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跟我结婚
他起身走过去拿起来看了看，里面装着桑宇的工装，一件白色衬衣和一件黑色西装马甲。他顺手拿出，打算拿去放到阳台洗衣机旁的脏衣篮里，哪知刚拿出来白色衬衣散开就看见了那片红色的水迹。他拿起衣服嗅了嗅，正是桑宇头发上还残留的味道。
覃安大概明白了一些。
他将衣服重新放回纸袋归还原位，走至沙发上坐了下来。
桑宇洗完澡出来，穿着宽松的睡衣，拿着毛巾擦着湿发。只见覃安端正地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视，就好像静止了一样。
他将毛巾搭在脖子上走到沙发上坐下，学着覃安的端正坐姿，笑出声来。
“在家里还这么坐着不累吗？”说着直接躺倒在了覃安的腿上，睁着眼睛看着他。
“你不是一点下班吗？今天好像回来得晚了。”
覃安拿过毛巾替他擦起了头发，仅仅是这个举动，桑宇就楞了一下。
“哦……小志请假，吧台缺人，我就多待了一会儿。”
“长期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
覃安的手指摩挲着桑宇的眼角。一直以来，桑宇表面上充满活力，但是他眼里的疲惫感却显露无遗。
“你……你是在关心我吗？”
覃安没有回话，只是温柔地注视着他，抚摸着他的脸颊。桑宇不会为他放弃工作，他也不会再提。
桑宇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借力坐起了身，一条腿跪坐在沙发上紧紧地抱住他，语气里都带着激动。
“不用太久的，我很快就会辞掉酒吧的工作了！”他还没有告诉覃安自己升职了。
只要等小志休假回来，等袁雅君重新招到人，他就可以离开了。不用再上晚班，他也会有更多的时间与覃安相处。
“辞职？”覃安拉开距离，看着他的眼睛。
“嗯！”桑宇笑着点头，“以后下班了我就回家陪你。”
即使升职，但是辞去酒吧的工作其实收入会减少许多，虽然不全是为了覃安，但是桑宇愿意做出这样的改变。
覃安在桑宇唇上亲了一下，笑道：“那你有更多时间可以陪我了。”
“当然了！
桑宇紧了紧手臂……覃安又瘦了。
桑宇放开覃安，抬头看着他的脸，他的脸已经十分瘦削。短短几个月，他的变化实在太大了些。
“覃安，你又瘦了好多啊。”
平时两人住在一起，桑宇还能盯着他让他多吃一点。可是现在这样长期分隔两地，他一个人怎么会好好吃饭？
“可能是天气太热了，没什么胃口。”
“脸都瘦了一圈了。覃安，明天我陪你一起去医院做个全面的体检。正好，我也一起，一年总得体检一次吧？”
覃安抓过他的手放在唇上亲了一下，便拉着他站起了身，“睡觉吧，明天我们早起去爬山。”说着径直将他拉去了卧室。
覃安这么排斥去医院，连哄带骗都不行，桑宇恨不能将他绑去。
躺在床上，桑宇往覃安怀里钻了钻才开了口，“覃安，暂时不要出去旅游了，好好在家调理一下身体？”
“我的学业一直在国外完成，22岁硕士毕业后才回的国，回国后又一心扑在公司。学习的时候被学业压着，工作的时候又被工作压着。太累了，都没有好好看看风景，现在想多出去走走。”
覃安难得讲起他自己以前的事情，桑宇也听得认真。22岁硕士毕业他付出了多少努力……桑宇似乎能明白覃安现在为什么愿意花那么多时间去看风景。
虽然如此，可他好不容易才夺回的公司，为什么又要轻易让人？就好像一个斗志昂扬的人，突然变得意志消沉。
“覃安……我听说你是好不容易拿回的公司……怎么突然又把股权交出去了呢？”桑宇说得小心翼翼，他并不想给覃安任何压力，“你不想回答没关系的，我只是有一点疑惑。”
哪知覃安只是轻松地笑了笑，“你打探过我的消息？”
“怎么能说打探呢……我只是偶然听说……”
“如果我说我只是太累了，并且我的钱够花才这么做的，你会相信吗？”
当然不信。
桑宇笑道：“你说我就信。”
覃安没再接话，桑宇也止住了话语。桑宇有一些失望，因为覃安并没有给出答案。
覃安这颗心，桑宇都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走进它。
一早，桑宇还在睡梦中就被覃安从床上拉了起来。一路将他拉到了洗漱台前桑宇还闭着眼睛打着瞌睡。
桑宇扯开眼皮看了时间，才凌晨4点多，他才睡了不到2个小时。
“我好困……”
覃安替他挤好牙膏递到他手里，“一会儿在车上补眠。”
桑宇闭着眼睛机械地刷着牙，眼皮实在有些沉重。在他站着都能去见周公的时候，覃安又将毛巾放到了他的手里，桑宇又胡乱的洗了把脸。
桑宇甚至是在迷糊的状态下被覃安拉上了车。
覃安替他系好安全带，桑宇在副驾直接睡了过去。
一直到快要抵达目的地，桑宇才清醒过来。他睁开眼睛，车窗外天色渐明。
他打了个哈欠，按亮了手机屏幕，早上5点一刻。
“快到了吧？”
“嗯。”
“今天怎么要这么早去爬山啊？”
“看日出。”
覃安一路将车开到了山顶，将车靠边停下后，两人才走到观景台上眺望远方。
太阳刚刚冒头，远处的天空火红一片，清晨吹着微风，甚是凉爽。
一直到太阳爬高，覃安才从观景台上下来。
两人一起在山顶的餐厅用完早餐才闲逛起来。覃安拉着他，就好像只是到山顶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一般。
两人走得累了，倚靠在围栏上，对面山上的风景一览无余。
覃安盯着那半山腰处，“桑宇，下午我带你去‘有钱人死后长眠的地方’转转怎么样？”
“啊？西园墓地？去那里做什么？”桑宇转过身体，看向那个方向。
“我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在那儿啊。”
“哦……”
西园墓地位于a城郊区岭山半山腰，覃安将车停到了园区停车场，两人才一起进入了墓地。
园里石狮的装饰特别多，忽略此处是墓地，则看上去更像是风景秀美的生态公园。
覃安将桑宇带至墓前站定将花束放下。
“这是我的爷爷奶奶。”
桑宇看到上面的碑文，没想到覃安的爷爷奶奶也那么早就走了。
“他们走的时候我都还没记事。”
覃安说着，跪在了墓前磕了头。桑宇想了想还是跟着跪了下来。
覃安看他犹豫的样子，不觉笑了笑。他起身拉着桑宇再走了一段才到了他父母的碑前。
桑宇看了看墓碑上覃安父母离开的时间，故于xx年5月……覃安的父母死于同一天……那看来是一起出了事故。这样算下来覃安那时只有12岁……那时候他还那么小，这么多年……他一个人怎么过的？
没有爷爷奶奶，没有爸爸妈妈，却有一堆吸血的亲戚……
“怎么这么看着我？”
“你什么时候出国的……？”
“12岁。”
“是……他们送你出去的吗？”
他们……那帮想要瓜分家产的亲戚……
覃安只是笑了笑点了点头，桑宇的心却刺痛了一下。
“你已经原谅了他们？”
覃安依旧只是点了点头。
“你有没有想过……他们是不想让你再回来？”
“知道。所以我用了三年的时间向他们证明，只要是我的东西，他们绝对抢不走。”
覃安拉着他一起跪在了墓前。
5月，早已过了今年的祭奠日期……那时候覃安并没有带自己来，也没有告知自己他父母的忌日。
“覃安，你爸爸妈妈忌日是什么时候？”
“5月7日。”
5月7日，桑宇回想了一下，正是覃安在daty酒吧喝醉酒被送回去的那次……原来那天是他爸妈的忌日啊……
桑宇握了握他的手，“你那天……怎么不告诉我啊？我还误会你了……”
“有人开着我的车将我送了回去，你看到误会，不是应该的吗？”
第二日酒醒，覃安调了车库的监控才看到了原委。其实他自己怎么回去的，他一点印象也没有。
覃安伸手抚了抚墓碑上的相片便起了身。
两人走至墓园里的木质长椅上坐下稍作休息，覃安闭上眼睛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午后西下的阳光投射到他的脸上，一切都是那么静谧。
直至今日，桑宇才总算是知道他身上那股疏离感源自哪里。
覃安总是一个人，几个月来桑宇都没有看到他私下与谁来往。他很孤独，所以他才那么渴望有人陪着他？哪怕是酒吧里随便一个人，只要有人陪着就好？
桑宇看着他的侧脸，覃安消瘦太多，那绝世容颜失了很多颜色。
桑宇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闭上眼睛。
“覃安，跟我结婚吧。”
覃安牵动嘴角笑了笑，却没有睁开眼睛，“桑宇，我们都是男人。”
桑宇伸手抓住他的手，认真地看着他，“我要你是我一个人的，只属于我。”
面对桑宇的认真，覃安只是一笑置之，“两个男人的婚姻没有任何意义。”
“怎么没有意义？我们可以去国外做登记！如果你喜欢小孩，我们可以领养一个；如果不喜欢，那我们也可以养宠物……”
覃安对他笑了笑，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发，微笑着看着他。
“桑宇，我发现……你有点可爱。你在酒吧工作这么多年，为什么想法还这么单纯？”
覃安甚至都没有想过会有男人向自己求婚。
“覃安，你有没有听过一个说法？结了婚的夫妻才有三世缘分。我想下辈子，下下辈子早一点遇见你。”
覃安憋着笑意却还是笑出声来，“这又是在哪里听来的？”
跟男人结婚，其实桑宇也从来没有想过。只是那一刻，他想用婚姻来证明覃安属于他。
那一纸证明，他很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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