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询问
打开门看见顾维的瞬间，廖可人一度以为她看错了，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看，是顾维真人没错。
春节该是每家人最忙碌的探亲时期，世家更是多人去蹭关系送礼物，怎这家伙有空跑来找她这个不相干的人？听到他向自己“请教”追靳染的办法，她当场狂笑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
听出顾维的语气不善，廖可人想忍笑，奈何禁不住，“顾大少爷，现在是春节，可不是愚人节啊！”进去抽了张纸巾，拭擦眼角那憋笑了出来的眼泪，转眼看也跟进来的顾维，“要喝茶不？”
“不用了，你直接告诉我就好。”
廖可人惊呆，“你是认真的呀？”还以为自己哪得罪他，跑来跟她开玩笑呢！
“我没那个M国时间跟你说笑。”
眼珠子转了下，廖可人堆上了笑意，“那你会唱歌不？”
“为什么问这个？”
“记得阿染曾经跟我说过，挺羡慕那些主角有男人在楼下给她们唱情歌。”
这靳染确实挺爱看狗血剧，还经常在他面前只哼不唱，可是——“太丢人了。”她家不就是他家，认识他的邻居一大把。
廖可人哼声道：“你爱信不信。”
顾维瞪着她，恨得把牙齿磨出了咯咯声，不愧是靳染的好朋友，连那令人牙痒痒的可恶性格也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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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耳地“叮”了一声，来了条信息，是顾维。
靳染将手机搁下，起身走了一圈，又坐回了床畔，重新把它拿起来，滑动开锁键，
——我不想骗你，现在放弃那位置是不可能。可如果一天，做完想做的事，我们还在一起，我可以为了你不要它。
不在一起就没违背诺言，还在一起的话，证明他们俩感情好，他就能认真再考虑要不要放弃继承的问题。她低笑，真是聪明的男人，解了自己说的问题，又不用扯大谎说能永远在一起。
过星期就要开学，原能一走了之，可景家人选在这时间来，足足提前了两年，走了的话，难保“语心景嫂死，雅姐坠楼昏迷”的事情不会历史重演，这留或不留顾家是件烦事，决定错了，后面的麻烦事就跟着变多。
都是那只妖孽惹的祸，每次都被他给捣事，她轻叹一声，然后将手机收进抽屉。
“杜家的人来了，阿染你也挺久没见语心了吧，出来见见他们吧。”说话的是敲门进来的纪静如，如靳染说的，靳心蕊住了一天的院就回靳家，母亲自然就不用再留在医院。
下了楼，看见杜家一家四口都在。
“阿染也在啊。”杜氏夫妻和蔼可亲跟靳染打招呼，但身旁的那双儿女就不一样，儿子冷傲自负，女儿蛮而狠。
尽管沈离是杜家出来的人，但靳染对那个害自己丢了小命还有毁了靳明睿的杜伟汶没有一点好感，而跟杜语心就更谈不上有感情，一张高高在上的骄傲脸孔，不同于许丽孜耍小姐脾气，她撒一场小气能让人半月躺在病床上。
靳染点点头，就坐在纪静如的身边，听着他们聊着都是些有的没的，偶尔问她几句“阿染多大了？”“在哪间学校读？”等的客套问题。
越听味道越感觉不对，杜夫妻来这显然不只是拜年这么简单，十句有六句离不开靳明睿，真是司马昭之心啊。这女儿杜语心应该是听出里头的猫腻，但没反应，应该是不反对他们想跟靳家联姻的事情。
靳染故意把目光移向杜伟汶，留意着他的反应，已经成年了，跟顾维一样介乎于男孩与男人之间的年纪，但却比他缺了份男子的气概，还残余着几分稚气，听着父母想要把妹妹送给她家当媳妇，脸色阴晴不定，但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已经泄露他的情绪。
杜伟汶是出了名的宠爱妹妹，杜语心养成现在的性格也是拜他所赐，其他人只笑他是个妹控，殊不知里头的肮脏心思。
这男人可是真喜欢上自己的妹妹。
杜伟汶之所以不能放下父母也能强忍下的仇恨，放周老来害她，就是因为记恨她害死他喜欢多年的妹妹，可现在看来，杜语心还没发现，不然也不会能像现在一样，跟他处得好。
靳染的眼里泛起嘲讽的冷光，但这杜语心也不简单，父母说的对象是姐妹的前男友，迫于无奈什么的是不可能出在她的身上，想来也是早看上靳明睿。
杜家是打错了算盘，靳明睿以后就算不喜欢顾雅，也不会接受跟顾雅交好的杜语心，别说是纪静如，就连靳禄也说不动他，再说母亲对大哥最没法子，他的脾性像极了父亲靳禄，说一不二。
笨拙的身子扑了出来，撞上靳染的脚边，笑眯眯地抱着腿，手里攥着枚糖果，乳声乳气地唤着“姨、姨”。
靳染弯唇，身子往一旁挪了些，将阮绵绵抱在纪静如和她的中间，不忘对后面走来的靳禄唤道：“爸。”
杜伟汶和杜语心都分别对靳禄有礼貌地唤了声“靳伯父”，靳禄看也没看他们一眼，他们也不会有恼意，不是没有，而是不敢有。
靳禄骇人的震慑力就像是与生俱来，只要冷冷的一眼，就会心悦诚服，这是靳染的感觉，因为父亲从没打骂过她，她也不敢违抗他的意思。而杜伟汶他们可是亲生经历感受的，自然就更怕了。
他们以前总仗着自家黑帮出身，欺着人，谁也不放在眼里，遇到靳禄就可是碰上了最不该碰的钉子，杜伟汶和杜语心该是第一次明白无论身后跟着多少壮汉，也不是无所不能，就是对纪静如说了句不中听的话，被靳禄冷喝祁青他们困了两天，吃喝拉撒全在里面，哪怕杜父来找他说请他也不听，还是纪静如开口放了他才放他们两人走。
杜伟汶和杜语心会看不起靳家，是自持“白”畏惧“黑”，不料世家也是黑帮出身，只是后来“洗白”了。而靳染隐约听母亲含糊提过，她父亲的生身父亲也是有黑帮背景。
纪静如在靳禄身后看不见大女儿，惊讶地问：“怎么你和绵绵？佳柔呢？”
“说去买些东西给婆婆带回去。”靳禄只有对着妻子的时候，才会不嫌其烦，再小的问题也回答。
纪静如和靳染也见怪不怪，人家都说女儿防老，最亲自己的妈，就靳佳柔能对婆婆跟母亲一样的好脾气。
“这是佳柔的孩子？”杜父惊喜地道，纪静如才说了个“是”，他的身子站起，就走到靳染的跟前，蹲下了身子，伸手想要抱抱阮绵绵，可孩子怕生，一见陌生人就往靳染的身后躲去，小手不安地抓住她后背的衣角。
杜语心也来了兴致，走过来半蹲着身子，露了笑容，“绵绵，你手里拿着什么？”故作讶然地问她。“能给姐姐看看不？”伸出手，示意阮绵绵放在上头。
可爱的小脑袋摇了摇，撅着红润的小嘴：“给姨姨的。”
杜语心的脸色不自然，似有尴尬，靳染笑着接过了那枚糖果，抱着那张粉嫩嫩的小脸蛋就往上面啵了一口，“谢谢绵绵。”阮绵绵绽出甜美的小酒窝，开心得两条小眉毛如新月弯着。
纪静如也凑过来，道：“绵绵只想着姨姨，外婆的呢？”
“妈妈那里。”阮绵绵小脑袋靠着靳染的背部，朝纪静如一笑，那一口整齐的小白牙就露了出来。
纪静如好笑地刮了孙女的小鼻子，“偏心的小家伙。”
杜父听了笑了起来，那张看起来凶悍的脸庞，笑容让面部柔和起来，阮绵绵伸出小手小心地摸了摸衣服没能遮盖的手腕皮肤，上面似乎纹了身。
“绵绵喜欢？”杜父特意将袖子挽高了些，让阮绵绵能看清一些。
阮绵绵摸了摸，然后笑着说了一个字：“花。”
在他们逗玩着阮绵绵的同时，杜母用试探的语气说道：“静如，我跟你说的那事……”
“明睿刚恢复过来，我想让他多待国外一些日子。”
杜母乘胜追击：“我们可以先让语心到那里念个大学。”
就是先让他们培养个感情再说？他们未免太心急了，是眼见许多人来争抢靳明睿，怕慢了一步就便宜了其他人？
纪静如叹气道：“不瞒你说，我对语心是挺满意的，可明睿的个性你们也知道的，他还没忘了顾五嫂的女儿，你要让语心去了，不就是逼着他回来吗？”别人都以为她母亲好相处，容易说话，却不知其实母亲最擅长的就是耍太极，她对“某某”满意的话，靳染早听过不下几十遍。不过也难怪，要是每个相熟的人来都想嫁娶儿女，她都答应，五个孩子又怎么够配？
杜语心也是听到这话的，脸色青红交错，靳染以为她会耍脾气说不喜欢就不喜欢，这天底下又不是只有靳明睿一个男人，但她没有，只是沉默地忍耐着，而她哥杜伟汶抿紧着唇，像是忍着莫大的怒气。
脑海突然蹦出了一个想法，既然正苦恼着景嫂的那场戏怎样落幕，就来了主角之二。她的唇角勾起了狡诈，眼底闪过一缕精光。有靳禄在背后，杜伟汶对伤了妹妹的自己尚且如此，要是，换成小小的一个叶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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