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去西川县的路上（二）
金岱深有同感地回应陈梦秋道：“太对了。在我当时的认知里，除父母外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就是他们最亲的人了。可我怎么也想不通，爷爷、姑姑、外公外婆和两个舅舅为什么对我爸妈有这么大的怨气，就因为爸妈的‘不孝’，不仅爷爷外公不爱我们姐弟，反而对我们产生了仇恨。我们姐弟成了大人们呵斥、嘲讽、指责的对象。在我爷爷家借住的那三年时间我们姐弟没感到丝毫亲人的爱，四周充满了嘲讽、白眼和冷漠。在亲人的嘲讽和指责声中，我和姐姐终于知道爸妈生意做赔了，欠了大笔外债。姐姐幼稚的脑袋里突然闪现出一个糊涂的注意，她要到歌舞厅唱歌挣钱，替爸妈还账。姐姐有一副金嗓子，我爸妈还有钱是曾请过声乐家教，在我姐六岁时就对她进行了系统的声乐结和钢琴训练，直到我爸妈出事，前后大约有六年时间，因此我姐到歌厅唱歌是完全可以胜任的。关键是在歌厅挣的钱对爸妈欠的外债是杯水车薪，歌厅那种鱼龙混杂的环境会给姐姐带来舆论上的麻烦。果然，我爷爷首先得到了姐姐在歌厅唱歌挣钱的消息，气的跳着脚骂姐姐：‘真是有什么样的老儿就有什么样的小，有你那个混蛋爹就会有你这个不要脸的女儿，小小年纪就到那种风月场中去鬼混，你还要点脸不要，你要是不要脸了就滚，不要玷污了我们金家的名声，我们不能跟着你一起丢人，你今后要是再去哪种地方，我就打断你的腿!’再后来不久，姐姐就遭到了夏国庆的侵害。当我姐去求助我的爷爷和外公，他们不仅没有对我姐进行帮助和安慰，我姐反而被爷爷和外公恶语臭骂了一顿。那顿骂把我姐侮辱贬低到了极点。当时是我陪着我姐，看着我姐无助和绝望的眼神，我害怕极了。记得那是一个一直下雨的下午，姐姐带我来到白河边，我眼睁睁地看着姐姐跳进白河水中，被滔滔的白河水淹没、卷走……”
说到这里金岱已满眼含泪哽咽的说不下去了。整个车厢中显出一种压抑低沉的气氛。
不知何时，小淑雅给金岱递过来一张餐巾纸，也是哽咽地说：“金岱哥哥，不要难过了，我一定找机会帮你报仇。”
金岱接过小淑雅递过来的餐巾纸擦了擦眼，惨笑了一下咧咧嘴说：“谢谢你小淑雅，你好好学习就行了，报仇是我个人的事。”
陈梦秋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劝解金岱。她看着窗外似乎是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你跟你爸离开西川后，你一共回来过几次？”
金岱打了一下方向盘叹了口气说：“自随我爸离开西川后到今年已经整整是十五年了，之前我只回来过两次，都是春节前后，每次回来都是在家只住一个晚上，这次回西川是十五年来的第三次。”
陈梦秋听完也叹了口气说：“你父母这十五年一次都没回来过，对吗？”
金岱只简单地回答了一个字：“嗯”。
陈梦秋目视前方陷入了沉思，她对着金岱又像是自言自语地说：“你姐太可惜了，人不仅长得漂亮，学习还特别的好。关键是你姐还拥有一个一般人不具备的特长，就是歌唱得特别好！我们几个要好的同学联系时常提到你姐，都认为如果你姐不出事，现在肯定是个一线大明星。哎……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你姐走的太让人痛心，太可惜了！”
一时间金岱和陈梦秋都陷入到深深地痛惜中，久久都没有说话。小淑雅则扒到前排座椅后背上，好奇地问：“你们怎么不说话了。”
金岱回头看了一眼小淑雅首先开口说：“我姐的故去，使我父母的心结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打开，再加上直到现在我外公和我爷爷仍对我父母恨之入骨，所以，我父母到现在都无法跟他们的父亲和其他亲属进行正常的沟通，也不能回来和他们见面。西川这边有什么重要的事都是我回来作为代表处理。”
陈梦秋听后按人之常情劝说了金岱几句：“也许当时他们有一些特殊的困难，现在你爷爷、你外公和你父母都已步入老年，你应该劝劝你的父母放下执念，念及血亲，关系和好吧。”
金岱有一点恨恨地说：“我是在我姐故去前那三年唯一和我姐在一起的人，我目睹了我姐的痛苦、我姐的心酸、我姐的求生、我姐的绝望，这一切常常出现在我的噩梦里，连我都放不下，我还有什么资格去劝我父母。”
陈梦秋叹了一口气说：“可你外公和你爷爷毕竟是同你们有血缘关系的嫡亲！”
金岱幽幽地说：“正是因为有血亲关系，他们才能打着‘爱’、打着‘都是为了我父母及我们全家好’的旗号，杀人不见血、杀人于无形。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使他们所杀的人，比任何违法犯罪分子所屠杀的人都要多，都要残忍，而且此种杀人还不违法、不违情、不违德。事后，为了证明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正义、为了人间大爱，他们还大义凛然地将所有的脏水和恶毒都泼洒到逝者的身上，并沾沾自喜。而他们所谓的正义和爱就是‘争气、掌脸和不丢人’。也许人们会说这都是传统文化或传统习惯影响他们的结果，所以我才偶尔回来一次看望两位老人，所以我父母才给他们每人每月寄一万元生活费，以尽‘孝’道。”
说到传统文化和传统习惯，两人都有一些沉重感，两人又沉默不语了。
突然，小淑雅喊叫了一声：“你们快看，这些房子的造型怎么这么奇怪呀？”
说完，小淑雅将她的手机递给了陈梦秋。陈梦秋接过手机，仔细看着小淑雅手机上的抖音短视频，视频中有一大片房子，房子的造型有公鸡型、有黄牛型、有母猪型、还有骨头型，属骨头型房子的造型最多。这些房子错落有致，其中最高的一幢房子上竖有几个大牌子，上书正念集团。
陈梦秋拿着手机放到金岱眼前，金岱看了几眼说：“这是一家工厂，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造型？梦秋姐，你上网查一下这家工厂是做什么的，工厂所在地属哪里管。”
“好的”。
陈梦秋立即上网快速搜索，很快他就告诉了金岱答案：“这个工厂是利用废骨头，做骨胶、生物有机肥、动物饲料的工厂，在内乡县境内，距我们这五十多公里。”
“现在的世界上，各种资源都在慢慢减少、逐渐短缺、最后枯竭。这家企业想法独特，废物利用变废为宝，从长远看它肯定有发展前景。”金岱若有所思地说着。
说完金岱又扭头看了看陈梦秋说：“说不定这里边会有新闻呢？要不我们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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