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两小无猜（修）
作者有话要说：</br>才发现这一章没贴完，剩下的内容贴在新章又有点奇怪，就修改了一下，补贴回来，等会大概九点会贴新章出来。
寒假，是小学生数着日子盼来的假期。
因为这假一放，不但不用天天早起上学，晚睡赶作业，这个季节农活也少，可以到处去撒野，而且寒假一放，意味着很快到就了过年，过年可以吃很多平时没吃到过的零嘴，还有压岁钱收。
就像周家小的两个小子，每天睡醒，把碗一丢，立马跑得无影无踪。
为人母的苏文怡连骂子的话也懒得骂了，由着他们撒蹄子欢。
当看到放下碗，还拿着书跟老僧入定的长子，欣慰的同时又有些忧愁。
孩子太安静，也担心。
“老大啊，都放假了，你别老看书，玩儿去吧。”
可惜老大却不买她的账，视线都不从书中抽出来回道：“外头冷。”
“娃儿脚板四把火，怕啥冷，去去去，去运动运动就不冷了。”苏文怡只能强制让人休息。
“哦。”被收了书，周嘉只能如她愿往外走。
“唉，这老大……”这样不冷不热的性格，以后怎么找媳妇啊，真愁人！
被赶离家的周嘉并不知家长已经连他的婚姻都愁上了，他揣着兜不紧不慢在村道上走着，走着走着就一眼看到蹲在屋檐下对着天空发呆的小土蛋。
“你在干啥呢？”突然的高声，如愿让发呆的小土蛋惊得一下子跳起来。
“是你呀，嘉哥，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不是说纪莳萝天不怕地不怕的么，还怕人吓呀？”
纪莳萝嘟囔：“你这笑得有点欠扁！”
“说什么呢，有话大声说，嘟嘟囔囔的就不是好话。”周嘉给她一敲，笑道。
纪莳摇头，头上的两个小揪揪跟着一摇一晃，“没……没说什么。”
“这身谁给你穿的？”周嘉扯了扯她袄子上那个大兜，红绿花布，要多丑有多丑。
纪莳眼睛一亮，把肚腆得更挺，显摆着上面那个后加上去的大绿兜，“好看吧，我亲自挑的布，让我奶给我缝上去的。”
“好看好看，跟天仙似的。”周嘉昧着良心，说着违心话。
纪莳圆嘟嘟的脸上笑容更大了，拍着马屁说：“还是嘉哥有眼光，这一比，周乐就是个瞎子！”
“喂，纪莳萝，被我逮到你了！”周乐站在坡上，叉腰朝纪莳大吼。
背着人说小话，纪莳半点也不心虚，回吼回去：“哼，你就瞎，大家都说我好看，就你说不好看！”
周乐手一撑地，从矮坡上跳下来，跑过来为自己平反：“我没说你不好看，我说你的袄子那个绿兜太不搭，人老话都说，红配绿塞狗屁，你这一身也就比狗屁强些，快去换掉，伤眼睛！”
“好看，咋就不好看啦，这色多精神啊！你不会欣赏，我就不换，我还要天天穿！”纪莳气呼呼，也学着他叉腰，“哼，你不喜欢我的袄子，我也不喜欢你，你走，我不跟你玩！”
“小气鬼！”
“你才小气，你最小气！”
“你最最最小气！”
“你……”
“好啦，你们还玩不玩，我把人喊来不是听你们吵嘴的。”带着其他小伙伴过来的周吉打断两个幼稚鬼。
幼稚鬼们相互一瞪眼，纷纷气哼哼移开对视的视线。
“对嘛，一起玩就不要斗气。”周吉见两人安静下来了笑道，笑了一半发现立在一边看戏的周嘉，他一惊，“大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周嘉……
“我们要玩抢亲，大哥你一块玩吗？”周乐问。
周嘉正想说不玩这么幼稚的游戏，就听纪莳说，“这次我要当新娘子。”
她这个提议立马被周乐否决，“你不能当新娘子。”
“为什么，我总是当山贼，我都没当过新娘子！”而且山贼总要挨揍。
周乐口不遮拦：“你这身太丑了，你当新娘子，我不当侠客，没人愿意当侠客，新娘子就要在土匪窝里呆一辈子了，这游戏没法玩……”
被喊来玩游戏的小伙伴哄然大笑。
纪莳瞬间成了哑巴，双手在她袄子的大兜里搅来搅去，嘴巴能挂得住酱油瓶，眼睛有些发红，看着怪可怜的。
跟她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子看不过眼，就说：“周乐你不当侠客，那我来当，我救她。”
周乐不愿意，“霞姐这不行！自古都是男女配，哪有女的救女的，你把她救回去，她能给你生崽么？”
周霞想了想也对，把新娘救回去，也成不了亲，成了亲也没有后面生娃的剧情。
于是周霞就劝纪莳：“莳萝啊，要不你还是当着山贼，等我三哥从县里回来，我让他当侠客救你，跟你成亲生崽。”
纪莳就很纠结了。
周乐催她：“快点，你是不是玩不起，玩不起就别浪费大家伙的时……”
话还没催完，周嘉就打断他：“我也玩，我来当侠客，老三你随便当个山贼的头目。”
“大哥，你……”凑哪门子热闹？
周嘉：“快点，你玩不玩，不想玩你回家帮妈烧火去。”
这下子轮到周乐嘴上能挂油瓶了。
在这个游戏中固定当山贼大当家的周吉一看，立马将大当家的位置拱手相让：“玩了这么久，大当家这个位置我也坐腻了，老三要不这个位置你来坐，我当一当衙役？”
不明就里的周乐眼睛一亮，不给人反悔就把位置抢了过来，“好，我当大当家，你们谁别来跟我抢，否则以后我不跟你们玩了！”
“没人跟你抢。”周吉嘴上说着，心底却笑道，真是傻子！
周嘉：“那行，霞妹把新娘的头巾给莳萝，其他人把角色分一分，我们就开始了。“
得到新娘头巾的纪莳转哀为乐，迫不及待地把那块朱红色的破布盖头上。
啧，更丑了。
周嘉憋着笑，转移了视线。
……
后来？
游戏还没结束的时候，土匪大当家周乐鼻青脸肿地哭着走了。
而侠客周嘉也顺利地从山贼窝里救出了土丑土丑的新娘子，在衙役周吉的见证下一起拜堂成了亲，后头还生了一窝以大白萝卜替演的崽子……
“大哥，我回去看一下老三。“游戏一结束，周吉找借口遁，并发誓以后有大哥参与的游戏，绝对不演对手戏。
“嘉哥，我们也回去了。“其他被周吉召集来的小伙伴也纷纷被吓跑。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纪莳从那一窝白萝卜替演中回过神来，发现小伙伴们都不在了。
“咦？他们呢？“
周嘉面不红耳不赤：“回家写作业去了。“
“哦。“纪莳没怀疑，因为在她的意识里嘉哥从来不会骗人，”嘉哥呢，也要回去写作业吗？”
“现在不写，下午你去我家，我们一起写。”
纪莳立马答应：“好啊。”
应完，又咧着嘴去看地上那几只大胖萝卜。
“当新娘子这么高兴？”周嘉也忍不住蹲在她旁边看她摆弄着地上的萝卜。
刚给大崽强塞了一根草当食物的纪莳连连点头，“高兴，好高兴，这是我第一回当新娘子！”
眼中的光慢慢地暗了下来，“我很久没争到这么好的角了。”以前她家好的时候，大家都把她奉为公主，有好角都让她先选，后来……后来她只能演些小喽喽的角。
周嘉一边替地上的萝卜默哀，一边转着脑子想词安慰人，“下次……”还让你当新娘子。
纪莳将手里揪断的萝卜樱子往地上一摔，站起来，眼睛澄亮，“嘉哥，下次还一起玩吧。”
周嘉被那汪澄亮闪了眼，下意识点头。
纪莳不愉一扫而空，叭叭叭，“太好了！那下次你来当新娘子，我当侠客，你这个侠客武力值太高了，没两下就把他们打趴下了，不太好玩，你当新娘子，我来揍山贼，我救你。”
哪怕周老三有点讨人厌，但纪莳还是觉得周嘉今天下手有点狠，她有点同情倒霉蛋周乐。
周嘉……
“嘉哥？嘉哥……嘉……”
“下次的事下次再说吧。”周嘉脑补了一下自己盖着那块破红布，被她抢走的场景，就有点受不住，赶紧转移话题，希望纪莳能将这个不着边的想法抛脑后，“这萝卜是你家的吗？长得不错，要切来晒吗？”
纪莳立马被转移了注意力，她看着底下被她弄花皮的萝卜，有些心虚：“这是早上我奶去地里拔的，说是给婶子拿去做萝卜糕吃，嘉哥，做萝卜糕的萝卜要不要削皮呀？”
自家种的瓜菜，一般不用削皮的。
但是，周嘉看了一眼那花皮之下沾了沙子的萝卜说：“削的。”
纪莳立马松了口气，屁颠屁颠跑到杂物间去找篮子，找了一个中号的篮子，把萝卜一个一个捡到篮子里，她试提了一下，牙都快咬碎了，装满了大萝卜的篮子离地不到两公分，只好咧着嘴傻乐。
“我来吧。”周嘉上前一拎，轻轻松松，“你爷奶又去做工了？”
纪莳点头：“嗯，去春湾做工了，晌午不回来，给我留了大馒头，很甜的大馒头，嘉哥你要吃吗？”
周嘉拒绝了，“我不吃，你去锁门。”
“锁门做什么？”
周嘉：“到我家去吃午，今天有你爱吃的鱼。”
纪莳猛咽口水，嘴上却说：“不好吧，我奶说不要总去你家吃，太麻烦婶子了。”
“我妈让我来喊你的，你不来，她要怪我。”
纪莳顿时不矫情了，转身就往回跑，“嘉哥，你等等我，我锁了门就跟你走。”
周嘉在她背后露出了得逞的笑。
不一会儿，纪莳把大门锁了，手里还捧着一个钛盆，盆里装着三个大馒头，这是她的午饭。
“怎么还带馒头来？”
纪莳认真地说：“我吃馒头，这样婶子就能省点米。”
周嘉无语。
纪莳继续说道：“我跟你讲，嘉哥，我现在老能吃了，一顿吃两大碗米饭。”
周嘉看着比自己手掌大一点的馒头，心想如果我不来喊你，你就光吃这个，不饿死你才怪。
但这些话他没说出口，他知道她自尊心太强，说了她这毛病一犯，以后都不上家来了。
“走吧。”
“好，嘉哥，篮子沉吗，要我帮你抬不？”
“不用，好好看你的路，别又把牙给摔没了。”
“才不会，上次那个牙本来就松了要掉了的，不是摔掉的。”
“嗯，你说是就是吧。”
“嘿嘿……嘉哥，你说这天啥时候下雪呐，下雪了我们就可以去捉山鸡了。”
“应该快了吧。”
……
周家离纪家很近，不一会就到了周家。
还没进院门，就听到周乐哎哎喊疼。
纪莳脚下一虚，不太敢进门。
周嘉提着篮子，绕过她，率先进门，到了院里水槽边，他将篮子放下，若无其事地对正在给周乐上药的苏文怡说：“妈，莳萝她奶给拔了些萝卜。”
“嗯，是我昨晚问她要的，你爸晚上要回来，下午我给做点萝卜糕。”苏文怡说完，又温声说，“老大啊，你们玩归玩，下次可不许玩得这么疯，瞧老三这脸皮子都花了。”
周嘉十分镇定，“哦，是他自己在地上打滚磕的，我没有打到他。”
“放屁！你不拿木剑追我，我用得着在地上打滚躲着……啊……妈妈妈您轻点……啊疼死啦……”
“就这点伤，嚎成这样，你烦不烦啊。”周吉在一旁听得耳朵都快聋了，抱怨完一抬头就看到纪莳缩成一团躲在门后，就冲那边大喊，“纪莳萝，地上有金捡啊，到家还不进来？”
院子里目光都望向院门。
“嘿嘿……婶……婶子，我又来了。”纪莳傻乐着挪步进门。
苏文怡三二两下把红药水涂周乐脸上，起身洗手，过来牵纪莳空着的手进屋，“快到屋里来，外头风可大了。”
一直在风口被涂满脸红药水的周乐……我是捡来的吧？
到了屋里，纪莳把钛盆往苏文怡跟前一送，“婶，我晌午吃这个，您不用煮我的饭。”
苏文怡马上乐了，“哟，还自带伙食来了。”
纪莳不大好意思：“是早上我奶做好的。”
“老大把它搁灶头上去。”苏文怡把盆接过去，转递给随后跟进来的周嘉，又搓了搓纪莳微冰的手，“冷吧，来婶给你暖和暖和。”
怕痒的纪莳被她搓得哈哈大笑。
直到感觉小手重新暖和起来，苏文怡才停止搓她的手，将她搂在怀里说：“你这可人疼的小东西，下回来婶这里可不许再带这些来，饭你奶给你做好，你就留着给他们晚里回来吃，听到没？”
“我奶说老麻烦婶……”
苏文怡轻拍了她一股，佯怒：“以后再说麻烦不麻烦的话，婶就不理你了。”
纪莳捂嘴，摇头，表示再也不说了。
苏文怡转怒为乐，拍拍她厚实的袄子，说：“去吧，跟你哥他们玩儿去，婶给你做好吃的。”
“婶，我给您烧火。”纪莳像小尾巴一样跟着苏文怡进后厨。
苏文怡努努嘴，纪莳看见已经往灶里添柴的周嘉，就拖着小板凳到菜篮子跟前坐好，改口道：“婶子，我给你摘豆角。”
苏文怡心都要化了，直说：“哎，咱莳萝真贴心！”
纪莳拎着豆角不大好意思笑了。
锅里炖着排骨，味儿一阵一阵的隔着木盖子传出，苏文怡估摸了一下时间，把早已切好泡在水里的土豆块捞起来，揭了木锅盖小心翼翼将土豆块丢锅里跟排骨一块炖。
“老大，木柴不要再添了。”
周嘉便将手里的柴放回原处。
“老大啊，今儿为啥要欺负老三呢？”
周嘉盯着灶间的火，默默不语。
苏文怡以为他不想回答，正想转个话题，就听他说，“老三欺负莳萝。”
纪莳直接呆住了，原来嘉哥揍周乐真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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