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无题
春天快到的时候，顾维回来的日子多了，想来靳禄也终于记起这号人物是要娶自己女儿的。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就是说的好，酒席请帖喜饼一大堆那繁杂的事，都由顾母和纪静如他们给包办了，靳染只是充当配角，偶尔给点意见，套靳佳柔的话说，不知情的人还真不晓得新娘是靳染。
顾母抬眼看了一下靳染，“阿染，你和那姓袁的还有联系吗？”
话说上回袁媛闹腾了一阵子，就老实把话说实了，她是顾维和靳染的朋友，开个小玩笑，顾家和靳家的人当时听了脸可黑了下来，谁会开这种恶劣的玩笑！
靳染啃着曲奇饼干，脸带了点莫名，仿佛袁媛找她是件很怪异的事情，“我只见过袁小姐一两遍。”
Samuel没有怀着恶意，想就是小小报复她一回……这话谁信呢，大概是被顾维给“训”了一顿，逼得袁媛硬着头皮说些谁都不信的混话，不过，靳染也不想在婚礼前节外生枝，也就先记着！
哼，好兄弟对吧？靳染开始思索着怎样“回礼”，想到多的是日子，将那个恶劣的男人气得七窍生烟，她呵呵笑了。
阮绵绵的马尾散乱了，靳佳柔以为妹妹思嫁想顾维，啧了声：“瞧你这小样，可真丢咱们女人的脸。”
靳染乐呵呵地笑着，要她能照个镜子，就知道靳佳柔的话不假，那傻冒样儿连自己也没勇气瞧。
“……将事情好好善后。”
“嗯。”顾维的声音很淡，很冷，与同样性格寡冷的靳禄站在一起，总有种微妙的违和感。
靳染不知道为什么有怪异的不舒服，脑海闪过数念，没来得及抓住什么，就被他给打断了。
靳染忽地出现正门口，顾维有过微怔，定定地看着靳染，轻抿唇，然后问她婚礼的事筹办得怎样，脸庞没有情绪的波动。
靳染挽过他的胳膊，满嘴抱怨：“听着只是开头，繁琐得紧。”想着顾维对婚礼的事没有参与过半点，心就有点不爽，掐了他腰间的软肉，“你倒好，都不用操心。”
“嗯”了一声就没下文。
靳染还想拿话酸他，可瞧见那破了皮的嘴角，话就噎住了。
“那创可贴呢？”
“碍事，扔了。”
真该好好教训那个臭不要脸的男人！靳染到现在还是对那个叫Samuel的男人恨得牙痒痒的，她开始后悔答应顾维把袁媛的事情轻描淡写地盖过。
先前Samuel让袁媛给他们找事，顾维也恼了一回，听说俩打了一顿，顾维顶着点伤回来，气坏了靳染，顾维可是快要当新郎的人，脸上有伤还不惹人笑话？要不是离婚期还有点日子，伤口很快就好，靳染一定会不管不顾去找Samuel算账！
靳禄也出来了，看见靳染出现在书房门口，目光微沉，看得她心头发凉，一双手臂悄无声息地落在腰间，轻靠在宽厚的胸膛，靳染才恍神，后知后觉地喊了声“爸”。
身后一声“阿禄”，都往楼梯的方向看去，那人用手轻扶着楼梯护栏，徐步走上。
“爸。”
“五伯。”
顾父点头笑道：“阿维跟阿染也在啊。”
早年应酬烟酒过多，顾父的肺部落下了不少毛病，五十还没出头，头发斑白的痕迹已经占了大半，皱纹深如细小沟渠，喜事将近让那常年紧皱的眉宇缓和下来，瞧见儿子和未来小媳妇亲近，眼角的尾纹往上翘着，紧眯的双眼也掩盖不住的笑，也起了开玩笑心思：“这混小子从前就爱缠阿染，看来是早就眼馋着了。”
靳染也是奇怪着的，顾维从前明明恼着自己，没注意过他们的关系啥时开始变质，生了情感，抬头瞅那“眼馋”自己多年的男人，难不成真如顾父说的，这家伙其实喜欢了她很多年？
吃药没？
触到那回答的目光，她摸了一鼻子的灰，也觉得自个太自恋了，呵呵。
靳禄和顾父进去书房，靳染他们就“功成身退”了。
离晚饭还长着时间，顾维带靳染去闹市区，去婚纱店各自换试了几套婚纱，明明款式挺好，可他都没满意，只好约别的时间再约，靳染偷偷让摄影师留着那些合照，谁知顾维还有没那国际时间再陪她来呀。
车子过了红绿灯，又掉头，停在了照相馆门前。
靳染呆了呆，显然脑子没跟上他的步伐，被他拉了进去还回不过神，按坐在板凳上，拍了张头靠头的合照。
这家伙是拍照拍上瘾了？
她拿过那二寸合照，被他抢先了一步，好笑瞅他，拿着它们怎样，靳家不吃领证再婚礼那套，没到婚礼那天，自己答应也过不了靳禄那关。
他拿目光轻瞄她，没等开口，就来了通电话，接了，说了不过两声嗯就挂了。
“是妈妈她们吗？”看手机时间，已经五点多了，说好出来走动会儿，也差不多时间回去。
顾维说不，“是苏瑶。”
靳染有点惊讶，很久没听到这名字，他提起，倒不会生醋意什么的，“需要帮忙吗？”、
“没，”他说，“说是嫁人了。”
什么关系呀，嫁人也向你汇报？靳染故意不凉不热的轻哼惹来一记目光，“她跟何傲一样。”
是旧识，给请帖也是人之常情的意思吗？
靳染是女人，想的比顾维透彻了，苏瑶能为他独身几年，感情能轻哪去？就男人那粗性子，哪能猜到女人的细腻心思，怕就怕那女人还傻得以为他能在意一二，想他哪天脑子能开窍，跟自己说一声别嫁。
“新郎谁？”
顾维说出一个名字，靳染就拿一种怪异的目光瞧他，看得他浑身不舒服，“你认识新郎？”
靳染老实摇头，认识是不认识的，可名字在前世也是响当当的名人，却只在八卦杂志出现，跟某酒吧女厮混，打野战，私生活不大检点的一号人物。
苏瑶能被顾维使去跟着自己，那这次嫁人会不会有他的意思？
“想什么？”
“觉得苏瑶嫁给这样的男人，可惜了。”
苏瑶对靳染算是不错，除了给过顾维当“间谍”，也没干过伤害自己的事，自己对她也没怨没恨，不过有种兔死狐悲的惆怅，想来他还是顾点旧情，让她接近的是个洁身自好的梁遇尘。
市集挤满了人，大街小巷挂着喜庆的大红，响着万年不变的迎新除旧岁的老歌，没有过多的新意，却年年带着无限的喜气与欢愉。
忙着婚礼的事也几乎忘了，春节快到了。
闻到街上小吃的香味，靳染顿时就觉得肚子空了好几辈子，耐不住谗意，拉顾维到一家小店，脱了头上大红色的针织帽子套在他头上，她噗地低笑了几声，有点后悔没戴那一顶忒骚包的粉红，见他不满瞪过来，她干笑几声，让老板来了两碗麻辣烫，兴奋地戳了把小手，就开动了。
这大冷天的，就是需要这香热的调调嘛！她边吃边感慨万分。
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车子停在市区那边，顾维拿针织帽子套回那小脑袋上，冷飕的寒风吹过来，靳染是极怕冷的货色，把脸藏进他怀里，眼睛有点酸，拿手揉了揉，才一两下就被抓过去，顾维最看不惯她这坏习惯，以前会狠狠在白皙的手背落下清脆的一巴掌，现在……他当然不会，可也比那时好不了多少，好比如眼下，他拿着她的手，张口就咬。
“……你属狗的呀？”靳染呼声疼把手收回，其实并不疼，可大街上怕他在家里那般会由咬成亲，脸就丢大了。
偏当公众人物的人不怕，拿他的嗔骂当情趣，他一手拥她入怀，另一只捧着她的后脑勺，微微发凉的薄唇在嫣红的唇上流连、摩挲，轻轻地吻着，好像疼惜着世上最珍贵的宝贝。
阿染。
那天他不停地重复念着她的名，低沉的语音轻细柔和，缠绵爱意，那是她从没有见过的他，让沉迷的她甚至生了错觉，听到一句……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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