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精哥哥，精哥哥。”一个七岁左右的小男孩趴在幸村的膝盖上。
“什么事，”幸村微笑着对小光摇了摇头。
“你们这些小鬼，到午睡的时候喽，不要再打扰哥哥休息了。”路过的护士姐姐冲着粘着幸村的一众孩子说。小光？”幸村用温和的声音有耐心的问。
“那个漂亮姐姐什么时候才会来啊”
“漂亮姐姐？哪个漂亮姐姐？”幸村假装听不懂，好笑的看着有些急切的小光。
“就是那个给我们带糖果的漂亮姐姐啊。”每次九月去医院的时候都会带一盒糖果，还会带一些有意思的玩具和漫画，久而久之医院的小朋友都盼着她去，幸村也因此更受小朋友的喜爱，晋升成人气王。
“这个嘛，我不知道哎。
“知道了，护士姐姐。”说完，孩子们就跑出去了。
护士冲着幸村抱歉的笑笑就离开了病房。
看着护士走出去，幸村有些疲累的闭上眼睛，缓缓地躺在床上。想起九月那天说的话，少女身上特有的淡淡清香仿佛还停留在胸腔里，每一次呼吸它都在隐隐作祟。她说管他洪水猛兽，任他风雨雷电，她都会在他的身边，为他竖起人墙。想到这，幸村不知不觉的竟笑了起来。幸村抚上自己的嘴角，自己刚刚是笑了吗？因为她？五月份的中午的阳光带着一点火辣辣的感觉，灼烧过人的脸庞，留下红的温度。在阳光温暖的照耀中，幸村沉沉的睡去。
九月来到医院的时候就看见幸村躺在床上，不知不觉的进入梦乡。把带来的兰花放在窗台上，九月搬来一把凳子坐在病床前，细细的观察着少年熟睡中的脸。长而翘的睫毛投落在脸上形成阴影，那双漂亮的紫色眼眸隐在闭着的双眼后面，鸢蓝色的头发铺陈开在白色的枕头上。如玉般精致的面孔在很安静很安静的的此刻好像永远沉睡的公主那般，是不是王子的吻就可以唤醒你，打开你的心呢，幸村。所以我来了，在你无助的时光里，请不要忘记，我还在这里。
突然想起昨天和忍足告别的时候，在门前忍足说的话：“听父亲说，幸村君的手术成功几率很低，即使手术后也很难痊愈有可能会瘫痪。”
“但是如果不手术，就再也不能打网球了，不是吗？网球是他的全部啊，既然他做下了选择，我只能支持他。”九月低垂着头，忍足看不到她的表情。
“即使会死吗？”忍足听到她的话有些微怒。
“嗯，即使会死。”
“他就对你这么的重要？小九你，对幸村的感情究竟是什么，你有没有想过？”忍足知道九月待幸村精市与一般人不同，但是没想到竟会到这般地步。小九，你，是爱上他了吗？
九月抬起头看着忍足，眸子里是不可动摇的坚决，她缓缓开口，语调云淡风轻吐出的话却毋庸置疑：“最初的时候，我只是感激，感激那个为我擦去泪水的陌生人。后来，随着相处，看着他独自与病魔抗争，我越来越心疼，心疼那个独自隐忍的大男孩。现在，我并不清楚自己对他的感觉，但我知道，无论是出于友情还是其他，看着他痛苦，我做不到。”
忍足看着眸子里写满坚定的九月，伸出手把九月的长发揉乱：“知道了，傻丫头。”
九月任由忍足揉着她的头发，没有退开。她的目的只是守护，哪怕认清了情感，也不敢接近的吧，只会躲开吧。从未奢望过能够留在一个人的身边，更何况是他。
“在幸村手术之前去一趟瑞士吧，有一个叫温斯顿·乔伊的医生，听说他有过这方面手术成功的案例。如果是由他来做这次手术，成功率会大些。”
“恩，好。谢谢你。”九月感激的向忍足一鞠躬，忍足看着面前的九月没再说话。
九月看着床上的少年。幸村，我不清楚自己对你是什么样的感觉，那么你呢，你对我的情感是怎样的呢？如果我认清了自己的情感，用尽今生的勇敢向你走出那一步，你是否会推开我？
不知不觉中太阳已经走过了半个天空。幸村长而翘的睫毛微颤，缓缓睁开了眼睛。双臂撑在床上坐起身来，便看见趴在自己身旁睡着的女生，不由得一笑，眼里是少有的温情。
察觉到床上人的动作，九月抬起头揉了揉朦胧的双眼：“幸村君，你醒啦。”
“恩，九月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叫醒我？”幸村看着面前睡眼朦胧的少女，想起他们第一次在医院见到，那时从昏迷中醒来的九月也是这样一双大眼睛里带着水汽，后来因为小光他们太吵，把她吵醒之后，她也是带着这样一双朦胧的眼睛，微笑着向他进行第二次自我介绍。放下防备的她就像一个小白兔，想到这些，幸村的嘴上翘起一个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笑容。幸村看着面前的少女，眉宇间尽是温柔色。
九月看到幸村脸上的笑容，和平常对每个人都展现的笑容不同，这个笑容直达心底，是由内心深处而发的笑容。幸村平日里虽然总是微笑，但是那笑里总是带着疏离，给人一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感觉，就好像高高在上不可企及的神。虽然看起来温柔，但长相其实本就属于清冷的那种，不笑的时候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压迫感。今天看到幸村这样的笑容，九月有些吃惊。
“在想什么，九月。”幸村又恢复了那种素日里的笑容。
“没什么。”九月轻轻地摇了摇头。
“九月今天又带什么法宝来了？”幸村看见九月摇头便不再追问，巧妙地把话题转移过去。
“啊，今天带了一盆兰花。”九月边说边看向窗台。幸村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果然一株还未开花的建兰纤细的立在那里。
“九月桑真是有心了。”兰花是他最喜欢的花。想到少女自己一个人去花店挑选自己并不熟悉的花，然后一个人带着它坐车赶来，幸村的神色不由得又温柔了几分。
“我不懂花，但是花店老板说这盆花开在初夏，我想那时幸村君应该已经痊愈了，就像这兰花一样，经历过冬雪然后迎来自己的盛开。”
听着少女的话，她好像坚定地认为这次的手术一定会成功，就连自己这个当事人都觉得忐忑不安的时候，她竟然这么的坚定，幸村不禁有些感动，感动面前这个柔弱少女为自己所做的一切。
“对了前天的比赛，立海大赢了吧。”
“恩，下一场应该会对上冰帝。”冰帝？九月一愣，想起忍足的邀约，冰帝对不动峰的比赛就在这周末了吧。
“不动峰可是一匹黑马哦。不知道华丽的迹部大爷会不会太过轻敌。”因为轻敌而失败。
听见九月叫迹部大爷，又想起部员提起的手冢和迹部的关系，不由得轻笑出声。
“幸村君，我过两天会去立海大报道，以后我们就是同学了。”看见幸村笑得那么开心，九月拿起自己来时买的苹果，开始削皮。
“恩，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去找真田，他是风纪委员长。”幸村专注的看着少女的手指，随着手指的动作，苹果露出雪白的果肉。
“恩，好。我会的。”把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递给幸村，九月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时间就在九月和幸村各捧一本书中度过。两个人静默无言，但并不觉得尴尬，
反而很享受着惬意的下午时光。
下午三四点钟的太阳开始变得懒洋洋，散发出的光芒温暖和煦的让人昏昏欲睡。金黄色的光芒像新鲜榨出的橙汁，泼洒了一地。少女黑色的长发被渡上了一层金光。幸村转过头来，便看见少女如花的容颜一半曝露在日光中，另一半隐在阴影里。光芒和阴影把少女一分为二。这就是她吧，一半活跃在阳光下，一半隐藏在阴影里。只是那颗心，是在阳光的那一半，还是在阴影的那一半，他无从得知。
注意到幸村看向自己的目光，九月转过头去，就这么毫无防备的撞进幸村的眼眸里。那片紫色的海洋，给人一种置身于普罗旺斯的薰衣草花海的感觉。九月觉得自己好像正在被一个漩涡吸进去，渐渐地沉入深海。
“幸...幸村君，我先告辞了。再见。”九月拿起包，慌乱的说。
"恩，再见。”
幸村看着少女仓皇离开的背影，无奈的笑了笑。从抽屉里拿出素描本，寥寥几笔，方才少女安睡的场景便浮于纸上。
“九月。”幸村的脸上带着笑意，轻轻地呢喃起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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