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错综复杂
祁修远见她一声不吭的看着他，难得有些心虚的笑了笑，“悠然，怎么了？”
楚悠然默默看他一眼，心中微动，片刻后才悠悠开口。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次的毒”她说到这，脑中不自觉回想起方才的情形，忍不住微红着脸侧过头去，“似乎有些太过蹊跷了。”
她娇俏红润的脸上浮现几分疑惑，垂眸思索的模样娴静美好，近在咫尺的祁修远细细打量着她，眸色一暗，喉结上下滚动了下。
耳边忽然响起不大不小的吞咽声，吃一堑长一智的楚悠然心中一惊，当机立断的将眼前宽阔结实的胸膛推远了些。
“祁修远，你又想干什么！”
“我没疼疼疼，公主手下留情我错了错了”
刚要走神的祁修远被楚悠然抓个正着，他匆忙开口，却被她径直拧住了胳膊上的软肉，不由得低声求饶。
楚悠然见他疼的哭笑不得的模样，十分稀罕的看了会，片刻之后才一脸得逞的冲他笑道：“知道错了你还不松手？”
“松！我松！”
祁修远闻言，只能一脸无奈的松开环着她的手臂，但脚步却未挪动一下，仍是紧贴着站在她身前。
眼见他如此“听话”，楚悠然不由得被他气笑了。
她松开抓着他手臂的手，抬头微微瞪他一眼，随即抬手按在他胸前，将他推远了些，“我在跟你说正事，你先离我远一些。”
正在揉胳膊的祁修远听了她这话，神情微动扫视四周，颇为可怜的看着她开口。
“这仓房统共就这么点地能站人，我若再往后退，便要撞到那些杂物了。”
“哦，是吗？”
楚悠然吃了先前的亏，如今对他很是防备。因此听了这话，她便眉头微挑从他身前探出头去，看了看他身后尚有一两步的空地。
她抬眼看向眼神闪烁的祁修远，知道他是故意的，于是眼眸轻眨，低头又倒出一粒百毒解冲他笑的灿烂。
“这样罢。”她将那枚深褐色的药丸往他面前一放，柔声道：“这毒性太过凶猛，方才那一粒药丸恐怕未能让你完全解毒，祁神医还是再吃一粒清醒一下罢。”
“啊？这”出人意料的反击让祁修远有些惊讶，然而只一瞬，他便哭笑不得的投降了。
“悠然，是药三分毒既然这毒已解，这药就不用再吃了罢。”
他一边笑意温和的说着，一边“自觉”的后退了一步，脸上带着几分讨好。
楚悠然默默注视着他，末了才眨着明亮的桃花眼轻笑一声，“这还差不多。”
她将手中的药丸收起来，示意祁修远将身后的长凳搬下来坐下休息会。
待两人落座后，楚悠然才思索着开了口：“这茶虽是书吏送来的，依我看他多半也不知茶中有毒。”
“而且这茶是我去找你之后才由书吏送过去的，显然是冲你我而来。”她说到这面上浮现些许疑惑，“但为何是这种毒，而不是能置人于死地的剧毒呢？”
祁修远正抬袖擦拭脸上未干的薄汗，听完她这番话，不由得眸色微沉的侧头看她。
“今日我去藏书阁找药典古籍，是因为要解四皇子所中的毒。但下毒之人显然不想让你我找到，却又不能直接杀了我们，所以才用这种方式来阻挠。”
“你说的有道理。”
楚悠然闻言默默点头，随后沉吟道：“当时你神志不清的时候，又正巧有人冲进来，多半也是下毒那人提前安排好的。为的就是”
“让皇上把你我二人关押起来。”面容沉静的祁修远忽然接过她的话继续道。
“以皇上和王爷两人对你的宠爱，那茶不论是谁喝下，或是你我一同喝下，后果都不堪设想。”
“若龙颜大怒，你身为公主，定会被你父王看管起来，而我”他神色一顿，笑容里带着几分无奈，“亵渎公主，扰乱皇宫，轻则下牢狱，重则恐怕要斩首示众了。”
低沉温和的嗓音里仍有一丝喑哑，末尾的语气却带着几分轻笑，楚悠然闻言转头看他，心中一动，忍不住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心吧！若真有那一天，本公主就说若你死了我也跟你一起死，他们便不敢杀你了。”
明亮清澈的桃花眼饱含笑意，眉尾微微上挑，冲他使了个眼色。
“悠然”
略显深沉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诧，祁修远看着眼前明媚的人儿，眉头微挑，有些哭笑不得起来。
“如此倒也不必毕竟我有祖传的假死药”
“你！”
楚悠然原本正沉浸在舍命陪君子的豪情中，听了他这话顿时被他气笑了，“祁修远，你可真是个神医！”
她毫不走心的夸奖了他一句，然后便将人从凳子上拽了起来。
“午膳的时辰都过了，我肚子都饿死了。那下毒之人安排的如此巧妙，恐怕回了藏书阁也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依我看，我们还是早早出宫罢，免得再被人盯上。”她一边说着，一边将祁修远有些凌乱的衣袍整了整，然后便不由分说的拉着他走了出去。
祁修远轻笑着点了点头，任由她拉着自己在宫中穿行。
沿途的宫女内官一脸震惊的冲两人行礼，不多时就有人将消息报给了侍卫统领方昭。
彼时他正与大驾光临的纪元武饮茶闲谈，听到此事尚来不及惊讶，便被一声冷哼打断了。
面色沉沉的纪元武将手中的茶杯往桌上用力一放，眉宇间满是厉色，“本王让你们找的人呢！宫中这么多守卫，值守的正事没做好，消息倒传的飞快！”
他语气十分严厉，半跪在地上的侍卫不明所以，被吓得匍匐在地。
一旁的方昭见状赶紧让他退了下去，一边差人将找人的侍卫长叫回来，一边笑着劝慰纪元武。
“王爷莫生气，方才那小子是值守宫门的，不清楚宫内的事。”
纪元武听完他这话冷哼一声，刚要开口，门外忽然快步走进来两人，其中一人便是派出去找人的侍卫长。
“启禀王爷，方统领，值守在藏书阁及附近的几处宫殿的侍卫，都说未曾见过有可疑之人出入。”
“没有？”
纪元武闻言面上一愣，眉头便皱了起来，忙追问道：“那方才扑倒在本王面前的内官人呢？可有找到？”
“回王爷，属下已带人在附近找了，未能找到。”侍卫长恭敬道。
眼见纪元武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方昭眼神微动，抬手将周围的侍卫都挥退了。
“王爷，真是那内官告诉您，说藏书阁有人形迹可疑的吗？”他微微凑近了些，压低嗓音冲纪元武问道。
眉头紧锁的纪元武抬头看他一眼，一脸正色的点了点头，“那是自然。难道本王会闲着没事干来抢你的饭碗不成？”
“下官不是这个意思。”方昭见他想歪了，忙赔着笑脸解释道：“下官只是想提醒您，宫里人的一言一行远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呐！”
他一脸深沉的说完，抬手理了理嘴上的两撇小胡子，眼中闪过几分深意。
纪元武闻言面上闪过一丝惊讶，看向方昭的眼神亦是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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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修远啊！你可是终于想清楚，要来接老朽这个太医令了吗？”
望都城东，祁府厅堂内，祁友合从堂后颤颤巍巍的走出来，看到祁修远的那一刻便喜不自胜的笑了起来。
楚悠然有些幸灾乐祸的看了眼祁修远，却见他颇为无奈的回望过来，不由得冲他调皮一笑。
“祁老，您误会了。我让祁修远进太医院是为了方便入宫的。”她冲刚落座的祁友合拱了拱手，笑容带着几分歉意。
原本还笑的合不拢嘴的祁友合闻言，面色怔楞的看了看他二人，最后将眼神定在祁修远身上，疑惑开口：“修远，这是怎么回事？”
祁修远见状，只得躬身行礼，将皇上嘱托他二人调查之事说与他听。
“此事不好查啊！”
甫一听完他的叙述，祁友合便叹息着捋了捋花白的胡须，“老朽在宫中行走的这许多年，深知宫中关系的错综复杂，仅凭你二人查探，还需不少时日啊！”
他凝目看了看坐在不远处的两人，神情微动，话锋便是一转。
“不过话说到这，既然你都进了太医院，何不趁此机会接下这太医令一职，岂不更方便你行事？”
一旁的楚悠然见他三句话不离“太医令”，忍不住紧抿柔唇，勾了下嘴角。
祁修远无奈轻笑着看她一眼，遂起身走到祁友合身旁，微微俯身低声开口。
“祁老，今日我与公主前来，乃是为了四皇子所中的毒。”
低沉温和的嗓音传入祁友合耳中，他几近浑浊的眼眸猛然一颤，看向祁修远的眼神透着难以言喻的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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