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那你成功了
高考开始。周文良每天都到校门口等她考试，门口有许多的家长，或站或坐地挤在校门外，静静地等孩子考试完出来。就像等着上战场的孩子凯旋归来，满眼的期盼。
周文善中午考完就出来跟哥哥招呼一声，然后去学校食堂吃饭。晚上她会出来，两人说说话，话题里没有关于考试一个字。
焦择每次都会跟文良一起出来，自个待一会儿再一个人回宾馆看论文。
开始时还会有人惊异地表示：“你们是不是忘带准考证了呀？”
各位都是高三考生的家长，听到这句话都心中一紧，都急切地说：“报警！报警！让警察叔叔给你送过来嘛！”
文良赶紧跟解释自己已经上大学了，是请假过来给妹妹陪考。
有人好奇问：“哪个大学哇？”
文良：“……一本，还可以。”
卷头发大妈：“哪里的学校嘛？”
文良：“b市。”
寸头大叔：“b市好啊，那里的学校都不错嘞！”
……
三天高考说漫长也长，其实也很短，不过是一眨眼的事情。下午六点多，考试结束的提示响彻校园。家长们忙结束闲谈，蜂蛹到校门口，踮着脚找自己的孩子。当孩子走来时，会引起一阵呼喊，还有热切疼爱的目光。
周文善常常躲避这样的场景，也羡慕那些人。她举目四望，寻找她哥哥，很快看到在一群中年妇女和大叔的拥挤下，勉强站稳脚跟的青年——他还特意挤得挺前面。
周文善飞奔出去抱住周文良：“哥，我考得不错！我们去吃大餐！”
周围有人听到她的声音，投来羡慕的目光，都拍拍自己孩子的脑袋，带着期望。
文良的声音很温柔：“吃什么呢？”
周文善蹦跶着说：“海鲜！海鲜！今天不怕拉稀！”她毕业啦！周文善不住蹦跶！
有认识的同学忍不住多看她两眼，其实周文善在学校平时偏文静，在哥哥面前好活泼啊。
海鲜加工店里，海鲜还在处理，周文善正手指飞舞在手机屏幕上，一副比国家总理还忙的样子。
周文良给焦择发完定位，还想跟她聊聊，但她只顾看手机，就问：“忙什么呢？”
周文善：“上网！我一年没关注娱乐圈了！还有淘宝里的衣服都更新多少回了，我都看看！”
周文良：“……那你慢慢看。”
周文善一会惊叹，一会儿生气，一会儿欢呼。她的某个墙头塌房啦、某个墙头爆火啦、某某店新出的衣服就这？她摇头晃脑了一会儿，忽然觉得有点儿不对，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对面，正拉开凳子准备坐下。
她猛地抬头，眼睛瞬间跟镜子被手电筒照到一样，亮得反光。
好帅！好高！身材好好！
帅哥一边说：“我又买了些海鲜，已经给后厨了。”
周文良：“我们才三个人，吃得完这么多吗？”
帅哥：“主要是让妹妹吃得开心。”
帅哥说着抬头看着文善，眼眸含着笑意，举止有种贵族的优雅。
好帅呀！这是什么素颜超级大帅哥！
文善被看一眼就要晕过去，胸口怦怦跳，回以一个花痴的微笑。
周文良见她终于抬起小脑袋，却只顾着看帅哥，有点酸溜溜地：“介绍一下，这是我室友，也是我男朋友。”
文善微笑着连连点头，听到最后一句话脑子宕机了一瞬，她的眼睛瞬间睁大，露出路人听说有人胸口碎大石时惊喜、兴奋的表情：“哦哦哦，你、你们？”
周文善双脚不断地跺地面：“哥，你交男朋友啦？”她镇定下来后，大大方方地伸手：“嫂子好，我是哥哥的妹妹，周文善。”
焦择虽然觉得被叫嫂子挺别扭，但也挺开心：“我叫焦择，妹妹待会儿多吃点海鲜。”
周文善重重点头：“一定一定！”
很快，菜一道道送上来，三人开始动筷。
周文善见到帅哥的兴奋很快褪去，她开始以妹妹的身份看焦择，眼神带着审视的意味。
这三天焦择也见识了阿良多疼这个妹妹，力求表现圆满，在富二代圈子里“傲慢、脾气差”的焦少，成功给文善留下“和善，文雅”的印象。
周文良问文善：“你们班有毕业旅行吗？”
文善一边开蟹壳一边说：“有呀，明天就出发，三天两夜。”
周文良：“这么久？多少钱？”
文善说：“大家说玩得开心一点儿嘛，哥，钱我自己付了，你不用操心啊！”
周文善把肉咽下去，继续说：“我假期有打工的嘛，你给我的钱也省下好多。我跟朋友计划，全班的旅行结束后，我们四个女生还要去进行一场为期半个月的旅行！”
她吃得鼻子上都是蟹肉，小嘴还叭叭。
小时候周文良手里没钱，也会尽量给她力所能及能给的，她想吃肉、蛋糕，周文良尽量给她找。只是他们极少吃到海鲜，所以文善从小到大一直馋海鲜。
文良拿纸巾把她鼻子上的蟹肉擦掉，说：“半个月？钱够吗？我可以给你补一些，玩久一点也可以。”
“是钱的问题嘛！”文善翻了个美美的白眼：“玩多久又不是我自己决定的，大家决定的嘛。玩久了其他姐妹家里人不给！”
周文良笑着说：“也是，就你一个疯丫头。”
文善撒娇：“我旅行完就去b市找你嘛，哥哥，我知道你想我，我到时候去b市上学，我们就能经常见面啦！”
深夜时，两兄妹在一块讲悄悄话。
文善说：“哥，你那个男朋友，还……行啦。但是……他家是不是很有钱啊？”
文良点头：“他家境是不错。”
文善嘟囔：“我看不止是不错，他那个手表，好几百万的！”
文良：“你还知道这个？”
文善带着得意：“我当然知道啊，百达翡丽嘛！不过哥，他要是送你贵重东西，不要收。”文善说得头头是道：“收了以后，以后……要是有点儿啥……容易说不清！”
周文良笑着说：“嗯，知道，听阿善的。”
周文善回宿舍后，怎么都睡不着，室友们也一样，都躺床上睁着眼讨论毕业旅行的事情。
周文善思绪纷乱，想自己今天题做得怎么样，想明天去旅行，还有哥哥的男朋友，长得帅，对哥哥也好，条件也好，她真心为哥哥高兴。
要是对方家里人也祝福他们就完美了。
文善忽然出声：“你们说，现实生活中，两个男生在一起，家里人都会同意吗？”
室友回答：“额，应该不会吧……网上还行，但现实里，其实很多人会觉得这样很奇怪，特别是年纪大的长辈。”
文善：“如果都长得很帅呢？”
有个舍友抢着回答：“那我同意这门亲事！”宿舍里都响起笑声。
“怎么啦阿善，又看什么电视剧了你？”
文善：“不是，我就想，如果其中一个男生家里很有很有钱，他家里人是不是很大概率不同意呀？”
舍友1：“是……吧，有钱人一般最后都要娶个老婆生孩子继承家产吧？”
舍友2：“对呀，基本上有钱人对男的要么玩玩，要么，就只能等跟富家女结婚后，给他当情人呗。”
舍友3“什么啊！您们都好俗气啊！也有认真在一起的啊！”
“很少啦！”
“人就是很现实的好不好！”
“可是有钱的那个人对他男朋友很好呢？”
“刚开始肯定好啊！后来就……对吧？腻了！”
“你们一点都不浪漫耶！”
“浪漫个鬼，您们这几个没谈过恋爱的单身狗，姐告诉您们，男人变心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好不好！还结婚，估计都很难坚持多久，听说gay圈很乱的！”
……
第二天，周文良早早来送她坐车去毕业旅行。
周文善吞吞吐吐，好像有话要说。
他周文良觉得奇怪：“怎么了？”
周文善低头，小声地说：“老哥，我听说……有钱人面对的诱惑很多，所以往往都会变坏……焦择他会一直对你好吗？”
周文良揉揉她的头：“我怎么知道，没必要想那么多，顺其自然。”
文善：“你有试探过他吗？他家里人是什么样的态度呀？”
文良无奈地看着她：“别操心这个了，车快开了，快上去吧。”
文善：“如果他家里不支持怎么办？”
周文良：“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情，没必要征求所有人的同意。再说了，谈恋爱因为各种原因分手也是正常的，实在不行，只能分手。”
文善：“也是，其实现在的人谈恋爱，都很难有结婚的，哥，你开心就好。”
文良：“是，小管家。”
周文良看着大巴车远去，心中叹了一口气。
他转身，焦择从旁边店面探出头来，冲他笑。
晚上周文良和焦择简单吃过饭，在n城的马路上散步。这座城市远比不上b市的繁华，但宁静祥和。
两人走到一座桥前，已经比较晚，行人不是很多。路黑乎乎地，好像是路灯坏了，路人都嘟嘟囔囔地抱怨。
当两人踏上桥的台阶时，忽然明亮的灯光照亮所有人的眼睛。
河两岸的树木开始逐渐亮起来，从桥两边蔓延至远处，树枝上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小彩灯，水面悠悠飘下许多花灯，花灯有各种菜肴形状的，更多的是蛋糕形状的花灯，周围是小鸡炖蘑菇，烤肉等文良喜欢吃的菜。
路上的行人纷纷惊呼，跑到河边看这难得的景致。很多人问：“今天是什么特别是日子吗？”
“也许是有什么公司弄活动吧！”
“这公司是搞食品行业的吧！”
“为什么有蛋糕又有小鸡炖蘑菇？”
……
许多氦气球漂浮在桥边，还有牌子：“可以带回家0”
孩子们都跑去解气球，家长在后边追。很多女孩子也挑喜欢的带走，场面一时间很热闹，气球眼看着越来越少。
周文良觉得河面上的灯笼有趣，焦择却拉着他快步往前跑，走着走着开始跑起来，跑到中间才停下来。
周文良气喘吁吁，疑惑地扭头看焦择。焦择指一只在桥边飘着的氦气球，跟其它照片不同，上面有一张小孩儿照片，还有一个牌子立在旁边:非阿良本人勿动！
气球上的照片是个小孩儿，大概上幼儿园的年纪，带着寿星帽笑得天真无邪。周文良仔细地看，嗯，跟身边的某人真是像。
周文良看了焦择一眼：“这是你？”
焦择看着文良：“你愿意带他回家吗？”
焦择的眼神很认真，就好像是跟眼前的人达成某种契约。
焦择：“这是我四岁的时候的照片，我那时候还不知道我的生日是妈妈的忌日。后来我就没有庆祝过生日了，以后我就跟你一块，那天我祭奠妈妈，也能吃一块你的生日蛋糕，你看好不好？”
周文良解开印着小焦择的气球，轻声说：“好。”
这座桥，是以前我上学回家必经的路呀。
你是想让我每次走过这座桥，都要想起你吗？
周文良戳戳气球上的小男孩，低语“那你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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