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好东西
“什么？！”薛大山顿时愣住了，嘴巴张大，脸上的笑容也彻底凝固，王培晟这话……
王培晟摇了摇头，道：“这不是颜大家真迹，是仿帖。”
轰！
薛大山如遭雷击般，脸色瞬间煞白。
刚才萧辰说这字是假的，他想给萧辰两巴掌，觉得萧辰是在胡说。
但现在，就连王培晟都这样说了，哪怕他再傻，也该明白，自己被孙大福骗了！
“孙大福，你个奸商，还我五百万！”薛大山被气的颤抖，拿着手中的仿帖就要去找孙大福拼命。
萧辰急忙拦住：“爸，你别冲动。”
古董文物的买卖，讲究的就是愿打愿挨，只要你付了钱，出了门，真与假就跟人店家无关了，买到赝品，只能怪你自己眼力劲差，没本事。别说薛大山今天只掏了五百万，就是他掏了一个亿，只要出了聚宝阁，那一亿就都跟他没关系。
“韩兄，你这是干什么？东西可是你求着孙某卖你的，现在被打眼了，又来怪孙某，还真当孙某好欺负不成？”孙大福语气很是强硬，之前他就说过，这一行，水很深，哪怕是亲兄弟之间，也经常出现互相欺骗的情况，更何况他和薛大山这种利益之交。
“你……你明知道字是假的，为什么还卖给我？！”薛大山胸膛急剧起伏，五百万，哪怕是他，都很肉疼。
“哼！薛大山！字要是真的，五百万你能买得到？说白了，你也是想占孙某的便宜，只是自己没那本事而已。”孙大福冷哼一声，道，真正的颜真卿临帖，市场价在七百万左右，薛大山自己不动脑子，怪得了谁。
萧辰叹了口气，虽然他不想承认，但孙大福的确说的有道理，薛大山要不是想着占便宜，恐怕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
王培晟在一旁紧抿着嘴，一言不发，虽然他在这一行很有声望，但在这种你情我愿的买卖面前，他的声望，根本就没什么用，他要真以势压人，逼孙大福退钱，那就是坏了行规。
行规，不可破！
“你……你！”薛大山手指着孙大福，被气的说不出来。
“爸，算了，别生气了。不就一颜真卿临帖吗，等回去我给你弄个更好的。”萧辰继续安慰，毕竟是自己的老丈人，萧辰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薛大山被气出毛病来。
“你知道什么？！颜大家临帖，是你想有就能有的吗！”薛大山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他这大半辈子的积蓄，都花在上面了。
“爸，我没有颜大家临帖，但我有王大家临帖。”萧辰无奈开口。
王大家临帖！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呼吸皆是一滞，全场都寂静起来。
在这古玩街上出没的人，应该都知道，王大家临帖，是什么。
那是华夏书法界，当之无愧的瑰宝！书圣王羲之所留！
每一幅，都可以拍卖出上千万的价格，甚至还是有价无市！
因为王羲之的临帖，流传下来的并不多，为数不多的几幅，不是在国家博物馆，就是华夏的超级豪门里。
但眼前这青年，竟然说自己有？！开什么国际玩笑？！
这下，就连王培晟也不淡定了。
“小友，你说的可是真的？”王培晟严肃问道。
萧辰点了点头，本来，他想低调一点，等回家再把这个消息告诉薛大山，但看薛大山现在这个样子，萧辰不得不说，虽然说出来，恐怕会有很多麻烦。
“在哪儿？可否让老夫……观摩一下？”王培晟语气微微颤抖，对于他这种好书法如命的人来说，书圣王羲之的临帖，那可是比长生还要大的诱惑。
“就在我手里。”萧辰扬了扬手中沾满了灰的古卷。
“你开什么玩笑？！”薛大山的脸瞬间又黑了下来，本来看到萧辰若有其事的样子，他还真以为萧辰有东西呢，但现在，萧辰却把从孙大福那里拿来的东西糊弄他。
孙大福也嗤笑一声：“贤侄，你莫不是疯了？你手里那东西，是我花一千块从一个乡下老农手里收的，我刚刚才把它送给你，你转眼就说那东西是王大家临帖，你把这里的人都当傻子吗？”
孙大福这话一说，围观的人看萧辰的眼神顿时就变得不善起来。
“孙老板，你不信这是王大家临帖？”萧辰戏谑开口。
“呵。”孙大福蔑然一笑，“你那玩意要是王大家临帖，我把我这聚宝阁送给你！”
一片哗然！
孙大福这话不可谓说的不大，在这条古玩街上，孙大福的聚宝阁，可是无可争议的黄金店铺，价值最少一亿起步，孙大福还真敢说。
不过孙大福都这样说了，那众人也明白，萧辰手里那古卷，九成九是个假货了，若不然，孙大福怎么可能这么大口气。
“孙老板说笑了，这样吧，如果我手里这玩意，真是王大家临帖，我也不要孙老板这店铺，只要孙老板把我爸那五百万还回来就行。”萧辰眯了眯眼睛，笑道。
“那如果不是呢？”孙大福也眯起了眼睛，这薛家的上门女婿，是真有自信还是脑子有毛病？孙大福更倾向于后者。
“如果不是，我就再给孙老板五百万！”萧辰的口气也很大，围观的众人顿瞬间兴奋起来，没想到，只是出来逛个街，就看到了这种惊天豪赌。
“你疯了？！你哪来的五百万？！”薛大山被气得吹胡子瞪眼，自己这不成器的女婿，被别人三言两语一激，就上钩了，拿一个破烂跟人对赌，赌注还是五百万，薛大山感觉自己要被气出心梗了。
萧辰没有理会薛大山，而是看了一眼孙大福，挑衅道：“孙老板，你敢不敢？”
“哈哈，有何不敢！”孙大福推了推老花镜，心里已经笑开了花，今天可真是自己的幸运日，先有薛大山这个蠢货给他送五百万，后面又来了更蠢的薛大山女婿，也要给他送五百万，这两人，上辈子不会是送财童子转世吧，孙大福乐滋滋想道。
“那就好，还劳烦各位做个见证。”萧辰朝周围众人拱了拱手。
“好！好！快开始吧！”
“我也想看看王大家真迹长什么样。”
“你个不成器的东西，是不是跟我薛家有仇？！”薛大山痛心疾首道，今天他被骗了五百万，如果萧辰后脚再跟着被骗五百万，那薛家，绝对会成为整个常州的笑柄。
“大山，何不信小友一次？”王培晟皱眉道，其实他观萧辰为人，不像是那种喜欢说大话的人，萧辰敢这样说，一定有把握。
“可是，王老……”薛大山还想再说什么，但看到王培晟不悦的目光，顿时便噤声了。
萧辰将古卷拿了出来，当众摊开。
当看清楚古卷上七歪八斜宛如鬼画符般的字的时候，众人开始哄堂大笑。
“这小子脑子进水泥了？”
“呵，还王羲之临帖，这字写得连小学生都不如。”
“兴许人家只是想给孙老板送五百万呢。”
“贤侄，这就是你说的王大家的临帖？”孙大福讥讽道。
薛大山低下了头，只觉颜面尽失，今天薛家的脸，算是被他俩给丢尽了。
“我有说这是王大家临帖吗？”萧辰戏谑的看了孙大福一眼。
“你那不是王大家临帖，那真正的王大家临帖呢？你还能凭空变出来不成？”孙大福冷笑连连，都到了这个时候，这个窝囊废，还不接受结果。
萧辰摇了摇头，指了指手中的古卷，笑道：“这就是王大家临帖。”
“小子，你玩我们呢？！”
“拿我们当猴耍，欠揍是不是？”
有路人怒气冲冲的卷起了袖子，显然已经忍耐不住了。
孙大福胸腔内也积攒了一股怒气，这窝囊废，究竟什么意思。
“大家稍安勿躁。”萧辰微笑着按了按手，道：“我手中的东西，说它是王大家临帖也行，说它不是王大家临帖，也行。”
“说它不是王大家临帖，这点想必大家都会认同，因为诚如大家所看到的，这纸上的字，的确令人不敢恭维，与王大家的字相去甚远。”
“那我为什么又要说它是王大家临帖呢？”萧辰语气停顿了一下，刻意卖了个关子。
“为什么？”有人忍不住开口。
萧辰看了那人一眼，将古卷拿到了那人面前，笑问道：“你看这宣纸，跟正常宣纸可有什么区别？”
那人摸了摸，疑惑道：“这纸，好像比正常宣纸厚点。”
这话一出，人群里不少人眼睛都亮了一下。
孙大福心里则是咯噔一声，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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