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家传的手艺
琼姐嚷嚷了起来，道：“完了完了，姑娘又疯了。”。
嘉然道：“怎么说话呢？什么叫疯呢？你姑娘我没疯，就是想到高兴的事儿。哎，对了，琼姐儿，你们这名儿谁给起的？那也忒衰了吧。你是穷姐儿，三姐身边那个好像是叫瑶姐儿，对吧？瑶姐儿，这咋听咋都不像是好话。”
琼姐儿点头，道：“姑娘你忘了，这是太太起的，太太说……说………那句话咋说来的，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嘉然惊，道：“这这……个琼瑶？这……学人家拽文，也要要选个好点儿的。我知道了，那太太屋里那两个丫头肯定是木姐儿和桃姐儿”。
琼姐点头道：“对呀！”
嘉然：“呵呵，那老爷身边那两个呢？”
琼姐道：“老爷身边那两个是老爷起的名字，一个叫文默，一个叫慕诗”。
嘉然一听拍手道：“听听，瞧人家起的这名儿。太太跟了老爷那么久，咋就没学会一星半点儿，瞧给你俩起这名儿？我穷怕了不想再穷了，以后你就叫富姐儿。”
琼姐儿……哦，富姐儿一听忙道：“好，听姑娘的。我也觉得这名极好，听着就富贵。”
主仆两人愉快的用了饭，富姐儿便将东西都收拾了拿下去。嘉然则起身，又去尤二姐妆台的柜子里翻箱倒柜的找银子。
刚才富姐儿的话提醒了她，太复杂的缝纫机做不出来，但是和缝纫机功能相同的修鞋机却是可以的。
她这也算是家传的手艺了，打他爷爷那辈起就就开了店给人补衣裳修鞋。后来他爸妈又接了爷爷的班儿。她也在制衣厂里工作了十几年。
小时候就经常见爷爷修机器，见的多了，早就摸清结构了。
那修鞋机整个成r型，用手摇的，上面的针能把皮鞋都穿透了，更何况柔软的布料。只要稍微做些调整，就可以当缝纫机用。
尤嘉然就是想找些银子去铁匠那里打一台。她左翻右翻，最后也只是在首饰盒子里找到了二三两碎银。
“哎……这个尤二姐哦……”，你但凡再富裕一点，我也不至于这么艰难。
尤家虽不富贵，但尤老爹也是刑部郎中，每年除了八十两俸禄，还有有一千多两养廉银呢。她和三姐月钱虽然不多，每个月也有两吊，一年算下来，咋说也有七八两，可钱呢？
“算了，好歹还有二三两，先凑合着用，实在不行，那只能先把那些值钱的首饰卖了”。
尤嘉然虽然喜欢这些首饰，但他更喜欢银子，她在盒子里左选右选，选了根纯金的簪子，再带上几两碎银，打算出门去。
这年头不允许女子单独出门的，上次就换了身小子的衣服。她长得本来就好看，上次出门的时候差点被人调戏。为了能出门，他还得自己再打扮了一番。
她这身体今年13岁了，刚刚长开了五官，白皙的皮肤，婀娜的身段，无一不彰显出她是个女孩的特质。
嘉然先是在绵羊油里加了两滴黑色的油彩，将绵羊油搅成灰色的，然后涂在脸上，整个脸脖子手都变成了古铜色。
然后她寻一双大号鞋子，多放几层鞋垫，整个人比原来高出几厘米。又找来小厮的衣服，在衣服的腰上肩上垫了厚厚的布，整个人显得比原来魁梧几分。
对镜照了照，觉得像个男孩子，才满意的点点头。嘉然踩了踩脚上并不合脚的鞋子，心想日后还是要多做几套专门外的行头。然后交代富姐儿看好门户，便打算出门。
刚走出院子，又撞见尤老娘，尤老娘一见她陌生的面孔便喊道：“哪来的小子？怎么跑到内院来，给我过来？”。
尤家小门小户的，整个府里除了4个主子，只有20个奴才，这个小子她从来没有见过。
尤嘉然本想掉头就跑，但听到他的话就只能乖乖回来，她挂着腰侧的剑握了握，说道：“你觉得我是哪来的小子？”。
尤老娘一听到熟悉的声音，再看她面前的人，吓的大叫，道：“啊？你……你……你是哪来的妖怪？”。
她就说这个女儿落水过后怪怪的，原来是个妖精附体呀！
嘉然听他说这话，满头黑线，道：“脑子笨也就行了，眼睛还不好？没看见我这是化了妆的吗？”。
尤老娘道：“不，你不是二姐，你是哪里来的妖精？”。
嘉然心口一紧，看着尤老娘，充满勇气的说道：“我是从你肚子里出来的妖精，你忘了？有你这样的娘吗？让女儿去做妾也就罢了，现在还说女儿是妖精。如果不是因为你一心想让我去做妾，我何必变成现在这样？”。
自从二姐落水后，尤老娘第n回气成这样，但是他去拿这个人一点办法也没有。
“不，你……你看看你，哪一点像我的女儿”。这横看竖看哪，一点都不像自己的女儿，是这个壳子明明就是女儿的，除了被野鬼附体，他也想不到别的。
嘉然梗着脖子道：“我都说了，我是被你逼成这样的。我现在要出门，你最好什么也不要问，什么也不要管”。
嘉然说完后提着剑便走了。
他走后尤老娘，立刻叫来小厮，道：“去给我请个道长，请个道长来……我要我要收了这妖精……”。
她话音刚落，后面一声咳嗽传来，原来尤老爹起身了。
“你闹够了没有？我看你才是被妖魔附体，自己生的女儿都不认得”。
尤老爹是听到外面有人吵才勉强起身的，刚刚一句话吼出来，整个人就像泄气一般，杵着拐棍，靠在柱子上。丫鬟正在一边战战兢兢的扶着他。
老娘听到这一声吼，吓的差点跳起来，忙转过身，快步向尤老爹走去，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道：“老爷你可醒了？你不知道二姐二姐她……被妖精附体了”。
尤老爹气的一跺拐棍儿，说道：“荒唐，子不语怪力乱神，我看你是疯了，二姐就是被你活生生逼成这样，你还嫌我这个家宅不够乱吗？”。
尤老爹一发火，尤老娘顿时不敢开口了，只是楚楚可怜的站在一边，泪眼朦胧的看着他。
若是前几年，尤老爹心头早就软了，只是这两年觉得这媳妇儿越发蠢了。而且自个儿身体也越发的虚弱，早打不起精神来了！
尤老爹转开眼睛，冷冰冰的道：“给我回你屋去，没事少出来丢人现眼”。
尤老娘被尤老爹当着所有下人的面骂了一顿，又委屈又生气，抹着眼泪便回去了。
等尤老娘离去之后，尤老爹看了一眼大门的方向，转头回了屋。一边吩咐道：“姑娘若回来，让她到我屋里去一趟”。
他想，昨日二姐做事有章法有主张，今日又换成了男装往外跑，应当不至于闯祸。只是一个姑娘家独自往外跑，到底是无法无天。
嘉然刚走出大门口，才想起一个人出去不安全。想了想，他又转头回去，到二门口叫了一个叫蔡固的小子出来。
整个尤家，只有两个小厮，是老爷平常跑腿儿用的。蔡固见到她，有点怕怕的，道：“姑娘有啥吩咐？”。
内院都说二姑娘疯了，整日拿剑乱砍，现如今又扮成一个男人，他还真有点怕怕的。
嘉然道：“出门去要叫二爷”。
蔡固一愣，忙道：“好的，二爷，您有啥吩咐？”。
嘉然道：“跟爷出去趟”。
蔡固道：“那二爷这是要去哪啊？要不要把马车赶出来”。
嘉然摇头道：“不了，自己走过的路才记得住”。
蔡固道：“好嘞，二爷，那咱先去哪儿？”。
嘉然道：“城里最好的铁匠铺”
蔡固一听：“啊？二爷咱去铁匠铺干啥？”
嘉然道：“让你去就去，废什么话”。
蔡固一听长闭嘴在前边带路了。
上次一个人没敢乱走。这是嘉然第一次走在京城的大街，感叹的道：“这就是曹雪芹笔下清朝时候的大街吗？还真是繁华”。
主仆两人穿过了几条大街，走到了一条小巷，来到了一家铁匠铺。
铁匠热情的招待了他们，尤嘉然里外看了看铁匠的手艺，然后掏出身上的图纸问道：“师父这东西能做出来吗？”。
铁匠擦了擦手，拿过图纸，仔细一看惊讶的说道：“哟，这这好像是舶来品啊！咱京城这片儿没见过这样的”。
嘉然一愣：舶来品？是说西洋来的洋货？
“啊！对对，是舶来品，挺精细的，能做出来吗？上头的零件我都拆分开来，您只要按照尺寸和要求来做，一般不会出错”。
铁匠丫头说道：“咱这城里也有修复舶来品的店铺，姑娘咋不去那儿看看？”。
嘉然道：“哦，去过了，他们那儿只会修复已经破损的，这是我画的复制图纸，他们做不出来”。
铁匠道：“那他们都做不出来，那我这铁匠铺就更做不出来了……”。
嘉然道：“开个价吧，老板，你只要按照图纸的要求做，就不会错”。
铁匠想想：真复制出来，以后也可以出去给人吹，他也能复制舶来品了，可是这一堆零零碎碎的，究竟是个啥啊？他也看不懂。
“那……那……我试试吧！”
嘉然大喜道：“好勒，这才爽快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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