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要怕，有我
学校正月十七才开学，可是苏漫在爱情这种病毒的折磨下吃不下，睡不好，脾气暴躁得时时跟苏游磨牙。
正月十三那天，她提前返校。
下午到学校放了行李，她去了季耀坤家。
她到的时候天不早了，小区里吃饭早的人家已经开始“当当”切菜了。
季耀坤并不在家。
家里很整洁，他一向如此，不管是家里还是做饭时的厨房总是整洁干净。
他这个人看起来也很干净，连指甲永远都是剪的干干净净圆圆润润。
苏漫在房子里溜达了一圈，在卫生间把自己收拾了一番，看着并排的两条毛巾发了会呆。然后坐下来看电视，故意把电视声音开得比平时大。
等到暮色四合的时候，她就觉得有点难受，屋子里冷冷清清，她觉得有点没意思，不知道在等什么。
这时候有钥匙扭动的声音，季耀坤开门进来了，他穿着黑色的毛衣和黑色的裤子，手里拿着件外套，钥匙还插在门上没有拔下来，他听见声音，抬头看见了屋里的苏漫。
他原本平静的眼睛突然蹦出了惊喜，他飞快地走进来，鞋子来不及换，钥匙也忘了拔。
他问苏漫：“漫漫，你什么时候来的？不是说要过了正月15才回学校吗？”
“约了同学就早点回来了。我来拿点东西，有几本书放这了，我收拾收拾，这半年比较忙，估计没啥时间过来。”
季耀坤听她这么说，眼睛里的惊喜慢慢就暗下去了，“这么忙吗？”
“是，我要准备考研了，得花多点时间在学习上。”
苏漫站起来，把茶几上收好的袋子拎起来，说：“季叔叔，我专门等你回来跟你打个招呼的，那我现在就回学校了。”
季耀坤往前迈了一步，挡住苏漫的路，说：“漫漫，这么晚了，先吃饭，明天再回去吧。”
苏漫拎着袋子往旁边让了一步，说：“不算晚，我和同学约好一起吃饭的，他等我呢。”
苏漫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季耀坤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却又一言不发。
苏漫叫他：“季叔叔？”
“漫漫，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我…”
正说着，苏漫的手机响了，打断了他的话。
苏漫看了一眼手机没有接。
季耀坤没有再继续说，放开了苏漫。
苏漫回学校一个人在校门口吃了一顿麻辣烫。
一个星期后，季耀坤往苏漫寝室打电话，他给苏漫带的零食还没给她。
电话是小幺接的，她一听是找苏漫的，回头问其他人“苏漫呢？”
何文说：“应该和祁宋出去了，他们不是这几天都在找房子吗？”
小幺对着话筒说：“苏漫和她男朋友出去了。你找他有事吗？喂～喂～”
她挂上电话，回头对何文说：“这人好没有礼貌，话还没有说完就把电话挂了，是不是苏漫的哪个追求者，心碎了。作孽！”
9点不到苏漫回来了，小幺正要去洗澡，看见她很惊讶“苏漫，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啦？没有去和祁宋约会啊。”
苏漫一看她要去洗澡赶紧拦着她：“让我先洗吧，拜托拜托，我今天很累，想赶紧睡觉。谁说我去约会啦？你们不要被祁宋收买了，我可没有说我在和他约会。”
“拉倒吧，要是别人几顿饭可收买不了我们，这个祁宋，我们都觉得只是时间的问题，迟迟早早你得从了。”
苏漫没理她，钻进卫生间关了门。
半个月后，他们仍然没有联系，这实在太反常了，苏漫感觉焦躁不安，她一天看八百遍手机，
一会怒火冲天，一会顾影自怜，一会赌咒发誓。
周六下午，她又去了季耀坤在新安街的家，她有本辅导书怎么也找不到，她告诉自己可能在那个家的餐边柜里，上次看书还是餐桌上，季耀坤把它收走，可能就顺手收起来了。
春天来了，室外鸟语花香，屋里坐久了还是觉得冷。
苏漫站起来活动了下手脚，看了下钟已经7点他忍不住猜想，周末晚上7点季耀坤不回家在做什么？是不是在约会？
这个想法让她很生气，她站起身来决定回学校。
在她开门出去的时候，外头有人正开门进来，他们两个门里门外面面相觑。
门口站着一个圆头圆脸手长脚长的男人，苏漫觉得有点眼熟。
那个男人很快反应过来，笑着跟她打招呼说：“你是那个苏三哥家的吧？我们一起吃过一次饭，你忘了。我是阿坤的朋友，我来帮他拿点东西。”
苏漫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问道：“季叔叔去哪里了？”
那个男人想说话又迟疑了一下，抬头看了苏漫一眼说：“阿坤有事情。”
苏漫笑着说：“哦，我先回学校了，再见。”
她下了楼走出几百米，越想越奇怪，这个男人欲言又止的语气还有看她的那个眼神让她觉得异样，她想了一秒转头朝楼道跑去。
她想，这个人来拿什么东西？是不是真的是季叔叔的朋友？
她轻手轻脚地上了楼，房门虚掩着并没有关实。
她听见那个男人在屋里打电话说：“你放心，我没有跟她讲实话，我估计你未必想让她知道。她没问什么，她说她来拿东西。”
苏漫静默了一秒觉得一盆冷水当头倒下，默默地转头下了楼。
她认定两个男人有什么事情要瞒着？无非就是关于其他的女人。
她默默地擦掉了流下来的眼泪，从来没有哪一刻她觉得如此挫败，季耀坤从来没有说过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可能他就是单纯不喜欢她，没有别的理由！
回到寝室，别的人都以为她只是出去约会回来，没有看出什么。
她坐在椅子上看何文在化妆，眼睛涂的蓝闪闪，正把扇子一样的假睫毛戳到眼皮上。
她心里一动，问：“何文，你要去干什么？”何文说：“去babyface。”
苏漫问：“能带我去吗？”
何文把她的假睫毛粘好了，转头上下打量了苏漫一眼说：“可以呀，但你总不能穿着t恤牛仔裤去夜店吧？你至少去换个短裙吧。”苏漫二话不说打开柜子拿出一条到大腿中间的短裙换上。
何文上下打量了她两眼，看她惹眼的长腿，朝她比了个大拇指。
苏漫从来没有踏进过夜店，震耳欲聋的音乐，昏暗到几乎看不见的灯光，让苏漫有一种短暂的放纵的快乐，果然这种地方也有存在的必要。
她坐在卡座上喝科罗娜，何文要拉她去跳舞她不去。何文只能坐着陪她喝啤酒掷骰子。喝到第3杯的时候她已经有点头脑发飘。
舞池里有人在打架，周围跳舞的人都停了下来。
苏漫扭头一看，何文的男朋友正拿椅子要往一个男人头上砸。旁边的何文已经冲出去要去帮忙，苏漫连忙伸手想要拉住她，可是手脚有点不听使唤。
她看见何文冲过去踢了一个男人一脚，那个男人转身拿起一个酒瓶砸在自己头上，拿着碎酒瓶就要往何文身上砸，苏漫来不及思考冲了上去想要拉走何文。
在这种慌乱之中，男人的瓶子扎进了苏漫的手臂。
旁边有人在尖叫，过了几秒苏漫才感觉到剧烈的疼痛，下一秒她感受到的不是害怕而是摧毁的欲望。
她放开何文冲上去踢打那个男人，她只顾着自己踢打，男□□头落在身上的疼痛还有伤口的血顺着手臂流下来她都不管，只顾着自己厮打和吼叫。
最后是保安把他们拉扯开。
警察来的时候何文的男朋友徐亮低声跟他们几个说：
“不要说是学生，告诉他们租房的地址。”
到了派出所的时候，苏漫已经有点晕乎乎了，手臂的疼痛让她整个手都在颤抖，血把t-shirt袖子浸湿了。
一个圆头大脑袋的中年警察和一个瘦瘦的年轻警察负责他们的案子。
何文跟警察说：“可不可以让我朋友先去医院处理一下伤口，她有点坚持不住了。”
对面拿玻璃瓶子砸碎自己脑袋的男人，指着自己已经干涸的满头血，说：“我的头也破了，事情没有处理完之前谁也不能走。”
苏漫靠在何文的肩膀上，话也没有力气说。何文他们和对方3个人你言我一语地吵起来。
警察拍着桌子说，再吵要把他们全都关进去。
没有力气再支撑下去，苏漫这时候满脑子都是季耀坤，她哆哆嗦嗦地拿出手机，单手给季齐耀坤打了一个电话。
此时是夜里1点钟。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有点意识不清的时候，感觉有人蹲在她的面前。
季耀坤简直不敢相信他眼前看到的，苏漫脸色苍白，看他的眼睛充满了张惶之气，头发乱蓬蓬贴在脸上，一条胳膊耷拉在身体一侧，衣袖血迹斑斑，裙子短到堪堪盖住屁股，露出白花花的腿。
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割他的心脏，一种毁天灭地的冲动在他的身体里叫嚣，但是他不敢吓到苏漫，他轻轻地用手指把苏漫脸上的头发拨开，小心翼翼地对她说：“不要害怕，漫漫。”
他站起来跟那个圆头大脑袋的警官说：“同志，这是我的身份证和名片，我是苏漫的家里人。她的手臂受伤了，有什么事情能不能先让她去医院看看再说？”
警察不耐烦地说：“她的伤我看过了，就是一些皮外伤，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小姑娘家打架的时候都不怕，不痛一下怎么长记性？只要你们双方达成协议我们没有什么意见。”
季耀坤看向旁边的3个男青年。
他们摇头晃脑劲劲地说：“我们这儿有兄弟头被砸破了，没有一个说法，这个事情了结不了。”
季耀坤走上前去给他们每个人递了一张名片，说：“有什么事情我会负责。”
三个男青年看了看他的名片，哼哼唧唧的，没有要和解的意思。
季耀坤回头低声地问苏漫：“哪个人打的你？”
苏漫看了一下那三个男青年，说：“那个穿黄t恤的。”
季耀坤站起身，其他人都看着他。
他不急不缓地走到那三个男青年旁边，突然半转身一拳挥到了那个男青年的脸上，出拳太快所有人都懵了。
黄t恤瞬间鼻血流了出来。
警察站了起来拍桌子说：“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是不是要关进去？”
季耀坤态度和蔼地跟他道歉，“同志，不好意思有点冲动。主要是家里的小孩受伤有点冲动了。有什么损失我会负责，有什么事情都找我。”
何文偷偷跟苏漫说：“我操，好帅！”
季耀坤对那三个男青年说：“你们去看医生，有什么医药费我来付。我现在要带我家孩子去医院，她的手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会让律师来找你们，告的你们裤子都赔完。”
那个年轻的警官颇为同情苏漫，看到三个男青年不吭声，赶紧说：“要是同意和解，现在就在这上面签个名字，你们就可以走了。”
季耀坤把苏漫从何文的手里接过来，半搂着苏漫走出警察局。
苏漫就着月色看了一眼齐耀坤，她觉得季耀坤的脸色比她还要苍白几分。
季耀坤摸了摸她的额头说：“没事，漫漫，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不要怕。”
苏漫在季耀坤的搀扶下坐进了副驾。
季耀坤绕到主驾位置的时候在外面没有马上上车，时间久到苏曼觉得异常，她弯腰看了一眼窗外的他，他才开门坐上车。
车子发动以后，苏曼跟她道歉说：“季叔叔，今天的事情我很抱歉，这么晚麻烦你，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季耀坤转头看了她一眼说：“以后再谈这件事，你先休息一会儿。手不要垂着。”
又把衣服脱下来盖在苏漫白花花的大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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