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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章壹拾壹 各取所需 3


淼州的雪黏性不大,停留时间不长,阳光照射出来时金金亮的,特别好看。脚踩上去发出“沙沙沙”的响声,握在手里好一会才见它从指缝间流出来。窗子大开着,楚霏莹倚门而坐,她已经习惯了不加遮挡的迎面风吹,吹得发丝混乱,身体冰凉。玖诺捧着暖壶蹦跳着从外头进来,一脸笑意。

        “小姐,辛荣回转了。”

        “见过小姐。”辛荣在外头行完礼撤去黏在脚底的雪块才迈步进门,汇报消息,“天叔他们已经知晓小姐的事,让小姐注意安全,早些回楚宅。我娘还让我将这个交给小姐。”

        纤细的丝线串起血红色玉珠,尾部挂了个小铃铛,三串玉珠的最上方打了个死结,风吹而玉振,所言便是该物。楚霏莹拨了拨小铃铛,玉石相撞发出悦耳的声音。玖诺觉得好玩,得了允许对向大开的窗户。玉随风动,一室皆动。辛荣违了规矩,目不转睛注视着楚霏莹,待楚霏莹转头看过来之前快速低了眼皮:“红姑让奴才代为转告,除夕定请小姐喝个痛快。这次招待不周,她深感歉意。”

        楚霏莹失笑,“原是我的不是,让他们操心了。这世间倒是走得快,竟是要过年了。”这个不太平的孝启九年。

        “是呀,小姐,今年我们可以上街看灯放炮了。”玖诺来了兴致,玩着风铃,一脸期待,“都城这些年每年都是静悄悄的,这次回来一定要闹个痛快,小姐你说是吧?弥音放炮最是厉害,今年······”出了嘴才发觉不对劲,瞟了眼收敛笑容的楚霏莹,低了脑袋,讷讷住了口。玖诺暗暗后悔自己这张欠揍的嘴,明明知道小姐为了弥音之事后悔自责,自己还提起来分明是让小姐不愉快。

        “玖诺下去。”

        得了这声,玖诺赶紧放下风铃,曲膝行了礼跑出去。

        “小姐不必自责,弥音她,会体谅小姐的难处。”室内静了一会,辛荣忍耐了一下,出声安慰,“那时候若是奴才在也会与弥音一样,挡在主子面前,她忠心为主,不负小姐栽培。”

        看着辛荣深明大义的样子,楚霏莹心里越发难受,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暗暗下决心一定抓住幕后黑手。

        云宇琛终是自己动身前往汾溪,随行带了干七与楚天。根据楚天的说法,燕紫是红姑唯一相熟的昔年在楚宅做过事且留在淼州的人,只不过燕紫此人深居简出,不与人来往。楚天的意思是燕紫绑架楚霏莹不合常理被云宇琛一句“红姑协助绑匪绑架你家小姐合不合常理?”反问给禁了言。楚天与辛妈妈尽管不愿意外人插手楚宅的事但是这个节骨眼上只能依靠这位都城来的,看上去脾性蛮大的二公子。在不违背他们老爷楚龄遗言的前提下足够可能提供消息以能够尽快找到他家小姐。

        署弘依照楚天给的提示单枪匹马闯入了燕紫的居住地却扑了个空。那边早已无人居住,蜘蛛网遍布,残桓断壁。得到消息的云宇琛摔了两个茶碗,楚天一边心痛银子一边毫无头绪,又一边头皮发麻。楚霏莹怎么说也是他的主子,人命关天,当下,他们只能服从安排。

        因是快要过年,街上热闹异常,更何况是常年热闹的码头。来之前,楚天说:汾溪那头都是权贵人家,二公子小心应对别得罪人。惹来干七一个白眼外加冷笑。楚天也知自己失了重点,但是他自己也有苦衷呀。

        “署弘走了吗?”站在汾溪岸边,云宇琛问。

        纸条上只写明“汾溪”二字,而汾溪这地方确如楚天所言权贵之地,蓦然进入总是不保险,大概对方也是估量到汾溪的特殊地段才挥笔写了这两字,其目的不言而喻。可惜呀,他不知道云宇琛的来头大得很,无人敢惹!

        干七搓搓快要冻僵的手,道:“回爷,已经出发了,这个时辰估计应该借到兵了。”

        出都城时云宇琛手上握有明太后所赠玉佩,幸好当时明桓又还回来了,不然此时署弘借兵用的是标着“曦亲王”名号的牌子。太后的名义能省去不少麻烦,想想既开心又不开心。

        听到他们主仆对话的楚天大约是天气太冷冻僵了眼睛,好一会才恢复正常眨眼,心里的焦躁去了大半,小姐有救了。

        “二公子,去那边喝口热茶?”

        “你家小姐生死未明,你想喝热茶?”说话的是干七,他看不惯这个老头许久了,嘴边时常挂着“老爷说,老爷说”,完全没把楚霏莹当做主子来看,反而处处压制。这种奴才就该如周管事说的那样该“乱棍打死”。

        云宇琛乐得看干七教训人,迈步去了前头。

        夜深露重,辗转反侧躺了半天之后,楚霏莹独自去了紫姨的住处。

        “小姐睡不着吗?”

        楚霏莹诚实的点头,楚龄的事一日没有确定下来她就一日睡不安稳。紫姨虽是答应告诉她但她总感觉不真切。明明做了长久的备战现在忽然说可以告诉她,心里忽然间空落落的,不知该喜还是忧。

        紫姨没有多话,拿了灯引着楚霏莹往内里走。终归是要说出来见天日的又何必多耽搁几天?

        “小姐请。”

        紫姨一早准备妥当,就等着她前来。楚霏莹忽而松了一口气,紫姨明面上不信任她实际应该是完全相信了。担忧尽数去除,只剩下满满的紧张。但愿楚龄只是一介村夫,没有其他各种混乱之事。

        厚厚的书籍里翻出信笺,纸张变得发黄,字迹依然清晰明了,方方正正,刚正不阿,笔锋犀利。楚龄的字迹作为女儿的楚霏莹是了解的,看到这封信时却有些吃惊。她所接触的关于楚龄的字仅存在于书上的那些摘记,那些字眼虽是方正却没有此信笺上的刚劲犀利。要不是落款的“楚龄”二字楚霏莹甚至有些怀疑。

        “这是老爷旧年的书信,也就这一封了。”紫姨摸摸上面的字眼,眼里藏着温柔与回忆,“我死命存下来的以便往后有个念想。这是老爷的手珠,当年在都城······上头人赏的,老爷去庙里开过光,后来送给了夫人,夫人病重时又拿了回来。”她打开盒子,拿出一串血色的珠子,上面串了八颗血色玉石,经着时间的打磨越发精细好看。楚霏莹接过手珠,细细抚摸,未注意到紫姨话中的停顿,归还时突然想起辛荣给她的那个风铃,按理说应该是很珍贵的珠子,怎么会做成风铃?

        “风铃?”紫姨“啪”的合上盒子,见楚霏莹异样的查看过来,稳住心神,状似平静的出声问,“什么风铃?”

        原来出声了?楚霏莹不加隐瞒,如实回答道:“辛荣拿过来的风铃,说是辛妈妈让带过来的,风铃上的玉石就是这种血红色的,斑斑驳驳。我刚还在想怎么有些眼熟,原是那个风铃之故。”

        “那风铃有什么问题吗?”明显感觉紫姨面色异样,她追问一句。

        “辛荣?”紫姨低语一声,手无意识的快速的将信笺塞入书中,慌乱一阵后,勉强安下心落座,只那扶着桌沿的手微微颤抖,“小姐知我为何去酒坊?”随后不待楚霏莹回答,悠悠说了下去,“红菱说姐妹几年未见怪想念的,她儿子两周岁理该去看看,顺便去瞧瞧楚宅的境况,也好为老爷上柱清香。”原是温柔滴水的眼神霎时变得狠厉,惊得楚霏莹眉心突突突跳,只见紫姨握紧拳头气愤砸向桌子,“她是掐着我的命脉不放!我竟然还是信了!”

        “紫姨?”紫姨的话她听得稀里糊涂,却是知道了一件事,红姑使了诡计引着紫姨出来,这里面似乎藏着巨大的阴谋,所以,“这······”

        “小姐该去休息了,小心觉少明儿个头疼。”紫姨莫名的又平静了下来,比之刚才的愤怒判若两人,心平气和的让人不安稳。她拍拍楚霏莹的手,拒绝了她的关心,“小姐再不走我可是要生气了。”

        大概是因为紫姨强硬的态度,也大概是耳熟的话语,楚霏莹叹气一声,一步两回头的离开,脸上是抹不去的担忧。

        楚霏莹离开不久,紫姨敲敲桌子,神色安然:“小绿,请客人进来吧,别怠慢了。”

        随着她话音刚落,门“吱”的一声打开,小绿押着一人进屋来。那人三两下挣脱小绿的禁锢,主人家似的坐下,朗笑:“想不到这小丫头还会几下腿脚,夫人有福。”

        “我也想不到竟然会是你,深藏多年。”

        “承蒙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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