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记忆
“总之你……不能睡过去。”黑雾在凌若清身边绕着。
“凭什么？”凌若清盘着腿，也不知是坐着还是飘着。
“你要是睡过去了，就完了！”黑雾在凌若清身边上蹿下跳。嗯……凌若清看着黑雾就像看着一只猴子。
凌若清换了个姿势，手撑着脸。“我现在不都已经完了吗？”
“啊啊啊啊啊！”黑雾崩溃，“你一个修仙的，怎么能死的那么容易？！总会有人来救你的呀！”
凌若清脸上尽是戏谑：“修仙？修什么仙？我一个新时代三好青年，不信奉鬼神论！”
“你穿越了你知道吗？你穿越啦！！”黑雾精神崩溃。它恨不得摇醒凌若清。“你！穿！越！了！”
一瞬间的懵逼。“哈？”凌若清一脸莫名其妙。
“这样，你想想，”黑雾引导着凌若清，“我一团……雾，能说话正常吗？”
凌若清思考：“不正常哎。”
“所以啊，你穿越了！”黑雾激动，以为凌若清把它的话听进去了。
“所以我穿越了，又怎么了？”凌若清的问题又绕回来了。
“你穿越到了修仙界，所以你不会死，所以……我也不会消失了……”黑雾似拥有人性，凌若清甚至听出来了，它的语气中带有一丝释然。
“你会完成一切的……”
凌若清心中疑惑。即便她忘了，也许真的有穿越这回事，但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忘了很多……很重要的东西。
凌若清的意识逐渐变得迷茫。
但这次，黑雾没有再阻止她。
恍惚间，凌若清似乎听见了什么……
“时间到了，你要回去做你该做的事了……”
凌若清开口，似乎还要再说什么，可忽然只觉得天旋地转。
大段的记忆如洪水破堤涌入脑海，来势汹汹。
凌若清瞳孔骤缩，看着那团黑雾被大片光幕笼罩，逐渐消散，凌若清想要伸手抓住什么，可最后，只剩下一片虚无。
……
因为某些原因，从万丈悬崖坠下其实不过半盏茶的时间。
以这种速度，若不是凌若清这具身体已是结丹修为，也许还没有落到底下就已经被产生的高温烧成灰了。
可就算没有烧成灰，没有修为护体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更何况当时身上还压着个秋银渊，凌若清甚至一度以为自己逃不过这一劫了。
可是没想到，心魔的求生欲如此强大。比凌若清都要可怕的求生欲！
愣是在最后一刻突破了花卿灵魂力的束缚，几乎用尽了魔力才得以救下这两个人。
凌若清已经是心魔的宿主，她死了，心魔却占不了凌若清摔成肉泥的身体。
换句话说，就算凌若清要死，也必须是完完整整地死！不然心魔没有了宿体，也存在不了多久了。
即便心魔无处不在，但总归不是同一个了。心魔也是一个有生命的个体——虽然是依附别人而活的。
但……心魔的命算是和凌若清绑在一起了。
所以心魔才会拼了老命也要救凌若清，而顺带也必须救压着凌若清的秋银渊。
而救凌若清的过程中，花卿的灵魂力松懈了些许，竟就这样被心魔吸收了。所以花卿才会失去了对灵魂力的联系。
加上心魔的力量几乎覆盖了凌若清整个人，隔断了灵气的联系，所以花卿才暂时感应不到凌若清，以为凌若清没了。
而后来心魔实在虚弱得不行了，救他们几乎耗费了所有的力量，支撑不住才收回了阻隔，所以花卿才又能重新联系到凌若清。
虽然当时有心魔的保护，但凌若清当时也因为强大的冲击力而陷入了短暂的昏迷。
而昏迷过后醒来，自己便变成了刘老爷。
她没有在幻境里迷失自我，还记得自己的身份。
天知道凌若清看见铜镜中那张肥胖却又消瘦的死人脸有多么崩溃。
她倒是想离开，可她一旦动了半点离开的意思，那些看起来恭敬的仆从就变了脸。
没错！变脸！才一个正常人的模样变成了一个裂口崩脸大怪物！差点没有恶心死凌若清！
但凌若清也知道了，这里是秋银渊机缘地的某个幻境。
差不多待了五天，不仅灵力没有恢复，自己在幻境里的身体还越来越不听使唤，有时候吧，感觉是凌若清在操纵着动作，可有时候，一晃神，又感觉身体不是自己的了。
如果不想办法出去，就玩完了！
就在这时候，转机出现了。
她找到了秋银渊！
或者说找到了一个和秋银渊长得一模一样叫做“小秋子”的仆人。
凌若清差点没有哭出来。
她直觉这家伙就是秋银渊！绝对是！直觉！
可是秋银渊根本不记得任何事。这愁的凌若清的身体又消瘦了一圈。
本来想着把他留在身边慢慢观察，可幻境里居然来剧情了？！
剧情！可那是原著里没有的幻镜自己衍生的剧情！凌若清能怎么办？只能顺着演下去了啊！
跟着那个傻道士跳大神，跳完了大神之后祖坟插烟……本来这具身体就不太好，一套流程下来没死都快差不多了！
但是凌若清演到一半就察觉了自己身体的异常。哦豁，控制权又被夺了。
所以凌若清眼睁睁看着“自己”不受控制的手给秋银渊指婚，听着“自己”枯哑的声音吩咐婚礼的举办。
凌若清都没有见过秋银渊上辈子和季知微成亲拜堂，可是现在在幻境里，她“亲自”给秋银渊安排的婚事，还是立刻马上的那种。
凌若清两行面条泪。
男主，不是我的错，不是我安排你的，不是我！！
希望你清醒后可以别让我死得那么难看，最好无痛死亡。
留个全尸谢谢！
到后面，直到“洞房”之前，凌若清都没有夺回身体控制权。
幻境里，作为秋银渊的“养父”，作为将要被拜的“高堂”，虽然凌若清不受控制，但不得不说那感觉还是挺爽的。
爽完之后她知道自己这副膝盖骨怕不是要在秋银渊清醒之后赔回去。
因为……秋银渊跪她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完了……这次说什么都完犊子了。
冥界在等着我。
但是当凌若清敏锐地察觉秋银渊没有跪！他没有跪！凌若清又看见了希望的光芒照耀着她！
凌若清的视线不自觉转向了那个跪的干脆的冒牌货。
也不知道这个幻镜是不是会自主收入外来者的面貌，所以新娘竟然会是一个冒牌的“花卿”。
两种不同的目光出现在同一具身体上。
如果这具身体本身的目光看着冒牌货是炽热恶心的，那来自凌若清的目光则是鄙夷不屑的。
为何？
因为她看不起这个冒牌货！
若说拜天地，那她与天誓不两立。
若是拜高堂，那她还安好的血缘亲人除了叔叔，可还有其他人！
若是夫妻对拜，那她身负四世使命，怎么可能还有心寻求伴侣！
冒牌货终究是冒牌货。即便顶着一张一样的脸，可她凌若清不跪天道，何来一拜！无父无母，何来高堂！不附伴侣，何来对拜！
秋银渊被安排进了“洞房”之后，凌若清夺回了身体控制权。
面对满堂“宾客”，凌若清拿出了尘封已久的朝陵。之前用过了那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找不回来。
若不是还有朝陵撑着，就凭凌若清这副几乎没有灵力的身体，早就被他们大卸八块下酒了。
斗过了一群宾客，凌若清已是虚弱不堪。想着过去找秋银渊，结果发现那冒牌货也不是一个省心的！
秋银渊看不见，凌若清可是看得一清二楚，那冒牌货身上冒着黑烟呐！
想说话提醒秋银渊，可话说出口又是另一回事了。
凌若清听着自己嘴里不停飚出来的胡话，欲哭无泪。
眼见冒牌货身上的黑烟就要伤到秋银渊，凌若清心下一突，不等了！直接冲上去！
对上了秋银渊奇怪的眼神，凌若清也不知道他在幻境里到底看她是什么样子的，不过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秋银渊竟然还召来了寻乾，好吧，阴差阳错，这次的目的也算完成了。
可是秋银渊不要命似的往她身上砍，凌若清想说话啊！
凌若清一次又一次地喊着，你醒醒！这只是幻境！
可还是不行。
最后，差点栽在他手里，又是心魔在关键时候帮了凌若清一次。
凌若清感谢心魔大恩大德！谢谢你！好兄弟！
眼见冒牌货身上的黑烟已经变得浓郁，凌若清暗道不好，也顾不上什么了，直接冲上去！
但是……冰冷的剑刺穿了凌若清的肩，凌若清甚至看见了冒牌货嘴角勾起那嘲弄的弧度。
不敢置信地转头，秋银渊眼神如同那剑一样冰冷，看着凌若清就像看着一个……死人。
和前几世杀凌若清时一样的眼神！
心魔似乎感受到了凌若清的情绪，再一次帮了她。
可惜……失败了。
看呐，连心魔都比这个人有“心”。
凌若清被甩下了床，剧痛传来，身上没有了半点灵力。她躺在地上，目光灰暗。凌若清甚至想要放弃解决那个冒牌货了。
就这样吧，让秋银渊死了……
不行啊！凌若清没有忘记她重生的目的！
秋银渊不能死！他不能死！
强大的执念让凌若清又一次站起来。
她阻止了那差点杀死秋银渊的冒牌货。
……而她……被秋银渊杀死了。
——
记忆回归，凌若清慢慢睁开了眼。
【作者题外话】：之前说姓秋的可怜是我的错，难道我若清不可怜吗？！现在我要neng死姓秋的大伙没意见吧？（核善微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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