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开学的第一天，千湄在厂房里收到了一格弟弟的一万块钱巨款。
千湄看着这崭新的一叠钱，不敢相信的问：“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徐林晨拿过钱去看了看，说：“这么新？压岁钱吧？”
朱一格骄傲地点点头：“不止是压岁钱，我还把我前几年收藏的手办卖了！”
他笑得很是开心，千湄却觉得心情有些复杂。
她摸摸朱一格的头，说：“辛辛苦苦收藏的手办，就这么卖了，你舍得？”
“有什么舍不得的……”朱一格说：“过年之前我就想卖了的，南风现在没有演出，又有这么多地方要花钱，我也应该出份力不是。”
徐林晨笑嘻嘻地捶了他肩膀一下：“哎哟，可以哦猪一只，越来越man了，现在要给哥哥们花钱了”？
朱一格不高兴地摸摸鼻子：“说了别叫我猪一只！晨哥你嘴怎么这么碎？你女朋友到底怎么受得了你？”
千湄：“他现在可没有女朋友。”
“对哦，”朱一格说：“你不是被阿瑶姐给甩了吗？是不是就因为嘴太贱了？”
徐林晨生日party的那天，朱一格没有去，所以也不知道事情的原委。
徐林晨伸出手臂把朱一格的头夹到自己腋下，掐着他的脸，说：“是我甩了她！不是她甩了我！你搞清楚一点好不好！”
朱一格拼命想挣脱，奈何力气没有徐林晨大，被他死死挟制住了。
他还在争辩：“不可能！肯定是她甩了你！你别不好意思承认！”
徐林晨要被他气死了，加大了手臂的力量，箍得朱一格喘不过气来。
千湄打了他手臂一下，说：“行了，别欺负一格！”
他不听，手臂力量一点都没放松。
千湄转过身，把自己平时做饭的平底锅拿出来，就要往徐林晨脑袋上敲。
徐林晨立马松手跳开了，一边跳一边说：“还动用平底锅！m的你以为你是红太狼啊！”
千湄撸起袖子，转了转手里的平底锅，说：“想试试灰太狼的感觉你就过来。”
朱一格哈哈大笑：“怕了吧？让你欺负我！”
徐林晨哼了一声，指着他们说：“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千湄和朱一格同时追上去打他。
陆铭和文野进来的时候，三个人还在厂房里追追逃逃，相互厮闹。
陆铭被他们吵得头疼，忍不住制止：“别玩儿了，消停点行吗？”
千湄不再追着徐林晨打，掏出那崭新的一万块钱，啪的一声拍到陆铭和文野面前，说：“看，一格给的巨款。”
文野瞧了一格一眼，问：“压岁钱全贡献出来了？”
面对他哥，朱一格反而有点不好意思：“对啊，今年上了大学，他们给的压岁钱不是比以前多了吗。”
文野点点头，掏出手机，也转了一笔钱给千湄，说：“这是我的。”
千湄收了，转头对徐林晨说：“我给你转五千，寒假前借的那笔钱先还了吧。”
徐林晨摆摆手，说：“不用，已经解决了……留着交厂房的租金吧，马上又要到期了。”
千湄沉吟了一下，问：“你自己还了？”
“你就别管这么多了，跟个管家婆似的，你先好好算算咱们现在手里的钱交了租金还能撑多久吧。”
陆铭：“我再去跟房东商量一下，看能不能少收点。”
文野摇摇头：“希望不大，白纸黑字签了合同的。”
徐林晨埋怨陆铭：“谁叫老陆当初那么壕的，随便看看就签了合同了，这下知道什么是生活的毒打了吧？”
陆铭瞧了他一眼，懒得跟他废话。
晚饭时分，陆铭告诉千湄，房东那边答应每个月少收200的租金。
千湄高兴极了，也没管陆铭是怎么做到的，立马掏出手机给房东转了三个月的房租，生怕对方变卦。
然后她打开手机里的记账app，把这几天的收入和支出都登记了。再仔细算了算每个月的开销，感觉还能撑一段时间，心里熨帖了些。
吃完晚饭，陆铭没再像以前假期结束的时候一样，马上安排排练新歌，而是把大家叫到一起坐下，说他有事要说。
千湄、朱一格和徐林晨挤在旧沙发上，陆铭和文野各自拖了一把椅子坐在他们对面。
面对这像是开会一样的阵势，徐林晨有些不习惯：“干嘛呢这？这么正经，搞得像公司开会一样。”
陆铭想了想，开口说：“这两个月，我不打算安排外出演出了，livehouse、moco都不再去。”
朱一格马上急了：“为什么呀陆铭哥？咱们上学期就没什么演出，我还以为要想办法重启以前的演出模式呢。”
陆铭抬手安抚他，示意他别急，然后继续说：“这两个月，我们要挤出尽可能多的时间在厂房里排练，把南风所有的歌全部梳理一遍，再进行反复的调试、修改，最终达到我和文野预期的效果。”
徐林晨望着他，问：“为了什么？”
陆铭：“为了参加一档乐队选秀节目，叫《bigband》。”
几个人都有些懵。
千湄想起几个月之前，在学校的操场上，陆铭曾对她说的那些话。
她也曾经猜想，陆铭想要走入主流，究竟打算用哪种路径实现？
没想到竟然是通过综艺节目。
哪里来的乐队选秀节目？
朱一格问出了千湄的疑惑：“陆铭哥，我从来没听说过还有乐队的选秀，怎么选？”
陆铭：“这方面国内以前还没有人做过，现在各个平台的综艺节目都在推陈出新，纯歌手的选秀已经疲软了，有平台发现了乐队这个没有开启过的领域，所以筹备了一档大型的乐队选秀节目，现在已经进入海选阶段了。”
“怪不得，”徐林晨插嘴说：“我有几个乐队的朋友最近好像聊起过这事儿，我还挺纳闷儿，怎么好像圈子里人人都在说什么海选。”
千湄：“哪个平台做的？”
陆铭：“ice（艾斯）视频。”
千湄虽然综艺看得不多，也知道艾斯视频是国内首屈一指的视频网站，在市场上占比最高，拥有很多电影、电视剧、综艺节目的独家版权，自己出品的综艺也有好几个爆款。
徐林晨：“ice视频？牛啊。”
朱一格：“那我们报名了吗？是不是应该开始准备海选了？”
“不用，”陆铭说：“我们已经入围了，不用参加线下海选，所以这两个月，要集中精力努力排练，为正式录制做好准备。”
朱一格：“啊？我们这么厉害的吗？都不用海选？”
千湄也有些震惊：“不用海选，你确定？”
陆铭点了点头。
徐林晨想了一会儿，突然开始哈哈大笑：“m的老陆你丫也太腹黑了！前几个月咱们一片愁云惨淡，但其实你丫私底下已经把什么都计划好了是吧？连直接入围这种事都搞定了，你丫到底想了什么办法？”
陆铭双手抱在胸前，朝后斜靠在椅背上，挑挑眉说：“《bigband》的事，确实一直在我的计划之内，但在事情敲定之前，告诉你们也没什么作用。”
千湄看文野一直没有说话，问他：“师父，这事儿你是不是也早就知道了？”
文野点点头：“知道一些。”
朱一格已经开心起来：“太好了！这样的话，我们南风就能被更多人听到了！”
徐林晨问陆铭：“你家母亲大人可不支持你做乐队，这么搞，她能坐视不理？如果没有你家里的支持，我想不出来ice视频有什么理由直接让我们入围。”
陆铭沉吟了几秒，坦白说：“我有一个发小，她家的公司和ice视频有合作，《bigband》的项目，他们也有参与，她是节目的制作人之一。”
千湄的眉头微皱：“所以，我们走了后门？”
陆铭：“也不算……有一些成名已久或者人气很高的乐队，也是直接发邀请函的，不会参与海选……至于南风，是制作人团队综合考量之后统一做的决定。”
徐林晨：“牛啊，制作人都是你的发小，咱们这波稳了。”
文野：“别开心得太早，竞争激烈，说不定第一轮就被淘汰了。”
朱一格：“哥你也太没自信了吧？”
千湄：“这一点我同意一格的，南风的歌，不可能第一轮就被淘汰。”
陆铭：“所以，对于参加《bigband》这件事，大家都没有异议？”
徐林晨：“你这不是废话吗？！这机会，千载难逢啊！”
“对对！”朱一格附和道：“南风有机会站上更大的舞台了！等节目播出了，看我爸是不是还觉得我不务正业！”
陆铭：“不要太快答应……参加《bigband》不是简单参加个节目而已……我打算……通过这个节目，签约经纪公司，走入主流，试探一条流行乐队的路。”
……
……
“也就是说……”千湄问：“进娱乐圈？”
陆铭：“可以这么说。”
徐林晨：“传统的摇滚乐队，受众有限，最大的演出场地就是音乐节了，有一些传奇乐队也开过演唱会，但跟娱乐圈的歌手可不是一个量级的……你真打算，不搞摇滚了，做流行歌？”
文野：“也不能这么说，摇滚和流行的界限，现在也不是泾渭分明了。”
千湄：“现在大火的歌手，可都是走流量路线的，你们确定，南风走这条路能成功？”
陆铭：“为什么不能？国外不谈，香港和台湾，都有走这条路成功的，现在大陆还没有这样的乐队，我希望，南风是第一个。”
千湄点点头：“beyond和五月天什么的，的确都是成功的先例。”
徐林晨：“你们真想好了？进娱乐圈？竞争激烈就不说了，限制可就多了，哪能像在livehouse那么随意。”
陆铭瞧他一眼：“怕了？”
徐林晨嗤笑一声：“我怕？我这张脸，不进娱乐圈可惜了好吗？”
陆铭：“那不就得了，娱乐圈挣的钱，可比线下多多了。”
朱一格转过头看了一眼文野，问：“哥，你真愿意进娱乐圈啊？”
文野：“进与不进，对我来说没什么差别，我只是希望，南风的歌能被更多的人听到。”
徐林晨：“那行呗，看来大家都同意，咱们就闯荡娱乐圈试试呗。”
朱一格搓了搓手：“哇哦，也许有一天，别人说起大陆的乐队，第一个想到的就会是咱们南风，想想就激动！”
千湄点点头：“我们要加油。”
陆铭把自己手里的烟摁灭，说：“为了这一天，我已经等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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