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Vol.4
圣泉的苏醒，代价却是木若悠的倒下。
“若悠！若悠！你醒醒！你怎么了？我是圣泉啊，你别吓我！”圣泉一起身，正逢木若悠向下倒去，他一把抱住她。
“圣泉哥哥……你没事，就好。”她似乎在用尽全身的力气去回答他的话，一字一句都轻微喘息着。
“若悠！你到底怎么了？你是用什么方法来救我？”
“以命……换命……”
“轰——”圣泉的脑子里像是有颗炸弹炸开了，一切都明白了，眼前黑了一下。
世上最恶毒的救人方法，莫过于此。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我袁圣泉就算活在这世上也无任何希望了，你为何还要救我？”
“只因……我喜欢你。不，是……我爱你。”
“不值得，我袁圣泉不值得你这样啊！”
一滴泪落在她脸上，融入血中。
“别哭……没有什么值得与不值得，只有愿意与不愿意。圣泉哥哥是那样的冷漠，对什么人事都不会为之所动，除非……除非是灵魅姐姐……”
圣泉大喊，想把自己的心声完完整整地告诉这个自己最疼惜的少女。“不，你也是能住进我心里的人！我从未忘记你，你一直都在我心中。”
“但……也仅是妹妹，不是吗？你对我的感情，永远只是怜惜和疼爱，我无法超越灵魅姐姐。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救活你，让你好好活着。只有这样，才能找出杀害灵魅姐姐娘亲的人，去证明你的清白。”
“不是的，没有人杀她，伯母是自杀的。她忍受不了每日活在痛苦和罪恶之中，所以选择离开。灵魅她误会我了……”
“就因这样，你才要更加好好活下去，找到真正的幕后黑手，为灵魅姐姐报仇。”她再次喷出一口鲜血，嘴唇被染得看不出白。
他抚上她的脸，低头深深在额头上印下一吻。
木若悠笑了，拉下他的衣襟，第二次相吻。
第一次接吻是圣泉误认为她是灵魅，才会给她一辈子也不敢妄想的一个吻，现在的她满口是腥味的血，却还是忍不住去沾染圣泉的唇。
有些人或物，直到失去了才知道在心中的分量。
两人分开，嘴唇上留有对方的余温。
木若悠眼角不断溢出泪水，与血杂糅在一起，“如果有下一世，就换你先喜欢上我，好不好？我希望你最先遇见我，最先爱上我，而不是别人。”
她明明知道，圣泉对灵魅的感情，是生生世世永不改变的，问这不过是愚蠢之举，但她还是抱着希望，祈求他能够欺骗自己。
就算是虚假的，也会感到开心。
“对不起……我的感情，所有的感情，下一世，下下一世……都属于灵魅了的。”圣泉只微微皱眉，没有考虑过欺骗。
“呵……这样才是我所认识的圣泉哥哥啊……从不对自己的感情说谎，还以为你会骗骗我……”
“对不起……”
“我要走了……”木若悠的身体变得轻盈、透明，开始化成光点，一点点从圣泉的怀中溜走。
“不，不要……若悠不要离开我，不要！”他拼命向抓着那些飘走的光点。
但，怎么抓住光呢。
“我输生命给你！”
“不要白费力气了……我的精血已尽，若我不是破心剑法传人，早在生命和功力耗尽时就化成飞灰了。能死在你怀里，得到你真心的吻，我木若悠，此生无憾了。你已经饮下我的血，合上我的功力，你是正统的破心剑法第二十七代传人！”
原来……刚才的吻……目的是这个。
“你拿走我的‘焰’，它是一把神兵利器，定会助你的。”说着，她指指身旁的火红之剑，“我要走了……请圣泉哥哥要坚持下去，早日寻得幕后黑手，和灵魅姐姐化解误会，成为一对神仙眷侣，连同我的份，一起幸福……下去……”
木若悠的躯体散去，光点在空中旋转，恋恋不舍。
圣泉的怀中已成空，他深伸手想要扑捉，光点却被风吹散了。
“再见了……圣泉哥哥。”
“若悠，若悠！”
待繁华过后，遗下的就是遍地荒芜。
颓然地走出山洞，看见紫衣女子的裙摆飞扬，黑发飘逸。
走上前去，却看见蕾纱的脸。
“是你？！”
“是我助了你们一臂之力，木若悠才能救你，你是用这样的口气来对恩人说话的吗？”
“……是你控制小环恶灵的，让她逼迫伯母发疯，是不是？”
“哦？做那事的人可不是我，是我的手下。”
“……那是你对伯母下蛊的，对不对？”
“是，又如何？”
圣泉气得牙痒痒，眼前的这个女子究竟想做什么，“为什么你要嫁祸给我？”
“我可没有嫁祸，这是你们自己一步一步走出来的路，我只是在其中加了点有趣的玩意罢了。再说，今日的结果是你们前世所遭下的罪孽，能怨谁？”
“你的目的，其实是想要折磨灵魅。”
“没错，她是我工具，可她心太软了，必须要折磨她、磨练她，才可为我做大事。”
寒光掠过，冰璃剑出鞘。
他没有用“焰”。
抵在白嫩的肌肤上，只需一用力就可割破喉咙。
笑。
蕾纱不以为然地看着他，“你觉得你杀得了我吗？只要我启动恋血石链的结界，你可是会被反噬的。”
“以前或许会，但如今，不一样了。”
轻使力，剑尖划过肌肤，结界同时开启。
圣泉并未被结界弹开，反而冰璃剑多了另一股力量，两者的力量相互抵触，身边形成风场。
一阵刺痛，蕾纱摸上脖子，手掌被温热的液体覆盖。
血。
“怎么会这样？”
“破心剑法。”
“木若悠居然将破心剑法传给你了，还有剑……真没想到。”蕾纱双手放在恋血石链上，流血的伤口一下痊愈了，她没有放在心上，淡漠地说：“你走吧。”
“我要杀了你！为伯母报仇！”说着，他举剑正要进行第二次攻击。
“袁圣泉，就算杀了我又能怎样？你觉得灵魅会相信你吗？再者，我和你挑白来说，她现在被我控制，你就不怕我将自己的命和她连上吗？”她碰了碰恋血石链，刻意警示。
拿上灵魅的命做赌注，他还怎敢对她下手？恋血石链的能力他不是没听汐樱说过，这不是能随便开玩笑的。蕾纱这么憎恶翼断蕾，还迁怒到灵魅身上，什么样的事情这个心狠手辣的女子做不出来？
“终有一天，我会找出证据让灵魅知道这一切到底是谁在搞鬼，到那时，我和她定会联手来讨伐你！”
“我拭目以待，下次希望能看见你用‘焰’使出破心剑法，木若悠既然选中你，必定有她的理由，我这个第二十四代传人就期待你的表现了。”
下山后，圣泉就在仙雪林里给木若悠简单做了一个影冢，即为空坟；再而劈了一棵雪松，削成一块木板，做成木碑。
木若悠已无尸骨，她是在这里死的，就在这为她立坟吧，以后，也好来纪念她。
圣泉对着它，拔出剑，刀光剑影中行云流水地刻下几字——
爱妹木若悠之墓。袁圣泉，立。
只是妹。
带着无限的歉意和愧疚，还有不舍，他跪下来。
“若悠，我一定会遵守和你的承诺，找出证据证明我的清白，还会将蕾纱绳之于法。我不会让你白白牺牲的。”
“若悠，还记得我们当年相遇的情景吗？你狼狈地在水中挣扎，恰逢我经过救起你。现在回想起，真不知你现在救我是不是就为了还我一命。”
“若悠，你为什么会倾慕我呢？我家破人亡，性格冷漠，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讨人喜欢的。这应该就和我情不自禁爱上灵魅一样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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