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酒馆
咔嚓！
严肃手中的对讲机被他活生生的捏碎，那些尖锐的部件割破他的掌心，刺入他的肌肉，让他鲜血横流，可他却全然不在意。
疼痛，恼怒，羞愤还有担忧。
鲜红的血液从他的掌纹处缓缓留下，一滴滴的滴落在地上，逐渐晕开，像是一朵在夜色中盛放的血色莲花。
阿丽抱着一捆木头走了过来，大多数都是风干了的门框书桌之类的木头。
她一眼看到了严肃手上的伤口，把木柴放下后，一声不吭的在包里翻找出了止血药和纱布，蹲在严肃的面前，用手掰开了他捏紧的拳头。
严肃一言不发的静坐着，也不肯松开拳头。
阿丽嗓音轻柔：“如果你不止血包扎，你明天就会因为伤口感染辐射而感染，到时候你想做任何事都不可能做到。”
严肃回过神，松开了手掌，他静静的看着阿丽给自己包扎完伤口，然后猛的一把抱住了阿丽的腰肢。
阿丽发出一声惊呼，人已经和严肃贴在了一块。
严肃的呼吸如同野兽的残喘，火光映照的墙上，两人的影子不断的交叠了，相融。
清晨时分。
严肃从睡袋中醒来，阿丽早就已经起床，点起了一团火正在煮着面糊，里头阿丽加了一些香料，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香味。
严肃麻利的起身，正要收拾睡袋，就听阿丽说道：
“放那吧，一会我来收拾。”
严肃恩了一声，干脆一屁股坐在铁罐上，接过阿丽煮熟的面糊一口一口的吃下，也不嫌烫。
阿丽吃的极少，似乎是知道自己是严肃的累赘，她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隔了好一会才鼓起勇气问：
“我们……要去哪？”
“现在我们已经没了西和国际的公民身份，没有特殊的渠道，其他国际也不可能承认接受我们，所以我们只能去流民之城。”
听到流民之城这四个字，阿丽的瞳孔微缩。
从她懂事起，这四个字就出现在她的世界之中。
流民之城，代表着暴力，无序，死人，还有数不尽的罪犯。
那里只有最疯狂的人才愿意去，那里也只接受那些走投无路的罪犯。
但阿丽知道，她没得选择，严肃去哪，她就必须得去哪。
否则一个女人呆在这片废土之中，不用三天，她就会因为脱水而死。
“知道了。”
吃完早餐，二人收拾完毕上路。
昨晚和魏钊的谈判失败，让严肃手里所有的底牌彻底成为了一张废牌。
魏钊对卡莲镇的事情不感兴趣，对那里的活尸不感兴趣，甚至对林霜的事不感兴趣。
不，严肃觉得，他不是不感兴趣，而是压根不屑和自己谈判，自己连坐在谈判桌上的资格都没有。
骑着摩托车的严肃想到这里，眼神阴沉的骂道：
“傲慢的杂碎。”
骑行时很漫长的，但好在西和国际虽然庞大，但掌控力也不过是在堡垒以外的几公里而已。
甚至无法直接辐射到相邻的堡垒。
每个堡垒之间看似是共存的关系，但更多的还是像一个孤岛。
除了偶尔会出来执行公务的汽车，荒野之外，几乎见不到活人。
严肃最远只去过一趟临近的华研国际，但这一次的路线不同，他的目的地是东边的一个叫做沙地的流民之城。
流民之城并不只有一个，相反，流民之城有很多。
大大小小的流民不断的汇聚，形成一定的规模之后，就会自然而然的组成一个小镇，再大一些，也就是城了。
不过这个沙地并不是那些全部由罪犯组成的城镇，而是一个相比较中型堡垒的大型城市。
那里汇聚着接近二十万的流民，印象里已经开始辐射周边的城镇，就算它坐落在西和国际境内，但西和国际却也不敢轻易招惹，只能任由这堆大型的垃圾自我的生长。
三天后，严肃的视线里总算是出现了一个破烂的村庄。
这个村庄一眼就能看到尽头，灰褐色的砂砾覆盖着村落的房屋上，偶有凉风吹过，卷起一阵的沙尘，令人窒息的感觉扑面而来。
似乎听到了有发动机的声音，村口一个简易的铁棚里走出来了几个男人。
严肃放慢速度，和这几个男人擦肩而过，才发现这个简易的铁棚居然是个酒馆。
几个男人正拿着一杯巨大的啤酒杯喝着劣质但是冰凉的啤酒。
严肃刚想拧动油门直接离开，但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让他干脆的一摆车头，把摩托车停在了这家破旧的酒馆门口。
轰隆的引擎声熄灭，严肃摘掉满是砂砾的头盔，眯着眼问：
“老板，啤酒多少钱一杯？”
老板是个白胡子老头，左眼眼角还有刀疤，像是一条被斩断的蜈蚣，扭曲，狰狞。
他嗓音粗犷，说道：
“10et。”
et在这这片大陆上都使用，既是五大国际的通用货币，也是这群居无定所的流民的通用货币。
五大国际并没有把这群流民赶尽杀绝，反而经常会让他们去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再加上流民之城的流民科技也挺好用。
一来二去，et自然也大量流通于流民之间。
“来两杯，顺便再来一些香烟，有没有好货色。”
老板哐当拿出两个硕大的玻璃酒杯，砸的柜台一声闷响，他毫不客气的说：
“有，但是我怕你买不起。想喝酒，先给钱。”
严肃一手在裤兜里摸索了一会，然后几块价值1000et的硬币不小心从裤脚掉落，落在地板上发出铛的一声脆响。
这一幕也被一边几个正在打量严肃的男人看到了，他们的眼里瞬间多了几分觊觎，相互对视一眼，纷纷用眼神沟通着小心思。
严肃故作不知的弯腰捡起，然后翻找了好一阵，才从里头勉强捡出一个500et的，丢在桌上，笑道：
“不是我买不起，我是怕你找不开。来几条好烟，别拿家伙糊弄我，我这张嘴可是很灵的。”
老板瞥了眼他桌上的et，轻哼一声，然后一手扒拉进口袋里，转身说道：
“等一会，我去给你拿。”
严肃看着老板转身离开，喊道：
“哎，老板，你还没给我倒酒呢。”
此时，一只粗糙的手重重的搭载严肃的肩膀上，楚风侧过脸，是一个满脸沧桑的中年男人。
男人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熏黄的牙齿：
“哥们，挺有钱的啊，兄弟几个最近挺穷的，要不借两个子儿用用？”
话音落下，其他几人也都纷纷围了上来，满脸的笑容，一副吃定严肃这头肥猪的打算。
严肃叹息一声，说道：
“要不咱们打个商量？你们坐回去喝酒，我就不揍你们，怎么样？”
搭在严肃肩膀上的男人立马变脸，他手掌猛的用力，狠狠往后一扯：
“不怎么样。”
严肃的身体在空中倒飞了几米远，然后灵巧的落地。
一旁坐在摩托车上的阿丽带着头盔，问：
“你没事吧？”
几个男人一听，顿时喜上眉梢，看着阿丽的眼神就从觊觎变成了猥琐：
“哟，还带了个娘们，咱们兄弟几个今天真是有福了啊。”
严肃叹息一声，说道：
“真是呱噪，想喝个酒都不行。”
几个男人闻言，也纷纷喊道：
“哥几个，先把这个碍事的给解决了，到时候咱们玩完娘们再分钱！”
一时间，几人纷纷从腰间抽出了家伙朝着严肃冲了过来。
虽说都是一群流民，是一群目无法纪而且完全不会遵纪守法的流氓，但是打起架来，居然连个火器都没有。
看的严肃直摇头。
于是在下一秒，严肃抽出藏在腰间的手枪，咔嚓一声，上膛，开枪。
砰砰砰砰！
接连四枪，枪声炸响，瞬间让这座残破的村落多了几分肃杀。
远处传来关门关窗的声响，没有人会愿意卷入一场麻烦之中。
四发子弹。
每一发都精准的打在这四个男人的小腿上，鲜红色的血液成了这里唯一亮眼的色彩。
短暂的沉默之中，这四人才不约而同的倒地，然后捂着小腿发出了凄惨的哀嚎。
严肃眉头微皱，一屁股坐回了铁质的椅子上，说：
“再出一声，死。”
四个惨叫的人瞬间闭嘴，所有人全都死死的咬着牙，身体颤抖战栗，却不敢发出一丝半点的声音。
有的，只有风掠过的声音和急促的呼吸声。
此时老板从后门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两条满天星，在看到地上躺着的四人和一地的鲜血后，他眉头微皱，不满的说：
“一条烟300et，这里两条，外加两杯酒，一共800。”
严肃挑眉，说道：
“如果我没算错的话，两条烟也才600，两杯酒是20，也才620。老板，你是不是算错了？”
老板年纪大了，脾气到也大，他一瞪眼，怒道：
“你在我这里打伤了人，流了血，难道不应该给我一些清理费吗？你要不要，不要钱不退。”
严肃低头看了眼手里的还在冒烟的手枪枪管，无奈一笑，摇头说道：
“行，800就800，不过你得送我一些吃的，哦，对了，再多送两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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