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许却与杨仪是闺蜜，两人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同桌，知根知底，无话不谈。许却的大学破釜沉舟般选择的外地，离家三千里，而杨仪则是选择留在本省。

        尽管如此，两人的关系并没有疏远，杨仪有许多朋友，但是许却的朋友有且只有杨仪一个。

        大一上学期的暑假，两人相约出门旅行。

        “你终于来了。”许却朝杨仪招招手，杨仪见此拖着行李箱向许却跑去。

        “你等很久了吗？”杨仪有些不好意思，她和许却约好九点，因为路上堵车，现在她迟到了半个小时。

        “还好还好。”许却不在意地说，“赶火车还来得及。”

        “嗯。”杨仪点点头，跟在许却后面进了火车站。一路上许却淡定地寻着检票口，杨仪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身后。

        “第一次出远门还有点刺激。”杨仪拖着行李箱走在许却左侧。

        “淡定，习惯就好。”许却笑了笑，补充说道：“跟着我，不会丢。”

        许却想起自己冲动之下选了一个离家千里的大学，家长没时间送她去学校，大一开学的时候她只能自己拖着巨大的行李箱坐两天的火车到校。

        第一次去火车站的时候她心里惶惑又紧张，站里的人形形色色，行色匆匆，她拖着笨重的行李仔细观察着站口的牌子，生怕自己错过了火车，现在回想起来真的狼狈至极。

        索性只要度过了第一次，那么后来无论发生多少次都可以从容应对，她不后悔自己做出的选择。

        “嗯。”杨仪点点头，不再说话。看着许却的侧颜，她觉得许却变了很多，短短的几个月，许却变得更冷静，也更让她陌生。

        以前她们是无话不谈的朋友，但是许却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成长了许多也经历了许多。她们没有办法时时刻刻黏在一起，所以渐渐变得陌生是在所难免吗？

        站牌上显示开始检票，许却领着杨仪跟在队伍后面，刷了身份证之后两人依次进站。许却从容地循着提示牌进入火车。

        杨仪和许却两人的座位挨在一起，直到入座，杨仪悬着的心才落下来。行李箱过于笨重，杨仪和许却都是女生，没办法将行李箱放上去。

        “叔叔，可以麻烦帮我们把箱子放上去吗？”许却看着坐在一旁的成年男子。男子点了点头，顺手就将两人的行李箱放到了架子上。

        “谢谢，谢谢。”许却道过谢之后才坐到了杨仪的旁边。

        “姐妹，你好勇！”杨仪拉着许却低声说道。

        许却笑了笑，“对啊，我超勇的！”许却本来是不善言辞的人，如果一件事她自己可以做到就绝不会麻烦别人，但显然她的力气不允许她将箱子放上去，站在车厢中间还会耽误来来往往的人群，寻求帮助是最优解。

        火车一路平稳前行，窗外的风景变了又变，但似乎又没有变。两人虽说是出门旅行，但到底是女孩子，家长不放心，于是没能够出省，找了个有亲戚接应的地方作为旅游的目的地。

        想起这些许却蛮遗憾自己不是男生的，如果是男生，她以后一定要自驾游到天南海北，可惜女生一直不被建议独自上路。

        杨仪一直在和许却分享她的大学生活，从室友到老师，再到学校环境，食堂价格等等。许却安静地听着，偶尔附和几句，也和杨仪讲了讲自己的大学。

        虽然这些事情两人早已在□□上互相交流过了，但是当面说还是有不一样的感觉。

        不到半天时间火车便抵达了目的地，许却又一次麻烦其他乘客帮自己把箱子取下来，然后带着杨仪出了车站。娴熟地拿出手机开始导航，规划路线。

        “你这真是，熟练地让人心疼。”杨仪打趣了一句。

        许却抬起头辨认了一下方向，“当初要是你肯和我一起出省……”

        “打住打住，省内挺好的。”杨仪已经预判出许却要说什么。

        高考之前许却就一直撺掇着她身边的人陪她一起出省上大学，说是出去见见世面。有一些人满口答应，但最后真正出省的只有许却一人，所以和她相熟的同学都选择了留在本地。

        许却也不再多说，示意杨仪跟上自己，两人拖着行李箱到路边等候四路公交。又辗转了几趟才到达了杨仪的亲戚家里。

        安心歇了一夜，第二天两人就兴高采烈地前往景区。路线规划，买票检票，旅行攻略都被许却一个人全包了，杨仪跟在一边安心地享受旅行时光。

        在陌生的环境里，许却习惯想要掌控一切。

        “许却许却，敢不敢走那个玻璃栈道！”杨仪拉着许却，指了指不远处。

        “走吧。”许却不恐高，既然都来了，那么走一走也无妨。

        两人踏上栈道，脚底下是深不可见底的山谷，为了逼真，脚踩上玻璃表面还可以看到细碎的裂纹，耳边则是难以忽视的玻璃碎裂的声音。

        “这也太他妈逼真了吧……”杨仪颤颤巍巍地不敢向前走，紧紧拽住许却的手臂。

        许却本来没那么害怕，此刻被杨仪的情绪感染也生出了一些心惊肉跳的感觉，“没事，特别安全。”

        两人此刻已经走出了好几步，再折返回去许却不太甘心，栈桥上不止她们二人，许却遂安慰道：“走都走了，走到底吧，你看其他人不也没事吗？”

        许却指了指走在她们前面的人，“不要看脚下，告诉自己栈桥很稳固，没问题的。”

        杨仪仍旧紧紧拉着许却，依她所言抬起头，目视前方，跟着许却亦步亦趋地向前走。

        玻璃碎裂的沙沙声萦绕在耳畔，杨仪不断自我催眠，只是走到路中间，脚下突然一空，来不及思考，嘴里下意识发出声音：“啊！！！！！！！”

        许却心头一跳，玻璃栈桥坏了！！！

        “啊！！！！”桥外陆地上的其他游客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只能尖叫，而桥上的游客纷纷跌坐在地上，死死抓着旁边的绳索，连跪带爬地向陆地靠近。

        许却只觉得小腿疼痛，猜想是被破碎的玻璃划伤了。下坠的过程中杨仪还是紧紧地拽着她，尖叫的声音不绝于耳，许却回抱住杨仪，慌乱与惊吓之中，两人的心沉到了谷底。

        虽然她们都还有父母，还有很多牵挂，她还想吃一顿酸菜鱼，还想再看一场随便是谁的演唱会，她还想多看几部脍炙人口的电影……

        虽然还有那么多不甘，但是都来不及了。

        短短的前半生如走马观花，许却自问不留遗憾，但是还是有些舍不得，虽然生活并没有让她多开心，但是这么猝不及防地失去，还是会舍不得。

        她是一个淡漠地人，谁都不太在乎，谁都可以失去，失去这生活，也还好。

        杨仪已经被眼前的状况吓得忘记了恐惧，死亡的压迫感袭上心头，她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

        还没有来得及感受疼痛，黑暗就将两人层层包裹，严丝合缝，浓稠致密的压迫感一下又一下撞击着两人脆弱不堪的感官，大片的陌生记忆如潮水般覆盖。

        尖锐的头痛久久萦绕，许却疼得浑身直冒冷汗，一段又一段陌生的记忆被塞进脑子里，渐渐与她原本的记忆融合起来，一时分不清究竟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

        “啊！”杨仪率先从诡谲的梦境中苏醒过来，摸了摸额头上因为疼痛冒出的冷汗。

        “许却，许却？”杨仪喃喃自语，只是有两个许却，她的记忆里有两个一模一样的许却，也有两个一模一样的自己，以及两段截然不同的记忆！纷繁复杂的思绪渐渐回笼，杨仪理不清自己的状况。

        “叩叩叩……”三声规律的敲门声响起，杨仪蓦然抬头，哑着嗓子回答道：“进来。”

        许却推门而入。

        “许却！”杨仪磕磕绊绊地想要站起来。

        许却见此几步走上前去，“是我。”

        “我们这是，穿越了？”杨仪有些颤抖，坠崖的恐惧感仍旧笼罩在她的心头。

        “应该是。”许却听见杨仪的问题后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个杨仪是她认识的那个杨仪，许却坐到了杨仪的身边。

        “我们坠崖后……来到了，这里……星际世界？”杨仪不可置信地开口，记忆渐渐明朗起来，但那是另外一个杨仪的记忆。

        “应该是，我猜测是，穿书。”许却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她醒来的时间比杨仪晚了一些，但是很快她便冷静下来整理了自己的记忆。

        她还是许却，只是不是原来的许却，是一个生活在星际世界的许却。这里所谓的星际世界是网文中时常出现的abo设定，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果然摸到了记忆里所谓的腺体。

        “什么书？”杨仪也冷静下来。

        “不知道。”许却叹了一口气，她算是轻度网文爱好者，平时不怎么看文，但是基础的设定还是知道一些。

        “你怎么确定是穿书？”杨仪看着许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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