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章·给伟大的先驱送上华丽的葬礼
事情，远比外界无数人揣测的还要严重。
通过直接暴力获取那位倒霉的知管舰长大脑中的信息，孙显允了解到的情况却是——
上个纪元存续至今的先驱，原本沉默的伟人，堕落帝国，知识管理者，已经觉醒了。
此前接二连三的重创，让这位先驱以及那些和他一样陷入沉默的古老者们，全都龟缩在了星海的某个角落中，默默舔舐着伤口，对外界的情况不管不顾。
只要没有后辈文明触碰到他们的底线，这些古老者便会用漠然的视线看着星海的潮起潮落。
那些还在成长中的文明，在他们眼里全都是一些蹒跚学步的孩子。
不值得关注，不值得理会，不值得为此耗费帝国原本就已经所剩不多的资源。
但是，阿布拉克的意外彻底改变了这一切。
这位原本再平凡不过的策展人流落大空洞的悲剧应当是无足轻重的，不过是星海中无数探索惨案中微不足道的一件罢了，但再如何渺小的人，大抵也终归会有关心他的人存在。
阿布拉克的消失，让策展人内部另外一个探险队起了寻找他、拯救他的想法。
所以，在阿布拉克所不知道的时候，又有一支策展人舰队进入了大空洞。
然后，他们发现了萨尔纳加遗迹的线索。
相关情报很快被堕落知管所掌握，没有人比如他们这般经历了纪元终末的堕落帝国更清楚，萨尔纳加四个字代表着什么。
知管集结起了全部的现有舰队，带着几乎所有的策展人一起，闯入了大空洞内。
这一次，知管有备而来。
他们事实上掌握着自由跃迁这项危险技术，但出于避免引来破界者的考量，自由跃迁技术哪怕是知管也没有广泛普及。
但与之对应的，知管想到了别的办法——人造信标。
以某种类似探针的人造物，取代了天然的大质量天体，发射跃迁引导信号，让舰队无视了常规跃迁的限制。
然而，人造信标固然可以取代天然星辰，但想要让舰队跳跃到信标附近，总归还是要先想办法去一趟目的地放置信标才有可能。
所以，知管冒险开起了自由跃迁。
每一次的跃迁都伴随着长时间的引擎冷却，舰队深入大空洞内部的速度非常缓慢。
直到他们发现了大空洞内依然在坚强地寻找出路的孤岛文明。
欣喜的知管，许诺孤岛文明帮助他们寻找新的家园，作为代价，量子弹弓将被知管所拥有。
知管改良了量子弹弓，让它可以一定程度调整弹射参数，虽然依旧无法做到如同自由跃迁那般精准确定弹射目的地，但至少能限定一个大概的范围。
于是，无数携带人造信标的知管舰队在大空洞内遍地开花，被安插在各个角落中的信标引导着知管开始以前所未有的效率探索整个大空洞星区。
在发现量子弹弓后的第四年，最后一支知管舰队也离开了孤岛文明，只留下那被宇宙开了个天大玩笑的孩子独自一人留在早已被榨干了全部资源的母星上，无助地等待着他们眼中强大如神明般的知管回来，履行曾经的诺言。
而知管，再也没有回来。
“他们并不是忘恩负义，而是他们已经自顾不暇了．〃。”
舰桥内，孙显允幽幽叹了口气。
“当其中一支知管的舰队，在某个偶然发现的萨尔纳加遗迹中接触到了被那位伟大先驱封存的模因感染源后，感染的扩散便不受控制。”
“顺着知管内部的网络，进入大空洞内的舰队全部陷入了疯狂，连带着那些策展人附庸也一起。”
“甚至感染沿着网络，顺藤摸瓜将知管母星所在的星系也一并侵蚀。”
“他们内部最后还保持着清醒的人，下达了几乎是自杀的命令——舍弃家园，集体进入大空洞。”
“然后，开启了在遗迹中寻找到的，也许是萨尔纳加，也许是曾经这片星区的其他后生文明留下的最终保险。”
“被感染的知管和他们的附庸，以及那些还能勉强保持清醒的人，一起被关押进了无数个异相位空间内。”
“他们甚至炸毁了从内部返回外界的通道，就好像当年的莫里塔先民一样，以自囚的方式在抵抗侵蚀。”
孙显允的语气很沉重，他接过贝尔法斯特递过来的红茶，前啜一口。
这里并非列克星敦号，而是贝尔法斯特号。
遭遇战结束后，孙显允考虑片刻，最后决定分头行动。
让列克星敦带领着其他人先行返回，自己独自留下来善后。
贝尔法斯特本也是要被命令回去的，但女仆小姐再三恳请留下，最终孙显允妥协。
“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那位被我读取了记忆的知管舰长，是当初还能保持清醒的人，只是在长达数百年的战争中，已经没有知管还能保持清醒了。所有的疯子都被关进了异相位空间内，直到……”
“¨．——直到指挥官您接管了萨尔纳加的遗产，从外界重新打开了通往那些异相位空间的通道？”
贝尔法斯特站在孙显允身后，俯下身轻轻拥抱着他，以自己的温柔小意安慰着心情沉重的孙显允。
“莫要自责了，指挥官，这事儿……不能怪你。而且，您以自身为诱饵留在这里，那些疯狂的知管在寻找到你之前便不会离开这片大空洞，外界暂时是安全的。”
“但也只是暂时。”
孙显允摇着头。
“我主动留下的信号确实会把他们引过来，但时间一长，很难保证他们不会离开这里——毕竟疯子，行动难以揣测。”
“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全力为后方争取时间。同时想办法联系上……此前大小姐曾经说过的，大空洞内几乎一闪而逝的……监管守卫节点。”
监管守卫，灰风、灰蛊甚至肃正协议乃至超级星门建立后来自其他世界的援军。
为了给自囚的知管送上一场华丽的葬礼，孙显允已经向中枢提交了全面战争申请。
之前对上的知管舰队其实是长期混战中，某个小型异相位空间内苟延残喘的知管就地取材临时造出来的杂牌军而已。
真正的知管，他们可还没有遇上过……
……分割线……
太阳系，地球，中枢价。
杨老爷子低头看着办公桌上的全面战争申请报告，闭上了眼睛。
沉默良久后，他睁开眼，在上面签署下了自己的名字。
ps·太忙了，接近9点钟才回家，今天实在是忙得没办法码字~明天我看情况尽量多更一点补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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