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情难自禁
卫石迷茫看着面前云雾缭绕的世界，这是哪里？
云雾之下的是一座山。
山中一处有白衣男女。
卫石伸手，便发现自己靠近着那一处，直到，看清那人。
她神情淡然，跪在山洞门口，穿着一样的简洁，如天上云烟一样飘渺。
卫石看见一双熟悉的眼睛，怔住。
那是阿九，阿九蒙着面纱，冷漠的注视着山口。
卫石想开口叫她，却听见山口忽然出现的一男子的声音，“即日起，你不得再入此地，速速前往仙庭，听候天帝安排。”
阿九冷声道：“天帝只会杀我灭口，为何要去？”
男子眼带丝丝嘲讽，“因为你是石仙，若无战争，你便是祸害。”
阿九冷笑，“祸害？你用我一人抵万魔时可曾说我是祸害？你用我之力成你之功绩时可曾说过我是祸害？”
男子微微诧异，“我还以为，你只会杀戮，原来有一天，你也能为你自己辩解了。”
阿九：“我修无情道不假，我不通人情不假，可我为战争而生是真，你不如派我前往仙魔边界，那里全是杀戮，我……很喜欢。”
卫石怔然。
男子皱眉看着阿九，神色复杂，“阿九，你若去那里，便是走向毁灭，自我毁灭，在杀戮中毁灭。”
阿九：“师兄，你们眼中，有战争便有我，既是如此何必将我引入仙庭。”
“阿九，你不想感受七情六欲？”
阿九沉默片刻，“我想。”
男子怔了怔。
阿九抬头，如寒冰一样的眸流转嘲讽，“却无人敢渡我。”
她是石仙，生而为了杀戮，为了战争。
无情无欲，不通人性，犹如顽石。
谁敢渡，谁便被诅咒一般接近地狱。
卫石怔怔看着阿九，无人敢渡？
阿九忽然感觉到了什么一般，缓缓看向了卫石。
卫石和阿九对视，只觉得心脏漏了一拍。
男子出手掐住了阿九的脖子，将阿九提了起来。
卫石想要上前阻止，声却卡在喉咙里。
小心！
男子冰冷刺骨的声音响起，“我敢。”
阿九虽被掐着喘不过气来，依旧冷笑，“你现在掐死我，一百年后我从山中再成形，回报你。”
男子笑道：“至少我让你学会回报。”
男子越发用力，阿九渐渐喘不过气，“我会把你一遍遍弄死，你复生一次我就守在洞口一次，让你恨上我，如此，作为你的师兄，我算是教了你一课。”
胡说八道！什么乱七八糟的课！
卫石下意识的上前想要阻止，伸手抓住了男子掐阿九的手腕，本想这这应该是幻境，但见不得阿九受伤，却真的抓到了男子的手腕。
下一刻，万物都消散，只余下阿九和卫石二人。
阿九看向卫石，缓缓说道：“你是谁？”
卫石说道：“我……我可否渡你？”
阿九冷冷的看着卫石，伸手要去掐卫石，“你也是来找死的吗？”
卫石反手扣住了阿九的手。
他发现她的手很冷很冷，就好像一块寒冰一样，毫无温度，冷得能令他的心也冰冷。
阿九没有挣脱，反而握紧他的手，眼中带着疑惑，杀意全无，“你的手，是暖的？”
冰凉的手和温暖的手触碰在一起。
“你的手为什么是暖的？”
卫石感受到了熟悉的阿九，她变成了他认识中的阿九，他笑道：“为什么不是暖的？”
阿九没有回答，仿佛感受到了卫石心脏的跳动，忽然凑进卫石的怀里，冥冥之中有什么在指引她靠近他的心脏，她感受到了心脏的跳动。
卫石被阿九大胆的动作吓到了，他们似乎逾矩了，对于他们的关系来说。
但是……
卫石伸手抱住阿九，虽然阿九身上温度低得不正常，甚至还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寒气，但是，这个人是阿九，他便不会放开。
卫石感觉到他的手指因为接近阿九的皮肤似乎被冻僵了，一股冷意由肢体蔓延内部。
阿九眼中渐渐清明，推开卫石，将小刀递到了卫石手中，让他指着自己的心脏。
卫石挑眉，“为何要我杀你？”
阿九：“不然如何还一个心脏给你？”
心脏？什么心脏？
“你忘记了，我夺走了你最重要的东西。”
卫石猛地松开小刀，他感觉脑袋疼得厉害，一些画面在他脑子里飞快闪过，他忽然记起来，他已经死了。
是被……
阿九？
阿九看着卫石再次晕倒，启唇道：“溯洄之术，之前送你的铃铛，本是要将你的短笛复原的，不过……我忘记了真正的方法，此术，需用我的血才能开启，如今……只能把你复原了。”
“复原？你究竟是什么人？”
阿九轻笑，“我不是说了吗？我叫阿九，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人，也许……就是你们所说的妖。”
卫石看到阿九眸中淡淡的失落，怔了怔，上前抱住阿九，说道：“妖也有好妖和坏妖，你放心吧，我信你没有杀人，我会护着你，司鸣绝对不敢动你。”
阿九没有推开，“你护不了我的，你自己都是被我给伤了，你打不过我。”
这个怀抱是温暖的，这个人也是温暖的。
卫石笑眯眯地说道：“你这样说就是小看我了，若不是你，我怎么会放松警惕？”
“这事怪我？”
“对，怪你。”卫石轻声说道，放在阿九细腰上的手微微收紧，他在阿九发间闻到了淡淡的香味，独特的香味就像阿九这个人一样，令他在乎。
“为什么是我，你就放松警惕了？”
卫石松开，看着阿九坦然的眼睛，挑眉笑道：“你不知道？”
“不知道。”
卫石笑出声，轻轻浅浅的声音富有磁性，令人沉醉沉迷。
阿九执着地问道：“为什么是我，你就放松警惕了？”
卫石不答，反而问道：“你可记得你还欠了我一件事？”
阿九细细回想，无果，“没有欠你。”
“欠了。”
“欠了什么？”
“……”
“欠了什么？”
卫石微微低头，凑到她耳边，喃喃，“一个吻……”
阿九被吓得退了一步。
卫石立刻制住阿九的退后，反而往自己怀里带。
卫石见阿九耳根微红，神情慌乱，神色深了几分，缓缓地低头靠近阿九。
阿九双手乱推，卫石轻轻扣住，不容阿九用力挣扎，却又透着一种温柔，连同黑眸也染上几分浅浅的情意。
阿九看着卫石的眼睛，看着看着便出神了，莫名被其中深邃不可见低的东西吸引着，感受到了什么强烈的东西在其中，一点一点的传达给她，就连她的心脏也莫名被震撼到了一般加速跳动。
直到卫石一吻轻轻落在了阿九唇色，隔着一层薄薄的面纱，他还是感受到了阿九的温度，不是冰冷的温度，而是和人一样温暖的温度。
卫石双手松开了阿九，缓缓绕到了阿九的耳后，力度温柔自然，面纱轻轻脱离，悄然无声。
阿九脸上说不出了吃惊还是慌乱，眼中染上一片水雾，下一秒红唇上就被突如其来的温度席卷霸占，炽热的气息令她脸颊微红，她感受到自己心脏漏了一拍，双手不知道放至何处。
卫石似有所感，离开柔软的唇瓣，与阿九五指相扣，似想传达心中情意。
卫石低声喃喃，透着温柔和笑意，小心翼翼哄着阿九，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薄唇，发出羽毛般轻柔的声音，“阿九，张嘴。”
阿九有些结巴地问道：“为……为什么？”
卫石笑道：“我进不去。”
阿九看清卫石眼中取笑的意味，恼怒地推开，“上次没有这么久的！那时候不过碰了一下嘴巴，这完全不一样！”
卫石托着下巴，装出认真思考的模样，然后忽然就亲了阿九一下，快的几乎不存在，随后戏谑一笑，“这个是我欠你的吻，还清了，刚才我亲你那么久，你是不是该亲回去？或者再欠着？”
阿九气得脸红了红，“你这……这……”因为不知道怎么说，她不知道说什么，可是，肯定不是卫石这个说法的。
卫石帮忙说道：“这是耍流氓。”
阿九：？！！
卫石一直笑着，十分高兴，从未像现在这样高兴，心中的欣喜仿佛快溢出来了。
卫石说道：“若是别人对你耍流氓，就一定要一巴掌拍过去，是我的话，就要站着给我耍流氓。”
阿九瞪向卫石，“凭什么？”
卫石思考片刻，答道：“你不是喜欢簪子吗？如果你做到了，我天天给你送，绝对不会像刘文生那样，送一堆的土灰给你。”
阿九面无表情：“那不是土灰。”
“不是土灰？”
“我恢复法力以后试法力，不小心把簪子变成了土灰。”
“原来是这样，我说怎么刘文生这么穷，竟然会舍不得送几箱做聘礼。”
“刘文生！”阿九忽然回过神来，想到了什么似的，立刻对卫石说道：“我看到栀儿和刘文生的哥哥在一块，栀儿有危险！”
阿九不等卫石说话，便挥手把人赶出她的意识里面，说道：“帮我救他们二人。”
卫石被推得突然，见阿九站在那里离他越来越远，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喊道：“那你呢？”
阿九救了他，会不会出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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