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二次见面
嘀嘀声响起，对话框里立刻出现一个字：“有。”
文新耸起肩，把手捂在嘴上，又左右偷偷瞄了一下，还好大家都在忙着各自的事。文新故作镇定，又回复到：“那，晚上见面吗？”
田壮壮依然言简意赅：“见。”
文新高兴得都快蹦起来了。很快两人敲定了地点，这回不是吃简餐。两人选了一家火锅店。地点是田壮壮定的，因为文新说她喜欢吃火锅。
这一天的时间过得并不慢，文新忙完工作，时不时地会打开企鹅看看田壮壮，他有时是忙碌的状态，有时就是平常在线，但是经常显示在听音乐。文新心想，他还真是喜欢音乐，那以后有的聊了。不过文新并没有再主动与田壮壮说话。田壮壮也没有和她说话。
两个人，哦不，是文新一个人就这样呆呆地等到了下班。
下班了，文新从二楼的办公室走下来，打卡，与同事一一道别，然后就伫立在门口等田壮壮过来接她。
不经意间回头，她发现旁边橱窗里的自己，似乎有一点点害羞，脸怎么这么热？应该不红吧，文新下意识用手背贴了贴自己的脸。
似乎对方迟到了，没关系，既然没打电话过来，就代表约会没有取消。文新忽然想起一件事，朝前慢跑了几步，走进一家便利店。
她要给田壮壮买一瓶水，毕竟开车过来，一定会口渴的。买什么牌子呢？文新在货架上挑来挑去，选了一瓶百岁山纯净水。这水的瓶子很好看，水好像也更纯净的样子。
文新握着水，又回到原地。五分钟后，一辆白色的车停在公司门口。隔着车窗，文新看不清司机的样子。但是车窗很快打开，正是他，
文新走向车门，感觉步履都有几分别扭。车门没开，水先递了进去。田壮壮似乎有点吃惊，接过水，也没有道谢。文新接着拉开后车门，车子平滑地驶入车流。
火锅店布置得很雅致，双方坐定，文新习惯性地拿起纸巾，擦了擦眼前的桌面。田壮壮看到这一幕，笑了笑，拿起菜单。
很快，菜单又转到了文新手中。这时，文新才知道，田壮壮平时不怎么吃火锅。
“那我们换一家啊？”文新开始找包。
田壮壮摆手，“不用不用，我吃火锅的，就是不常吃。”
“为什么？”文新疑惑。
“因为我觉得火锅吃起来都是一种味道。”田壮壮回答道。
“啊？不会吧。我恰恰觉得火锅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把不同的食材混在一起吃，既丰富又美味。”
“那你多吃点。”田壮壮指了指菜单。
本着实用不浪费的原则，文新荤素各点了几样菜。这回大家都比上次见面放松了一些，田壮壮涮了杯子，文新给两人倒了茶。
坐定等菜，这回不用文新找话题了，田壮壮喝了一口茶，抬头说：“谢谢你的水，我正好渴了。”
文新连忙说：“没什么啊，买个水很正常。”“但是以前没有人给我买过！”田壮壮一本正经地说。
文新想，他不是又要把话题扯到前女友身上吧，那实在太扫兴了。我一定不能让他继续说下去。文新立刻转移话题：“你家离这里很远吗？”“嗯，不是很近，开车也要三四十分钟吧。”
“那么远？文新听了一顿内疚。”她习惯了单位到家两点一线的生活。没想到田壮壮要跑这么远过来见她。
“下回到离你近点的地方吃吧。”文新说完这句话，感觉自己脸都发烧了。什么意思？这不是跟人家邀约呢吗？田壮壮倒是不以为意，“好啊。”
菜纷纷端上桌，这一顿两个人都没少吃。文新因为要省钱，已经好久没出来吃火锅了，重要的是，她平时就一个人，也不好下馆子吃火锅啊。一想到谈恋爱还意味着有个人可以陪自己下馆子，文新觉得还是两个人的生活比较好。
饭过三旬，文新问田壮壮：“你喜欢看电影吗？”“喜欢，但不常去电影院。”“好啊，那下回我们一起去。”这句话都到了文新的嘴边，她还是生生给咽了回去。嗅死了，可别再这么主动了，像什么样子。
文新觉得自己简直步步是错，尴尬得要死。哪有女的这么主动的。
虽然文新自诩知识女青年。但是对感情的认识，依然有传统的一面。
文新忽然想起自己每次看电影，那些个排队买票还要亲亲我我的小情侣们，那时文新往往都会把头扭到别处，不让对方的甜蜜冲击双眼。
嫉妒吗？不！羡慕吗？有点。有点？不！那是什么？好吧，很羡慕!！行了吧？毕竟，一个人的生活太孤单了，尤其是在这样的时候。
最尴尬的是有一次看部爱情片，文新走进影院才发现，大家都是成双成对来的，只有她形单影只。文新找座位的时候，恨不起立刻坐下来，避免大家继续关注她。当然，她通常都是最后一个走的人。反正也是一个人，不需要谁等，就看看字幕喽。
“那个，我去下洗手间。”田壮壮把文新的思绪又拉回到现实中。文新连忙不好意思地笑笑，让他快去。
多年来，文新一直都有这个坏毛病，经常说着话，做着事，人就神游去了。还好田壮壮没有什么介意的样子。
文新想到上回田壮壮主动去结了账，自己这回怎么好意思还吃人家的。她也起身去前台买单。刚坐下，田壮壮也走过来，看了看桌面，又望向文新说：“看看还吃点什么吗？”
文新推辞，田壮壮说：“好，那我们走吧。”
文新收起桌上的手机，就看到田壮壮径直走到前台。待他再折回来，张口就说：“你怎么把单买了？”
文新嘿嘿笑了笑，田壮壮低头朝门外走，顺便抚了一下文新的后背。
两人回到车里，田壮壮问道：“抽支烟可以吗？”文新点了点头，烟雾慢慢升腾，田壮壮把车窗打开。那一刻，文新觉得他很放松。
“吃好了没有？”田壮壮问。
“吃好了，我不是说我最爱吃火锅的吗？”文新觉得自己回答人家从来都是干脆利落，实在有点女汉子。没办法，自己就是这么一个人。
“这一家味道还可以，改天我请你去吃另一家，那家更有名气一点。”田壮壮把烟头掐灭。
“哦！”文新不知道接什么好，难道这是在约我吗？
“你不想知道我以前的事吗？”又来了，文新皱了皱眉头，还是违心地说：“可以啊，你就说说你和你的前女友是因为什么分手的吧？”田壮壮没有回答，而是又点燃了一支烟。
“我和她在一起五年，她挺漂亮的，这五年一直都有人追她，最开始我们感情挺好，当时她大学还没有毕业。后来，我把自己开的店搬到了新区，离家远了一些，再加上生意上事挺多，没空陪她。我就发现她偶尔会把男人带回家。”
田壮壮说到这里，调整了一下坐椅靠背，他平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文新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因为她在田壮壮的话语中，听出了遗憾，还有无奈。或者说，无奈是遗憾的另一种体现。文新简单地插了一句：“她真的太过份了。”
田壮壮继续说道：“那时我忙不过来，有时还要特意回家，看看是否有什么情况。有一回，我打开家门，看到一个男人躺在我家的沙发上……”
文新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后来，我们搬了新家，她也毕业了，找好了工作，大家本来可以安稳地在一起了……”
“后来，她要和你分手吗？”文新问道。“不是的，中间吵过也闹过，她还对我动过手，是我让她走的。”
“动手？”文新忽然觉得有点解气的感觉呢。这样的女孩有什么可值得留恋的？文新不懂，难道只因为她漂亮吗？
“那，你打过她吗？”
“打过。后来她又回来找过我，但是我们都回不去了。”
车窗外的夜色由浅渐深，直至完全黑下来。车子里变得异常安静。文新心里很不是滋味，有点难过又有点心痛。
她把视线从车窗外收回来，扭头看田壮壮，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其实文新也有点累，不过她直坐在车里，没有把靠背扳倒。她不想发出任何声响。身边的这个男人，开了很远的路，又说了很多的话，还是让他休息一下吧。
文新就这样坐在车里，也把自己的眼镜摘了下来。她本来是连洗澡都喜欢戴眼镜的人，此刻，她却觉得朦胧的世界似乎更好一些。
田壮壮小寐了一会，终于醒了，他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直说不好意思。
“其实我不爱讲这些，今天不知道怎么了。”
文新朝他笑笑，把眼镜戴上，“你睡好啦？”
田壮壮也朝她笑了一下，又看了看外面的天，“很晚了，我送你回家吧。”
车到了小区门口，文新跟他挥手道别，双方都没有多余的话语，但文新却感觉背后似乎有道目光一直在注视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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