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管你怎样，都有我在
“帮我把情书给他。”
云初正纠结着要不要帮这个忙。帮的话，贺延会不高兴吧，但不帮……人家都找上门来了，不帮也不好意思。
“诶，这个就交给你了，”还没等云初回答，情书已经塞她手上了，时暖笑着说，“谢谢你，改天请你吃饭。”
“诶！我不……”云初话还没说完，她就跑了，云初低下头看着自己手上的粉嫩嫩的情书。
第一次感觉粉色那么刺眼。
真讨厌，为什么自己不会拒绝。
云初，你能不能有点骨气？
不要别人一说什么你就答应，好么？
她感觉很烦闷，把情书随手就夹在了贺延的校服里，然后走向十足去买水。
-
上半场结束，中场休息。
由于比分比11班高太多了，贺延心情大好，和苏杨两个人勾肩搭背地坐在一旁的长椅上。
苏杨拿着矿泉水，正喝得痛快，“兄弟，打得不错啊。”
“什么不错，那是顶好，懂？”贺延瞥向篮球场门口就看见云初正抱着他的衣服，拿着瓶矿泉水。
有些女生鼓足了勇气想去给贺延送水，但注意到贺延的目光一直盯着场外一个女生就纷纷劝退了。
贺延笑得阳光，朝她的方向挥挥手，“挠挠，过来。”
云初还闷闷不乐地低着头，慢慢吞吞地走过去，把水递给他，“给。”然后把他的校服放在长椅上，“我想回班级了，你的衣服放这了。”
“呐，”贺延把水递给她，云初有点迷惑，这不是她刚买过给他的吗？
两人对视了一会，云初忍不住了，“你是要给我钱吗？”
“不是。”
“……”
“帮我打开。”
云初：“？”
帮你……打开？
一般不都是男生帮女生开瓶盖怎么他是……
“喂，”贺延晃了晃水，“我手上有汗呐，我一直举着手很酸呐。”
云初半信半疑地帮他开了瓶盖，就走了。
贺延喜滋滋地喝着水，像是在品尝胜利的滋味。
“卧槽累死了，”许迟把贺延的校服拿起来，然后坐在贺延旁边，就看见校服里掉出个粉色的不明物体，“情书啊？”
贺延和苏杨的目光也被吸引过来。
贺延的表情有些微妙，但可以看出是有些惊喜的，转头看了看云初单薄的背影，唇角微微上扬。
苏杨目瞪口呆。在他看来，云初是一个很清冷，但又很可爱讨喜的一个人，做出表白这件事已经够不可思议的了，居然还用这么老土的方式表白。
真是刷新他的三观。
贺延把情书当宝贝似的，十分爱惜地拿起，看了一眼之后又视如敝屣将其揉成一团丢掉，表情变得严肃，唇线抿直，看上去像是刚骂完人发完火一样。
这一举动震惊苏杨八百年。卧槽？这不你念了三年的人吗？你就这样？
他没忍住问：“你干嘛？云大小姐跟你表白，你就这样？”
贺延烦躁地闭了闭眼，心里头一股火没地方撒。
她是不是又不知道怎么拒绝人？
还是她丝毫不在意，就同意了别人。
还是说，她为了迎合别人就把自己丢掉？
原来，
我对你的喜欢，对于你来说，
就跟刚刚被我随手丢掉的情书一样。
贺延睁开眼，长叹了一声，滑了滑喉结，就感觉喉中有种说不出的苦涩感。
“这不是她的字。”
-
云初已经走到了班级，就看见余安依和沈言坐在位置上写题目，她坐回座位上。总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好像忘了些什么。
纠结和心虚交杂在她的心底翻来覆去。鼻头有些许酸。
她趴在桌子上，把头埋在臂弯处，平静地盯着窗外的一草一木，思绪逐渐放空。
空中飞过几只白鹭，一下子就把她的思绪带回到了初中。
记忆已经模糊不清了，但能依稀记得一些片段，自己在不经意间说贺延和阮彤更配的时候，贺延还生气了。
那这次……
想到这，她猛然想起刚刚的情书被自己夹在了贺延的校服里。
云初立刻就跑出去了，不顾一切地跑向篮球场。
-
下半场比赛已经开始了。
“诶？贺延吃枪药了吗？”同班同学愣住了。
“应该是发力了吧，不过确实比上半场猛多了。”
贺延借着篮球发泄自己的怒火。本就远超的分数更是变得相距千里，11班完全被吊打。
11班的队长尹浩气不过，但又无可奈何，完全就被他压制着打，好不容易碰到了球，急功近利，想着快点得几分，但又想到贺延，火气涌上心头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
在跟队友传球的时候，球出界了，贺延的目光随着球看去，就看见不远处跑来的云初。
云初看着篮球好像火力全开一般朝自己飞来，敏锐地向后退了两步，但还是吓得绷紧了全身，下意识抱住了自己的头，紧闭着眼。
她闭着眼睛过了须臾，并没有感觉到球砸到自己或是砸到自己周围。她小心翼翼睁开眼，就看见高大的身影挡在自己面前。
贺延健步如飞，跑出界外，把球接住了。这球在他掌心中间翻滚了一会就安分了。
“你他妈会不会打球？”好像刚刚憋的所有的火气在这一瞬间都爆发了一样。
贺延把球用力地砸在地上，冷漠地看着尹浩，像是看一堆死物一样轻蔑又冷酷。看他这架势，云初怕他会和尹浩打架，赶紧挡在了他面前。
“贺延，我没事，你冷静一点。”
贺延的目光从尹浩转移到云初，眉目间的暴戾也消散了很多。
裁判最终宣判12班胜。12班除贺延之外都在庆祝胜利，贺延只是看向云初，淡淡地说：“你跟我过来。”
-
云初跟着他走。她知道贺延叫自己肯定是因为那封情书，她在脑海里不断想象着他会怎么样说。
兴许是骂自己一顿吧。
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有种山雨欲来的压迫和不安。
云初就这么跟着他走，也不敢说什么。直到贺延止步了，他们走到校园最隐秘的地方，周围都是树木遮挡，人来了也发现不了。
“你知道我叫你来是想说什么吧。”他的声音很低，像是难受到了极点一样。
“嗯，”云初不敢也不敢大声说话，鼻头越发酸涩，“对不起，我也不想的……我就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变得语无伦次，心里头憋屈到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
她从以前就很讨厌自己的性格。
懦弱，无能。
贺延应该也很讨厌这样的她吧。
贺延长叹一口气，像是被负面情绪压制许久，难得喘了口气，“你不会拒绝吗？”
贺延看着她的灵眸，像是盈满了水一样。
我只是希望你能别总是委屈自己，迁就别人。
这样的话，你会活得很累。
云初的咽喉仿佛被坏情绪给控制，说不出什么话来。
见她没说话，贺延烦闷地按了按眉心，低着头，语调平淡到像是掺杂了冰一样，冷冷的。
又像是低微到了尘埃。
“你能不能，别总是把我推给别人。”
话音落了许久，云初的眼泪也不受控制地滴落，贺延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她。
像他这种，永远仰着头，骄傲又热烈的少年，终究还是会对她低下了头。
即使她做了对他不好的事。
无论他发了多大的火，生了多大的气。
也没法对她不管不问。
“以后遇到不喜欢的事，记得拒绝。”
贺延走过了她，与她擦肩而过。
-
自从篮球赛后，云初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和贺延说过话了，甚至还见不到他。
最开始云初在路上碰到他，会主动和他打招呼，但贺延总是对她爱答不理的，云初也就渐渐的不跟贺延打招呼了。两人关系就像进入了冰河世纪一样，像是比陌生人的关系更恶劣一点的样子。
每天就窝在班级里也不出来。
偶然有一次吃完饭，从食堂准备回去的路上，看见有几个男生目光总是看向自己，看上去有些不怀好意。
云初被他们看得有些发毛了，就加快了脚步想要路过他们。
可他们领头的男生挡住了她的去路。
云初下意识皱了下眉，内心很慌张，但她还是强装淡定，认为绕过他们就好了。
她往另一边走，还是被他们堵住了。他们一把把云初拉到了基本没人来往的墙角。
云初本来就胆小，这下被他们吓得腿都有点软，想着自己也没有惹过什么事啊。
“喂，你跟贺延是什么关系？”领头的人说话了，他凑近云初，身上的烟味很重，难闻至极，闻得云初有些反胃。
贺……延？
他们也是职高部的啊，还抽烟。
贺延从来都不会这样的。
领头人瞅她半天不说话，顿时就有些不痛快了，“跟你说话呢！哑巴？”
云初被吓得向后退了两步，后背一凉，触到了墙壁。
云初总感觉这个领头人特别眼熟，在脑海里想着。
是尹浩，那这群人就是11班的了。
他们看上去不像什么好人。
肯定是要找贺延麻烦的了。
云初强装镇定，但说话还是没有底气，“我跟他没有什么关系。”
尹浩冷笑一声，眼神流里流气，跟旁边的兄弟说说笑笑，语调不正经，“这女的看着好乖，要不……”
云初有些站不稳了，被他们逼到了墙角，看上去就像一只小奶猫一样萎缩在角落，她越是害怕，他们就越是高兴。
尹浩单只手撑在墙上，伸手拍了拍她的脸，“要不，你跟我玩几天，这样我和贺延的账也可以一笔勾销。”
尹浩从开学就听闻贺延，本就对他不满，又因为前不久篮球赛上被他吊打，更是对他厌恶至极。
云初的眼睛微微侧了身，躲开他的接触。眼睛上就像蒙了一层水雾，看他们就像看一团糊影，什么都看不真切。
“操！”尹浩的头被一个不知来源的易拉罐砸中，他不满地骂了一句脏话。
“不好意思啊，”贺延懒懒散散地靠在一旁，边说边走向他们，“刚丢垃圾呢。”
尹浩看着他，“你他妈没长眼？垃圾丢我头上？”
云初心底油然而生的恐惧已经随着贺延的出现消散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安全感。
“是吗？”贺延轻轻地把云初拉到自己身后，蔑视着他，“垃圾，本来就应该待在垃圾桶里。”
云初抓紧他的衣服袖子扯了扯，贺延感觉到了，回眸看向她。云初吸了吸鼻子，带有哭腔地说：“就这样吧，我怕一会老师来了。”
贺延轻轻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头，“知道了。”
尹浩看着贺延来了，他就有些怂了，毕竟早就有所耳闻，贺延学过散打。
于是他带着他的小弟走了。
直到他们走了之后，云初的眼泪才忍不住掉下来，她狼狈地用手背擦眼泪，哭得泣不成声。
贺延皱着眉，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轻手轻脚地抱住了她，一手轻轻摩挲着她的头发，一手拍拍她的背安抚她。
云初靠在他肩膀上，把他肩膀上的衣服哭湿了一片，缓了一会开口，“都怪你……如果……如果不是你，我才不会被他们……被他们……”
她话都说不拎清了，哭得有些喘不上气。
“好好好，都怪我。”贺延的声音就跟他的举动一样轻，就跟哄小孩一样。
“你还……你还跟我玩冷战，”云初早就开始不满了，每天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但心底还是很在意，哭得更凶了，“我……我还很没用。”
贺延又心疼又好笑，“挠挠，你怎么跟个小哭包一样？做错事的是他们，你哭什么？如果不是你刚拦着我，我真应该打死那个尹浩。”
“还有啊，人家都欺负到你头上了，你还原谅他？”
云初摇摇头，试图让自己说话语调平静点，但还是带有点抽泣声，“我没有原谅他，我讨厌他，讨厌他们。”
“那你？”
“我只是不想你打架。”
我真的很没用，什么也做不了。
所以，一个人一生快乐太困难了，我只能希望你平安无事。
贺延微躬着身子，与她保持平视，用指腹轻轻抹去她的眼泪，轻到根本没有碰到她的脸，目光柔和，“好，我答应你。”
云初整理好了心情，她决定她要把之前的事说清楚。
她真的难以忍受被他拒之不理的感受。
“贺延，之前的事都怪我，”云初止住了眼泪，语调平静了不少，“我不该帮人给你送情书的，对不起。”
贺延扬眉，拖腔拿调地啊了一句，“那我原谅你了？我都差点忘记了这件事。”
云初不满，“什么啊？你就这态度？我纠结了好几天诶，你尊重我一点好不好？”
“喂，姓云的，”贺延吊儿郎当地说，“跟你说一声，我不稀罕那些女的，懂？”
云初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哦了一声，顺着他的话下意识说：“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啊？”
说完，她就后悔了。同时，这句话也把贺延愣住了。
“我回班级了。”处理说错话的最好方式就是，假装不知道，云初就打算这么干，刚走没两步，后头的衣领就被他揪住。
贺延眼疾手快抓住了她的衣领，提着她就跟提着小白兔一样，“真不想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
这回答还真是出乎意料，云初看向他，“什么样啊？”
贺延轻扬唇，贴着她耳朵说：“有刘海的。”
“嗯。”
“杏仁眼。”
“嗯。”
“文科强。”
“嗯。”
“比我矮，身高到我肩膀。”
“嗯？”云初越听越奇怪，这他妈说的就是她。
“以上说的，”贺延笑出声，“都不要。”
云初：“……”
-
因为怕云初又被尹浩他们几个缠上，贺延就在普高教学楼的不远处悄悄地看着，直到她进班级了他才走。
贺延回到班级，心情大好，坐在座位上翘着腿，哼着小曲。
“哟，”苏杨见了他接近十天的低气压，终于开始笑了，就觉得特别稀奇，“怎么了？今天云小姐给了你一块糖？”
“……”贺延朝他勾勾小指头，叫他过来，苏杨顺从地凑过去，就被他反手勒住了脖子，“你想死是不是？”
“放手放手，”苏杨抓住他的手臂，“不过时暖不也蛮好看的嘛？而且性格也不错，咋？看不上啊？”
“你还说？”贺延勒着他脖子的手紧了紧，“云初我已经等了三年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懂？”
“懂懂懂，云初就是最好的，我支持你们。”
贺延松开手，“你懂个屁。”
苏杨：“……”
-
月考过后，周末回家等成绩。
云初懒懒散散地躺在床上，正和林兮聊着天。因为林兮孤苦伶仃地一个人去一高上学，云初对她甚是想念。
【林兮：我想死你了，你不知道我一个人在那边多苦。】
云初忍不住看笑出来。
【云初：那你死了没？】
【林兮：……】
【林兮：你礼貌吗？】
【林兮：我跟你说，我班上有个叫顾源的男生，长得可帅了！】
云初眯着眼，掏掏耳朵，仿佛见她这副模样已经见怪不怪了。林兮同学的花痴贯穿了她整个初中。
【云初：跟我说说看？】
“小初！帮妈妈晒一下洗衣机的衣服。”云妈妈走到她面前，双手叉腰，“你怎么一到周末就跟个懒惰鬼一样。”
“哦，”云初拖拖拉拉地走到阳台去晒衣服，“我一个星期难得回家一趟诶。”
过了大约几分钟之后，云初再次拿起手机。
信息栏59条信息。
“……”云初点屏幕的手都有些颤抖，里头满屏都是林兮的语音条。大多都是只有2秒的，云初从头开始听她的语音。
结果她又发了一大堆。
云初听不完了。
【云初：林大美女，您能先不说话吗？】
【林兮：我偏说偏说】
云初：“……？”
然后又发了一大堆。
云初直接笑岔气了。
【云初：你十条语音九条都是你的土拨鼠叫！你要我欣赏你的女高音吗？仅剩的一条就是那个叫顾源的男生。】
【林兮：……卧槽！成绩出来了！】
云初眉心一跳，点进“云成绩”开始查分数。
这分数……真是差强人意。
云初盯着屏幕上数学满分150分，自己只有56分就忍不住气笑出来。
艹！分数可以接地气但不能接地府啊。
完了，又要被骂了。
倒是英语语文都在110以上，发挥还算好。
历史满分100，80多也还行。
云初看了看班级排名，30。
“……”全班40人。
-
“算了，下次考好就行。”云妈妈叹了口气，也是看到了她的成绩，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你看看陈辰，在全国数一数二的高中上学，还是段第一，你要是有他一半好就行了。”
陈辰是云初的表哥，只比云初大几天，从小到大成绩总是在班级里名列前茅。因为年龄相仿，也总是拿来比较，每次一比较就会把云初说得好像一无是处一般。
可能是从小到大就被亲戚还有爸妈灌输“你哪都没陈辰好”的思想，以至于这种思想在云初的脑子里潜移默化，逐渐就形成了“自己真的哪哪都不如人”的想法。
“今天爸爸看见隔壁人家孩子考上了a大，那个横幅挂着多气派，还有很多记者来采访。”云爸爸端着杯酒，笑得慈祥，“什么时候初初也能考上个名校。”
云初回到房间关上房门，想躲避他们。
虽然说着鼓励的话，但话语间还是对她带有期望。
期盼转化成压力，强压在她身上。
她很平静，没有哭，也没有烦躁。
只是感觉，
自己对不起他们。
云初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像是一直缩在壳里不愿见天日的胆小蜗牛。
她讨厌被比较，讨厌成绩，讨厌活在其他人的光环之下。
那些总是把“成绩不是一切”挂在嘴边的人，还不是把成绩看得很重要？
她知道。
成绩确实不是唯一出路，但它是最方便的一条路。
因为成绩没有别人优秀，只能在性格方面尽量在长辈面前讨得他们喜欢，她逼着自己变得乖巧懂事，在同辈的哥哥姐姐面前，成了脾气好到没脾气的妹妹。
同时，她还是个姐姐。她有个亲弟弟叫云诤，从这个弟弟出生开始，云初就经常因为他挨骂。
她没心没肺，左耳进右耳出，但次数多了也会很难受。明明不是她的错也会因为他们的偏袒就成了她的错。
“你是姐姐，让让弟弟。”
这句话和“你哪哪都不如人”的作用相同，就像两座大山一样压制着她。
她常常不服，但又不得不服，只能妥协地说了句“对不起”，实在委屈的话就躲自己房间里哭，哭过了就当做没发生。
-
云初瘫倒在床上，叹了口气，“要是……我能再优秀一点就好了。”
手机屏幕亮起。
贺延给她发了信息。
【贺延：我在希望火锅，这有很多初中同学，来不来？】
云初看着这一条信息，有些疲倦。
【云初：不去。】
【贺延：怎么了？心情不好？】
【贺延：因为考试？】
【贺延：考试算个屁啊，老子数学只有十几分都不怕】
【贺延：而且，定义你的不是考试，也不是分数，懂？】
【贺延：你怎么考都比很多人高，你还是重点班嘞？怕什么，单个拿出去也是别班头几名】
【贺延：出来放放松吧，四点半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云初看着他霸屏的信息，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屏幕的信息变得模糊不清，眼泪不禁意从眼角流了出来。感觉自己被抽空的心好像全部都被他装满了。
要是能像他那样就好了。
云初默了一会，擦了擦眼泪，视线变得清晰，开始打字。
【云初：好的，地址发我】
-
云初洗了把脸，换了身衣服，重新绑了下头发就出门了。
到了希望火锅门口就看见一桌熟悉无比的面孔，他们正热情地朝自己挥手。
阮彤还是和之前一样热情，拉着云初坐在自己旁边，“嘿，三个月没见，我想死你了。”
“……”云初猛然想起自己对林兮说的话---“那你死了没？”，突然就有点想笑。
云初跟他们颔首以表示问候了。她抬眸一眼就看见了贺延，他正和旁边的苏杨还有其他男生说说笑笑。
眼睛不自觉的会看向他，目光像是被他牢牢吸引了一样，收回就很困难了。
“诶，云初，还记得我吗？”江宇紧张地问。
云初觉得他的问题有点好笑，三个月没见倒也不至于不记得，“记得呢，江宇。”
贺延忽而停止了和苏杨的说笑，单手托腮看着江宇。
“你不就之前经常叫我教你英语，现在英语怎么样了？”云初微笑道。
“这次月考英语90几，对我来说还行，”江宇不好意思挠了挠头，“你呢，这次月考考怎么样？”
这一句话直接戳中了云初的痛点，她的神色都变得暗沉下来，一时间里脑子有全部都是“你哪都不如人家”。
“快吃嘛，我饿死了。”贺延拍拍江宇，还有边上的兄弟，然后夹了一块羊肉到自己的碗里，“你们爱吃不吃。”
苏杨也开始起哄，“快吃快吃！”
-
云初也没什么胃口，就动了动筷子，夹了几片白菜，吃得很慢，营造出一种她好像一直都在吃的假象，试图骗过其他人。
到了四点半，贺延准时说要送她回去，不过被她拒绝了，云初走在回家的路上，心情也并没有因为初中同学小聚而高兴起来，无所事事地踢着路边的小石子。
总感觉后头有人跟着自己，她一回眸就看见贺延的身影，他今天戴着顶棒球帽，穿着他最喜欢的黑上衣，看人永远都是仰着头，给人一种蔑视感。
“你怎么跟上来了？”云初倒回去，走到他旁边，然后再转过身正着走。
“怕儿子不认路。”
“……”
“我说了送你回去那就送你回去。”贺延语气听着漫不经心，说完，把手里的奶茶递给她，“刚看你没吃多少，这给你。”
贺延默默感叹自己真是一个大暖男，想着这姑娘肯定很感动。
结果云初愣住，“回家不就吃饭了吗？”
“……”
“谢谢，多少钱，我转你。”
“……”贺延给她气笑出来，直接把奶茶塞她怀里，“你就当我不想喝了，送你喝，懂？”
“哦，懂。”云初受宠若惊，接过奶茶，“谢谢。”
“你懂就行。”贺延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明显。
云初开了奶茶，吸了一口。里头加了她最喜欢的椰果。
“喂，挠挠，”贺延的语气正经了不少，云初认真地听着他说，“你别把那些放在心上，你很棒了已经。”
“再怎么样，都有我给你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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