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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山洞探险


谢从安气不过的张口狠咬,跟着便挣扎起来。有人上前帮手将她扣住,领队拿起佩刀在她颈前挥了挥。等她乖乖放弃挣扎,对方在她耳畔用极轻的气音说话,惹起她一身鸡皮疙瘩。

        “你进去,将里头的情况报来。”

        那人回身接过火把,朝前一晃,塞进了她手里。

        他示意的方向是一片长满青苔的潮湿山壁,仔细辨认才能发现其中有条狭窄山缝。以她的身形,也只能勉强进去。

        意识到自己是找了个或许会送死的差事,谢从安后悔不迭。身侧那柄闪着寒光的佩刀让她将要表明身份的话咽了回去。回头打量四周,雪山那日的遭遇又浮现在脑海。

        连乌衣卫都混入了想要她性命的人,这群士兵又有谁能做保。进去,不一定会死,不进去,大概真的会死。

        两害相权取其轻,还是选个慢点的死法吧。大不了,躲进去等人寻来就是了。

        拿定主意,谢从安咬牙上前接过火把,顺从的朝那裂缝入口走去。

        脚下的石头圆滚粘滑,踉跄几次都差点崴了脚。终于挤了进去,满眼的黑黢,什么也看不见。她抬手摸了摸两侧,发觉里头潮湿的过分。回头正对上围着的一双双冷眼。

        方才押送的小兵,手持兵器挡在前头,见她转头,马上摆出一副要吃人的样子。谢从安暗骂一句,缩头缩脑指了指后头,首领点头,她便继续往里。

        宫女的衣裳合身不贴,她含胸挤过几道狭窄的山缝,虽说已经十足的小心,衣裳还是被刮破了好几处。手中火把的照明有限,手握的地方能够感觉到火焰炙烤,让她莫名想起方才宴席烤架上的猪肉。

        这憋屈的前进方式,让人很快就乏力不堪。谢从安靠在石壁上细细喘气,身上已是大汗淋漓。此时回头再看,外头已只剩下条隐约能见的星空。她举着火把的手已经来回换了数次,酸的仿佛不属于自己,早也没了骂人的力气,只能小心观察着身处的狭小空间。

        方才在外头看来是一片黢黑。现在反看回去,倒真的让她瞧出点名堂。

        裂缝七歪八扭,左右两侧大的起伏凹凸却能对上,明显是个地震裂开的口子。只是下头的缝隙越开越大,岩石边沿的痕迹也明显圆滑。

        “水!是水!”

        她激动的喊了出来,身后岩缝中忽然有风吹过,隐隐还有人语,仿佛黑暗中有人窃窃私语。谢从安怕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努力举起火把照了照四周,还是什么也看不见。她在原地纠结着该继续进去还是退出求饶,忽然脚下有冰冷的感觉升了上来。

        第一想法是蛇。

        谢从安瞬间跳了起来,脑袋碰在石头上,嗡嗡作响,疼的整个人都懵了,待强忍着痛楚过去,忽然反应过来,方才似有水声。

        她艰难的挪动火把,照了照脚下,发现一条细细的水流从脚下流过,两只绣鞋都半淹在里头,顿时挂着两行泪笑了起来。往里再行,水流果然越来越大;再挪进一段,忽然又变小了。

        “这是为什么呢?”

        谢从安小声的自言自语,继续向前挪动,见那水流大了一阵又迅速小了下去,忍不住又念叨起来:“也太奇怪了吧。”

        她靠在石壁上喘气,快要被这限制手脚的感受逼疯。

        终于还是到了心理和体力的极限。

        谢从安不管不顾的大声叫喊起来,之后果然畅快许多。只是还未开心起来,就有一阵湿风裹了窃语迎头扑来,将她那一身大汗吹了个通透。

        她整个人似被冰封在了原处,心跳如鼓,僵直着动也不动。耳畔那些诡异的声音太过可怕,她只能对抗着头皮发麻、四肢冰冷的生理反应,勉强分辨着那声音都在说些什么。

        今日大概是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绝望之际,窃语忽然消失了。

        谢从安又等了片刻,觉察脚下又有异样。她放低火把,发现水流竟已没到了小腿,忽然间福至心灵。

        “靠。原来是个喊泉。”

        虽然地理学的不是很好,这样简单的道理还是懂的。方才那奇怪动静想是因为山壁里头有个空间,泉水涌动引起了风,才会发出类似人语的怪响。

        所以是有人发现了岛上泉水干涸,前来调查,却因石壁裂缝难入,才抓了她过来。外头的那些人们个个不敢出声,应当是知道了这声音与水流有关。大乾的科学文化发展的不错,更何况对于在外行军的人来说,喊泉也不是什么难得一见的东西,怎会被吓得这样,难道里面有什么说不得的?

        方才呛得她咳嗽的香烛烟气闪入记忆,谢从安忽然记起在佛莲处听过的墙角来。

        当朝皇帝迷信的过分。户部的一位官员抱怨说上头为着搞金丹,花钱如流水,明明是宫里的开销,自家又要为这亏空的名头挨骂。礼部那位说,天塌了自有个儿高的顶着,劝他无需忧心。皇帝自家的钱,要什么便给什么。现下皇子们也都是哄着皇帝开心的行径,且此事关系到圣体安泰,一不小心就是要杀头的罪名,谁敢不要命的干涉。

        这位大乾皇帝和前世五千年的帝王们并无不同。只要到了年岁,少不了行些追求长生,迷信鬼神的糊涂行事。难道泉水干涸也与此有关,所以这些兵士才如此小心翼翼?

        东临朝拜在前,皇帝又极为看重此次围猎。晋王替过太子接下此事,必然事事谨慎,小心琢磨,可她却并未从宜哥哥处听说有什么怪异不妥。

        难道宜哥哥有心瞒她?还是,他也被晋王蒙在鼓里?

        这是皇帝的围猎场,晋王安排着抓了韩玉,又谋划了他事,难道菁妃真的如此厉害?

        脑海中闪过良王人畜无害的笑脸。那副宛若天人的皮相让她越发恐惧。那只在背后搅弄风云的手,究竟是谁?

        再去想方才对岸见到的那个油腻大叔,当真是越想越觉得熟悉。记忆中似有张对不上名字的脸,只是比着见到的模样要再年轻些,也更精瘦。

        谢从安思索半晌无果,决定还是继续前行。

        往前再走已宽敞许多,手脚松动,便不再被困着手脚那么难受。高处还多了可以攀爬的空间。估摸着又过了一盏茶,她忽然有了种说不出的感觉,于是尝试着举高火把到处晃了晃,惊喜的发现自己已进入了一个溶洞。

        好在四周全是钟乳石,也没瞧见什么毒蛇猛兽。

        大概是侯府千金身娇肉贵,谢从安此刻浑身酸乏,连呼吸都有些费力。缎面布底的鞋子湿答答的,早已磨破。她仍是强撑着,一瘸一拐的将洞里摸索了七七八八,沿着水流,寻到了洞中的一片黑潭。

        水域映出火光。她估量了水潭的大小,朝里丢了几块碎石子,确认没什么活物反应才小心翼翼的上前探手摸了摸。

        冰凉的触感从手指传到身体,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山里本就比着外头凉,潭水的温度更要低上许多。谢从安对着寒潭露出一丝苦笑。

        “外头是水,里头也是水,偏偏自己又不会水。这处境真的是绝了。”

        她开始支着发昏的脑袋思考原路出去后会是如何,忽然心里咯噔一下。

        方才猎场入口前,那人并未查问她是哪个宫里出来的宫女,要办何差事,也并未问过她身负何职,为何要进猎场。若这林子不许宫婢擅入,她现在就如同死了没有差别。

        亦或是她的身份早已被认了出来,对方只不过顺势要她死透罢了。

        谢从安汗毛矗立,僵在原地认真回忆起来。

        前几日讲规矩时未曾细听,是否真有“女子不得入内”的规矩?

        再一想,那个撑舟的小子身量比自己是还要小一圈的,却为何不用他呢?难道是因为哑巴,怕沟通不畅?

        宫中的太监和侍卫那么多,为何非要从外头抓个哑巴来划船呢?

        谢从安越想越乱,索性破罐破摔,瘫坐在了地上。她发觉手中抓着的石头光滑可爱,拿到火把下看了一眼,顿时惊讶。两颗碧绿浑圆的珠子,可说是玻璃、琉璃,或是宝石了。

        她忙站起身用火光仔细照了照地上。所见的石头各色参杂,大多是普通的碎石,间或散落着不少这样的彩色石珠。就算在前世被许多半“毁”的古代建筑和景点里,也难见到这样人造的假货啊。

        实在是稀奇。

        她捡起一颗砸开瞧了,发现边缘尖锐,当真如玉石透亮。若她猜测是假,这里是矿石产地,将这些报告出去,想必就会被大肆开采。

        她挑选了些彩珠塞进袖袋,然后继续纠结该不该原路返回。

        两次被刺杀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出去送死这件事,她是真的不大想。

        谢从安心烦的起身乱逛,竟然在膜拜一颗鬼斧神工的巨大石笋时,发现了其后的石壁上藏着个黑乎乎的洞口。

        她绕了过去,发现下头堆叠着不少石块,且高度正适合人攀爬,周围还有不少表面平整的石块散落。

        她心头疑云越来越重,已经没有了雀跃之心。

        这山洞,绝对有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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