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双重改变
接下来的几日，文新又一次见证自己家的改变，阳台封上了，里外都安了晾衣架，而且爸爸为了稳固考虑，选了最贵的；飘窗也弄好了，妈妈还特意配置了两个垫子，让文新可以靠着休息；所有的门边窗边全部包好，再也不担心白灰掉落。
屋子里的小细节也被妈妈一一注意到，多了门口及卫浴的地垫，厨房里添了刀具架、佐料盒，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小东西。这不算，秦淑容还为文新买了微波炉、豆浆机和榨汁机。甚至桌面上的防烫垫都买好了，简直事无巨细，没有她想不到的。
文新看到房子一点点发生的变化，感恩父母，同时对新房愈加喜欢和爱惜。
而这段时间，几乎每晚，田壮壮都要过来吃饭。
田壮壮其实也不怎么爱吃东北菜，但架不住秦淑容的热情，每次都要吃上好大一碗饭。几天下来，他也习惯了被人照顾，他发现文新的妈妈简直就是把自己当女婿来看待，每次都要夹好多菜在自己的碗里。
文爸让他看二次装修过的房子，田壮壮连连点点，表示赞赏，还能与文爸就一些内里门道探讨一二，不费吹灰之力，又讨得文爸的欢心。
“壮壮，你看！”文新指着桌上的水晶花瓶，“漂亮吧，妈妈买给我们插花的。”
田壮壮一边点头一边环顾四周，似乎这个家越来越完善了，也许，再添置一些家具，就和正常家居没什么差异了。
他坐下来，若有所思。
文新瞧他那个呆呆的样子，觉得好笑。故意走过来吓他，还特意摸他的裤兜，逗他，“哎，烟呢？怎么不抽？”
田壮壮立刻推却，逗得文新哈哈大笑。偷偷耳语：“你好像在这头就没抽过烟嘛，装什么啊，抽吧抽吧，我爸妈不会介意的。”
田壮壮装没听见，继续作思考状。
又过了一天，秦淑容告诉文新，她出去订了回家的车票。
文新气急败坏地跺脚，“妈，您就从来没尊重过我的意见。前几天是怎么说的，我来给你们买票，非要自己买，真是气死我了。”
文新是真的生气，父母从来只把她当成孩子，什么事都不让她去做。事实上，这些事情她愿意做，也能做好。
父母要走了，文新才觉得时间过得太快，自己还有诸多遗憾，似乎什么都没有为父母做，似乎还没有好好亲近，他们就要离开了。
秦淑容一切都计划得好好的，她买了周六的车票，这样不仅可以免去女儿的牵挂，也能在走后，让女儿得到一天调整和休息。
田壮壮陪着文新去送父母，在火车站广场，秦淑容忽然把田壮壮拉到一边，说起了悄悄话。
文母说完，还拍了拍田壮壮的胳膊。远远的，文新看到田壮壮连连点头，嘴里不知说着什么，总之笑容灿烂，态度感人。
临进站，秦淑容又嘱咐了女儿几句，无外乎让她懂事一点，多体谅田壮壮，两人好好相处，不要闹矛盾之类的话。文新一一应允，表情沉重，火车站广播响起来，文新的眼睛被水雾蒙上。
父母来时，带了两大箱的东西，包括吃的和用的；回去，只带了一个箱子和随身的小包。想到有爸爸一路照顾妈妈，文新才稍感宽心。
回去的路上，文新想到父母种种，流下了眼泪。
田壮壮感受到她的心情，一言不发，把车子直接开到了新房的小区。
家里一下子变空了，缺的不只是两个人，还有那种无微不至的温暖与体贴，那种可以称之为家的氛围。文新终于趴在田壮壮身上抹起了眼泪。
为什么要离父母这么远呢？人生难道没有别的抉择？现在房子买了，似乎一切都已成定局。
想到父母年事已高，自己却不能尽孝左右，还要让他们长途奔波，为自己操劳，文新异常难受，低着头紧紧攥着田壮壮的上衣，任泪水滴湿他的前襟。
温厚的手掌轻轻拍打着文新的后背，田壮壮用一种无言的方式抚慰她。接着，又把她送到床上，盖了薄被。自己则坐在床边，凝神盘算着新的计划。
文新醒来的时候，天已大黑。她直觉想喊妈妈，却忽然想起，下午已经送走了父母。田壮壮不知何时也倒在了自己身旁，蜷着腿，胳膊枕在耳下，似乎睡得正沉。
文新轻轻拉起身上的被子，覆到他的身上，又倒下来，筋骨依然觉得疲乏，不想动。
文新闭上眼睛，听到钟表滴答运行的声音。房间分外安静，还有一些冷清，幸好还有他。
田壮壮半梦半醒之间，知道文新给自己盖了被子，也不知为何困乏得起不来，干脆再次睡去。
睁开眼，文新还在身边，一屋子的黑暗和静寂。
“醒了吧？”田壮壮揉了揉眼睛，摸到镜框戴上。
文新轻轻“嗯”了一声，无精打采。
时间不早了，没有人提吃饭的事，就这样躺着养精神。
田壮壮盯着天花板，“今晚跟我回那头，还是……”他眼睛转向文新。
“我不想回去！”文新的回答清冷而干脆。
田壮壮眨了眨眼睛，“我有个主意，你说我们搬到这边住好不好？”
仿佛有谁按了开关，文新觉得房间一下子亮了。之前怎么从来没想过这样的安排。为什么田壮壮的思维总是和自己不在一条线上呢？她一下子来了精神，“好，再好不过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按照两人原先的计划，先把新房装好，这样文新父母过来就有地方住了。之后呢，房子可以出租，抵消一部分贷款。
可明显田壮壮的想法更好，因为文新本来就对田壮壮家的装修耿耿于怀，而这边房子是新装修的，租出去不免也有些可惜。搬过来住，一切都不再是问题。
想到这一切，文新简直兴奋起来，“终于有自己的家啦，简直太棒了，这个想法。”
田壮壮听她这么赞成，也坐起来，把灯打开。
“我是这样考虑的，我那边的房子如果租出去，最起码每个月比这边能多租五百块钱。而且你这边出门就有去你公司的公交站，比那边出行更便利。”
文新不住点头，举双手赞成。
田壮壮点了一支烟，继续筹划，“我们把那边的家具搬过来，比如沙发和衣柜什么的，还有一些家电也搬过来，然后那边再配一些差点的家具，也就可以对外出租了。”
“又得搬家啊？”文新一想到收拾东西，就一个头两个大。
“哎，有什么，”田壮壮不以为然，“人生在于折腾，这样住得舒服，房租又可以多拿，多好啊。”
“可是你别忘了，这边才八十几平，你的房子比这大多了。”
“再大你不喜欢有什么用啊？”田壮壮瞥她一眼，歪了下嘴角，“那我们过会儿吃点东西，就到那边研究下搬家方案，好吧？”
“嗯！”文新睡饱了，有事撑着，显得精神抖擞。
这一次搬家和上次不同，尽管距离很近，但是要搬的东西却比上回要多要大。
田壮壮没有仓促行事，他事先找了师傅量了家具和新房的尺寸，以确保搬过来能放得下。接下来，就是和文新一起给各种物品打包。然后再约师傅拆卸家具，再到新房重新安装，也是折腾了近一个星期，终于把这个家搬完了。
一切都是上天安排，那么大的衣柜放进新卧室中，却正正好，只是离天花板的距离更近些。电器也都得到了合理的安置。唯一美中不足是田壮壮家的沙发组合过大，放在新房的客厅里，显得空间一下子变小了许多。好在这组沙发质量够好，文新一想到可以省下大几千块，也就接纳了它。
当然，那些文新再也不想看到的东西，就永远留在旧房子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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