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冷眼
孟优婷回到家已是凌晨2点钟，车子将她送到了家门口就开走了。
她醉醺醺地扶着墙，靠着人脸识别系统打开了外墙大铁门，要进去主屋，还要路过门前的花园。她穿着高跟鞋踩过鹅卵石铺砌的小道，差点摔个狗啃屎，幸好扶着一截白色的围栏，她气急败坏的骂了一句，“什么破玩意儿？明天就被把你给拆了。”
家里客厅还留着灯，佣人听到外面有人说话，便知道是小姐回来了，匆匆打开门一看，果真是她。只见她脚上只踩了一只鞋，另一只鞋子被她甩进了草丛当中，粉蓝色的连衣裙红一团黑一团，脏兮兮的，靠近一看，便闻到了冲天的酒气。
徐姨低声叫了一下，“哎哟，小姐，你怎么喝得这么醉啊？”她上前扶着她，“小心点，可别摔着了，你跟谁出去的呀，怎么喝这么多……”
孟优婷笑嘻嘻地摆了摆手，“我没事……你看，我走路都是一条线……是吧，你看，没有走歪！”
“好好好，没走歪，我扶你进去坐下。”徐姨不打算和醉鬼讲道理，做惯粗活的人，手劲都比较大，一把扶着她的手臂，迈向房子门前的几级台阶。
徐姨将她扶进了客厅，然后转身去厨房准备蜂蜜糖水给她解解酒。
这时，二楼的房门打开了，是钟嘉淳的妈妈夏明澜起来了，她披着一件薄外套，站在转角处望下瞧了一眼，她女儿在灯火通明的客厅里撒酒疯。
夏明澜着急地扶着旋转楼梯往下走，大声询问：“这是怎么了，好好地怎么喝这么多酒啊？”
夏明澜接过了徐姨端过来的蜂蜜水，“让我来吧，你去给她准备一套换洗的衣服，这身上也太脏了。”
徐姨答道：“好的，太太，我这就去。”然后转身就去了小姐的专用衣帽间找睡衣袍。
“来，囡囡，喝点蜂蜜水，明天就不会头疼了，你说你，以前都不会喝得这么醉啊！”夏明澜端着水杯喂孟优婷喝水。
过量的酒精已经麻痹了她的大脑神经，此时她仰头靠在真皮沙发上，目光涣散地盯着头顶璀璨夺目的水晶吊灯，语气嘟囔着，夏明澜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只是细心地喂她蜂蜜水。
孟优婷仰头张开嘴接了夏明澜递过来的勺子，喝了几口她就摇头表示不要喝了。她稍微摆正了一点脑袋，歪头盯着夏明澜看了好一会儿。
她的目光陌生得令夏明澜害怕，就像是全然陌生的眼神，甚至比看陌生人更可怕，没有温度，也没有丝毫的感情，根本不像是一起生活了二十年的亲人。
夏明澜这一刻只有一种感受：阴冷、害怕。
她扯了扯嘴角，尝试用一种比较轻松的语气说：“怎么这么看着我，不认识妈妈啦？”
妈妈？孟优婷浑浊的大脑转动了一下，终于想起了什么，一转刚才的冷漠，笑嘻嘻地说：“妈妈……你是我妈妈，我也是有妈妈的人……”
夏明澜松了一口气，随即哭笑不得，“说什么呢，我就是你妈妈还能是谁啊！今天怎么喝这么多酒，是遇到什么高兴的事吗？”
“唔……是挺高兴的。”孟优婷嘟囔了一句，一副随时要睡过去状态。
夏明澜尝试着和她沟通，“能和妈妈说说吗？妈妈也想分享你的喜悦。”
过了好一会儿，孟优婷没有再说话，夏明澜以为她睡着了，坐着再靠近了一点，轻轻推了推她的手臂，“囡囡，别睡着了，一会儿换好衣服再睡。”
孟优婷像是被人打扰了美梦一样，猛地一甩开了夏明澜的手臂，她没有控制力度，手背“啪”的一下直接挥到了夏明澜的脸上。
夏明澜顿时感觉到了脸上火辣辣的痛，直接有些懵了，没有反应过来，她来不及多想，孟优婷就摇摇晃晃地想从沙发上站起来，夏明澜顾不上脸痛，也跟着站了起来。
这时，徐姨从衣帽间拿了一套睡衣出来，见到孟优婷站都站不稳，赶紧跑了过来，想伸手扶着她。
孟优婷已经醉得认不清来人了，她突然伸手推开了刚靠近徐姨，恶狠狠地说：“走开！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你谁啊，挡住我走路了！！”
徐姨一时不察，被她推了个踉跄，“小姐，我是徐姨啊！你不认得我了吗？”
“你谁啊，我为什么要认识你！”孟优婷一点都不觉得有认识眼前这个老女人的必要。
夏明澜开始有点不高兴了，眼前这样不懂礼数，口出恶言的女孩，让她感觉如此头疼，这一刻比刚才打她脸还要痛。
“囡囡，你怎么能这么说，她是从小带大你的徐姨啊！”夏明澜拉住她，扶着她让她站好，“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快点给徐姨道歉。”
徐姨赶紧拦着她，连说没事的，小姐喝醉了，认不清人也是正常的。
孟优婷只觉得她们在耳边吱吱喳喳，特烦人，她撅了撅嘴，“不要吵，烦死了，别拦着我……我要回房间了！”说完一甩手，头也不回地朝着楼梯走去，扶着楼梯慢吞吞地向上抬脚。
夏明澜快要气死了，同时也担心女儿不小心会摔下梯梯，匆匆和徐姨道了一句歉，就跑过去扶着她，“哎，你小心点，再喝这么多久，我可不管你了！”
徐姨望着她们的背影，叹了一句气，然后就收拾了水杯回厨房，楼上就让夏明澜照顾吧，就别去讨人嫌了。
——
另一边，月玄仙君也醉了一整晚，但是它的状态是超级放松的，狐狸长毛被谭希然梳理整整齐齐的，不但如此，身上还有一股香香的气味，它往身上嗅了嗅，清爽不刺激，好些时日没有这么放松的时候了。
清晨的阳光透过了半掩的窗棂照了进来，凉风吹动了窗前垂落的薄纱，狐狸从吊椅上挪了窝，轻巧地跳到地上伸了过懒腰。它动了动耳朵，客厅里还闻到了食物的香气，是谭希然在厨房里做早餐。
它走了几步路，就幻化成了人形，月玄仙君站在厨房的玻璃门外，侧头望着谭希然在熄火、盛盘、洗锅……
此刻，他脑海里想起了一句话：洗手作羹汤。他从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会有人为他准备一日三餐，这么温馨的画面，想想也不坏。
谭希然端着一盘红烧肉转身，就被玻璃门外的大脸吓了一跳：“仙君，你站在这里干嘛，吓我一跳！”
月玄仙君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你才吓到我了！我就来看看你今天做了什么啊！”
谭希然单手托着菜盘子，一手拉开玻璃门，“呐，看吧，红烧肉，管够！”
“这还差不多！”月玄仙君往旁边让了让，等谭希然出来他又跟在她的身后，来到了餐桌前等待开餐。
等所有的菜都端了上来，谭希然才把自己熬的小米粥端了出来，粥里面还放了一些香菇，淡淡清香，让人很有胃口。
饭桌上，月玄仙君大清早就大鱼大肉，她则是清淡小粥，互不打扰。
吃到一半，月玄仙君张望了一眼谭希然的小碗里，略有些嫌弃地问：“你就吃这么一点能饱？”
“仙君自便即可。”谭希然眉眼都不带动了，捧起碗一口就喝掉碗底剩余的粥，“我吃饱了，您慢用。”
“哼……”月玄仙君没再搭理她，自顾自地扫光饭桌上的肉食。
饭后，谭希然和月玄仙君说起了孟优婷的事，知道昨天晚上孟优婷碰到了她爱慕的对象穆流枫，并打算以钟嘉淳的身份和他加深了解，钟嘉淳母亲和冒牌女儿相处的一幕。
谭希然将钟嘉淳放了出来，问起了关于穆流枫的事，钟嘉淳表示对他只是一面之缘，并不太了解。
“小然，你怎么知道穆流枫的？算出来的吗？”钟嘉淳好奇问她。
谭希然故作神秘一笑，“山人自有妙计！现在我们对孟优婷的了解越多，就能越快查到真相。我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要跟你说一下，你妈妈对现在的孟优婷开始有些不满了，但她还没往深处想，只是觉得女儿突然性子转变了。”
钟嘉淳着急地问：“那我家里人会不会有危险啊？”
“暂时不会。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叶子，一个人装得再似，她也不可能完全与另一个人相同，相信用不了多久她就能露出她的狐狸尾巴。”
“嗯？”月玄仙君听这话就不乐意了，从电视机前转过头来，“狐狸尾巴怎么了？别拿我们狐狸说事！”
谭希然：“……这只是个比喻好吗？好好好，我改一下，再过不久她就会露出马脚！”
月玄仙君哼一声，把头转了回去，把注意力转回了电视机前。
仙君还真是个幼稚鬼！
飘在半空中的钟嘉淳将他们互相看了一眼，俩人相处气氛真的挺融洽的，但她看破不说破，转而说回刚才的事。
“怎样才能让她快点露出破绽呢，我真希然进程可以快一点。”
“唔……”谭希然思绪快速转动了一下，然后一击手掌，“有办法了，我可以给孟优婷再添一把柴，让火烧得更旺些。”
月玄仙君听后侧目，投来了后疑惑的眼神，钟嘉淳连连追问，“是什么，快跟我说一下。”
谭希然挑眉扫了一狐一鬼，淡淡一笑，“以后你们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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