没剩下一丝。唯一能看出来她曾受过伤的，就是破烂的衣服和衣服上刺目鲜红的血迹。
伤口恢复后，林潭元气也同时恢复，再次让月华兔给她引怪。
这一次它引过来五只吞月狼！
已经杀过一次吞月狼，林潭很清楚怎么对付它们才最快，这一次五只吞月狼，她靠银炎长弓远距离攻击，只用了两个多时辰，就把它们一点点磨死了。
并且她这次只受了轻微一些伤，连血都没出。
月华兔给林潭恢复治愈过后，林潭手持长弓，随手拨动了一下弓弦，一道无形的力量宛如刀刃疾风一般飞射出去，将地面割裂出一道深深的痕迹。
“这次，你帮我引十只过来。”
月华兔蹲坐在地上，一双兔眼瞅着她，也不说话。
林潭顿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将力量汇聚掌心，在月华兔银白的毛发上慢慢轻抚。
大兔子舒服地眯起眼睛，一边享受一边还忍不住道：
【左边左边……再往左一点，对，就是那里……】
【你揉耳朵的力道有点大了，温柔点。】
【不要老是揉脖子那里，总感觉你想掐我。】
【背上有点不舒服，多摸两下，用点劲儿，我刚才不是给恢复身体了吗，怎么还软绵绵的像没吃饱饭一样……】
林潭卡着时间，两刻一道，立马收手。
月华兔有些不满道：【怎么这么小气，再多摸两下不行吗？】
【我的皮毛这么美，这么丝滑，怎么会有人族不想摸？】
这兔子又圆又胖，皮毛跟丝绸似的顺滑，手感确实很好，但林潭待在这里又不是为了撸兔子的，想撸兔子以后有的是机会。
月华兔仔细分辨了吞月狼的分布情况，找到十只聚集的那一处，露出几分自己的气息，果不其然吞月狼被它的气息所吸引，很快追着过来。
林潭正要弯弓搭箭，却突然听到了久违的人声。
她侧耳倾听，发现是不远处一片矮木丛中发出的。
似乎有几个人在交谈。
林潭示意月华兔将吞月狼又引得远了一些，等解决完十只吞月狼后，再回到原地，果然看到两男三女站在悬崖附近，探查崖底的情况。
这些人身上的衣物让林潭很熟悉，有点类似桃源境发放的那些服饰款式。带点乾坤学宫的标志，应当是一年以前，和林潭一起进入域外天境的那些人。
她已经一年多没有见过人，也没跟人接触说过话，所以暂时没有过去，而是隐匿了气息，暗处观察他们。
“墨万辰，你我现在修为等级持平，你也就是身份比我贵重些罢了，论天赋才能不见得我比你差，你凭什么让我们都听你号令？”
“连天赋最差的姚师弟都晋级了一级，你身为星棋学宫少宫主，在这样的福地却毫无寸进，有什么资格在我们面前摆少宫主的架子？我们是学宫钦定的随行者，可不是你的侍从！”
被称作墨万辰的那个年轻人，一副儒雅书生打扮，被随行者如此讥讽，脸上也毫无愤怒之意，满是平静，毫无波澜起伏。
他朝另外四人拱手道：“既然诸位不愿听我的，那你们便自行决定离去即可。”
“总之，你们要杀这些魔狼便去杀，我不会参与。也没那个本事参与。“
“换来的月能石，你们自用即可，半颗都不必给我。”
说罢墨万辰转身扬长而去，也不管他身后师弟师妹的表情多难看。
林潭没去管那几个作死的人，只跟在墨万辰身后，随他一路来到了一个村子。
看到房屋草舍的一瞬间，林潭都有种不真实感。
她太久没见到人族聚集的地方，在此之前，哪怕月华兔告诉过她这里有人族世世代代生活聚居，她也不太相信，潜意识里没觉得这里会有其他人。
林潭跟着墨万辰进了村子，这里的人应当是秘境里的土著，衣着打扮有些过于简约、原始，充斥着野性的感觉。
和墨万辰一比，村里的人像极了还未开化的原始人。
他们见到墨万辰后很高兴，看样子并不排斥外来的人族。让林潭诧异的是，这些土著的语言，竟然也是通用语。
【他们的祖先都是从外界进入天境的人族，只是因为某种特殊缘故，被永远留在了这里侍奉月神。】
【对，你猜的没错，月神就是我！】
林潭：“……”她看了一眼身边又胖又圆，体重明显超标的大兔子，忍不住在它后脖颈捏了一把。
“行吧，月神，你告诉我，方才那些人口中说的月能石又是什么？“
月华兔这次没有立刻回答，它先是忸怩了一阵，随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好不容易打算开口了，又有些脸红，最终还是没好意思说。
是真的脸红，毛茸茸兔脸颊上，明显有两撮毛从银白色变得淡粉微红。
林潭很有耐心地坚持等它回答。
过了一会儿，月华兔见卖萌糊弄不过去，这才有点目光躲闪道：
【月能石是对人族很好的东西，里面的能量可以加快人族修炼，多少人想要都得不到呢，每次我吃饱了灵液才会……吐出来一点。】
它话后面说得太小声，又很含糊，林潭一时没听清。
等月华兔再大声说了一遍，林潭才反应过来，那种月能石到底是什么。
月华兔语气热络：【你需要吗？你要的话，我现在就能给你一堆。】
林潭：“……谢谢不必了。”她有这么大一只兔子在身边，暂时用不到月能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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