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逛庙会
门中有才艺傍身的弟子竞相上前表演，为守岁添上几分喜气，云奉月看得不亦乐乎。玄鸾教众之间感情淡薄，对过节也没什么看重，年初一去给她叩个头便算过年了，往年这时候她已经睡下了。
一名弟子拿着埙上前给大家吹奏曲子，云奉月附和着大家拍手叫好。
穆倾风看向她，问道：“你不上去吗”
云奉月自嘲道：“我哪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本事，我只会吹/箫，箫还断了。”
穆倾风想起上次在千嶂峰她的箫被野猪踩碎了，便不再多言。
云奉月反问道：“掌门不给大家舞一套剑法招助助兴吗”
穆倾风微微一笑：“我就不上了，弟子们玩得都很开心，把机会留给他们吧。”
在一片欢声笑语之中，子时悄然而至，伴随着喜庆的鞭炮、焰火，新的一年就此拉开序幕。
弟子们一齐给穆倾风拜年，互道“过年好”。
云奉月跟着肖红槿去给荀中越拜年，穆倾风与严青榆也一道同行。严青榆似乎有话要说，一路上欲言又止，面露犹疑之色，快到荀中越住的院子时，他终于开口了。
“师姐，明日要不要下山与我们一同逛庙会？”
肖红槿停下了脚步，并未立即回复他，垂在身侧的手掌微微握紧。
云奉月打量着二人的神情，拉着肖红槿的手说道：“师父，我们一起去吧，徒儿还没逛过庙会呢！在门中我只和师父最为亲近，如果师父能一起去，那便最好了。”
肖红槿仍在迟疑，穆倾风也上前助攻：“师妹，左右山中无事，一起去吧。”
肖红槿禁不住他们期待的目光，答应下来：“好。”
严青榆怕她反悔：“那明日一早我和师兄去天沐阁找你们，我们一起下山。”
“好。”肖红槿应下便快步向前走去。
严青榆望着她的背影脸上喜色难以自抑。
云奉月笑道：“师叔，你可欠了我一个人情。”
严青榆连声应道：“是是是。”
穆倾风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
四人一同到了荀中越处，荀中越今年添了徒孙心中欢喜，给肖红槿和云奉月准备了压岁钱，向穆倾风和严青榆炫耀。荀中越年事已高，经不住彻夜不眠，与他们寒暄了几句，便让他们离开了。
他们又一起去给其他几位长老拜年，云奉月作为小辈本该与同辈弟子一起去给众位长老拜年，与穆倾风他们一同出现不合礼数。程敬棠本就不喜她，并未给她好脸色，但碍于穆倾风和肖红槿在场，并未发作。其他长老并未有此意见，反倒对肖红槿和严青榆一起出现感到惊奇，随即而来的便是喜悦。
拜完年已是寅时，四人各自分别，约定早间叫上小五一同下山。
晨光乍现，大年初一早上的饺子，开启了一年的新气象，用过早膳门中渐渐热闹起来，弟子们三五结伴往山下去。
肖红槿不似往日那般淡定，在院中徘徊。
云奉月将门中发的银两和荀中越给她的压岁钱小心揣进怀里，打算下山的时候给肖红槿选一件礼物，买一支箫。院中传来说话声，是穆倾风他们到了。
穆倾风今日身着一件天青色衣衫，头上的玉冠换成了同色发带，两条带子随着束起的长发飘在脑后，一副温润如玉的邻家公子之相。严青榆则像是与肖红槿商量好了一般，一身浅碧色长衫与她的浅碧色长裙相称。
云奉月和小五并无常服，皆身着与往常无异的弟子服，唯一不同的是云奉月头上那条红色发带。
山路两侧的树木上挂着一层晶莹的冰花，红色的鞭炮碎屑偶点装饰，更添几分灵动。
此次下山与上次去千嶂峰时的心境完全不同，云奉月很兴奋，她本就是爱凑热闹的性子，此刻便撒了欢儿，拉着小五走在前面。
山下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穆倾风、肖红槿、严青榆三人姿容俊秀，站在一起更是惹人注目。云奉月收敛了性子，老老实实与他们并行，不再张扬。穆倾风在五人中间，左边是小五和云奉月，右边是肖红槿和严青榆，他刻意与肖红槿离得远了些，给她和严青榆多些空间。
竹溪镇外依稀可闻锣鼓之声，附近村子的人皆会于此处，热闹非凡。竹溪镇的街道两侧布满了红色的装饰，一片喜庆气象。庙会人很多，五人无法再并行，严青榆小心护着肖红槿，给她介绍着街边的铺子。穆倾风则与小五、云奉月走在前面。小五一手被穆倾风牵着，另一只手被云奉月拽着，乍看过去，倒像是一家三口携手出行。
肖红槿、严青榆与穆倾风他们三人逐渐被人群挤开了距离，穆倾风让小五和云奉月在原地等着，他回去与严青榆交代清楚，两拨人分开走。肖红槿不太乐意，穆倾风没给她反驳的机会便疾步离开了。
他回到小五和云奉月身旁说道：“我与师弟说好了，午时在镇中的仙客来碰面，我们走吧。”
云奉月本以为穆倾风是个不解风情之人，没想到他也会做这成人之美之事。她向后看了一眼肖红槿和严青榆，面露笑意：“那我们走吧。”
小五是第一次逛庙会，看到什么都很新奇。云奉月虽然很想买些吃食，但她戴着面纱，没法子当街进食。见小五眼神在糖葫芦上流连，她拉着小五到了卖糖葫芦的摊子前面。
“老板，来两串糖葫芦。”
“好嘞！”卖糖葫芦的老板拿了两串糖葫芦递给云奉月：“给，六文钱。”
云奉月拿出钱袋翻找，穆倾风却比她更快，接过了糖葫芦，把钱给了老板。
“多谢公子。”
穆倾风把糖葫芦给了小五一支，另一支则递给了云奉月。
云奉月并未接下糖葫芦：“师叔，你手太快了，我戴着面纱没法吃，本是买给你和小五的，现下只能借你的花献给你这尊佛了。”
“这……”穆倾风哂笑，他知云奉月的难处，柔声道：“那便多谢你了。”
云奉月回以笑意：“师叔客气。”
穆倾风和小五在后面吃着糖葫芦，云奉月走在了他们前面，一个卖首饰的摊子吸引了她的注意。她现在囊中羞涩，买不起贵重的礼物，只能在精致上花些心思。
这摊子卖的首饰似乎每一件都与肖红槿的气质不相衬。
“你要买首饰吗？”穆倾风站在她旁边，看着她拿起来又放下。
“恩。”
摊子老板见穆倾风与云奉月是一起的，热络地说道：“公子，我这儿的首饰都是上品，别家没有，给夫人选一件吧。”
穆倾风的脸上瞬间染上了红晕，解释道：“老板，你误会了，我们不是。”
云奉月愣了片刻，继而大笑：“老板好眼力。”
穆倾风的脸色更红了几分。
老板后知后觉：“原来二位不是……，是在下妄言了。”
“没事。”云奉月继续打量着珠宝，问道：“老板，你这有没有比较素雅的首饰？”
“姑娘这是赶巧了，我这还真有一件。”老板从身后的木匣子里取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递到云奉月面前：“这对耳坠是一位小姐在我这里预定的，她嫌太素，又不想要了，姑娘若是中意，我便宜卖给你。”
云奉月仔细端详着耳坠，耳钩下面是用银丝掐成的镂空花朵，下面是一颗小小的翠玉珠子，与翠玉珠子勾连的则是一颗稍大一些的白玉珠，珠子的质地看起并没有瑕疵。她一眼便中意了这对耳坠，只是怕身上的银子不够。
“老板给个爽快价，合适我便买了。”
“姑娘果然慧眼，十两银子！”
“十两？”云奉月身上一共十两银子，本想能买一支好些的竹箫，若是十两银子买了这耳坠，竹箫就买不了了，她有些迟疑。
老板看出她的犹豫，说道：“我看姑娘是真心喜欢这耳坠，我也不跟你多要了，九两银子你拿走！”
余下一两银子买不到称意的箫，但云奉月不想再欠肖红槿的人情，单是救命之恩她已难还，没有箫自己再做一根便是。
云奉月取出银子递给老板，老板笑意盈盈把装耳坠的盒子递给她。
她把盒子揣进怀里，对穆倾风说道：“我们走吧。”
穆倾风面色已恢复如常，三人一起继续逛庙会，只是云奉月的位置变了，走在了穆倾风的身侧。
云奉月无暇再关注两边的摊子，心中添了几分难过，本来下山来主要目的便是买箫。
穆倾风见她不似适才那般活泼，说道：“我吃了你一支糖葫芦，理应给你还礼，你可有心仪之物？”
云奉月的希望重新燃起，但转念一想，向穆倾风索要竹箫并不合适，况且糖葫芦都是他付的钱，不能给他留下贪得无厌的印象。
“不用了师叔，多谢你的好意。”
“你既然称我一声师叔，便当作我送你拜年礼。”
云奉月见穆倾风一本正经的样子，忽然生出了逗弄他的心思：“师叔可是真心想送我礼物？”
“恩。”
她停下脚步，眼含笑意望着穆倾风，认真地说道：“那师叔便把自己送给我，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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