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对弈
“阿姝，皇兄的心或许从来便不在皇贵妃这里。不过是他伪装的太好，把所有人的瞒过去罢了。”白郁清微微皱着眉头，眸光一敛。
“不会的，郁清。不会的……皇上和姐姐的感情绝不是一朝一夕可成就的，他纵然利用我，可对于姐姐，他决不该这样做的。”顾其姝眼光涣散，丹唇外朗。对于白郁然的如此举动，她不能接受。
白郁清心中明了，白郁然此举是为了平衡，丞相，太傅两党的势力。而此时顾其涟受到的冷待，是给了风头正劲的顾丞相一个下马威。
可怜顾其涟，从头至尾，还一直以为她是白郁然所钟爱的人儿。
也许在白郁然的眼里，没有人能比江山更为心爱了。
顾其涟纵是失意了，可程佩昭依然片刻都不敢放松。她可未曾沉醉在白郁然半真半假的话语中。
他倒是觉得叶皎是个值得拉拢的对象。叶临，陈则喧一行人定是会在黎国停留许久的。如何让叶皎能为她所用，程佩昭早已有了打算。
“春桃，帮本宫凤钗戴上。本宫想今日前去拜会拜会昭欢长公主。”程佩昭说道。
程佩昭作为皇后是应该拥有十二人仪仗的。不过她只带了大宫女春桃一路走至叶皎居住的明翠馆。
正巧，刚走进便碰见了叶皎。她正在给绿菊花浇着水，转头就看见了程佩昭。她行礼福身道：“皇后娘娘凤安。”
程佩昭见状马上扶起了叶皎，说道：“本宫一向不是个喜欢多礼的人。不必如此拘谨了。”
“不知皇后娘娘所来究竟为何事？”叶皎放下手中浇水的木勺。
程佩昭笑的亲切，她说道：“本宫是前来给长公主指路的，可否有幸到馆中详谈。”面对叶皎，程佩昭也不磨磨唧唧的了。直接进入了正题。
“皇后娘娘请进。”在黎国后宫沉寂了这么多天，叶临也并未给她任何指示。说实话，叶皎也按耐不住了。
程佩昭随着叶皎进了明翠馆内，所有宫人都被就在馆外候着。
明翠馆中，两人携手坐下。叶皎亲自为程佩昭斟了壶茶。程佩昭手持茶盏，先开口说道：“本宫先问问长公主，长公主此番来到黎国为何？”
“为嫁与黎君白郁然。”叶皎说得直白，毫无保留。
“如此，本宫首先告诉长公主。这条路是行不通的。纵使长公主迫使皇上纳你为妃，一旦两国关系破裂，长公主将是下一个宋国公主。”
叶皎何尝不知道，可是她是带着这个任务来到黎国的。若是完不成，后回到梁国，恐怕也无她的立足之地了。
“依皇后娘娘之见，叶皎应该如何做？”叶临主动向程佩昭讨教。
“长公主别忘了，皇上还有个亲弟弟彦王。这位彦王说起来也还真是个翩翩公子。嫁与他，不失为一个好的考虑。”程佩昭提到了白郁清。
这样，无论黎梁关系如何。只要得到彦王的庇佑，叶皎便不会有事。对于程佩昭来说，若叶皎成为了彦王妃，相当于又压了丞相党一头。
叶皎似乎也眼前一亮，在这之前她可从未想过嫁给除白郁然以外的人。想来白郁清是不错的。她说道：“我对彦王也有所耳闻，他此人甚为不羁。若想攀上他，谈何容易！”
“其实也不难。只要你再主动一点，生米已成熟饭。到时候，梁君定会帮你一把。”只要叶皎留在了黎国，叶临也不会有太大的抵触。
“叶皎明白了。明日我便以想游关阳城郊为名，觐见圣上。并主动提出想与彦王一同。”叶皎说道。
“也好。不过彦王，你可要好好把握了”程佩昭语重心长地提醒道。
“谢皇后娘娘提点。”叶皎双膝跪地，朝着程佩昭一拜，倒是好似真心地感谢。
果真，第二日，叶皎便向白郁然提出了想让彦王陪同她游关阳城郊的要求。
毫无意外，白郁然准了。
倒是白郁清提出了个让所有人都意外的要求，他同时也邀请了顾其姝同去。
关阳城郊外，莲池。
叶皎同白郁清从宫中出来，她今日略施粉黛，红唇殷嫩。一身淡粉色长裙，几支金步摇作为点缀，显得娇俏无比。
而顾其姝也早早在莲池等待着他们的到来。她不比叶皎有心装扮，只是着了一身简单的衣裳。即使芳泽无加，却也有皓质呈露。
“见过彦王，见过昭欢长公主。”虽然平时她和白郁清的相处，并未拘谨于礼仪，却奈何今日有外人在场。
叶皎是不喜欢顾其姝的，从她来到黎国的第一天起，她就对存有嫉妒之心。
“顾小姐快快起来，我们也不是第一天见面了。不必如此生疏。”叶皎表现的无比热情，亲手把顾其姝扶了起来。
负手站立于一旁的白郁清，默默地看着叶皎与顾其姝的互动。
“谢长公主殿下。”顾其姝声音清脆，似玉环碰撞般的悦耳。
“长公主殿下想必对黎国还不熟悉，今日让阿姝带着你走走吧。”白郁清出口说道。他一向不习惯陪陌生女子出游。
听到此话后，叶皎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变化，后又很快恢复最初表情，只是如此称呼，彦王与顾其姝怕是关系匪浅。叶皎有些担忧。
“那就有劳顾小姐了。我从小便仰慕黎国的风土礼仪，当时父皇前往黎国也只带了皇兄一人。倒是让我羡慕了许久的时间。”叶皎想要拉近她与白郁清的聚集，主动说道。
“嗯。那我们今日好生走走看看。”白郁清好似对于叶皎的话题并不感兴趣，只是略带敷衍的说道。
叶皎看到风光美景之时，不时发出赞叹的声音。谈笑间流露出了些天真无邪，白郁清走在她和顾其姝之间，一路上也没能说上几句话。
好巧不巧，遇见了叶临与陈则喧。他们二人在小亭中对弈棋局。一子落下，叶临棋高一招。
叶临起身看见顾其姝眼中透出了几分光亮，不过看到随行的白郁清和叶皎之后随即暗淡了下来。特别是瞧见叶皎在三人之中时。
“郁清兄许久不见，抵达黎国多日，也不曾登门拜访，倒是孤的不对。”叶临有礼地说道。
陈则喧也站起身来，三人相对一拜。
“叶临兄何出此言。”白郁清走到亭台之上，笑着说道。
顾其姝也跟着白郁清走了过去，对着叶临陈则喧，福身行礼。而叶皎却是站在亭外久久不曾动身。
她觉得叶临怕是看穿了她的意图，才会与陈则喧一起在这里等着她。
“其姝，以后见到孤不用行礼。”叶临对着顾其姝说道。接着又看向还在亭台外未曾进去的叶皎说道：“皇妹看见皇兄为何是这般模样？”
叶皎听见叶临主动提起她，也不好继续待在外面了，只好走进了亭子，低声行礼：“见过皇兄，见过陈君。”
陈则喧微笑着朝她点头示意。
她进来之后，叶临用一种警告的目光打量着她。这种目光让叶皎有一瞬间的失神，她是不能悖逆叶临的。
于是，她立即站在了叶临的身后。
叶临看见她走了过来，点了点头。也未与她说任何话。
“其姝，可会下棋。”叶临问道。
“仅仅会一点罢了，自然不比梁君。”顾其姝回答道。
“唤孤君复便可。时间还尚早，我们对一局如何？”叶临说道。
此话说出口后，陈则喧有些震惊。梁君叶临，字君复。他竟然能让顾其姝唤他许久未曾用过的“字”。
白郁清的脸色也显得有些阴沉，他一直也知道叶临挺喜欢顾其姝的，却不料叶临这一次对她认了真。
“前些天因患病，欠了君复一回。这一局当做我对你的补偿吧。”顾其姝知道叶临不是磨叽的人，叶临让她唤，她也遍唤了。
叶临与顾其姝坐于石凳上，分立两方。顾其姝持黑子，叶临持白子。白郁清，陈则喧，叶皎也于旁侧观着两人的这盘棋。
其实呢，叶临对顾其姝完全没有悬念。每一次在顾其姝快要陷入绝境之时，叶临都会有意让她一子。这种让步一直持续到快要平局。
约莫下了半个时辰，最后竟是顾其姝胜出了。叶临的棋艺在五国之中都是绝对的佼佼者，但这一次却有意败给了顾其姝。
“其姝，终究是孤败给了你。”叶临这句话颇有深意。绝对不只是单单指的这一局棋。
顾其姝也知道叶临的退让，她说道：“若不是君复有心想让，依我的棋艺，决计抵不过君复的第二十子。”
叶临把棋局收起来，对着顾其姝，白郁清说道：“今日能与其姝对弈一局，甚是愉快。但孤还有要事在身不能于郁清兄好好叙旧了。”
“时间还长，我们也总会有时间坐下来斟茶叙旧。”白郁清说道。
“皇妹，在这里作甚？还不随皇兄一起走吗。”叶临对叶皎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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