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Vol.4
“带索伽尚来找我……带索伽尚来找我……”
鬼魅的声音不知从何方飘来，灵魅的神经陡然全部警觉。
“带索伽尚来找我……带索伽尚来找我……”
意识又再度模糊，全身乏力。
“带索伽尚来找我……带索伽尚来找我……”
自我全部沦陷，她成为了她的傀儡。
“宫主。”路过的下人俯身参拜，一抬起头灵魅早不见人影，“真是奇怪了，莫非是我眼花看错？”
以旋风般速度的灵魅第四度来到索府——她亲手杀了三个人的地方。
先是臻原少爷的恐怖被杀，再到索老夫人的惨死，接着祥凝格格的安详离去……三件死亡事件已经造成了府内人员的恐慌，走的走，逃的逃，昔日风光的索府被湮没在血腥中，成了间令人畏惧的空房子。
要死的最后一个，会是谁呢。
踏上蒙灰的阶梯，绕开臻原的房间，走过索老妇人死去的院子，终于在祥凝格格的房内找到那个人。
“索伽尚。”
环抱着身体坐在角落，披头散发，似是一夜间白了头发，银丝垂落。
他支撑着墙壁起身，苍颜衰老，那对棕色的眼瞳盯着她。
“是你杀死他们的吧，臻原、娘、祥凝。”
“是。”
“……是你吧，我从来没想过你会如此报复我。”
灵魅的身体一怔。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控制了这个无辜的女孩，起初我根本没怀疑到你身上，但那夜你利用她说的话，解决了我所有的疑虑，让我悟到了一切的真相。”
“……是我又如何？家破人亡，妻亡子死，都是你应得的报应！”
“报应？那应该报在我身上！为何牵连他们？！”
“他们该死！索伽尚！今日便是了解一切恩怨的终结之时，跟着她来找我吧！我要和你清算所有的债！”
“我在那里等着你！”
得到指令的灵魅迅雷不及掩耳地点了索伽尚定身穴，左手抓着他衣服，使出轻功破屋而出。
躲在庭院里的少年，目送着她离开。
她说的话，还萦绕在心头。
天灵山上，蕾纱停止了与索伽尚的对话。
他就要来了……那个她朝思暮想多年的男人，是来和她进行最后的审判。
泪水不知不觉爬上了脸颊，留下细长的痕迹和水渍。
爱意、仇恨揉捏在一起，相互交织，相互对抗。
可我还是无法停止对你的爱。
天灵山的白雪又肆意纷飞起，永无季节更变，一成不变的冬季让人觉得疲乏。
呼呼的风声掠过耳朵，穿越发丝，向天际奔腾去，茫茫的天穹迷蒙了眼睛，灰色的阴影洒下。
山下似乎有了动静。
蕾纱猛地握拳，心剧烈疼痛。
灵魅正抓着索伽尚一步步走上山路。
曾经的背叛在岁月的画卷里刻上最不堪回首的一笔，它将美好的回忆和最初那份真挚感情毁于一旦，它是幕后的破坏者，同时也是两人之间最深的羁绊。
“到了。”
是有那么一刹那，蕾纱是想逃离的。
不知是因为愧对自己的作为，还是觉得面对着心爱的人下不了手。
但命运是不会让你说后悔就后悔的。
“你来了。”
紫衣少女从山洞里步行而来，她素颜无妆，散落的发随意荡漾。
她就是那朵雪白中顶雪而存的花，不畏风雪，只为等待。
“好久不见。”索伽尚无疑震撼到了，漫长的时光消耗掉了他的青春，他已不再有年少的英俊倜傥。
但她，仍是她，从未变过。
灵魅解开了他身上的穴道和绳子，随后静立在旁，不想打扰他们。
两人都在向对方走近，但有很默契地在离对方的十步远停下。
“你苍老了不少呢。”
“是啊，可你没变，还是……和以前一样漂亮。”
“既然如此，为什么你当初要狠心背弃我呢？”
“我是被逼的。”
“被逼？”蕾纱不屑地冷哼，“被逼去接受祥凝格格，被逼得到荣华富贵？你难道敢否认你喜欢我不是因为我长得像翼断蕾吗？！”
“原来……”索伽尚眺目天空，“你知道。”
以为他会欺骗自己，没想到亲耳听见后，是那么的绝望。
“在你房内看见那副画像，我以为那是我，但她身上明明有种我一辈子也不会拥有的水灵之气，浑然脱俗清秀的天外仙子。在画卷末端看见的‘挚爱翼断蕾’五字粉碎了我一切幻想，那一刻我发现我深爱的人只是当我是替身罢了。”
“确实是我索伽尚对不住你，但我在成亲之日才明白，我早就爱上了你——艾蕾纱。与你共处的时间里，你不再是替身的身份，而是我索伽尚真心喜欢的人。”
“你骗人！”愤怒倾巢迸发，袖中的银针朝着索伽尚飞去，正中扎进他的左臂，“你少来甜言蜜语！若你真爱我，就不会下毒害我！”
索伽尚被银针击中血脉，疼痛到跪下地，而蕾纱的话，让他迷惘了。
“下毒？我根本没想过要伤害你！我怎么会对你下毒！”
“不是你，那会是谁？！那毒，毁了我的容颜，吓死了我的爹娘，并且……杀死了我腹中胎儿，我本欲死，偏偏翼断蕾救回我，留我这条贱命于世！”
“胎儿？！蕾纱原来你……”他激动非凡，从来都没想过蕾纱怀过他的孩子，“蕾纱！我索伽尚以命发誓，我从未有过半点伤害你的心存在！如若说谎，不得好死！”
坚决果断的发誓，动摇了她的心。
“假若不是你……那是谁？到底是谁对我有深仇大恨？毒死我的胎儿，吓死我的父母……是谁？！”
“当然是……祥凝格格啊。”
少女的话在风里舒展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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