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季凡凡
季凡凡是田壮壮“□□”中唯一的女孩，确切地说，是女人。因为她已经结婚了，当然眼下是“离婚”状态，对外宣称“单身”。
田壮壮一路急走，终于到了省人医第二住院部顶楼。
刚打开电梯门，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掌管生死的地方，让你一来就心生敬畏。
走廊里人来人往，医生护士都是行色匆匆。
田壮壮弹开手机盖，正欲打电话询问病房号。
“壮壮！”有人喊他。
田壮壮定睛一看，正是凡凡。
迎面走来的凡凡身材高挑，身穿nike修身运动套装，一头栗色短发带着些微卷，将五官衬托得格外出众。
“你可算是来了。”
“阿姨怎么样了？”
“刚才忽然呼吸困难，这会儿打氧了。真是吓死我了。”
两人边走边说，朝着病房的方向。
凡凡妈正躺在床上吸氧，闭着眼睛，神态宁静，但整个人看起来瘦削虚弱。
“看起来还好，”田壮壮捂着嘴说。
“一阵一阵的，这会还行。晚上折腾得厉害。”
“晚上这边有人吗？用不用我过来。”
“哦，暂时不用，找了护工了。”
凡凡忽然问道：“哎，你最近在忙什么，都看不到你人影。”
“也没什么事，许多他们来过啦？”
“昨天来过，胡晓强他们一起来的。”
“那你有事就说，今天来得急，没给阿姨买东西。”
凡凡轻轻打了田壮壮一拳，“跟我还客气，你们来就好，别的暂时不需要。我就怕真有事这边没有人手，毕竟我爸年龄那么大了，也不能指望他。”
“哎这个你放心吧，有我们呢。你把阿姨照顾好，看看还需要补充什么营养。”
两人絮叨着，田壮壮说，“别在这里说话了，吵着阿姨。”
两人轻轻出了病房门，凡凡送田壮壮下楼。
“来一根！”田壮壮掏出香烟。
“这些天憋死我了，看我妈那样，干什么都没心思。”凡凡娴熟地点着了烟，然后歪着头上下扫了扫田壮壮。
“我听说，你交新女朋友了？”她面带戏谑。
“谁跟你说的？”
“想知道还不容易，我耳目多着呢。”
田壮壮低头笑笑，又吸了口烟。
“问你呢？什么情况啊？跟我还保密啊。”
“没有没有，认识也没多长时间。”
“谁给你介绍的？”
“网上认识的。”
“哎哟，网上的女的都敢泡，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快不认识了。”
田壮壮被凡凡一番嘲弄，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八字还没一撇呢。”
“我才不信呢！”
“别光说我，你呢？和那个小张还在一起啊？”
“谁呀？姐男朋友多了。”
“就公安局那个，上回吃饭你带过来的。”
“他呀？没戏。”
田壮壮看看凡凡那傲娇的小表情，忍不住劝她，“你呀，挑花眼了吧，差不多行了。其实之前那个王猛我看就行。”
“你少来教育我，管好你自己吧，小心被人骗了都不知道？”
“谁骗我呀，我有什么好骗的？”
“你呀，还做生意的呢？被人卖了都不知道上哪找钱。”
“得了吧，我心里有数。”田壮壮颇不服气。
“网友你也敢见，胆还真大，也不找我参谋一下，外面的人又不知根知底。”
“哪有那么多坏人，再说我可是男的。”
“就你，男的也没用，现在女的才精呢。”
“她可不像。”
“对了，”田壮壮忽然话锋一转，“我还想求你帮个忙。”
“说！”
“算了，还是先忙你妈的事，我这个事也不急。”
“你现在想起我妈来了，你最近都跑哪去了？人也见不着，电话还总占线，Ｑ你你还不理。”
“我不是忙吗？”
“就知道你一谈恋爱准没好事，改天叫过来给我过过眼。”
“再说吧。”
二人道别，凡凡看田壮壮走了，给许多拔了个电话。
“喂，美女，电话是不是拨错号了？”许多天天嬉皮笑脸。
“美你个鬼。壮壮那个女网友你见过？”
“见过，长得那叫一个漂亮！”
“别没正经，问你正事呢？”
电话里清了清嗓子，“人呢？是没见过，声呢，倒是听过。”
凡凡恍然大悟，“哦，是不是壮壮生日那天，我唱歌的时候，你们给她打的电话？”
“聪明！”
“他们处多久了？现在到什么程度了？”
“妹子啊，我怎么知道？我也只说过两句话。田壮壮又没告诉我。”
“还以为你们最近聚了，我妈在医院，我也走不开。”
“聚什么，一打他电话就是忙。”
“看来是真谈了？”
“改天叫出来审审，你们女的这是强项啊。”
“去你的吧，我最近没功夫。不说了要看我妈，先挂了。”
凡凡把电话挂断，急忙上楼去看老妈。
病房里悄无声息，凡凡轻手轻脚走近病床，此时此刻，一贯好强的她才觉得，身边如果有个人，该有多好。
凡凡爸妈结婚晚，四十岁才生了凡凡，从她记事起，父母就没有一天不吵的。不知道是不是家庭影响，凡凡从小就我行我素，事事要强。
有一回，父母吵到砸东西，抡手挥拳。凡凡气得站在两人中间说：“你们也别吵了，我也听够了，不行就离婚吧，我没意见。”
偏偏有人天生就是冤家，凡凡父母没有离婚的意思。
就这样一直吵，吵了好多年。
凡凡结婚那阵，两人也没消停。凡凡的前夫条件相当殷实，婚礼也办得风光，可就在女儿这么大的事情上，父母俩的意见也没统一过。
在婚礼当天，两位老人硬是不肯同台就坐，气得凡凡婚都不想结了。
想起往事，凡凡也是感慨，现在老妈这样了，老爸终于不吵了，可想想，倒宁愿回到他们天天吵架的日子。
凡凡结婚后，过了两年好日子，可她好像天生不适合婚姻，尽管老公对她百依百顺，用她的话说，巴掌都不知道打过多少回。但她就是不满足，不开心。先是逃避亲热，后来就天天出去疯玩，孩子也不肯生，男人最后没办法，只好离了。
没人知道她想找个什么样的，大家提起她，都是又怕又赞，个性独立的美女，就像带刺儿的玫瑰花，根本不愁人喜欢，但是谁敢摘啊？
凡凡从结婚之日起，就没上过班，眼下老妈生病，她就天天照顾病人，更不想这些事。反正老爸的工资给她花，家里还有两套房子，她觉得自己什么都不用愁，男人根本也是可有可无。
可现在不一样了，再潇洒的女人也有脆弱的一面，说的就是她。
不是没有人问过她，想找个什么样的。
凡凡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不过这天她坐下来，认真思考了一下：
“必须听话，脾气好是第一位的，还得会做家务，姑奶奶十指不沾阳春水，对了，还要能赚钱，不喜欢买个衣服还要看价签，还有嘛，要像个男人样，别婆婆妈妈，尤其最最重要的一点，必须专一，像许多那样的，结婚了还天天在外面撩事的，有多远滚多远。”
“有房有车这是标配，不能和老人住，婆媳关系本姑娘嫌烦。还有什么？最好话少点，男人话多真心烦。”
凡凡想着想着，自己就笑了。其余的条件慢慢加，狮子女有什么要求，那都不过分，谁叫咱天生就是女王命呢。
凡凡想到这里，嘴角浮起一丝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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